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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交鸣,随后半透明的灵能涟漪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掀翻了许多猝不及防的行人,更震荡着整座星海方舟的第二舰桥,激起阵阵耀眼的火花。
庄汉一脸懵懂的站在灵能涟漪的最中心,而迪什先生的脸上则露出了些许诧异的表情,“难怪莉拉雅陛下这么看重你,汉革雷弟兄,能够得到签下灵魂契约的孽魔助手,而且能够抵挡住小黑的镰刀,你还真算得上是个挺有天赋的新人啊。”
一把红黑光芒交织的奇特长剑挡住了死神挥下的狰狞镰刀,身穿英伦管家服饰,白色长发飘拂到肩头的孽魔塞巴斯蒂安出现在庄汉的身前,神色有些不太甘愿,但是持剑的双手没有丝毫退缩。
“请勿对汉革雷陛下出手,哪怕是试探也不行,在下身上的契约不允许。”
面对孽魔塞巴斯蒂安有些刻意挑衅的发言,迪什先生的脸上泛起古怪的笑意,摇了摇头,黑袍死神的镰刀向上抬起,然后消失。“好了,迦鲁纳斯社团的新人测试,刚才只是个小小的意外。”他提高声音,对周围怒目而视的人群解释说,“当然咯,如果哪位朋友被误伤了,可以向我们提出赔偿申请,迦鲁纳斯社团会在合理的范围内进行赔偿。”
庄汉本来以为,想要安抚这些愤怒的围观群众需要花费一番力气,然而迪什先生话音一落,人群就立刻有了散开的趋势,就连一个刚刚摔倒在地,呻吟着一副准备碰瓷样子的老头子,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身来,满脸都是笑容可掬。
“哪有的事情?没受伤,一点都没有。”那个老头子连连点头,一副巴结的样子向后退了几步,“原来是死亡先知阁下当面,啊,请原谅,我一时眼拙,没有认出来是您啊。”
老头子的话引起了一片附和的声音,迪什先生矜持而客气的朝着周围点了点头,“非常感谢大家的体谅,莉拉雅陛下正在等待接见新人,请恕我们要失陪了。”
人群像是退潮一样散开,庄汉有些牙酸的跟在迪什先生身后,走向第二舰桥的椭圆形舱门。在银灰色舱门打开的一瞬间,他突然停下脚步,扭头向后看去。
“怎么了?汉革雷弟兄,有什么问题吗?”走在前面的迪什先生没有回头,只是用平静的语气询问说。“最好不要让莉拉雅陛下久等啊。”
“没什么,老迪什,我只是感觉……”庄汉再次转头环顾,然后皱起眉头,“刚才好像有人用带有敌意的目光注视我……我有这种感觉!”
“很正常的感觉,汉革雷弟兄,这样的目光每天我都能感受到无数次。”迪什先生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火焰女皇莉拉雅·雷科巴陛下位居穿越者十强的次席,迦鲁纳斯社团名列中型社团的首位,成为这样一个组织的成员,羡慕嫉妒恨的敌意目光算什么?就连毫不遮掩的杀意,我都感受过很多次!”
庄汉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水,这个答案有些超乎他的意料。“穿越者之间的关系居然这么紧张吗?老迪什,你是怎么处理类似情况的?”
“唔,我的绰号是死亡先知啊,当然不是用什么和平手段解决的。”迪什先生露出一个令人发冷的微笑,“在多元宇宙,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无论幸运或者不幸,对不对啊?”
庄汉拒绝去想那些不幸的穿越者究竟得到了什么结局,毕竟他自认为是个普普通通的守法青年。虽然在时光碎片里面经历了一场低烈度的战争,但是那种不真实感依然存在,让他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一场过于真实的梦,或者是看了一部过于真实的血浆奇幻新番。
星海方舟第二舰桥的核心区域非常开阔,与其说是舰桥,不如说是一座巨大的礼堂,高高在上的穹顶直接映照出群星璀璨的黑色天空,置身于宇宙的感觉扑面而来,让庄汉在走进来之后,双腿有些隐隐发软。
“啊,是汉革雷啊!”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身材纤细、容貌清秀、动作轻盈,有“刀锋舞者”之称的尤妮肯·洛哈特快步跑来,给了庄汉一个热情的拦腰拥抱,“你总算是过来了,我还和达拉斯、肯·亚当斯他们打赌,压注你至少五年之内都到不了这里呢。”
“那你就太小瞧咱们的汉革雷了,再怎么说,他也是迦鲁纳斯三台柱之一,赫赫有名的征服王啊。”绰号“噩梦七弦琴”的达拉斯·风之眼笑嘻嘻的插口说,满头金发、一身白衣的他看上去像是从奇幻史诗里面走出来的精灵骑士,仿佛有清新的阳光永远落在肩头。
“什么征服王,什么三台柱?想要得到我的认可没那么容易!”绰号“无声之刃”的龙·冯德里克的说话尾音总带着嘶嘶的声音,仿佛是毒蛇吐着信子。一身黑色杀手装束的他双手抱胸,脸上带着倨傲和冷酷的神色,朝着庄汉投来绝对无法称之为善意的目光。
庄汉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对于他来说,这些人都不陌生,毕竟是一同参加cosplay秀的同伴,但是现在却都表现出让他感到难以置信的另一面。正如那位经常以扮演“先知”、“贤者”和“死灵法师”著称的迪什·弗瑞德里希,明明是带着几分戏谑意味的绰号,被众多穿越者用尊敬和畏惧的语气脱口而出,让庄汉有种世界观绽裂破碎的感觉。
“难道,大家都是穿越者,现实世界已经成了筛子了吗?”庄汉喃喃自语着,世界观重组是件痛苦的事情,如果不是在时光碎片遇到莉拉雅团长,心里多少有些准备的话,真难以想象他会不会发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迦鲁纳斯会是个cosplay社团?难道大家的兴趣真都是如此吗?”
“哎呀,因为cosplay社团是奇装异服的最好掩饰啦。”达拉斯笑嘻嘻的拨动七弦琴,发出一声刺耳的怪调,“大家都是中高阶的净化者嘛,解决了威胁多元宇宙的难题之后,总要有个休息、放松和集会的地方,星海方舟顶多算是个落脚点而已,如果没有莉拉雅陛下坐镇,这里可谈不上安全……”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随后从打开的舱室门里走出了一位全副武装的女骑士,厚重的全身铠甲和全罩式头盔让她看上去犹如一尊钢铁雕像,两道冰冷、坚硬,犹如钢铁的目光落在庄汉身上,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阿斯托利亚殿下。”迪什先生走了过来,朝着女骑士点了点头,“汉革雷弟兄已经来了,现在我们可以觐见火焰女皇陛下了吗?”
“还不行,迪什阁下。”女骑士的声音透过面罩显得有些沉闷,而且冰冷生硬,仿佛带着刺人的棱角,“莉拉雅陛下现在正在和苍穹高塔、黄昏同盟以及计穿办的高层会谈,暂时抽不出时间接见新人。”
“哪怕那个新人是大家都熟悉的老朋友,而且非常有潜力也不行?”迪什先生的笑容显得有些古怪,然后朝着女骑士身后缓步走出的身影鞠了一躬,“看来您不是这么认为啊,莉拉雅·雷科巴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