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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浴血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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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会!”此时镑脱正面对挎翔,身后盼粪从虚空中闪现而出,带着倒刺的锋利前肢自下而上要将镑脱撕裂。哧啦!一击建功,扯下一片血肉,剧痛之下镑脱和面前挎翔对拼的无尽之刃不由得力量一弱。

    “战术横扫!”挎翔趁机强力压上,脚下刀锋格开无尽之刃,斜向在镑脱躯干上划开一条缝,皮肉翻卷,鲜血涌流,最深处几乎划破腹壁。镑脱咬牙忍住伤势,无尽之刃上聚集剑气却朝着虚空中另一个方向轰杀而去。

    “怎么会……”剑气正中一道蓝色光影,正是试图偷袭的录跛,他手中三叉戟已经刺入镑脱的胳膊,自己的娇小身躯却已被剑气洞穿,没了生机。

    血腥的杀戮场上,没有人会在意一只小鱼人的死活,即便他是手下亡魂无数的杀手公会死神之一。

    伤痛的刺激下,镑脱本来还算清明的双眼渐渐变得血红。“呃啊——浴血屠戮!”随着他一声呐喊,周围的红色液体,也不知是士水还是鲜血,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一起汇集到手中的无尽之刃,一时间红光大盛。

    “退!”挎翔见势不妙赶忙提醒,盼粪立刻遁入虚空逃离。挎翔也要抛出钩锁逃离,伸手却发现拉不动。沿绳望去,她的心顿时沉到谷底。那钩锁的一端,不知何时竟被镑脱牢牢踩在脚下!挎翔瞳孔狂缩,疯狂地撕扯钩锁,试图把固定在自己身上的一端拆下来。然而她从来没考虑过这种情况,一直以来都是试图固定得尽可能结实,这会要拆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那血红色杀气腾腾的无尽之刃,带着毁灭万物的气势呼啸而来,挎翔绝望了。

    很小的时候,挎翔就喜欢玩弄绳索丝线。然而她不像其她的女孩子那样学习编织刺绣,反而经常把编好的作品拆下来玩,惹来父母的责骂,乐此不疲。有一次父亲罚她跪着把拆下来的刺绣一针一线再织回去。“女孩子家家的,玩什么绳索,早晚被绳索玩死。”织好以后,少女的双腿已然麻痹。父亲虽然余怒未消,毕竟还是心疼女儿,自觉惩罚过重,就背着挎翔到床上,帮她揉腿。父亲热乎乎的大手温柔地抚摸着,消融着她对父亲的怨气。然而揉了一下午都没能恢复知觉。

    接下来的一切如同做梦一般。医生无奈摇头,父亲愧疚地跪在挎翔面前扇自己耳光,母亲在旁边疯了一般地咒骂着。即使这样,挎翔还是无法原谅在自己最美好的年华夺去自己双腿的父亲。

    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岸梁党的驻地了。她的修行天赋被岸梁党看中,岸梁党花大价钱帮她打造了一双刀锋双腿。重新站起来,她却丝毫没有再世为人的感觉。父母的结局她不了解,也不想了解,只是一味修行,在党里的地位随着修为一起水涨船高。她仍然喜欢摆弄绳索,不过不再是柔软的棉线,而是可以杀人、可以逃跑的钢丝。那些不甘心被一个残疾女人踩在脚下的党员,有的死了,有的再也不敢出声。终于有一天,她坐上了岸梁党第二把交椅,那个神秘的党魁身边。她对党魁之位没有兴趣,只是一心想变强,做那人手下的最强打手。她觉得,自己只要能在某次战斗中,被卑鄙狡诈的敌人一招毙命,壮烈地死去,能让那人闻讯默默怜惜片刻,就完美了。

    如今愿望就要实现,父母的身影却在眼前挥之不去。“我竟然……想要再看父母一眼?”这么多年过去,父母那天就算平安,也该寿终正寝尸骨已寒了,葬在哪里自己也无从知道。可她就是不可抑止地想要留下一条命,去寻找,哪怕再次失去双腿,失去一身修为和岸梁党的地位,哪怕永远也找不到。“不对,我明明恨他们,他们夺走了我的一切,我……”无论心里怎么反驳,挎翔却是朝着镑脱的屠刀跪了下来,梨花带雨:“求求你,饶我一命……”

    疯狂中的镑脱什么也听不到,只想沐浴在周围敌人的鲜血中。无尽之刃无情劈出,前所未有的巨力轻易扯断了钢索,挎翔的窈窕身躯像破烂一般抛飞而出,鲜血和内脏在空中喷薄而出,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砸穿了一段城墙,落入城内。这一切,也不过就是几秒钟的时间。

    残余的敢死队员和联邦军队义不容辞地顶了上来。疯狂中的镑脱只顾杀戮,完全不躲闪敌人的进攻,很快遍体鳞伤,如同那浴血的恶魔,让敌人心胆俱寒。盼粪和手下敢死队员们默契配合,穿插进攻,“品尝恐惧!”

    “虚空突刺!”镑脱虽不躲闪,但有句话叫“进攻是最强的防御”,疯狂的进攻也格掉了许多攻击,零零碎碎的攻击始终不能产生决定性的效果,一时间陷入僵持。

    “痛苦利刃!”这一次的剑气洒向了联邦军队。这些战士们的修为比敢死队员更低,死伤更惨重,达到数万之多。

    “跃击!”盼粪再一次抓住这难得的空档袭杀而来。眼看就要命中,却见镑脱回头,残忍一笑。“无尽之刃……”盼粪想起了什么,一看那把无尽之刃,已然是红光万丈,和劈飞挎翔的时候一模一样。“拼了!”攻势已经来不及收回,盼粪双刃连锁,砸出了搏命的一击。

    “哐——噗嗤!”

    盼粪也没能幸免。自己的双刀被不可思议的巨大冲击力硬生生折回,插进了自己的腹部,身体则是朝着和挎翔相反的方向,也就是城外,倒飞而出,在空中就咽了气,尸体消失在视野之外。

    接下来,镑脱再无一合之将。无论是尽忠职守、性命相拼的敢死队员,坚守军令、决不后退的联邦士兵,还是想要趁乱逃跑的囤论谷修士,没有一个能逃脱死亡的命运,纷纷血溅沙场。

    不善战斗的总统先生,一直在城墙上观战。看着挎翔撞进城里,大惊失色,连忙跑下城墙,来到挎翔跌落的地方,摇晃着残破的娇躯:“挎姑娘,振作啊,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啊!快,来人,医生都哪去了,快救人,一定要救活!”医生尚未赶到,他就听见“咯嚓”一声,挎翔的脊椎骨折断了,上半身和下半身从小腹部断裂开来,这时总统才注意到怀中女子的腹中筋肉血管早已寸断,内脏不翼而飞。回头一看,抛飞的路径上,心肺肝肠脾胃肾,惨不忍睹。如此伤势,任凭医生医术通神,也是回天乏术了。总统先生顿时悲从心头起,当然不是悲伤挎翔的惨死,而是自己好不容易爬上总统职位,却不得善终。他忍不住抱紧怀里还有些残温的上半身,仿佛抱着自己死去多年的老婆,痛哭流涕,咒骂着齿驳联合会长的愚蠢计划,却忘了他当初听到这个计划时第一个拍案叫绝。他仿佛听见在竞选中被他各种抹黑泼脏水,最终打败的那个倒霉家伙在暗地里偷笑。联邦这么大,参与这件事的不过是一届政府,镑脱还不至于迁怒整个联邦,杀光人民,但这届政府人员恐怕全都要列上黑名单了。

    无论前因后果,看着昨天还意气风发的总统今天的样子,官员们心头也一阵悲凉。这时盼粪的死讯也传来,终于有人忍不住说道:“总统先生,我们趁现在,赶紧逃吧!”

    “对,现在他忙于杀戮,说不定还不晚!”

    总统闻言腾一下站起来:“对对对,赶紧逃,赶紧逃!”此时他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了,把怀里已然冰凉的躯体朝手下一抛,拔腿就朝对面城门跑去。那手下下意识接住,一看那血肉模糊,吓了一跳,赶紧朝路边一扔,也跟着逃跑。挎翔的上半身落地时,下端的半身截面正对着另一边下半身的上端半身截面。然而中间隔了两米远,仍然属于死无全尸。

    正如那位官员所说,镑脱忙于杀戮,没有追来。终于跑到城门,总统年迈的身体已然难以为继,却看到门口盘坐着一个老太,穿着囤论谷的服饰,赫然是囤论谷长老。看见一众官员,她缓缓站起:“联邦政府的人,都乖乖留在城里吧!”

    “你……什么意思……”总统上气不接下气,艰难问道。

    “我什么意思?”老太一脸悲恸之色,“囤论谷已经灭门了,只剩下我一人,岂能让你们独活!要死,咱们一起死!”

    “你这个疯老婆子,赶紧滚开!”生死危机面前,官员们都疯狂了,明知眼前修士不是他们凡人可以对付的,可相比彻底击碎了他们反抗之勇气的镑脱,这已经是最后的生路。他们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只希望自己是那个漏网之鱼。

    几分钟后。

    镑脱站在老太面前。身后,一道鲜血铺就的路径。身旁,联邦官员们的尸体,无一幸免。

    “你还是要死。”

    “我知道。来吧。”

    “噗嗤!”头颅抛飞。

    此战,震惊世界。

    有“人族三大流氓”之称的三大组织,齿驳联合会覆灭;囤论谷覆灭;殴罩联邦政府重组大会上,各州代表谈判破裂,联邦解散。杀手公会、岸梁党两大全球黑暗势力折损精英,揭箍会损失一名执行官,而这三家不约而同宣布不予追究。剑神镑脱一时间名声大噪,虽然他本人随后下落不明,但江湖上时有他留下的《哲鲁剑谱》出世的传言,一番争夺后又不了了之。

    剑神最后一次现身是在一周后。

    某赏高原上,一个直径1㎞的阵法现世。当地居民围观,看到阵外一块残破的木牌:“铸剑之阵,擅入者死。——镑脱”消息一出,各方势力纷纷派人来查看。揭箍会、杀手公会、岸梁党自不必说,虫蛇鸟三族也派人来观看,剑神铸剑顿时成了一场全球的盛事。没人敢去打扰,所有人乖乖站在阵外观摩。天上正五雷轰顶,阵中插了几根银棍,引雷铸剑。只见士水流转,镑脱打出一个个人们闻所未闻的手印,引动雷电,一边洗炼剑体,一边刻画封印咒。有心人正在疯狂地记录那些手印,大佬们则在谈论事后交换各自记录的手印的交易。

    “快看那里!”一阵惊呼声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只小老鼠钻进了阵法,却是安然无恙。“莫非这阵法并没有危险,只是唬人的?”

    一些人议论纷纷,特别是被挤到后面看不见的,纷纷往前推搡:“让一让让一让……要么往前进阵,不敢进的让老子进去看!”

    几个人进了阵法也是安然无恙,顿时人头攒动,纷纷试图靠近进入,当然也有几个人皱眉,摄于剑神的威名没敢进,招来一些人嘲笑:“我们只是看看,又不打扰他,他还能把这么多人都杀了不成?”

    镑脱对围观群众视而不见,专注于封印咒。随着最后一道雷霆被吸入,新剑光华闪烁,无边威压冲天而起,冲破云霄……却未见日。

    云霄之上的景象,惊世骇俗!

    在众目睽睽下,湛蓝的苍穹渐渐变黄,最后变成完全的黄色,黄得让人毛骨悚然。随后,中间破开一个洞口,洞口中是黑色的宇宙星辰背景,以及浅灰色,或者说是,银色的炫光!

    炫光一出现,就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当头砸下。“快……”跑字尚未喊出,整个阵法已然被银色雷光充斥。大地震撼,爆炸的劲风、冲击波、无边的声浪、闪耀的炫光让阵外的人们瞬间失去知觉,只有少数修士勉强保持清醒,却也无一例外地双目失明、双耳失聪。

    10分钟后。

    离得比较远的人全程安然无恙地观看了这一胜景,风平浪静后纷纷上前围观。阵外离得较近的人纷纷倒地不起,有些人开始寻找自己的亲友或是仇敌,更多的人则是看着阵法内部,惊骇万分。

    哪里还有什么阵法,地上只留下一个大坑,还在冒着黑烟。高温熔化的银棍重新凝固,碎银散落坑底。阵内的人们,竟是再也找不到一点曾经存在过的证据,只剩下灰烬,也不知是不是骨灰。

    “剑神呢?”“大概……死了吧?”“剑呢?”“大概……炸了吧?”“不会吧,他布下这个阵法,应该是知道会有这种情况的,难道就没有防备?”“嗯,有可能是趁我们不注意逃走了。”“唉,原来他说的擅入者死是这个意思,并不是阵法有危险,而是会有天雷降下……话说这真的是天雷吗,威力也太夸张了吧?”“哈哈,这你可问对人了。这可不是一般的天雷,而是传说中的域外天雷,来自云层之上的无尽高空,威力奇大无比,只有在地上有人干一些逆天之事时,才会降下,消灭逆天而行的人。”“等于说这是老天爷的怒火?”“差不多吧。那剑神再强,难道能和老天爷抗衡?应该是灰飞烟灭了。”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争议的焦点之一就是剑神是否在这灭世雷劫中幸存。多数人觉得天雷太可怕,剑神应该是死了;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剑神有备而来,应该有保命的手段。总之众说纷纭,此后再也没人见过剑神,这事也就成了千古之谜。

    听拍文讲完,磷蓉不由想起了试赐提到过的那个无名剑侠,应该就是说的剑神镑脱了。“确实,如此人物,留下的剑谱应该价值不菲。”磷蓉评论道,“不过你能确定你手上的是真品?”

    “真品不敢说,但有九成把握就是当年镑脱扔给那个军官的那块玉简。如果他当初扔的就是假的,那我就无能为力了。”“这也不错了。不知在下是否有幸一览?”“哈哈,磷蓉兄乃是我的启蒙恩师,一本剑谱又何须保密?先腹教之所以愿意拿出来,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剑谱上的描述太过夸张,让人一看就感到绝望,但又偏偏非常循序合理,绝不能说不可能练成,只是难度极大罢了。玉简就在我家,请随我来!”

    走之前当然要跟黑戎告别。事情圆满解决,不影响黑郊的婚事,黑戎也很高兴:“磷蓉先生不简单啊,单凭一张嘴就能让拍文迷途知返,黑某人服了。拍文啊,以后有什么疑惑要多向磷蓉先生请教,不要随便相信那些异端邪说,这样我才能放心把女儿交给你啊!”

    “岳父请放心,拍文明白了。”“好了,你们忙你们的,联系人开会的事就交给我吧!”“那就多谢了。”

    磷蓉跟着拍文黑郊来到拍家别墅,迎面碰上了拍褂。“哟,这不是会长吗?”拍文惊喜道,“巧了,正找您呢。”

    拍褂也笑道:“巧了,我也正要找你呢。进屋说吧。这位是?”拍褂看向磷蓉。

    “大智者,磷蓉先生。”拍文已经是五体投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