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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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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君听说过蜘蛛网抓人吗?我只听说过,美国大片,《蜘蛛侠●英雄归来》。

    昆仑和常叔被拽过去绑在了一起,她的那个小粉丝,高高挂起,我和顾老哥离得很近。

    我对当时的那一团乱麻表示,有点无言以对,怎么会搞成这样,一片狼藉啊~

    我的胳膊一直在渗血,我就在想啊,会不会我就年少早夭,失血过多而亡呀。

    倒霉催的~

    “现在…怎么办啊?”我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先放松啊,别紧张,我看看再说。”顾老哥回答。

    “常安,你没事儿罢?”昆仑道“我告诉你啊,你~我告诉你,你不许给我有事!”

    “诶呀,想什么呐,”常叔回答道“我能有什么事儿,那个,你看我,现在还能跑能跳的,我马上就救你下来了,你说,我厉不厉害,我是不是很厉害啊?”

    昆仑无言以对。

    “昆仑前辈,我可以帮你。”梁皓戎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昆仑道。

    “不是,我是说,呆会儿,我可以帮你看看,他们是什么情况。”梁皓戎。

    “废话,艹!”昆仑道。

    “……”昆仑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直接爆粗口啊,我印象当中的她,可一直都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女神人物。

    顾老哥一直拿着一柄小刀企图将他们分开“快,都快想办法,离这儿远点!”顾老哥道。

    这个地方,吸力极强,并且,它会腐蚀人的血肉,然后,将人体永远的埋进墙里去。

    “怎么啦?”梁皓戎不知道什么意思,也不懂发生了什么,我跟顾老哥有缘,而他们三个,有十足的默契。

    “什么怎么啦,让你做你就做呗,废什么话啊!”昆仑不满,暴躁吐槽。

    “合作,”常叔道“阿仑,做好准备啊!”

    “你要干什么?”昆仑问。

    常安猛地起了个手,按住昆仑的肩膀,再一用力,她就最先被放下去了。

    “阿仑,先拉那个谁!”常安道。

    君子海量,这叫男人的魅力,有韧劲儿,也有气魄,这才是让女人深爱并欲罢不能的品格。

    “用这个。”常安随身揣着一个小皮鞭,类似于道家拂尘,不然昆仑就只会解腰带了“你的腰带,只有我可以碰。”

    “好。”昆仑道。

    这有道是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受伤常叔的待遇,也不错啊,昆仑这么野的妹子,都变得柔柔软软的。

    顾老哥自己就挣脱了束缚,直接上手了,大哥,强啊!

    昆仑把梁皓戎拉下来,就去拉常叔,她也直接上手,我忽然发现,诸君表现这么明显,亲疏有别的,真的不太好罢?

    “都没什么事儿罢,先离开这儿,剩下的,回头再说。”昆仑说道。

    不管我们现在怎么地伤痕累累,这似乎成了她的一个口头禅,她并没有等我们谁说话,扶着常安,朝一个入口而去。

    “诶,阿仑,你不用扶着我,我自己可以的,我告诉你啊,现在,我一个人打俩,照样不带输得。”常叔道。

    “去,少贫了!”昆仑一个死亡凝视“就你现在这副鬼样子,还是省省罢。”

    “昆仑,咱们这是去哪儿啊?昆仑,你看,我没给你脱后腿罢,阿仑……”常叔迷迷糊糊的碎碎念道。

    “看你好了,我不骂死你个瘪犊子玩意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昆仑自己嘟嘟囔囔道。

    “气死我了!”她说。

    “昆仑前辈,我可以帮你扶他。”梁皓戎道。

    “不用了,我自己来罢。”昆仑道。

    “大哥,扶我一下呗,你考不考虑?!”我真的是存在感很低的吗?

    “不必,有我在,怕扶不住你,还是怎样啊!”顾老哥道。

    “……”我无言以对“你给人家小粉丝,多一些存在感,不好吗?”

    “……”顾老哥没跟我说什么,果然啊,他们都不懂,只有秉承相同初衷,才能互相理解。

    没办法,他们都牛逼,我们都平平无奇。

    “花开花落人依旧,潮起潮落风依旧。”顾老哥道。

    可我还是觉得,世事本无常,聚散离合亦无常。

    常叔有气无力的贴向昆仑,片刻,他的脸从惨白变得蜡黄,一口血就随着喷了出来。

    “等等,等等,休息一下。”常叔道。

    “九哥哥,你想想看,他是怎么中的毒?什么时候中的毒?”昆仑忽然扶他坐下,表情严肃的问道。

    “不就是刚才……”顾老哥道。

    “我刚才留意过了,那个东西没毒,再怎么说,常安他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前辈了,这么低级的错误,他不会犯的。”昆仑道。

    “那我就得想想了。”顾老哥道。

    “昆仑啊,别瞎想了,这我是谁啊,对不对,休息一下,很快就焕然一新,又活蹦乱跳的了。”常安直言。

    “女尸,”昆仑想了想,说道“是那个水晶棺材里的女尸,对不对?”

    “我也不记得了。”常安道。

    “不对,应该是那片类似于沼泽的东西。”我觉得应该会是。

    “可是我们都是从那儿过来的啊,怎么可能会,只有他一个人出事!”昆仑道。

    “快把腰带解下来给我看一下。”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昆仑你的手给我看一下。”

    那片沼泽地的灵芝是有毒的,怪不得常叔说,这么厉害啊,那么值钱的,还是没拿。

    “是火焰茸。”我回忆了一下,他说价值怎么怎么样,这个呀,那个的,只是为了手把手,给别人开一条路。

    “腰带先别系了。”我说道。

    “小丞,你这伤口,先处理一下罢。”顾老哥道。

    “等等啊。”我走到常叔旁边,撸了撸他的袖子,怎么回事,我看了看他的脖子以下,胸部那个位置,果然,出现了一个小树苗一样的黑色条印儿。

    “快想办法,别等它长到脖子那儿,就不好弄了。”我知道的,也就只有那么多了。

    “路有千千万万条,真是死脑筋,挨千刀的!”昆仑道。

    其实这个玩意儿,毒性也不好说,毕竟它长在这种地方,就是有点儿变异,也能说得过去,对不对!

    我看着常叔目前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心下有点儿五味杂陈的。

    “过来,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顾老哥道。

    其实我本能的,就是很抗拒,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其实现在没那么疼,不过我坚信,只要我们动它,就一定会特别特别疼,艹!

    “诶,梁皓戎,你刚才说,你有什么办法啊?”昆仑问。

    “这个……我不能说。”梁皓戎道。

    “找揍是罢?”昆仑直言。

    “让我说也可以,昆仑前辈,你亲我一下啊?”梁皓戎道。

    “你……”昆仑无奈,真是栽别人手里去了。

    她闭上眼,她的睫毛很长,很美。

    “你想什么!”顾老哥直接就冲过去。

    “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可是我真的不能说。”梁皓戎道。

    “有什么不能说,磨磨唧唧的!”昆仑深深地觉得,他这小粉丝,竟一点儿自己的气魄都没有。

    常安难得的沉默啊,一点儿都不闹。

    “常安,常安,你说句话,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啊?”昆仑返回去问他。

    “冷,有点儿冷,热,还有点儿热,也没别的什么感觉了。”常叔道。

    “不烫啊!”昆仑摸了摸他的天灵盖道。

    我做了个向下的手势“也不一定高。”我说道。

    “温度低,那怎么办?”昆仑直言。

    昆仑这个人,向来都是有什么事儿,挺挺就过去了,她没有这一方面的常识。

    “没事儿,走,先快走罢”他自己忽然絮絮叨叨,站起来就走。

    “……”

    走也走不稳,他一个踉跄,摔下去,昆仑扶了他一把,昆仑半蹲着,常安躺在她怀里。

    “诶呀,不要这样,”常安淡淡的说“弄的气氛这么凝重干什么,我又不会死,我就睡一会,一会儿醒了,就好了。”

    常安反复安慰道。

    他轻轻闭上双眼,那一刻,我的心忽然怔了一下,我竟然有点失落,我死死地凝视着前方,看向生命的流逝。

    此刻,我终于发现,他们这样,虽然是轻装简行,却也有太多的无助和不措。

    他们没有办法,也不能在第一时间,及时止损,原来等待,无尽的等待,才是最深的磨难,刻骨铭心。

    “不是,你不能睡,你现在不能睡,你……你给我起来,我不让你睡,你听见没有啊!”

    昆仑终于还是绷不住了,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全身像生了刺似的,她很难过,但是更多的痛,痛彻心扉。

    姚昆仑这辈子都没想过,她有一天也会陷入到深深地无助里,她从小到大,努力上进,就是为了让自己能站的稳。

    永远泰然自若,永远处理有方。

    常安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他看着昆仑,笑了,依旧很爽朗,很温暖。

    “看他手。”梁皓戎忽然说了一句。

    那个时候,顾老哥一句话都没说,而我,也无甚么可说的。

    “他的手心,是不是已经发黑了?”梁皓戎接着说。

    “这个毒绝不是在这个墓里染上的,只不过,他又不巧感染了别的毒,身体免疫力高度下降,趁虚而入罢了。”梁皓戎道。

    “两个月以前,你们去了哪里?”梁皓戎问。

    两个月以前,这谁会记这么清楚啊,那时候,去的地方可多了,他们说,要帮我培养培养心理素质。

    “可能是古道庄。”顾老哥道。

    昆仑不说话,她的眼泪一颗一颗连成了线,她闭上眼,咬紧牙关,她仿佛在时刻地提醒着自己,不要哭,不能哭……

    “昆仑,人这一辈子啊,如果,真的要面对死亡,那么我希望,在我即兴以后,能上演一场华丽的死亡,我好歹,也是个万人迷,风光无限的,恕我有自知之明,我就是……我多牛逼啊,我觉得,这世界上,谁都没我厉害,天王老子也不行,所以,如果我还有命娶你,一想,诶呀,一点儿也不亏。”常安自己嘀嘀咕咕道。

    “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昆仑喊道。

    “唉,都出现幻觉了,这么多好吃的,虾饺,热干面,南翔小笼包,青芒果干,炸虫子,肉圆,烤冷面,青稞酒,酥油茶,大腰子,羊肘子……”

    我其实,是个从来都不会共情的人,换句话来说,生性凉薄嘛,但是,他人倒在那儿,昆仑又哭的这么伤心,这整的,心里啊,是真挺难受的。

    我的眼泪一直在眼里打转,直到昆仑忽然站起来,说了一句“既然碰上的是人命,有丢的,就有续的,我还不信,这么点儿问题,我还拿不下来了。”

    我忽然很想哭,一点儿也忍不住,艹,我觉得太他妈丢脸了,有道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啊,艹!

    我不知道哪句话一瞬之间,就很戳我,或者是这整件事,此刻,我依然不发出一点儿声音,任凭眼泪,流过我的脸,一遍又一遍。

    我看向昆仑,她还是那么执拗,那么坚强,刹那之间,有种很强烈的挫败感如泰山压顶般地,袭我而来。

    我的手脚渐渐麻木了,血液都快要凝固了,心脏逐步窒息,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直刺进我的心里,五脏六腑,震的稀碎!

    顾老哥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猛的抱住他,我似乎找到了久违的舒适感和归属感。

    “那个,我可以告诉你们。”梁皓戎忽然说道,他的眼睛似乎也有些泛红,却也只是有些泛红罢了。

    后来,常叔也好,顾老哥也好,他们有时候拿我打趣,可是昆仑,再也没有提过。

    别人都想不到,只有我自己知道,当时的那种感觉,是无论说多少话,写多少日记,都描绘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