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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天涯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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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下流沙空几许,往来冰雨入河州。泪息声,夜难留,古来夕阳败深秋。恨悠悠,金戈铮骨何时休!阳关三叠,九曲黄河千层皱;惊雷一梦,十殿阎罗万古愁。何惧又何忧!向来侠义誓折春,策马长啸挥袖中,血拂白衣,点点滴滴,孰罢孰休,问孰愁?/p>

    云稹刚逃出“不归阁”阁主的魔掌,不顾回头,只向山下奔去。/p>

    “客官,您行色匆匆,是打尖还是住店?”伙计大老远地出来迎道。/p>

    云稹回头不见那人追来,神色稍缓:“给我找间屋子,备些酒食,再打盆热水,便可!”  /p>

    “得嘞!请上楼!”伙计殷勤地带着云稹走上了二楼。/p>

    不一会儿,伙计便打了盆热水,送至云稹的客房。云稹简单梳洗了一番,照了照客房中破旧的铜镜,对这一年之间的变故,唏嘘不已,打点好一切,便拉起房门,走下楼,准备吃饭。/p>

    “天涯居”的生意很红火,至少云稹看到是这样。时值傍晚,来来去去的叫嚷声,不绝于耳。这里的客人大多是些精壮的汉子,多半是些做苦力的,只有坐在墙角的一位青年客人,一袭白衣,白净面皮,穿着讲究,甚是英俊,背上负着一把剑,右手中的折扇不停地晃动着,左手也不闲着,一碗接着一碗的饮酒。偶尔饮到高兴处,会咂巴几声,摇头回味,甚是滑稽。/p>

    云稹看的有趣,便凑了过去,躬身问道:“这位大哥,请问这里还有别人吗?在下能否在此一坐?”/p>

    “没有,但坐无妨!小兄弟,你可是在一旁瞧了在下半晌”说着,左顾右盼地先环顾了下四周,紧接着对自己的一身白衣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在下身上并无不对啊?”/p>

    云稹大觉羞赧:“大哥,勿怪!在下只是觉得你虽是江湖中人,可这一身行头......又是文人装束,举止之间,心无旁骛,诙谐洒脱,让小弟不由神往。”/p>

    这白衣剑客听着云稹的说辞,豪气顿生:“哈哈!好,看来都是我道中人,能喝酒吗?”/p>

    云稹点了点头,只听那白衣剑客唤道:“伙计,再来一坛烧刀子,加几个特色小菜,添两个大碗。”抿了一口酒,说道:“小兄弟,今天这顿我请你!”/p>

    “大哥,你我初次相逢,你待我这般,叫我心里如何安心?”云稹不好意思的欠身道。/p>

    “兄弟,你太婆妈了点,我廖天鹰交的朋友,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你这般没来由的扫兴,让我这做大哥,甚是扫兴。”白衣剑客拍着桌子嚷嚷,人已有三分醉了。/p>

    云稹听到“廖天鹰”这个名字,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好像在哪里听过,说不出的熟悉,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p>

    廖天鹰看云稹呆,问道:“小兄弟,你在想什么?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p>

    云稹拱手道:“在下云稹!”/p>

    廖天鹰惊疑道:“你就是云稹?”随之笑道:“罢了,兄弟。你我还是去客房喝酒吧,这里人多眼杂,说话很是不便!”/p>

    云稹无奈,扶着廖天鹰去了自己客房,又对伙计吩咐了一通。/p>

    到客房之后,廖天鹰掩起房门,道:“好小子,你胆子忒大了点。你可知道你现在可是江湖中人的聚焦人物?还敢如此大张旗鼓。”/p>

    云稹呆若木鸡,楞道:“究竟生了什么?还请大哥明示。”/p>

    “你可认识‘不归阁’阁主王仙芝?”廖天鹰合起折扇,郑重说道。/p>

    云稹更是吃惊,按理来说,自己被“不归阁”阁主带来此地,知情者就他们二人,不想此人也知道这些,不由对眼前这人起了防范之心,点头道:“是的,认识!不过我真不知道他叫做甚么‘王仙芝’。”/p>

    廖天鹰叹气“兄弟啊!你这人太直了点,江湖不比他处,逢人做事,都需万般防备!你连不归阁知之甚少,却已经架了这道梁子,以后的日子,终究是不好过的!”/p>

    “还望大哥为小弟道清这其中缘由!”云稹恳求道。/p>

    廖天鹰刚要讲话,只听得门外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原来是伙计,吆喝道:“客官,你们吩咐的酒菜已备好!”/p>

    云稹开门将酒食端了过来,目送伙计下楼之后,又掩起房门。/p>

    “大哥,你快些说明这些事情,不然这酒菜也难以下肚啊!”云稹放下酒食,说道。/p>

    廖天鹰叹气:“哎,你终究还是个孩子,这般闯荡江湖,一点耐力也没有,总会吃亏的。”廖天鹰看着云稹脸皮微红,心生不忍:“云稹,你先听我给你说。你是天门中人吧!”/p>

    云稹也见怪不怪,点头默认。/p>

    廖天鹰打开折扇,道:“那你可听说过地宫?”/p>

    云稹茫然不语。/p>

    廖天鹰倒了两碗烧刀子,道:“哎,料你也不曾听说过,因为这个门派组织一直在隐藏于世间,知之者甚少。这地宫也和你渊源颇深,是天行门人天聪的后代所建,若算起历时,和你那天门也所差无几。”/p>

    云稹怔怔地听着这一切,感觉这一切就像无底谜洞,越挖越深。/p>

    “地宫现已重见天日,这天下终究是要乱咯。这些稍后再说,但说着地宫一脉,现有一阁两门三寨四教五堡。”廖天鹰掐指细数,仿佛对此知之甚详。/p>

    云稹再也忍不住了,问道:“这么庞大的组织,我师父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他从未告诉我这些!”/p>

    廖天鹰接着道:“地宫行事向来隐秘,也难怪你师父不曾得知。这一阁便是‘不归阁’,阁主你也认识,他叫王仙芝。底下二门指的是‘捕风门’、‘血衣门’,其中‘捕风门’负责搜集天下情报,‘血衣门’是一个暗杀组织;三寨指的是‘青云寨’、‘飞沙寨’、‘黑虎寨’,他们的任务便是网罗财宝;四教是‘青龙教’、‘白虎教’、‘朱雀教’、‘玄武教’,他们负责招募天下英豪;这最后的五堡便是‘寒光堡’、‘裂天堡’、‘重明堡’、‘麒麟堡’、‘天鹰堡’,至于他们的职责就是训练兵士。”/p>

    云稹迟疑:“大哥,承蒙告知这一切,小弟还有一事想问,若有唐突之处,万望大哥恕罪。”/p>

    “兄弟,你是想问我,我怎么知道这些的,对吗?实不相瞒呢,我就是‘天鹰堡’的堡主。”廖天鹰合起折扇,扬声道。/p>

    云稹起身,退了几步,按住行囊。/p>

    “嘿嘿,兄弟,你也不用如此,我既然能和你说这些,就没对你报什么私心。咱们边吃喝我给你在讲些事情你就知道真相了。”廖天鹰拾起筷子。/p>

    云稹将信将疑地坐了下来,也夹起了筷子。/p>

    廖天鹰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道:“兄弟,你可听说过‘青云寨’寨主莫玉聪?”/p>

    云稹想起了那天与崔昊分别时,见到的一幕,当然也知道了眼前的此人,便是莫玉聪口中的关中大盗,顿时火冒三丈,道:“你还有脸说这些,你这不仁不义的家伙,我正要寻你,不想你却送上了门。”/p>

    廖天鹰大为不解:“兄弟,你这又是哪门子疯?”/p>

    云稹鄙视道:“哼,你可曾在洛阳盗走莫玉聪的十万两黄金,那可是救济黄河灾民的钱啊!关中大盗,你这次落于我手中,休想活命!”/p>

    廖天鹰起身拍案,狂笑:“哈哈哈,无耻!”/p>

    云稹听得一愣。/p>

    廖天鹰接着说道:“你记得我刚才给你说过‘青云寨’就是搜集金银财宝的,可惜地宫声势浩大,也良莠不齐,有些人开始中饱私囊,利欲熏心,譬如莫玉聪,他虽是一副白净面皮,可是他确实人面兽心,他才是‘关中大盗’。那年黄河泛滥,一时浮尸数万,朝廷拨银赈灾,谁曾想到他与洛阳府尹竟欲合谋私吞,不料被我撞破,我连夜召集人马,来了个偷梁换柱之计,他们反应过来,已是人去楼空。故此,我与他接下了梁子。谁曾想他反倒厚颜无耻地说我是关中大盗,哈哈,可笑至极!他在甘州有一手下,你应该知道他是当地有名的财主,数年搜刮万两民膏,准备送与莫玉聪,我这人无心经营堡中事务,偏爱打抱不平,在他之前便将这批财物断了,现已送至成都,我也准备返回飞鹰堡。”/p>

    云稹心中的怒气稍缓,心想:他说的头头是道,难道这才是真相,那莫玉聪便是十恶不赦的小人无疑了!/p>

    廖天鹰又饮了一碗酒,道:“兄弟,你先过来,用些酒水食物,早些休息。既然你不信任我,我还是离开的好!咱们就此告辞。”/p>

    云稹目送廖天鹰起身至门口,脱口叫道:“大哥,留步!我信你便是,你给人的感觉是豪气干云、落落大方,不像莫玉聪那般做事情不择手段、城府极深。不瞒你说,他当天还以我做要挟,让我父亲用兵捉拿你,现在想起这人,真是卑鄙无耻。再说,你走了,这些酒食,我一个人也是白白糟蹋的,还不如......”/p>

    廖天鹰揽着云稹坐下,在云稹背上拍道:“好兄弟,你在这江湖之中要斡旋,还得学会很多。也罢,谁要你投我的脾气,又口口声声喊我大哥,不买你账,我心里也是说不过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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