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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掉下来的下巴, 秦深说:“502要不要了解一下。”
白媚儿怔了怔,黑洞洞的眼睛里满是委屈, 没有了下巴,声音含含糊糊, “不要不要不要……你男人把我的身体弄没了,我要让他赔。”
还没等秦深接受信息反应过来,作为受害人的白媚儿就怂了,虚虚地说:“不用赔也可以的, 我就是、我就是过来说说理……呜呜, 我没理, 一开始就是我错了, 我不应该对小公子流口水的,我以后改吃素, 再也不吃肉呢!”
越说越委屈, 白媚儿哭得不能自己,眼看着枯骨快要散架了, 看得秦深有些心软,想给她用透明胶多缠几圈。
突然, 白媚儿的哭声戛然而止,所有的呜咽憋在了嗓子眼儿里,因为害怕,整颗头骨在发抖,毕竟不是原装货,是她一缕神魂匆忙逃跑时找到的头骨, 年代还有些远,头骨接缝间受到过风雨侵蚀,哆嗦的时候,隐隐有散架的架势。
头骨多结实啊,哆嗦到散架,可见白媚儿是多么的恐惧了。
秦深没有回头,感受着身边气息的变化就知道章俟海来了,头也不回地说:“我的章先生你太厉害了,导人向善是为大功德,以你为荣哦。”
章俟海幽深地眼睛扫过吧台上的头骨,头骨狠狠哆嗦,悄咪咪躲到了朋友的怀里,紧紧贴着不出来了。
章俟海说:“点点醒了,要你呢。”
“怎么没抱过来?”秦深疑惑地看他。
章俟海说:“不肯。”
秦深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得意洋洋地说:“这孩子,臭毛病真多。我进去看看,一起?”
章俟海点点头。
等章俟海和秦深走了,白媚儿才松了一口气,不再哆嗦了,不过没有从秋德尔的怀里面出来,小声催促着,“我们快去房间,办完事儿就离开,这边太可怕了,以后再也不想来了。”
秋德尔思考了一下这种可能性,很遗憾地说:“我的宝贝,这好像不是很可能啊。我做不出一直维持美貌的脸,脸皮有保质期的。”
“……”白媚儿哭唧唧,“日子怎么那么难过哟。”
秋德尔怜爱地顺着白媚儿头骨上的头发,“我早就说了,你随我出国,找伟大的黑魔法师,他会给你制造出完美的骨架,蒙上人造的皮囊照样是个美人。”
“把我的下巴捡起来。”白媚儿跳到了秋德尔的肩膀上,才不要当小宠物被摸头,立场坚定地拒绝了朋友的建议,“坚决不行,我可是华夏本土的妖怪,生死都是这儿的人,不会离开故土的。走走走,我还等着你给我做脸,我的直播间个把月没开了,肯定被后面那个小贱人超了,我要尽快杀回去抢回人气第一的宝座。”
秋德尔耸肩,说服不了白媚儿他也不强求,“我会尽快的,我的签证早就到期了,要是被国安一处发现我还在华夏境内逗留……”
“嘘!”白媚儿黑洞洞的眼睛里闪烁着明明灭灭的光,似在说秋德尔的脑子全都长在三条腿上了吧,脑壳里就是豆腐渣,非法滞留在境内这种事儿是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说出来的吗,举报电话打一下很方便的好吧。
秋德尔乖乖闭嘴,抱着头骨、拿着下巴随着王乐彬去房间,抓紧时间把脸皮给做了。
秦深和章俟海已经回到了房间里,丢丢守在婴儿床前哄着嘤嘤哭泣的胖点点,但这回最最喜欢的小哥哥出马,也未能哄住闹情绪的大点点。丢丢伸手去摸,大点点还侧身躲掉,除了爸爸,谁都不要。
秦深俯身把撅着屁股、埋头哭的点点抱入怀中,轻声地哄着,“我的宝贝怎么了,平时笑呵呵的,今天怎么掉起了金豆豆。”
大点点窝在爸爸的怀里面,眼睛里包满了泪水,不是放纵情绪的大哭,是默默流着眼泪,像是心里面藏着很多悲苦和离殇。莫名其妙的,秦深的眼前浮现出高大的玉兰花树,在朝起暮落中静静地长叶、静静地开花,吸收着日月精华、天地灵气,满树的白到耀眼的花中有一朵最大最胖的吸收日月光华最厉害,看着那么的生机勃勃。
“唔……”大点点小手抓着爸爸的衣领,不高兴爸爸抱着自己的时候走神,怎么不哄哄自己呢。
秦深被大点点的举动唤回了意识,抱着小儿子轻轻地晃动,“不哭了,我们穿衣服,然后吃奶奶。”
待在爸爸的怀里面,点点渐渐平静了下来,不再嘤嘤哭泣,就是眼睛和脸上还有眼泪水,看着好可怜。接过章俟海递来的热毛巾,秦深给胖宝宝擦脸,无意识的,他脱口而出,“宝贝,爸爸不会离开你们的。”
这句话有着神奇的安慰作用,大点点彻底不哭了,眼泪水很快收了回去,又变成了乐呵呵的小胖子。
因为白天的时候点点很难过的哭,秦深一天就抱着这么大坨肉肉走来走去,下午客流高峰期也是如此,孩子特别黏着他,松开了就不安地握着小胖手,局促不安地左右摆头找人,秦深看着心疼。
等晚上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了,秦深甩着两条酸麻的胳臂,小声地抱怨,“应该给孩子控制饮食,他太重了,肉墩墩的分量特别压手。”
章俟海坐到床边,伸出手给秦深按着酸软的胳臂,“我看了,点点的体重在正常水平数值内,刚刚好,不用刻意的瘦,等他再长大点儿,身高上来了,肉就看着少了。”
“嗯。”秦深享受地靠在了床头,惫懒地说:“今天梦貘给了我一个梦球,球里面是我爸爸的梦,应该能够知道我另外一位父亲是谁。”
章俟海手上的动作顿住,“你想知道吗?”
秦深愣愣地看着头顶上的玉兰花吊灯,慢慢地说:“二十多年了,他在我的人生中从未出现过,那就算了,不需要知道。”
章俟海垂下了眼睛,柔柔的光线中身上笼罩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似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把心提得更高,秦深看不懂,化不开的执着和落寞究竟是为什么。
“老章……”
章俟海拍拍秦深的手,说:“睡吧,时间不早了。”
秦深看章俟海站起来绕过床尾走到另一边上床躺了下来,躺下后面向自己,闭着眼睛气息逐渐平稳。
秦深看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应该睡觉了,睡之前给睡在他们中间的大点点拉了拉盖在小肚子上的被子,捏了捏孩子圆润的鼻头,“你啊,真是会折腾人,儿女都是来讨债的,我上辈子欠了你啥,让你这么折腾我!”
回答他的是大点点甜甜的笑声,不知道梦里面究竟梦到了什么,突然笑得甜甜的,摊开来的小手在空中抓了好几下。
秦深笑着摇摇头,转身去关灯,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叭叭”,秦深猛地转过去盯着大点点看,孩子依然是刚才睡着的摸样,小嘴巴嚅动着……肯定是自己听错了,六个多月的孩子哪里会说话。
关了灯,平躺着睡下了。
黑暗中,早已睡着的章俟海张开了眼睛,没有焦距的视线在秦深的方向停留了一会儿,缓缓地闭上眼睛。
凌晨时分,悠长悠长的螺号声在秦深的梦中响起,他睁开了眼睛,迟疑了片刻之后翻身起床,从沙发上拿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提着拖鞋打开门,侧身出去后将门轻轻合上。扭动着脖子,秦深在原地蹦?了两下,觉得够清醒了才穿着鞋出门,来到了客栈的“上一层”。三途河边的望乡津渡那儿,竖起的木柱上的红灯笼在风中孤独地摇曳,不知何时被点燃,散发着红色的光晕,为远来的渡船指引着方向。
小院内,彼岸花丛里只有零星的灯火,靖人已经沉睡。但并不是客栈内所有的住客在这个时间安分地待在自己的房间,秦深看到金发碧眼、大长腿的秋德尔鬼鬼祟祟地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着什么。
“大晚上不睡觉,你在做什么?”秦深在靠近后问。
秋德尔差点儿吓得立扑,做贼似地抬手捂住身前的东西,反应过来后讪讪地松开,“老板这个点儿还没有睡觉啊。”
“你不是也是嘛。”走近后,秦深已经看到秋德尔在干什么了,挑眉,“三界交汇处的泥巴很好玩吗,值得你大晚上地出来挖土。”
秋德尔哑然,“那个……这个……穷,对,穷到吃土,这是宵夜。”
秦深:“……”骗鬼哦。
秦深深深地看了秋德尔一眼,在秋德尔紧张瑟缩中慢慢勾唇笑了起来,“那你慢慢吃,三界交汇处的土味道应该比外面的好,吃土第一天就不收你钱了。”
迈开步子,往望乡津渡那边去。
秦深的身后,秋德尔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既然过了明路了就不需要偷偷摸摸挖土,大方地挖够了之后,提着桶往房间去,走的时候对在脚边滚的脑袋说,“你怎么没有提醒我?害我出丑!”
“没注……”白媚儿闭嘴,贴到了秋德尔的脚边,瑟瑟发抖。
秋德尔同样不敢有什么动静,抱着桶贴着墙,等男人走过去了才逃命似的抱起了脚边的白媚儿冲回了房间。
“你们华夏人太可怕了,我见到的红衣大主教也没有这么吓人。”
白媚儿如果还有脸的话,一定吓得毫无血色,“当、当然可怕,华夏藏龙卧虎、高手辈出,随便拿出个人物就秒杀你的主教。你知道吗,刚才那个男人只是抬抬手,我的骨头上就燃起了黑色的大火,要不是我早年间跟姐姐学过土遁术,早就跟着身体一起灰飞烟灭了。你通个宵,快点儿给我捏脸,我们好赶紧离开望乡客栈。惹不起,我们还躲得起。”
秋德尔抱怨,“通宵很伤皮肤的。”
“嗯?!”白媚儿声音立了起来。
秋德尔立马改口,“但和小命比起来,不值一提。”
外头,等秦深走出结界,渡船便靠岸了,渡船速度一如既往的非常快。
赌船靠岸,夹板放了下来,走下来的不是欢快的大头鬼,而是提着灯笼的蔡管事蔡玉?妫?皇悄欠?敲娴拿?巧碜笋?さ目±誓腥耍呐劢窃谝狗缰泄亩?鹄矗?3隽粤缘南焐??br>
他明明走的很慢,却顷刻间到了秦深的面前,对着秦深伸出手,掌心中托着一元硬币大小的青墨色硬片,玄武甲壳的升级版,看着就比玄武神君做的大黑伞高大上。
期待了好久的升级版,乍然看见,秦深脑袋里空空如也,不激动不喜悦,平淡的仿佛看着每天要吃的大米饭。
秦深接过了甲片,“谢谢”
蔡管事说:“我就把你带来的材料放在一起而已,并没有做什么,付出很多的还是你自己。”
平静的内心渐渐升起了波澜,秦深脚后跟踮着,高兴得想要飞,尽力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秦深笑着说:“没有技术空有材料,又变不出成品,关键还是在你,真心谢谢。”
谢来谢去就没有意思了,两人说了一会儿的话,蔡玉?姘凑仗茁匪盗硕拇?堪兜氖奔浜妥急咐肟?氖奔洌?低炅吮慊亓硕纱?g厣钗战袅耸种械募灼??砗蟾?辶顺岚蛩频模?砬崛缪啵??懒恕?br>
转身抱住了靠近的人,秦深大声地说:“我要去你公司吃食堂!”
秦深就这么点儿出息,升级版的玄武甲壳来了,首先想到的不是饱览祖国的大好山河、看遍山山水水,而是吃的,还是章俟海公司里的食堂。不过也不亏,章氏食堂堪比五星级大酒店,有饭前开胃菜、有丰富到让人选择困难症的正菜、有各式各样的饭后甜点,琳琅满目、几乎天天不重样,关键的是在食堂吃饭不需要员工付一分钱,食堂内没有销售一空的饭菜甜点员工还可以打包带回去。
大方的老板真正为员工实现了什么叫做“吃不了兜着走”。
章俟海抱着秦深,被他的兴奋所感染,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不过他比秦深稍微冷静点儿,“不是不相信蔡管事的本事,而是为了稳妥,我们先试试。”
“好。”秦深大声地宣布,“明天就试验效果怎么样。”
三界交汇处刮起了大风,朦胧的夜色中,岸边所有的彼岸花摇曳了起来,丝状的花瓣离开了花枝被风卷起飞上了天空、又被风卷着贴向了地面,翩飞的花瓣如同一场一千年才会来一次的花雨,整个三界交汇处纷飞着花瓣。
零落的美,残忍,凄凉,又充满了壮丽。
一千年为一轮回,彼岸花花开千年、花落千年,花与叶,永远无法相见。
第二天气温骤然降低,昨天最高温度二十六度,今天最高温度腰斩到十三度,变化之快,让人见识到清明节前气温不稳定的威力,章大老板给自己放了假,看丢丢骑着自行车消失在视线中后转身,看到秦深抱着大点点看外面的花草。大点点眼神灵动可爱,看到什么都是一副好奇的摸样,一会儿抬头看着天空,有飞鸟掠过,孩子伸高了小手去抓,就抓到一手的空气;一会儿低头看着地上的小花小草,看到蓝色翅膀的大蝴蝶停留在野花上,就疑惑地歪着头,好像是在分辨蝴蝶和花究竟有什么区别。
孩子懵懂纯真的小眼神,永远是父母最值得守护的珍宝。
清明时节雨纷纷,无论之前看着天气多少好,临近清明的时候总是要下雨,今年也不例外。
“唔?”大点点抬起头,雨落在了他的脸上,眨眨眼,“啊啊啊……”
“宝贝,下雨了。”雨转眼间就下得很大,密密的雨丝落在脸上、身上,不一会儿就变得湿透。
秦深赶紧抱着孩子往里面走,担忧地说:“也不知道丢丢到学校了没有?”
章俟海说:“我打个电话问问吴老师。”
“嗯嗯。”秦深应着,“天气预报明明说不下雨的,这场雨如果晚上还下的话,晚上就去接丢丢。”低头去看小儿子,小胖爪子上沾了雨水,感到好奇的大点点含住了手指,正在尝雨水的味道。秦深抓住大点点的手,“哎呦喂,我的傻小子你怎么什么都好奇地往嘴巴里塞。”
“啊啊!”点点伸手要给爸爸尝尝。
秦深躲开,“给爸爸尝口水,你可真是孝顺。”
“咯咯咯。”大点点欢欢地笑,就像是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
秦深不放心,索性进屋给大点点换了衣裳,挤了热毛巾给他擦擦。翻出一件奶牛的连体衫,包住大点点的手脚,“看,这样你就不会吃手了。”
被放到地上的大点点左右看了看,趁着爸爸不注意,手脚并用地爬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到了客栈大堂,在桌椅脚边转来转去,各种角落里出现了他小小的身影,白白的奶牛装还没有穿多长时间就变得灰扑扑的。等章俟海发现的时候,大点点拔了墙角的一盆芦荟在嘴巴里啃,爪子明明被限制住了,依然不妨碍行动。
养了没多久,还很鲜嫩的芦荟就惨遭毒手,就一片叶子残喘在花盆中,其它全都折断在大点点的辣手之下。
秦深:“……”他新买的芦荟啊,还指望着以后养大了割肉做芦荟酸奶吃的。现在全没了,啊啊,全!没!了!
有着洁癖的章俟海不嫌弃儿子,将脏点点抱在怀中。
“啊啊。”孝顺点把沾满他口水的芦荟叶子往章俟海的嘴巴里塞,免得打击孩子的积极性,章俟海假装咬了两口,夸奖孩子,“宝贝,真好。”
大点点被夸奖了,羞羞脸的同时更加来劲儿了,把又是泥巴又是口水的芦荟叶子往爸爸那边送。
秦深:“……不,爸爸不愿意配合你。 ”
“咦?”大点点歪头,更加卖力地往爸爸那边送。爪子毕竟被衣服包着,不是很灵活,抓不住了,芦荟叶子“啪”掉到了地上,干净的地板顿时粘上了黏腻。大点点眼巴巴看着地上,泪水朦胧地有些想哭。
章俟海连忙抱着他转移他的注意力,同时对秦深说:“下雨前丢丢到学校了,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就怕被雨落在了半路上。”丢丢省心,真淋雨了也不会打电话回来的,估计就会在学校里面忍一天了,秦深光是用想象的就觉得心疼。
“哇,好香好香。”
娇柔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秦深扭头看过去,看到刚才从大点点手上掉下来的芦荟叶子那边趴着一颗头,头上是海藻一般的波浪卷发,卷发染成了亚麻色,很时髦靓丽,如果在身体上的话。
就一颗脑袋,看着就是说不出的诡异。
白媚儿闻到了童男的口水忍不住本性毕露,不顾个人形象(就一颗头,本来就没有啥形象可言)直接就滴溜溜滚到了芦荟叶子旁边,伸出舌头疯狂地舔着。她爱好一切童男童女的东西,娇嫩的皮肤、嫩滑的血肉……就连口水也是充满了芬芳的滋味。
秦深沉默地抬起了脚,用力地踢了过去,脑袋伴随着惊呼成功飞出了客栈,海藻一般的卷发在空中划过最美丽的弧度,终于清静了。
秋德尔收回张大的嘴巴,贴着墙根溜了出去,悄悄回来时手上抱着个嚎啕大哭的脑袋,与昨天不同,头骨上覆盖上了丰盈的肌肉、白皙嫩滑的肌肤,上着清纯的淡妆,泪水涟涟,惹人怜爱。
如果有身体的话。
白媚儿打着哭嗝,“我已经决定以后吃素了,为什么还这么对我,我不过是废物利用,把地板舔干净的我,有错吗!!!我看孩子的尿布眼馋好久了,强忍着没有动手,童子尿的香味一晚上在鼻子尖萦绕,我容易吗!!!”
秋德尔捂住了她的嘴,让她不要说话了,要不是工具箱落在了房间里,他肯定不会再踏进客栈一步。
大堂这儿,秦深看到秋德尔捧着的脑袋微微惊讶了一下,“你做的?”
秋德尔僵硬住了脚步,机械地点头,“是啊是啊。”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怎么做的说了出来,省得有什么隐瞒的,再得罪了大佬,“我在我的国家是做娃娃的,网上还可以搜到我的作品。那些作品是做给人看的,我最大的本事是做出如同真实的血肉、皮肤,如果材料允许的话。”
秦深恍然,“用的材料是三界交汇处的土壤?”
“对的,老板。”秋德尔手艺继承自一位曾经游历过华夏的祖辈,祖辈珍藏着富有能量的黑泥,黑泥里蕴含的力量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他很想从祖辈的手中得到黑泥。可惜,秋德尔并不是长辈看中的继承人,与黑泥失之交臂的他便来到了华夏,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美妆博主白媚儿,从白媚儿的口中知道了望乡客栈。
此前,一直没有时间到望乡客栈来看看。
今年,白媚儿的脸、身体突然恶化,变得垂垂老矣,谁愿意看满脸菊花大褶子的美妆主播,白媚儿的事业彻底停滞。在与秋德尔哭诉的时候,秋德尔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祖传手艺,只要能够来望乡客栈,得到材料,就可以给白媚儿做脸。
现在做脸的愿望如愿达成了,身体却没有了。
人们会愿意看只有一张脸的美妆博主?
直播的话,那就成了灵异节目了吧。
白媚儿害羞地说:“我在家里面有一具备用的身体,虽然没有原装的好,但也挺好用的。”
秦深难得的刨根问底,“身体哪里来的?”别做违法犯罪的事情哦。
白媚儿老实交代,“从医学院买的人体模型,脑袋放上去,身体就能够用。”骨头精的种族优势。
“我还可以给她捏捏胸,要多大都可以。”秋德尔补充。
两人说完了,秦深摸着下巴看着他俩,看的两人发毛。秦深说:“美瞳会做吗?”
“啊?!”秋德尔不懂秦深的意思,纳罕地说:“市面上的美瞳种类很多,想要什么的都有。我可以推荐一个网店…”这边他夹带上了私货,因为网店是他和白媚儿一起开的,经营着自创品牌的潮货。
“我不要普通人戴的,我要那种能够遮住鬼瞳的美瞳。”
普通的美瞳对林晓苗来说,并没有用处。
“美瞳我会做。”但秋德尔不敢保证自己做出来的美瞳会有效果,“我希望能够见见需要带美瞳的人,我需要量身定做。”
“我打个电话问问。”
秦深给林晓苗打电话,自那天见面之后,林晓苗虽然心中抗拒见到亲人,但电话肯接了、信息愿意回了,是很大的进步,因此秦深旁敲侧击地知道,林晓苗是因为自己异于常人的眼睛才不愿意见到熟悉的人。此前,她走到哪儿都是戴着墨镜的。
“东山那边的山神庙知道吗?她就在那边等你们。”打完电话之后,秦深说:“需要什么材料,可以和我说。不用偷偷摸摸挖泥巴的。”
秋德尔尴尬地笑笑,脸皮本来想厚点儿,但想想面对的人不普通之后,就懒得掩藏情绪了。
接到了一单活的二人马不停蹄地离开了客栈,离开时不死心的白媚儿还想问秦深要沾了童子尿的尿布,反正也是要扔的,还不如卖给她,废物利用。
秋德尔没有给白媚儿机会,捂着她的嘴巴逃出了客栈,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来客栈了,反正他昨晚挖的泥巴很多,够他这辈子用的。
送走了女装大佬和骨头精,秦深伸着懒腰站了起来,“我出去试试看,甲片有没有作用。”
“外面下雨,改天试吧。”
不知不觉,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天更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