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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发布会正式开始。
现场座无虚席。
容书年身着正装,威严不减当年。
他扫眼底下目光切切的记者,开了口。
“首先我要说的是,容家以及环宇进来发生的一些事情……”
在来公司的路上,他已经打好腹稿,一句接一句,言语流畅,逻辑严密地将姚婉芳和容威勾结,陷害容离,蒙骗他,使得他与容离父子决裂的阴谋,省去姚依凝的部分,再加些修改润色,讲述给在座的各位媒体记者听。
容离要回到环宇,势必会惹来些负面麻烦,就好比那名记者的质疑声,而作为父亲,他有义务为他铺好重回王座的路,扫清障碍。
不是容离无能,需要依靠父亲的帮忙,而是这些事,只能由容书年来做,最有说服力。
他是环宇变动的核心,他的态度,是关键中的关键。
记者们个个竖起耳朵,一个字都不敢遗漏,随着容书年摊开豪门大家族里,争权夺位的阴谋,大家一时间唏嘘不已。
生在豪门里,也并非外人想象的那般风光,枕边人竟然时刻算计着自己,这样的生活,实在有点悲哀。
家丑不可外扬,容书年不怕外界笑话,把绝大部分事实剖开,记者们渐渐相信,容离是无辜的,清白的。
而且人家是cherish的执行总裁,同样享誉全球的大公司,要说容离有心夺回环宇,冒险对付容威,也太牵强了些。
“……当初我签署股份转让协议属于被迫,因此不具有法律意义,我名下的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将全部由容离继承,从今天起,他也将继续出任环宇总裁一职。”
容书年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容离坐在一旁,自始至终,波澜不兴,哪像容威曾经,得意得眉开眼笑。
容书年做完声明,记者争先恐后的提问。
“请问,容总的死,内幕究竟是什么?你们有查到真凶吗?”
容书年神色转而复杂,沉默了会儿,他沉声道:“是姚婉芳。”
真相变成了姚婉芳和容威的勾结被揭穿,两人都怕负责,于是窝里反。根据找到的“线索”,容威的死,正是姚婉芳下的手,她现在在逃匿中,也正好解释了她的“失踪”。
“……目前警方正在全力追查她的下落。”容书年义正言辞地道。
心理建设强大的男人,编谎话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记者们不信都不行。
至于容沛沛,她是姚婉芳的同党,容书年把这只白眼儿狼赶出家门,也就合情合理。
整个采访过程,容离一直充当旁听,后来何斯上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他又跟容书年交流两句,随后起身离常
有记者追问他去哪儿,容书年解释说,是公事。
医院,温馨正陪简玥看着新闻直播,她接到容离的电话,等下他来接她。
“他有说是什么事情吗?”简玥问道。
温馨茫然地摇头,“没说。”
十分钟后,容离到达医院,亲自上楼来。
简玥问了句去哪儿。
容离说,在容威办公室找到一把钥匙,已经查到钥匙是高尔夫球场的储物柜的,他现在跟温馨一起去看看。
“希望能有姚依凝的线索。”温馨期盼着。
******
容沛沛拿着姚先涛给她的钱在街头漫无目的的走着。
舅妈不待见她,舅舅也是偷偷拿的钱给她,虽然他有说,往后需要钱再去找她,但凭舅妈的态度,容沛沛不抱期望姚先涛会一直接济她。
她转回宁城大学,容老太太怕她住学校寝室吃苦,每天专车接送,在家里祝
现在她被赶出容家,学校也没寝室,真是无处可去了。
经过一家卖电器的商店,里边儿的高清电视全部放着容书年在环宇举行的新闻发布会。
她听见容书年的名字,停下脚步,和行人一起,站在电视机前,看着屏幕里的男人。
曾经对她万般疼爱的爸爸,此时此刻,冰冷无情地指责她的妈妈,还有她,吃里扒外。
旁边有人评论:“这姚婉芳跟容沛沛是脑子有病吧,放着富贵荣华不要,胳膊肘往外拐,这下子好了,啥都没了,姚婉芳还成了通缉犯。”
“谁会嫌钱多埃”有人搭腔,“当时容沛沛不拿到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嘛,你想想,环宇的百分之二十代表了多少人命币1
“也是埃”
“她们这叫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
“坏人自有天收。”
“我在上看的消息啊,说容威死得可惨了,被发现的时候,浑身是血,连喉咙都被割开了呀,啧啧,血流了一地,惨不忍睹哟……”
路人唏嘘,“姚婉芳心也太狠了吧1
“没听过最毒妇人心嘛。”
“要我说,容沛沛也不是个东西,她爸把养这么大,她合着外人反过来坑她爸爸,我要是她爸,非扒掉她一层皮不可,哪里是断绝父女关系这么便宜1
“就是就是1
“白眼儿狼1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义愤填膺。
群众的每一个字,如同响亮的巴掌抽在容沛沛脸上,她脸颊滚烫,狼狈至极。
尽管无人认出她,她心虚,拔腿就跑。
眼泪飞溅而出。
街头人来人往,她一时大意,撞到一男人,胳膊撞得生疼。
“怎么走路的啊你,没长眼睛啊1男人指着她大骂。
有路人围观。
容沛沛生怕被人认出,垂着脑袋,慌忙挤开人群逃走。
等她停下时,她看眼四周陌生的环境,不知自己是身处何方。
这条街很安静,大多数是酒吧,很多都是晚上才营业,所以这会儿人很少。
容沛沛找了家开门营业的,一进去,选个低调的位置,叫服务员拿酒上来。
她开了瓶芝华士,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
酒是苦的,混合了眼泪,更加苦涩。
奶奶,爸爸,妈妈,哥哥……
他们都不要她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容沛沛缩在角落,手里端了杯酒,头埋在膝盖间,放声痛哭。
服务员怕出事儿,想劝劝她。
酒吧里又进来三个男人,走到前台就问,刚才进来的女生在哪儿。
这三人身上的气息阴沉沉的,一看就属于危险分子,服务员战战兢兢地把他们领过去。
容沛沛哭得正伤心,忽而听到有人喊她。
“容小姐。”
她喝了大半瓶洋酒,头有点晕,扬起迷蒙的眼,看到三张陌生的脸孔。
“你们是谁?”
其中一人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老爷派我们来接你回去。”
容沛沛怔了怔,眼眸一亮,拽住他的袖子,“真的?爸爸叫你们来的?”
“是老爷的吩咐。”
容沛沛一心盼着重回容家,喜悦冲昏她的大脑,她未曾细想过,容书年已经知晓她的身世,并且在电视上声明断绝父女关系,怎会一眨眼又原谅她。
她抬手抹掉眼泪,“那我们走吧1
她走在前头。
来到外面,坐上车,在她满心欢喜时,身旁的男人忽然用沾了麻醉剂的帕子捂住她的口鼻。
容沛沛挣扎,却为时晚矣。
“容小姐,这是姚小姐送给你的礼物。”
等她再次睁开眼,她和十几名女生关押在前往金三角的偷、渡船上,脏乱的船舱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的余生,都将在黑暗的地下钱庄里度过。
这就是姚依凝给她的教训!
谁叫她曾经跟她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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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越先一步到高尔夫球场,询问过工作人员,确定除了容威,无人动过他的专属储物柜。
温馨的小手被容离收纳在手心,她抿着嘴,双眼眨也不眨地紧盯着柜子,脑子了不断猜测着,里面会放着什么东西。
程越打开门,里面仅有一张光盘。
温馨有点失望,她以为会有机密文件之类的。
容离说,先看下光盘里的内容。
就像打开潘多拉的魔盒,接下来的一切是未知的,温馨坐在男人身边,既是兴奋,又很紧张。
她脑袋里有个念头:万一出现很恐怖的画面怎么办?
大约过去四五秒,屏幕上出现光亮,画面不时晃动,很明显看得出,录像是容威用藏在身上的针孔摄像头私自拍摄的。
镜头里的环境,应该是在酒店包间之类的地方,看起来,他是在等谁。
温馨抓着容离的手指,背脊悄然绷紧。
容威等的人,会是姚依凝吗?
音响里传出容威接电话的声音,他说他已经到了。
几分钟后,包间的门从外面打开。
容威立即起身。
先走进来的是两名保镖打扮的男人,身材高大,紧接着,呈现在温馨他们视野中的,是一道纤细的身影。
她戴了墨镜,看不大清楚长相。
温馨却觉得,她看起来有点眼熟。
容威走向女子,伸出了手,极为绅士地道:“姚小姐,恭候多时。”
姚小姐!
温馨赫然瞪大眼。
原来这是容威和姚依凝见面的录像!
比起她的震惊,容离神色淡淡,仿佛早已料到。
他视线专注地盯着女子的脸。
此刻,他只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fiona。
如他们所愿,姚依凝取下了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