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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家门口,呛绰敲敲门,用尽可能友善的语气问道:“有人吗?我们是远方来的旅行者,求借宿一晚,就三个人,可以睡地上的。”
十秒钟,里面传来一个警惕的小男孩声音:“爷爷让我问你们,几男几女?”
磷蓉突然注意到门上有个不起眼的小孔,顿时了然。“二女一男,”磷蓉答道,“跟你爷爷说,哥哥姐姐们都是好人呐,真的只是旅行者。”小孔里一个目光一闪而逝。
20秒后,终于开门了。门后是一个深灰黄色头发深灰红色眼睛的老者,指甲发灰的手端着菜刀,看见厣唾背负无用大棒和呛绰的十字镰,瞳孔一缩,挥刀就朝磷蓉砍来。磷蓉吓了一跳,“乓”一声,菜刀砍在磷蓉的多兰之盾上。呛绰伸手就把磷蓉往身后一拉,厣僮抽出无用大棒挥舞起来,老者一击不中抽身后退就要关门,却被无用大棒卡住门缝,一时陷入僵持。磷蓉苦笑:“老伯冷静啊……”
“你们一个个全副武装地闯进来,让我怎么冷静!”老者怒喝,“这倒霉孩子,怎么不说他们带了家伙!”
“爷爷对不起……”小男孩开始哭。
磷蓉这才明白:“怪不得之前没人开门,原来是这个原因,我竟然没想到。好啦老伯,您仔细想想,我们要是想闯进您家里对您不利,用得着费这么多周折么?您看这大棒,一下砸在您家门上,不就砸开了?门砸不开砸窗户呢?所以说啊,我们真的是旅行者,不是什么坏人,出门在外带两个家伙防身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老者沉默片刻,这才缓缓打开门,依然举着菜刀:“不行,我还是不放心,至少要把你们的武器交出来给我收着,不然还请离开吧。”
厣僮皱眉:“这也太过分……”
“算啦,交给他吧。”磷蓉劝解,于是无用大棒、十字镰和磷蓉的多兰之盾都被老者没收,这才进屋。
老者收起菜刀:“你们也许真的是好人,但是没办法,这里不是什么太平地方,委屈你们的话,我除了抱歉也没什么办法。还有,我们家就一张床,你们只能睡地上了。”
“没关系的,出门在外,风餐露宿都是常有的。”磷蓉微笑,“我们之前已经敲了两家门了,您愿意开门已经很感人了。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小心呢?”
“还不是因为……”老者犹豫一下,“唉,这跟你们没关系。明天早上赶紧离开吧,这里不是什么旅行的好地方。”
离睡觉时间还有一会,老者问磷蓉:“你们晚饭吃了吗?”
“谢谢关心,吃过了。”“那你们运气不错。”“怎么说?”“唉,看你们的打扮,富贵人家的吧,我们吃的东西,你们不见得吃得下。”“呃,能给我们看看吗?”
磷蓉看着锅里黑烂烂的野菜:“老伯,那孩子是你孙子吧,你们就吃这个?”
“呵呵,吃这个的是我,孩子是厚着脸皮去邻居家蹭饭的。当然如果蹭不到,也得吃这个。”“您没有耕地吗?”“有啊,交保护费了而已。”“保护费?”“哈,你们倒是不知道啊。我们这里,管事的是踱鲤党,踱鲤党保我们一方百姓平安,当然要收保护费。我们种地的,保护费就是粮食。可惜我一个老人孩子,种地产粮食也不多,交了保护费,就不够一年吃的了。真是没用啊!”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仔细一想就很有问题。保护费收得粮食都不够吃了,这还能叫“保一方百姓平安”?而且老人居然还埋怨自己没用。磷蓉试探着问道:“那……如果不交保护费会怎么样?”
“哎呦喂,这可不行啊,大逆不道啊。谁要是不交保护费,那是肯定要被狠狠惩戒一顿的。实在交不出来,就只能卖身为奴来弥补他这一年的懒惰咯。”“收保护费的时候他们来几个人?”“两三个吧,怎么?”“两三个人,你们怕什么呢?几家几户联合一下,还打不过?”
“呵呵,太天真了。且不说那两三人打起架来都是一把好手,我们赢了,踱鲤党自然会派更多、更厉害的人下来,反抗的吃枣药丸。你们这些外地人,也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好了,天晚了,我们庄稼人都是早睡早起,你们自便吧。”老者领着孙子回房休息了,“你们就住那间吧,里面有许多干草,多少暖和点。”
“那就不麻烦您了。”磷蓉道谢。
看着眼前一垛一垛干草,磷蓉看着呛绰笑道:“好久没睡这么简陋了吧?”
呛绰指指厣僮:“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她。”
磷蓉这才反应过来,“厣僮?”
厣僮郁闷地看着磷蓉:“你能体会到睡在同胞的干尸堆里是什么感觉吗?”
磷蓉叹口气,“厣僮啊,你要这么想。你们植物一开始,不就是要扎根土壤,吸收养分的吗?这些养分可不是无中生有的啊。”
“你是说,让我把干草想象成食物?”
“反应挺快……”磷蓉抬头望天,“如果这样还是不舒服的话,我不介意你钻到我怀里躲着。”
“去死吧!”
最后厣僮还是乖乖睡下了,只不过睡在磷蓉和呛绰之间。
凌晨,老者蹑手蹑脚起床,离开了家门,没人发现。他来到一户仍然亮着灯的人家门口,有节奏地敲门:“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开门的是一个暗灰水色头发浅灰黄色眼睛的汉子:“林钟老伯?”
“越讳啊,今天晚上我家来了三个人,全副武装的,我诈他们缴了武器,”老者递上无用大棒、十字镰和多兰之盾,“进来以后,问了我很多关于踱鲤党的问题,还引我反抗,我也没敢答应,一直在吹踱鲤党的好。现在他们就在我家里睡觉。怎么办啊?”
越讳想了想,“进来详细说。”
于是老者把整件事详细说了一遍。越讳分析道:“他们这么爽快就缴了武器,老伯,这恐怕来头不小啊。简单来说,他们应该是认为没有武器也足够制服您,必然是身手不凡。至于他们说是旅行者,我以为不可信。辗甸地区的动乱远近闻名,旅行的话绝不会往这里跑。所以说,他们很可能是别有用心的,说不定就是踱鲤党派来要打探我们情报的。”
“那……这可怎么办啊?”“不怕,他们敢缴械,是因为不知道有我们爸翁自卫队的存在,更不知道我们在村里的威名。虽然明面上还斗不过踱鲤党,但是今晚下个黑手,让他们吃个闷亏,还是大快人心的。娘,麻烦您去把兄弟们叫来,打火把,小心行事,包围林伯家!”
“好嘞。”一个老太太起身从后门出去。
又对林钟道:“您就跟我走吧,我们先去观察一下。”
来到林钟家门外,越讳悄声问道:“他们睡在哪间房?”
“我堆干草的那间。”林钟指点道。
“干草房啊……”越讳念道,“这个地形不错。”不知何时,一群队员,人手一个火把,蹑手蹑脚靠近上来。看着林钟的木屋,越讳说道:“林伯,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连人带屋子一起烧了。放心,大家会帮您重新盖。”
林钟慌了:“这可不行啊,我的小孙子还在屋里睡着呢!”
越讳大手一挥:“这也没办法了,如果让他们平安回到踱鲤党报信,我们会死更多的人!”队员们看到信号,就把火把丢向了干草房。
“不要啊!”林钟连忙上前要扑火。
身后越讳轻叹:“对不住了!”一个手刀就把林钟砍晕,又叫来队员好生照看。
火势渐渐凶猛。厣僮对这植物的噩梦最敏感,第一个惊醒了:“快起来,失火了!”
“怎么回事?”磷蓉睡眼惺忪,一看到自己被大火包围,马上吓醒。易燃的干草引导着烈火迅速向三人席卷而来,滚滚浓烟威胁着他们的呼吸。磷蓉迅速冷静下来:“快趴下来,降低重心。厣僮,你把墙砸开;呛绰去老伯房间救人,当然还要拿回武器!”
“明白!”×2.
厣僮运起中期圆满的逃怖必气,一个飞踢:“嗨!”墙是砸开了,这被烈火焚烧得摇摇欲坠的木屋也轰然倒塌。一根被烧得发黑的房梁朝着厣僮头顶砸下来,厣僮一看那被火烧得通透的木梁,尖叫一声,不顾形象地往磷蓉怀里钻:“火啊!”
磷蓉吓了一跳:“靠,忘了你怕火!”随着那根木梁的坠落,整个屋顶一起坍塌下来。磷蓉只得压在厣僮身上,不让火烧到厣僮。一根热碳砸到磷蓉背后,烫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三佛圆寂四佛涅槃。锌亩中期的修为还不足以抗住这等高温,而燎崭赠予的布甲,也不是设计成用来抵抗纯粹的高温的:布甲安然无恙,热量却也毫不留情地透射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