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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这模样也不像是要去提亲，倒像是去寻晦气的。
不老实。
程寒就知道这种主角身份的人物肯定不好糊弄，绕开话题道，“你什么时候这么闲了，那些闺房空虚的姐姐们还等着你呢，妇女之友。”
楚留香全然忘了上次是谁一见女人就把兄弟扔下，理直气壮道，“女人哪里有小白你重要，快给哥哥讲讲。”
说的比唱的好听，你那损样，摆明就是等着看八卦。
“想知道？”
程寒淡淡地掀起眼皮，眸子明亮透彻，像一滩阳光下的湖水，荡漾著让人心惊。
他也学着紫衣青年的样子吊胃口，眯眼轻笑，“先把伏羲琴和人皮面具给我，等我吃饱就去提亲。”
楚留香被他勾的心痒痒，急着想看戏。
他把面具扔给他，催促道：“那你还等什么？赶紧吃啊，琴我就放在房梁上没动你的。”
程寒慢悠悠的扫了他一眼，不急不徐道：“没钱，吃不起。”
……
敢情你丫的是想混吃混喝，挖坑在这儿等着他呢。
楚留香阴测测道：“臭小子，要哥哥请你吃饭就直说，拐弯抹角扯些没用的，走吧。”
程寒得到满意的答案，这才舍得站起来。
忽然，他低头认真打量了下自己的衣服，摸着下巴自言自语。
“算了，这身衣服太寒碜，还是改日再去提亲吧。”
“……你别太过分！”
耳畔传来某人咬牙切齿的声音。
“唉……一想到没有合适的衣服，我现在连饭也吃不下。”
程寒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看样子竟是要重新躺回床上去。
楚留香赶紧拽住他，僵持少顷，愤恨地吐出一个字：“买！”
程寒见好就收，立马稳重的点点头，精神抖擞往门外走。
“现在有胃口了。”
二人到大堂挑了一张空桌坐下，程寒手指在菜单上连续点几样菜，财大气粗道：“除了这些，其他的都给我来一份儿。”
咔吧，
楚留香没控制力道摁断了筷子，不停告诫自己要保持优雅的形象。
店家陆陆续续上了一桌丰盛美食，程寒也不挑，基本都在动筷子。
“真能吃。”
楚留香啧啧摇头，忽然关切道：“我打听过，佟姑娘虽说是个锦衣玉食的娇小姐，但她爹可不好搞，是个出了名的老顽固和牛脾气，你想好对策了？”
程寒拿着筷子的手一停，坐直身子慢条斯理道：“再古板，对她女儿的救命之恩也当报答吧。”
……
等等，你干嘛用这种要算计我的眼神看着本帅啊！
楚留香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心中陡然警铃大作，立刻先下口为强，“我一会儿还有事，没空！”
程寒哪里肯放过他，不给他留丁点商量的余地。
“待会儿你扮成地痞流氓，我要英雄救美，就这么说定了。”
楚留香立刻皱起眉头，不满道：“凭什么，我堂堂——”
“叫我干嘛？”
“=-=”
半个时辰后，两人换了身行头，散步似得绕到了龙门镖局院墙外。
嗯，目测这个高度，正常人家的姑娘是爬不出来的。
1号系统头一次这么精准的说出方位，程寒稍稍诧异了下，随即恢复平静。
“知道了。”
楚留香换了身独眼络腮胡的装扮，掂了掂手中三十二米长刀，幸灾乐祸道：“你倒是去啊，去把围墙敲碎，将佟姑娘引出来。”
“你哪儿来的三十二米长刀？”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怎么把人家引出来让我非礼，你不是还准备了一首情歌？先唱来我听听。”
程寒觉得有道理。
这里离佟湘玉闺院最近，琴声必定能穿墙入耳。
他将伏羲琴挪到空处，席地而坐。
静气凝神，修长白皙的如玉指尖轻抚琴弦，一曲带着江湖儿女的万丈豪情的『沧海笑』倾泻而出。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笑谈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一曲终了，楚留香听得沉醉，手中的大刀不知何时已经滑落。
他痴痴的望着弄琴之人，眼角陡然滑落一滴清泪。
周围先是有人零星地鼓掌，紧接着，众人才像是才从震撼的音律中回味过来。
惊觉琴音已终，骤然爆发出热切的掌声。
……
什么时候被围观的。
一位七十岁的大爷热泪盈眶，颤巍巍地举起拐杖，浑浊的双眼遥遥望向诗和远方。
“方才音律响起，老夫眼前仿佛浮现出一幕肝胆相照的豪情江湖，不禁想起年少仗剑走天涯那股策马扬鞭的冲劲儿。”
他说罢，率先掏出一枚铜板儿丢到程寒靴子边上，鼓励道：“加油年轻人！”
诸人纷纷效仿，没多久，程寒脚边多出一小堆铜钱。
这身青衫是楚留香刚刚才给他买的打折货，果然看起来像街头卖艺的。
程寒面无表情地凝视着那堆铜钱半晌，弯腰把它们全数拾起来放进口袋。
人群散去，程寒开始专心数钱。
一、二、三……一百一十五，一百一十六，一百——
他倏地顿住，手边骨碌碌滚来锭白银。
同时进入视野内的，还有一双少女的云丝软底绣鞋。
目光缓缓顺着鞋子主人向上挪去，女子身姿纤瘦柔美，腰间挂了一块有龙门镖局字样的玉牌。
“弹的还可以。”
对方蒙着面纱，带着方言的软哝音色钻入程寒耳朵。
他借着起身的空隙，飞快和女子身后的楚留香交换了眼神。
程寒气定神闲地起身，将银子在袖子上擦了擦灰，不卑不亢道：“多谢姑娘。”
话音未落，就听一莽汉举着大刀叫喊着冲上来。
“劫色！！！”
程寒眸光微凝，正准备出手，女子猛地旋身一脚踢飞了来人，整个过程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猝不及防被踹到树枝挂着的楚留香：？？？
程寒：……？？？
娇气？锦衣玉食？弱女子？
“噗哧——”
围墙之上传来一声银铃般的嬉笑，程寒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