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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噔噔!/p>
厢房门前突然传来了轻轻地叩门声音,仍在怄气的云稹和崔昊这对冤家谁也不愿啃声,马遵颇有无奈地摇头苦笑着前去开门。/p>
门前面是长乐坊的掌柜若江,后面跟着的两位像是村姑打扮,整个一副粗布蓝衫的样子,若不仔细看还真瞧不出她们就是刚才陪酒的红袖绿萼,素来伺候钱老爷习惯了的马遵,暗自忍下吃惊,做了个请进的姿势。/p>
“云少侠!”/p>
若江拱手抬起胳膊,浑身上的银铃顿时阴阳顿挫地响起,脸上宛如笑开了花似的,说道:“久闻少侠风尘旧事,今日有幸得见尊荣,实乃三生之幸也!”/p>
去过几次塞北稀疏之境的云稹,明白那些人的脾气风格,若是对你言语捧场定然是有事相求,冷哼一声后漠然地说道:“掌柜的莫非是云稹不请自来,冲撞了掌柜不成?”/p>
若江脸皮突然红透,咯咯直笑以消解尴尬之色,道:“少侠说笑了,我们大宛姐妹素来重情义慕英豪,这不我身边这两个小妮子听说你来之后,死活要离开这里,还望少侠收留左右照料则个。”/p>
云稹抬头再看红袖和绿萼的时候,她们已换上了简单质朴的装束,虽然仍是年轻漂亮,但也和酒巷赔笑的美人相差太多,不禁莞尔道:“云某浪迹天涯之人,从来都是居无定所,况且已经是有妇之夫,带上她们在身边有些不方便吧!”/p>
见云稹如此一说像是要推脱她们,红袖急忙跪在云稹身边,深邃的眸子滴溜溜直转个不停,乞求道:“不打紧的,奴家会洗衣做饭也能舞的刀剑棍棒,决计不会给少侠添麻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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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倒也给云稹出了道难题,不由迟迟地向崔昊望去,像是在等着崔昊帮忙似的。/p>
“你看我干嘛,人家是要跟定你,又不是跟我!”/p>
此话一出,云稹知道这次是求错人了,没来由地撞了个底朝天,心想红袖脑袋瓜子转地快些,以后在孤寂的时候还能开玩笑,绿萼冷静质朴也不像是惹事的人,苦笑道:“掌柜的,我若今天应允她们,你是不是要在背地里骂我?”/p>
若江怔了怔,点头道:“是的!”/p>
云稹径直把红袖搂在怀里,开怀大笑道:“那你可得多费几坛子美酒了,免得你口干舌燥......”/p>
言外之意已说的是再清楚不过,绿萼弱弱地抬头看了若江一眼,径直不再搭理她,盘桓在云稹左右不愿离开。/p>
“烤羊腿熟了没有,快给云少侠这里添上来,顺便把咱们珍藏的女儿红一并搬上来。”若江回头对小厮不住地吩咐,若有似无地像是对崔昊有些阴冷,须臾间转身下了楼忙活不定。/p>
云稹在若江离开后,好奇地向绿萼问道:“绿萼,你们怎么这幅打扮啊!刚才那样不也挺好的嘛,如此未免对你们有些寒碜了。”/p>
绿萼起身向门外走了几步,缓缓地回头关上了门,轻轻说道:“主子,你切莫多说话,咱们这里的规矩就是想离开必须金盆洗手,以示清白,然后所有的穿戴用物和金银财宝尽数要归于长乐坊所有,否则就得受尽极刑才能出去。”/p>
“是啊!”/p>
红袖迷离地望了眼云稹,柔声说道:“主子有所不知,这次已是掌柜仁慈大方了,否则依我二人挣的那些钱,真还不够赎身出来的。”/p>
哦?/p>
云稹冷哼了一声,道:“崔大官人,既然长乐坊是这样的长乐,咱们到哪里不能乐?什么羊腿、女儿红的东西,不要也罢!”/p>
崔昊见状,已明白云稹又要耍起性子了,急忙起身搀扶住他,对红袖绿萼吩咐道:“你们带他先走,我和马遵结账后就会跟上来的。”/p>
红袖点头,已和绿萼扶着云稹下楼,就在刚出门的时候,刚好遇上了一个刀疤脸解手回来,顿时和绿萼撞了个满怀,怒不可遏的刀疤脸汉子,长吸了口气后一巴掌结结实实甩在了绿萼的脸上,道:“他娃儿的,你们这是出门看了黄历后,急着赶赴投胎吗?”/p>
咦?/p>
“你不是......那个谁吗?怎么,这是要跟小白脸私奔不成,你好像忘了咱长乐坊的规矩吧!”/p>
刀疤脸汉子认出了粗布衫衣的绿萼和红袖,登时不依不饶地抢在跟前,撕扯着绿萼的衣领,绿萼像是逆来顺受的样子丝毫不敢还手,就连刚才灵动异常的红袖也吓得不敢出声,望着即将受折磨的绿萼空落落地不住流下泪珠。/p>
“你再敢往下扒她试试?”/p>
云稹刚才就像装醉试探下她们姐妹,但见刀疤汉子竟像是认真似的,顿时不再考虑其他,天行剑的锋芒直直抵在刀疤汉子的喉咙处,寒声喝道。/p>
刀疤汉子总共五人,都是从西域来的斗狠勇士,特地被若江请来照料生意的,这位在兄弟中排行老三,名叫郎司空。至于他的令外几个兄弟,分别叫做郎司仇,郎司君,郎司音,郎司茂,俱是身材魁梧,蛮力惊人的汉子。/p>
“滚开!”/p>
云稹见他像是有点惊悚的样子,飞起一脚便将他撂倒在地,回身冷冷地解开了身上的灰色宽袍,紧紧披在了绿萼的身上,绿萼本已报了必死的决心,准备以一人之力换来红袖的自由,却被云稹所救后,哪能不感恩戴德痛哭涕零。/p>
望着地上抱着腹部煎熬的郎司空,冷哼道:“你告诉若江,她要是今天不满意我云稹的做法,大可以找人来寻仇,不过下次我可不敢保证寻仇的人能不能给她捎信回来。”/p>
说罢之后,他和崔昊等人汇在一处,缓缓走出了长乐坊,自始至终头也不回,只是偶尔对着凄冷的空气咳嗽几声。/p>
辗转他们走到了东市门口,红袖和绿萼欣喜地在门口打转,拼命地呼吸着寒冷又令人舒适的空气。/p>
崔昊神色犹豫不定地打量着云稹,踟蹰地问道:“你现在什么打算?要不......跟我去府衙先住着。”/p>
哼!/p>
云稹暗自白了他一眼,其实他们都很清楚,府衙的那些人和云稹或多或少都有些过节,要是住在一起肯定是要给崔昊添麻烦,便苦笑道:“你早点回去吧!西街之大岂能没我云稹的容身之处,这两天多注意洛阳周边的情形,小心黄巢出其不意攻城。”/p>
“那你呢?你不去找徐慧他们母子?”/p>
崔昊说出口后,突然又有些后悔,瞬间低头蹙额连看云稹的脸色似乎都没了勇气。/p>
许久,云稹才笑着回答道:“暂时不找了!我相信他们母子吉人自有天相,更何况你听过有背离自己兄弟于危难之中的人吗?”/p>
崔昊口齿微启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从怀里摸出两锭银子,冷声道:“你把这个带上,明天有空给她们收拾些行头,总不能就这样委屈她们吧!”/p>
云稹点了点头,顺手接过沉甸甸的银子,笑道:“绿萼红袖,你们还不过来感谢崔大哥赏赐的恩情。”/p>
一边说着一边已把银子分别交给了她们,一个子也不留给自己,负手徐徐向西远行,不时地捂着嘴巴咳嗽,红袖和绿萼含笑向崔昊称谢后,飞追着云稹而去,半刻也不敢停留,好像生怕云稹半道会甩开她们似的。/p>
西街是整个一片幽幽的暗黑,唯有门前孤零零地挂着两个明晃晃的灯笼,云稹斜眼向上眺了片刻,忽然飞身将它们捏在了手里,冲身后的两个婢女笑道:“夜里黑,别摔着了!”/p>
红袖和绿萼皆是一愣,之后便傻笑着陪在云稹左右,一步步走向了茫茫的黑夜中。/p>
钱府的半日大火已将府内左右的邻舍烧成了断壁残垣,但是远处还有几家倒也能算得上保存完整,虽然值钱的东西已被居民带走,但是勉强可以容人居住。/p>
“就这儿吧!”/p>
直至主仆三人找到后半夜,才算是找到了能看得过去的地方安身,大门已被人拆卸掉了,但是内堂的一应之物样样俱全,云稹打两人前去收拾屋子,自己只身在院落里找了些干柴火,架起了火盆。/p>
次日昏沉沉地天色笼罩着洛阳大街,州郡府衙一大早上连续出出入入已有五六个飞骑,也不知是出了什么大事,倒也是忙出忙进地不可开交。/p>
“郡守大人!”/p>
马遵在南街北城巡逻刚进府衙,就被崔昊召唤到了大堂上,面对着堆积如山的文案,迷茫地问道:“大人,您这么慌张传小的前来,不知所为何事?”/p>
崔昊一份份地挑着卷宗和文案,怒狠狠地泄道:“一天之内,三十多座城池竟全被黄巢收缴,到了别人洒酒庆功的时候,他们才派出人马通报与我,这他妈有个屁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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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遵和崔昊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太长,大约也就是个五六天,但是在平常的言谈举止中都能感觉到他是个理性汉子,倒也没想到在今天还有意气用事的时候,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劝勉他,兀自矗立在桌案前面等候崔昊的命令。/p>
“你去西街,找云稹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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