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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走了，我也没什么东西送你。”
佟湘玉多愁善感地扁了扁嘴，想了片刻，忽然取下头上唯一的木簪。
“这个给你吧。”
苏蓉蓉在龙门镖局这段日子，佟湘玉待她极好。
她手里这支木簪说不上贵重，却是佟湘玉亲手雕刻，且极为喜欢的饰品。
见佟湘玉神情难过，苏蓉蓉如同大姐姐般摸摸她的脑袋。
“我记忆在逐渐恢复了，有自己要报的仇和必须做的事，不得不离开。”
佟湘玉吸吸鼻子，懂事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将簪子别到蓉蓉头上，由衷夸赞道：“你戴什么都好看。”
苏蓉蓉下意识扶了木簪，倾城一笑，“多谢。”
她没有带面纱，之前是因为失忆怕有仇家寻上门，还有就是她这张脸太招摇。
总而言之，是楚留香喜欢的类型。
按照行程，今天一行人会经过匪窝成患的黄石岗。
天色已暗，出于安全起见，大伙儿暂定在山脚扎营露宿，明早再继续启程。
“就近没有客栈，今晚就辛苦大家在这里凑合一晚。”
佟伯达带出来的镖师皆是经验丰富，挑了个易守难攻的地势，很快搭起灶台和帐篷。
他们平时走镖日夜兼程不说，还得风餐露宿，面临各种各样的险境。
这点小事在他们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
佟湘玉亦是头一回见到他们在野外生存，非要来帮忙，被佟老爹瞪眼呵斥回去。
“瞧瞧你都要当新娘子的人了，一点都不稳重，没点儿自觉！”
……
佟湘玉委屈巴巴地滚回边上坐着。
她视线在周围勾了一圈儿，最后落到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程寒身上，凑过去道，“可以吃了吗？”
程寒往滋滋冒油的肉串上撒了少许盐，递了一根过去：“尝尝，小心烫。”
佟湘玉吹了吹，先是半信半疑地咬了小口，大概是觉得味道还不错，开始大大方方吃起来。
程寒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皱了皱眉，状似不经意道：“你的那支木簪收起来了？”
她梳了个温婉可人的新发式，可头上却没有配饰，看起来终究素净了些。
“嗯？”
佟湘玉抬眼，莫名的望着他，好像在回忆他指的是什么事。
“噢！那是苏苏的簪子，我借来戴了一下，她要离开就还给她了呗。”
是吗？
不知是隐藏太深，还是确实如此。
他眸光审视地盯紧佟湘玉的小脸，对方正津津有味地吃着肉串，没发现半点异样。
“……你不觉得佟湘玉有点像邀月吗？”
1号黑人问号脸。
“只是一种感觉，之前我送给邀月的那个木簪，佟湘玉也有。”
程寒没再追问，心底始终存了一抹疑虑。
夜里的气温依旧闷热，他抬头望着黑沉沉的夜空，雨季就要来了。
“堂公子，你不休息吗？”
女子清幽的嗓音在身后蓦然响起，程寒侧首，是露出真容的苏蓉蓉。
对方肌肤似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美目流盼，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这么一瞧，确实她更像邀月些。
程寒视线在她发梢的木簪留意片刻，仰倒在石头上。
“有事？”
“嗯，问你楚留香的下落，找他。”
程寒这才来了兴致，眯眼笑道：“寻仇？”
有意思，初遇时分明是不认识楚留香的模样，现在却感觉很熟悉。
“杀父之仇。”
“他杀了你爹？”
“我以为是他，不过目前才查到一半，出了点事，我失忆了。”
这么一来倒是说得通。
楚留香这货最近看起来挺闲的，还想着看热闹，是时候给他点颜色瞧瞧了。
“噢。”
程寒眉宇露出了然的神色，继续道，“难怪他最近和几个姑娘走的挺近，原来在查案。”
倏地，他感觉到苏蓉蓉散发出强烈的杀气，又很快消失。
“上次看他收的信鸽应该是渝东方向的，他那个朋友做的一手好菜，我记得好像叫甜儿……诶苏姑娘路上小心！”
程寒乐颠颠看她煞气腾腾的背影，却赫然见苏蓉蓉又调头回来。
她神色复杂地看了程寒良久，才堪堪道。
“你是楚留香的朋友，我信得过你，湘玉这丫头是个单纯良善的好孩子，若我听到她因你的缘故受一丝委屈，定不饶你！”
程寒微微一惊，心道她要摊牌还是怎么，正愁是哪里出了问题。
面上却是被她突然警告搞的一头雾水的迷茫表情。
苏蓉蓉见状立即露出鄙夷的神情，“别装了，人皮面具要掉了。”
？！
程寒飞快看向朝佟伯达等人的方向，帐篷的前的灯火摇曳。
以苏蓉蓉刚才的音量，这个距离还算安全。
他稍稍松口气，面色冷了下来。
“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讲。”
瞧他不承认，苏蓉蓉没再继续追究，意味深长道：“有没有乱讲，公子心里最清楚。”
她没揭穿自己的原因也不难猜。
一是因为楚留香。
二来，她也是顾忌他的真实实力，万一真撕破脸来个鱼死网破——没必要
况且这段时间，他也没做什么伤害龙门镖局与佟湘玉的事。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他的人格魅力了，靠谱。
1号系统翻了个白眼。
“不要，毕竟我是靠才华吃饭。”
苏蓉蓉没得他的准话，踌躇着不肯走。
程寒扬唇一笑，从善如流道：“我知道了，苏姑娘放心，我用人格担保。”
“不，你用你的狗头担保。”
……
“用在下的狗头担保。”
苏蓉蓉终于放心，希望她没看错人。
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个堂公子身上有股凛然正气，不像是奸佞之人。
程寒得意洋洋地挑起眉，“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就是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