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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兔兔这么可爱,再哭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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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草药吸引来的蛇数量极多, 杨奉一行人并没有仔细去统计数量,人手不够就不用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了。

    各种蛇类皆有, 毒蛇居多,据说毒蛇更加美味……此条消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反正红叶镇人对这种说法非常认可,光挑有毒的买。

    不能够食用的蛇类已经杀死就地焚烧填埋,能够食用的还没有离开红叶镇就引来了成群人的哄抢,自己买还不算,大家还叫来了自己的亲戚朋友,十里八乡的人都涌了过来。

    “我怎么觉得我们是批了一堆蛇过来卖的?”忙的脚打后脑勺的陆斐然喘了一口气,在杨奉耳边抱怨了一句, “我就说了吧, 应该从绕着镇子的那条路走,现在好了,不让所有人满意了,我们走不了。”

    收钱收到手软的仇星星接了一句, “陆哥, 好像是你提议走现在这条路的……”

    陆斐然抓过蛇的手在仇星星脑袋上拍了一下,“小姑娘家家的有些事儿看见了就别说破啊,不过小心思一直藏着别人是看不见的,这个还是要说的。”

    仇星星脸上一红,偷瞧着杨奉,见他被大叔大妈包围着依然不减风采,心中怅然, 如此出众不凡的人怎么会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呢,告白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她与琼花派的女仙相比什么都不是。

    “姑娘,二维码亮出来啊!”

    “哦哦,阿姨等等。”手机暗了,她连忙打开亮出二维码让急于付钱的镇民们扫码。

    吸了洪烨特质烟料的蛇只会缓慢的移动,软条条的毫无攻击力,普通人徒手就可以抓获,装蛇的货车在杨奉三人身后,未免引起骚乱,是抓一些到桶里面就卖一些,并不是敞开了货柜的们卖。

    杨奉抬头看了看,乌压压的人群一下子看不见头,纵使沉稳如他也觉得阵阵绝望,深刻地认识到了乡镇居民的购买力。

    蛇买了之后也不用回家杀,毕竟不是所有人敢杀蛇和处理的好蛇的,菜市场的屠宰人、隐藏民间的烹蛇高手纷纷出头,现场杀蛇、加工蛇的搭起了场面,二维码扫一扫,一条龙服务,拿着碗带回家就成。

    现场有警方维持秩序,不过他们也买了蛇。

    “小蔡,我家人多,我叔叔、姑姑他们在外地赶不回来,听到消息给我发信息让我买几条。”

    “小蔡,我也要一条,直接送去加工,椒盐味道的。”

    “小蔡,菜花蛇,一定要菜花蛇,我爸喜欢这个,送去杀了,不用加工,我带回家。”

    被委以重任的小蔡一脑门的官司,每个人的要求不一样,愣是把他弄得晕头转向,“停停停,别一个一个说,要啥要求发我信息上,我对照着买。”

    “好好好,钱你先垫着,我们转账给你。”

    其他人不能够离开岗位,小蔡是机动人员,能够随意走动,他不想挤的,但是大爷大妈的战斗力太强悍,硬是把他推挤大了中央,“我、我,我要这些……”

    秦深远远地看着人群,对大家的热情咋舌不已。

    “山神大人庇佑,吃了这个蛇能够健康百岁的。”有个老太太拎着加工好的蛇从秦深身边走过,他听见老太太絮絮叨叨地这么说。

    又有一对母子走了过来,秦深连忙往旁边让了让。他们走过身边的时候,秦深听到他们的对话。

    “妈,仔仔可以吃吗?”

    “别给吃太多,让他尝尝,山神赐下的蛇肉吃了聪明。”

    “别挡在这边,挡我路了!”粗声粗气的声音在秦深身后响起。

    秦深侧身让到一边,看到男人两只手各拎着两条大蛇,鸡皮疙瘩一下子蹿到了后脖子。

    抓着蛇的男人急匆匆往加工、杀蛇的地方去,好像去晚点儿蛇肉就不新鲜一样。

    吃不下蛇肉的秦深也就是过来凑凑热闹看看,缓慢扭动的蛇让他鸡皮疙瘩一身一身,鼻尖好像有蛇类的腥气挥之不去,他哆嗦了一下,爬上车子回客栈吧。

    进入和平路之前,他顺着沿湖路往镇口看,依然有很多人往红叶镇赶来,有一种群蛇会被这边消耗光的感觉。

    这些蛇来的真是没有尊严……

    秦深是送丢丢上学的,却没有想到遇上这么一出,就耽误了一段时间,不过依然在“门禁”内。小命很珍惜的,出门在外,就时刻注意着时间。

    秦深不知道,客栈门外正起着一场纷争,两个男人打得不可开交,打着打着还变出了原型,院门前飞沙扬尘、地动山摇,“砰”的一声,停在外面的一辆皮卡被砸了个正着,后车斗不堪重负,变形了。

    这事儿还要往前面倒一个半小时,从那时候说起。

    秦深送丢丢去上学走后,守着吧台的六娘突然想起来有样东西没拿,五娘又不在,她就扬声喊来仇宝成,“忙不忙?不忙就在这边帮我看一会儿,我马上就来。”

    “你去吧,我在这边看着。”

    六娘回屋后,仇宝成就拿了一兜子的豌豆出来剥,中午做个豌豆汤。剥豌豆的时候仇宝成拿出手机看视频,肯定是关于吃的。

    “人呢!!!!”

    仇宝成抬头,一股怒气冲冲的风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往后面一退,对方“刹车”不及时,直接撞在了坚硬的吧台上,发出好大一声。

    那人忍着疼,眉间拧出一个大疙瘩,“说!你们把鸡精藏在哪里了,快给我交出来,我要杀了他解心头之恨!”

    这位大早晨就造访的客人说话带着很大的口音,仇宝成好容易辨别出这位应该是来找人的吧?“客人不要心急,请问你要什么精?”

    “鸡精、鸡精、鸡精!!!我要鸡精!你们客栈是干什么吃的,这点儿事儿都干不好。”客人呼哧呼哧地粗气,爬满血丝的眼睛瞪得老大,瞪着仇宝成就跟要吃了他一样。

    仇宝成呆了一下,难道他理解错了?!

    “客人你稍微等等,我去拿。”

    焦虑症上身的客人不耐烦地摆手,“去去去,快去,动作快啊,愣着干啥。”

    仇宝成把捏在手里面的豌豆放到盘子里,自己转身去了厨房,拿了几样东西出来。

    客人一看,莫名其妙,“你这是干啥?”

    “你不是要鸡精嘛,厨房里不多了,新的还没买。”仇宝成拿着放鸡精的罐子往客人身前推了推,布丁杯那么大的罐子里面就剩下底上一点点了。怕客人不够,所以他还拿了别的,绿色的蔬菜精、带着点儿灰的蘑菇精、用虾皮自制的味精,一一摆在客人的面前,仇宝成殷切地看着客人,“客人这样可以吗?”

    客人,“……”

    “卧槽,我要找的是鸡精,是一只公!鸡!修炼而来的鸡精,喜欢穿花里胡哨的衣服,特备骚包的小白脸。”客人双手撑着吧台,上半身往前探,恨不得把嘴巴怼到仇宝成的耳边边大吼。

    仇宝成老脸一红,他来到客栈之后大多数都是在厨房度过的,在外接触的不多,很多思想观念转不过来,听到要鸡精还以为是要调味料呢。“对不住,对不住,你说的鸡精我们这边没有。”

    “怎么可能!”面色雪白的客人神经质地咬着手指,絮絮叨叨地说:“我明明看到他往这边走的!姬无涯,艹你哔哔哔,给劳资滚出来。姬无涯!”

    被夺心头好的他在大堂内大吼,声音洪亮,震得人耳膜如擂鼓,阵阵发疼。仇宝成觉得血气上涌,喉咙里有点儿腥甜,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大堂的六娘推了一把,跌跌撞撞地走进了厨房,六娘的声音好似隔了远山一样在嗡嗡响的耳边响起,“快喝井水。”

    仇宝成抱着脑袋,忍着晕车一般的恶心踉踉跄跄地走到桌边给自己灌了一大杯水,耳边的嗡嗡嗡才渐渐消退,他长吁了一口气。

    六娘身轻如燕,也不见她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就从吧台后面一跃而起,抓住在大堂内里练“狮吼功”的客人的衣领,“闭嘴!”

    “姬、唧唧唧……”被勒着脖子,客人脸色涨红翻着白眼,挣扎要从六娘的手里出来,挣脱不得,两只眼睛更加红颜,有两只白色的长耳噗地从脑袋上冒了出来,这是一只兔子。

    穿着五彩花衣的年轻人打着哈欠、抠着眼角的泪水一脚踩在大堂上,没骨头似的靠在门框上,“哈欠,我好像听到有人喊我,谁啊?图图你啥时候来的啊,我不知道啊。”

    被六娘抓着衣领的图图红着眼睛瞪年轻人,“姬无涯我和你不共戴天,你删我号,我要宰了你。”

    六娘手一松,图图就冲了出去,抓住姬无涯往死里面揍,姬无涯还睡眼惺忪的连连往后面躲,如雨一般的拳头落在身上,不在状态的姬无涯也被打出了火气,两个人在客栈小院内大打出手。

    眼看就要碰到小院内搭的黄瓜架子了,六娘吼了一声,“给我滚出去打,客栈内禁止斗殴。”

    因为客栈内有禁止斗殴的规矩,他们打架时总感觉拳头上隔了一层什么,做不到拳拳到肉,怎么打都不痛快。六娘这么一喊,二人转移场地去了院外,彻底施展身法,法器也被祭了出来,一时间飞沙扬尘,树叶被带得哗哗作响。

    “嘭!”

    原型状态的姬无涯被图图打了出去,砸中皮卡,后车斗瞬间变形。

    车子刚好开到客栈门口的秦深目睹了一切……

    “我那辆皮卡二手的,赔偿费用不高,你们给我收割一季的稻谷就可以放你们走。”秦深站在院子门口,头疼地看着已经严重变形的皮卡,没有什么修复价值了。

    这辆车是自己花钱买的第一辆车,虽然二手,但第一个主人并没有使用多长时间,保护得也不错,看起来和新的没有什么两样,本以为自己可以用上个几年,没有想到一年都没有便夭折。

    “我不干苦力,我赔钱。”兔子精图图红着眼和秦深说。

    秦深还没有说什么呢,姬无涯冷哼,“你的钱都充到游戏里面买了新出来的礼包了,赔得起吗!老板,他给你干苦力还债,我给你钱。”

    “别高兴的太早,你把我的号自杀之后,我就用你的钱买了个满级大号,把所有的皮肤全买了。”网瘾兔子精凉凉地说:“你不让我买的游戏礼包,我一次性全搞定了。”

    姬无涯颤抖着,“花、花了多少?”

    “十万。”

    “图图,我要剥了你的皮吃烤兔子,啊啊啊,十万啊,这是我攒了好久准备我们去妖界好过日子的。你这个败家老爷们,我和你势不两立。”

    图图扭着头,红红的眼睛虚心地移动,不过嘴巴上不肯示弱,“游戏是我的命,鬼才和你去妖界。”

    姬无涯的公鸡要和兔子眼一样红了,握紧了拳头,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秦深咳了两声,提醒道:“从今往后,望乡客栈多了一条规矩,客栈内外都不允许打架斗殴,违反的拉入客栈黑名单。”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保护着客栈的结界好似有一阵流光闪过,很快,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却在冥冥中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新规矩成功阻止了再一场的斗殴事件发生,兔子精图图和鸡精姬无涯本来是修炼旅途中的好基友,但前者沉迷于游戏之后日渐消沉,已经严重影响到日常生活和修炼,姬无涯直接釜底抽薪,把图图投入大量心血的账号自杀了,这与杀人父母没什么不同,自此好友反目成仇,大打出手毁坏客栈财物。

    因为二人没有钱赔偿,以劳动力抵现,成为客栈的临时工。

    秦深收下了两份合同,对他们两个说:“以后就是同事了,和气生财,要爱护彼此,不准打架斗殴。要是坏了规矩,六娘。”

    六娘配合的笑了一声,手掌翻开,黑红的火焰在掌心中翻腾,一把刀刃处散发着幽绿光芒的菜刀缓缓出现。

    杀鸡杀兔子分分钟的事儿。

    来自于六娘的等级压制让看彼此不顺眼的姬无涯和图图面面相觑,看起来软萌娇小的图图脑袋上又冒出了两只白色的长耳,耳朵贴在后脑勺上,他害怕了,下意识地往姬无涯的身后缩。

    姬无涯也本能地往前站了一步挡在图图的身前。

    秦深看在眼里,这还是很有爱的嘛。

    “以后好好干活,收完这一季的稻谷,要是想要攒钱的话,还可以给我打工。”

    “姬姬……”抓着姬无涯袖子的图图无助地喊。

    姬无涯安慰地话到嘴边咽了回去了,推开图图的手,对秦深说:“我给你打工,攒到钱我就去妖界。老板,宿舍在哪里?”

    “王乐彬,带新同事过去。”秦深抓住从身边路过的王乐彬,吩咐了两句,剩下的员工宿舍还有很多,随便姬无涯和图图挑选。

    王乐彬把扛在肩头的纸箱子放了下来,“走,跟我来。”

    “姬姬。”图图可怜巴巴地喊了一声。

    姬无涯头也不回地跟着王乐彬往客栈里面去。

    图图一双红红眼蒙上了泪珠,喃喃地说:“我玩游戏有错吗?”

    “玩游戏没错,上瘾就是你的错了。”秦深还有话对图图说,就拦住他想要跟着去宿舍的脚步,“咱们的大厨被你震伤了,需要静养两日,图图这是你造成的,大厨修养这段时间你要负责照顾他。”

    “哦。”图图现在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凶悍,无措地像是个孩子。被秦深说了两句,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我、我骗他的,我没有花钱买满级大号,我知道姬姬赚钱不容易。呜呜,可是我把账号推到满级也很难的啊,我在网上给人当师傅、当代练也赚钱的。”

    秦深拍拍图图的肩膀,“你干嘛不和他说,你们感情好,会原谅你的。”

    “哇,姬姬生我气了,不会原谅我了。”图图顺势抱住秦深的胳臂,哇哇大哭。

    “……”秦深茫然地扭头看向六娘,“怎么办?”他安慰不来啊。

    “他心里面有委屈罢了。老板,这只兔子精不靠谱,吃肉算了,留在客栈打工还要负责一日三餐,这看着不像是会干活的,我们亏。”

    泪眼朦胧的图图瑟缩地往后面退,“兔兔这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兔兔。”

    他的口音太重,又带着哭音,听着娇嗲的话从他口中吐出来怪怪的。

    “你要是再哭,就吃。”秦深威胁。

    图图憋住不哭,一张脸涨得通红。

    秦深摆摆手,“进去吧,挑你喜欢的宿舍。”

    “谢谢老板。”图图打着哭嗝,鞠躬说了一声谢谢之后才往里面走,缩着肩膀、低着头,跟受欺负的小媳妇一样。

    等人都走了,六娘问秦深,“怎么突然心血来潮地留下这两个打工?”

    靠在吧台上,秦深问自己,为什么呢?眯着眼,他摸着下巴说:“看到他们两个挺亲切的,就觉得在哪里见过,会不会和我小时候的记忆有关?六娘,你从很早以前就是客栈的员工了,跟我爷爷也共事过很长一段时间,你肯定是看着我出生、看着我长大的,我小时候发生过什么事情你肯定知道。所以那两只鸡兔,我小时候见过吗?”

    六娘目光柔软,她抬起手要摸向秦深的脸颊,却在距离一厘米的时候停了下来,“秦老板,你这是要套我的话。”

    秦深疑惑地去看六娘的手,别看六娘面貌年轻,年龄却不小了,算是自己的长辈,却也从未做过如此亲昵的动作。感觉脸上如蜻蜓点水一般被碰触了一下,秦深听到六娘说:“你爷爷把你七岁以前的记忆封印起来肯定有他的原因,这些记忆是要你自己去寻找的,不应该由我告诉你。我的老板,你不用试探我。”

    秦深的小伎俩被识破也无所谓,“那好吧,你们修炼过程中不都讲究机缘,我觉得鸡兔和我有缘,我就留着吧。”

    六娘拿起了瓜子磕了起来,“那随便你,你是老板。”

    “六娘,你还是别吃瓜子了,那个小东西挺喜欢你的瓜子盘的。”秦深视线落在堆得冒尖的瓜子上,瓜子一动一动的,可见里面有着东西。

    六娘不理他,“知道狼来了的故事吧,你多说了我是不会次次都相信的。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儿。”

    “可就是那么巧。”秦深耸肩,“噬金虫挺有用处的,你别弄死它啊。”

    六娘还是不相信,事隔几月又开始吃瓜子,她不信每一次都让秦深看到有虫子。将信将疑地往瓜子盘上看去,一条肥肥?黑的虫子从瓜子堆里一拱一拱地露出了一个脑袋。

    六娘,“……”

    扔掉了瓜子,转身就走了出去,同手同脚。

    ……

    客栈又多了两位员工,就是多了两位助力,三百亩地一望无际,仅仅靠着黄三尾和王乐彬除草、收割、栽种,秦深觉得自己在虐待员工。

    “你们平时也要捡鸡蛋、鸭蛋、鹅蛋,能够干的活尽量去做,只要你们偿还完了皮卡的部分,其它的我就算你们工钱。当然,不愿意做也是无所谓的,偿还完了就可以随时离开。”毕竟是用劳动力来抵债的。

    秦深领着图图和姬无涯来到了三界交汇处,给他们介绍以后自己的工作地点。

    任是谁,头一次到这边都会被壮观的景象震撼到,秦深见到太多,等二人失神一会儿之后轻咳了一声提醒,“虚度原上的土地肥沃,庄稼长得快,野草也快,你们基本上每天都要除草。对了,给你们介绍同事,三尾,三尾……”

    在地里面忙活的黄三尾听到动静立马赶了过来,长长的头发在脑后扎了个丸子,因为劳动,整张脸红扑扑的,“老板,喊我干什么?”

    “给你介绍组员,以后他们两个就归你管了。”

    黄三尾蓦然发现自己当领导了,呼吸变得急促,紧张地说话哆嗦:“老板,我、我肯定领好我们小组做好三百亩的除草、收割工作。”

    “嗯,那就辛苦你们了。”

    秦深将这边交给黄三尾三人,走时回头望了一眼,黄三尾性子软,是时候锻炼锻炼了。修行一道在于体魄、在于心性,两者兼顾方成大道,不然当妖怪化形一场也不过尔尔,如同昙花一现、稍纵即逝。

    走进客栈,秦深看到王乐彬说:“小王,平时你在旁边看着点儿,别让三尾受欺负了。”

    王乐彬感激地看着秦深。

    “别这么看着我啊,我又没有干啥。”

    “老板,一定要谢谢你,给三尾制造机会。”

    同在一个客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自然都不错,越来越熟悉起来的王乐彬就问了莫琛关于修炼的事情,莫琛就说起了妖怪修炼“不进则退,逆水行舟”的道理,告知他黄三尾心性不坚定,大道不成,修炼停滞,寿命不会太长。妖怪计龄的方式很多,狐狸洞从化形后开始计算,化形后不努力提高修为寿长只有两百,黄三尾已经是一条一百八十多的狐狸了。

    外貌不会有变化,但年龄却在逐渐的增长,黄三尾再不努力修行,增进修为、提高寿元,那他的时间就不长了。

    王乐彬暗暗着急,就找了秦深商量。

    秦深会在图图和姬无涯破坏了皮卡之后直接提出劳动偿还,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找两个人来磨砺一下黄三尾的心性。

    “你好好督促他,也在旁边看着,别让他受到欺负太狠了。”图图和姬无涯看着就是刺儿头,绝对不会乖乖听黄三尾的,这个小组以后矛盾会很多的。

    “我会看着三尾,不让他受欺负,让他心性锻炼起来。”

    “嗯,加油。”

    秦深来到了大堂,看到吧台前站了一个抱猫的男人。男人瘦瘦高高的,气质忧郁迷离、落拓沧桑,像是个与俗世格格不入的艺术家。让人与他说话时,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不忍打扰到男人脆弱的心。他怀中抱的猫通体雪白,一双琥珀似的琉璃眼睛一动不动,一股诡异之感萦绕在秦深心头。

    “客人是要住店?”

    男人抬起了头,瞳仁的颜色很淡,是浅茶色的,“我是来领奖励的。”

    “什么?”秦深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男人浅浅笑了一下,从脚边拿起了个大袋子放到桌面上,袋口微微打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秦深,这颗脑袋上有一个双瞳叠在一块儿的标记,脑袋的主人是鬼瞳派的核心人员。

    “我杀的,来领赏金的。”

    秦深两眼一翻,差点儿晕过去,他最害怕这些……

    幸好六娘在,拉着秦深把他推进厨房,远离了人脑袋,秦深狠狠地抽气,双腿软塌塌地坐到桌边,脑袋里面一片混乱,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来到厨房的六娘才告诉他,已经将十万赏金和一吨井水给那位赏金猎人了。

    “哦哦。”秦深混乱的大脑已经慢慢平静了下来,“那颗头……”

    “让莫琛拿走了,让他给国安一处的人走了过去。”

    “嗯。”一想到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秦深就狠狠哆嗦了一下,站起来的时候双腿发软,苦笑一声,“我是不是要看看恐怖片锻炼胆子啊。”

    “心有畏惧才知敬畏,不用刻意去锻炼,顺其自然就好。”

    …………

    ……

    过两天便是清明,“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每临近这个节气,就阴雨连绵,冷空气好似要卷土重来,刚刚脱下的毛衣好像又要往身上添。

    锣鼓唢呐,断断续续的哀乐穿过雨幕传进了秦深的耳朵,在院门口等章俟海回来的秦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见一堆麻衣重孝的人抬着花圈、棺木往山上去。

    红叶镇这边的墓在山上,只有约定俗成的划分,没有系统地规划,需要踩着泥泞的山路走上去。

    秦家这边是没有什么要清明祭扫的,秦爷爷原本并不是红叶镇人,因为继承了客栈才来到了这里,他从未和女儿提起过过去,也就无从说起清明祭扫的事情。林家这边林老爷子故去之后埋在了山里,每年林家大伯会带着林奶奶回来祭扫,林高峰夫妻也会随着一起去。

    秦深毕竟不是林家人,他不会去。

    今年,林家这边怕是就秦深养父出面祭拜先人了。

    林奶奶因为上一次事情的刺激,得了老年痴呆还中风了,被送进了疗养院。

    林大伯这边生意上遇到一些事情,焦头烂额,无暇抽空。

    “一直往那边看,看什么呢?”章俟海从车子上下来,快走了几步,躲到了秦深的伞下之后问他。

    秦深的视线还在远方,“只是觉得奇怪,实行火葬好多年了,怎么还有抬着棺材上山的,好多年没有见过了。”

    “别看了,回去吧。”

    “嗯。”秦深收回了视线,与章俟海并肩往客栈内走去。

    刚刚进了大堂,他的手机就响了,接了电话,“妈,今天下雨你们就别冒雨来了,丢丢说想爷爷奶奶了你们也别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好好好,我不是嫌弃你们啦,明天不下雨,明天来。什么?”

    秦深瞪大了眼睛,“之前不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吗?哦,他们没有说啊,那刚才我看到的就是……知道了,有钱人的想法我们不懂。”

    秦深挂了电话,对上章俟海歉意的眼神,“?”

    章俟海说:“早知道我去接你爸妈了。”

    “没事儿,事先也没有和你说一声。”秦深拿着手机在掌心上敲了敲,“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刚才我们在门外遥遥看见的,是送林家奶奶的。大伯估计听了什么术士的话,寻找一个风水宝穴给林奶奶找了个好位置,荫庇子孙。”

    林奶奶那么神神叨叨和自私的人,真的死后有灵,荫庇的也不会是秦深一家。

    不过,秦深有个不是很好的想法,他拧着眉头说:“之前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你说会不会?”

    林大伯为了什么风水宝穴把人提前弄死放进去?

    光想想,秦深就觉得毛骨悚然,直接自己否决掉了,“哈哈,哈哈,想太多,哪里会这么丧心病狂的。走了,你去房间里换身衣服,等会儿我们吃饭了。”

    今天阴雨天,天黑的快,不到六点半外面就黑沉沉的一片,有个干瘦的身影穿过半开的门扉慢慢走了进来。

    吃饭的时候对着院门的秦深噎了一下,心里面毛森森的,不会是?

    “老板好,老板好。”干瘦的身影踩进了灯光下,看起来凄苦不堪的老头儿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在客栈中团团作揖,“来到红叶镇特来望乡客栈拜访老板,祝老板福寿绵长、吉祥安康,这是小的们一点儿小心意,望老板不要推辞。”

    秦深的视线□□瘪老头吸引走了大半,这才发现随着老头走进来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这家伙提着大堆礼物,脸上全是谄媚的笑。

    看到贼眉鼠眼的这人,秦深有了印象,再看老头儿,“乜大师?”

    “不敢当、不敢当。”老头儿尴尬地抽抽脸皮,“老板直接喊我小乜就好。”

    乜大师就是章瑞泽给章俟海找来的神棍,要求骨肉心头血延长寿命的大师。被黄三尾的小姨给带走了,没有想到还会再见。

    “客栈打开门做生意,来者是客,礼物不收,你们要住店,我给你做登记。要是不住店,那就请回吧。”

    乜大师擦着脑门上的汗,被那只狐狸精折腾了大半条命,好不容易脱身的乜大师早就不复以前的风光,脊背弯曲、面容凄苦,毫无大师风范。秦深的话音刚落,他就连声说:“住住住店我,一个单间就好。”

    也不提送礼物的事情了,唯恐惹得秦深不快。

    做好了登记之后,两个饥肠辘辘的家伙就要求吃上一碗汤面。

    “行,你们来的凑巧,正好有红烧的羊肉,给你们一人一碗红烧羊肉面。”

    “不不、不用这么麻烦,我们两个一碗就好,不用麻烦的。”

    “住宿费含一日三餐,不额外收你们的钱。”

    乜大师松了一口气,他们以前招摇撞骗弄来的积蓄都被狐狸精逼着捐献给了慈善基金,现在囊中羞涩,住店都只敢开最便宜的单间,两个人挤挤一张床就非常好了。

    乜大师和助理吃面吃得非常小心,拘束地占了一整张大桌的桌角,吸溜面条的时候不敢发出任何大的声响,可见在黄三尾小姨手上日子不好过啊。

    “老乜,那个骗子给我们发信息了,让我们过去。”

    “不去。”乜大师一口否决,“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不做,我们发过誓的,要行善积德。”

    “嗯嗯。”助理小眼睛小嘴皱到一块儿,愁苦得仿佛吞了一斤黄连,“好不容易合伙接个单子还遇到这样的事情,真是不吉利。”

    “人都说我们黄鼠狼偷鸡摸狗的,我觉得的人才最可恶,为了个升官发财的阴宅就把自己老娘弄死了放进去,也不怕报应。”

    客栈就这么大,乜大师和助理吃晚饭的时候还坐得离吧台很近,秦深就被迫听了一耳朵,心里面一跳,紧着声音问:“你们处理的是哪一家?”

    喝着汤的乜大师吓得一哆嗦,差点儿打翻了汤碗,嘴角的油渍没擦干净就跳下了椅子站在秦深面前恭恭敬敬地说:“请我们办事的男主人姓林,叫做高山。”

    猜测成了现实,秦深心里面不觉得意外,有一种果然如此之感。

    回头就给爸妈打了电话,简单地说了这件事情,至于这件事如何解决,他就不插手了。

    事后秦深从妈妈的口中得知,当晚他们就找林高山对峙,瘦了许多、颓废了很多的林高山神情癫狂,一心说要和林高峰断绝兄弟关系,那荫庇的子孙就只有自己了。

    囔囔得最凶狠的时候,警察到来,原来目睹了丈夫行凶过程的妻子报了警。

    “真是报应,他想要的名利到头来什么都没有,余生只能够在精神病院内度过了。”

    林高山被确诊为精神分裂,送去了医院。

    “妈,别说他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现在是六月底,丢丢一个学期即将过去,暑假过去之后就是四年级了。

    “你当我要和你说这件事情啊,还不是听到消息说,他老婆带着儿子和家产和别人结婚了。到头来全为他人做了嫁衣。”

    “……家产全给了大伯母?”

    “手段高明的人是她,林高山头两个孩子什么都没有得到 。”

    “笑到最后的才是人生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