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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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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饮尽仇(chóu)雠(chóu)血(xiě),人头作酒杯。

    ——何骆天

    事关无灯巷螺丝结顶,其名“垒尸及顶”坊间传言,有“十日不封刀”之闻,此巷长不过数百米,宽不足两米,世传“扬州十日”清军屠城,为扬州最大屠杀现场。

    而我,有着一个鲜有人知的版本,人间浩浩,绝无仅有,事关一场江湖大厮杀,你们可能不知道,人间怨灵冤灵归一,最终的去向只有一个,不则人偶娃娃,或者是巫师们的诅咒里。

    人偶娃娃,重回人世,感受人间大爱,世间真情,直到灰飞烟灭,世人多喜新厌旧,世人多平于一时半刻的新鲜感,疼爱有加,有那一刻足够却不足矣,来日方长,也许他会以一个全新的样子,以崭新的姿容重回于市场,回到你的身边,情缘未尽,故事不完。

    中国历来死者为大,请善待你的娃娃,你看,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眼睛,比浩瀚星河更灵动,深邃。

    人间有句话,叫做“三四岁的小孩儿,可通灵”他们初到世间来,干净,纵然满心恶念,但不会左右逢源,他们能看见,人类不敢看见的一切的东西。

    随着尘嚣渐远,人人被世俗左右,他们渐渐地被时代浸泡的一言不发,他们的灵魂在发生着根本的变化,他们日积月累着,从根儿上烂的一无是处。

    他们的“万物皆灵”论,不是毫无根据的,人类应当自省。

    绍兴十二年,扬州府,雨。

    那天,扬州城,下了一场很大的雨,浇灭了大街小巷,无数的纸灯笼,其实眼前的飘风急雨,倒衬了当下满城风雨。

    江湖,何为江湖?所谓江湖,众议纷纭,有者一举成名,人尽皆知,有者终其一生,平平无奇。我无话可说,有人称,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我觉得并不尽然,江湖最好的形容词,表达方式,只有一句话,人人都想争那武林盟主,一统天下,为着这机会,而引起的杀伐,便是江湖。

    江湖曾有一举成名的九位公子,只是时代变迁,烟消云散,一切都一了百了,一切都那么的,措不及防,但又仿佛,如约而至……

    隐水沈肆,人间佳话,故而,有一民谣,风生水起,却又不明所以,他不懂章法,却自诩文采卓然,举世无双——

    “七加一,八缺一,

    九人故事八人记;

    八人散了一人风云雄起,

    七加一,八缺一,

    个个身怀六甲肩负绝技;

    一人离了天南海北人人追忆”

    ——隐水

    这故事在经年以后,谁都知道,可只有他自己不知道,沈肆同隐水,隐水不约沈肆,一个浪子佳话,鲜衣怒马,一个隐出世道,人人追忆。

    向是独来独往,本着兵荒马乱。

    “世传当年天神里,有个不信命的小谪仙,于是就有了另一个世界,全新的司法神君,叫做死神。”一人在巷尾,低语,他振振有词。

    此人一如人间风花雪月,醉我美酒千杯,不是赞美,而是实至名归的箴言。

    他身穿淡蓝色衣衫,淡蓝色对我来说是世间至纯至净姿色,而他本人,更加勾人心魄,如浮云般柔情,如清风般洒脱。

    他走到那人身旁,蹲下身去,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是不是哪天,人间尸横遍野,死神就会不请自来啊?”

    他声调阴狠凄厉,雨调也凄厉“你看见了吗?”他忽然问道“远处有座荒坟,它在向你招手,那才是你的归宿,你听见了吗?”

    此人便是何骆天,他手握千光刀,却也从来不用,九公子素有“少侠不用刀”之名。

    何骆天,擅蛊惑人心,常玩糜香,配上这周身行头,盖世妖艳,虽然没人能得到他的人,但是他们都愿意,为他赴死!

    这只是个开头,此后便是千千万万人。

    他要见他,不辞而别却也不尽然的死神隐水。

    何骆天,一月留五日,五日杀百人,想着无休无止,人人死因,皆为自杀。

    至到第三个月的第一天,如期而至,不巧他遇见了一位姑娘,一位没有双腿,脸上有疤的姑娘。

    那姑娘坐在巷头,好像就是在等他来一样,姑娘不怕死,可她太害怕失去了,她想赶在这一切,发生在她的身边以前,阻止这场灾祸降临。

    姑娘拿了一柄火把,在旁边的地上画了一副策马游军图,何骆天,走过去,随意的扫了一眼,他的目光,被旁边的一段小字吸引了,那上面写道——

    “以梦喂马,骋四方山河;以梦为马,诗酒趁年华。”

    而后,姑娘忽然杨起火把,将地面醺成灼黑。

    何骆天不明所以“这是何意?”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逝去的将永远不会重回,就算留下一点点曾经的痕迹,也仅限于此了罢?”

    “你为何要跟我说这些?”

    “该放下的,就放下罢,通过别人来进行一场自我麻痹,这毫无意义,不是吗?”

    “如果也不是毫无作用呢?”

    “可是,物极必反,慧极必伤,三年前,我家里不慎失火,烧坏了脸,我想要弥补,我到悬崖峭壁上,采灵丹妙药,又不慎摔断了腿,这叫作用吗?必然是叫的,至少我努力过,我没有遗憾,相继的,曾经,我就要成为一个废人了,衣食几乎不能自理,可是如今一切都过去了,我没有放弃,我想告诉你,生命诚可贵,所有的人都在拼了命的活着,为了自己而活,为了自己身边的人而活,像我们这样的人,我们都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你又有什么资格替我们决定?在这个世界上,谁也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不是吗?”

    “姑娘你,勇气可嘉啊!”何骆天莞尔。

    姑娘沉默着。

    “我说的不是你的人生,你能跟我说那些,勇气可嘉。”何骆天直言。

    “那你决定了吗?”姑娘道“不要让自己背负太多,这扬州城里,纵然哪天,下起血雨,你要找的人,也不会来的。”

    “为什么?”何骆天问。

    “时代在变,世人也在变~”姑娘微微一笑。

    透过这张被烈火焚毁的脸,我能看到,在她的灵魂深处,藏着的是一颗干净,坚毅的心,她的血液里流淌着的,是潇潇地君子骨。

    “如果我要你的命,换这天下人的和平呢?”顷刻,何骆天淡淡的说。

    “万物皆有灵,不欺亦无悔。”

    后来,扬州城再也没有无端自杀惨死之人,而那个一身伤的姑娘,也再没出现过了。

    ……

    如她所言,万物皆有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