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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夜染静静地看了福婶许久,轻轻地吐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凌少爷,你真的不在了吗?”福婶心如死灰,如果那是凤凌,凤凌是不会骗她的,就算有苦衷,也不会对自己这般冷漠。唯一的解释,对方真的只是长着与凤凌相同皮相的表少爷,“是我想多了,都过了这么多年,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了,我也该放下了。”
唯一的念想已经落空,现在凤家也不在了,她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牵挂。将最珍爱的木簪对准了喉咙,福婶绝望的闭上双眼。
啪!
木簪被一枚黑色的石子打飞。凤斩出现在房中,漆黑的眼珠看向福婶。福婶不明所以,空洞看向对方。随即眼前残影闪过,福婶眼皮一沉便失去了知觉。
与此同时,山洞口中的女子七窍开始溢血,就像决堤的河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将肩膀与脸庞染湿,女子突然吐了一口鲜血,染红了桌案,而她的生命也在这一刻燃烧殆尽。
“果然还是灵犀蛊好用,这才多久的功夫就用完了。”离弘毅遗憾地说道。
灵犀蛊的珍贵程度不说是世间绝无仅有,至少瑾瑜以前没有听说过。而且据若雨所说的神奇功效,在某些时候被称为仙药也不足为奇。就比如说当初必死无疑的瑾瑜,因为灵犀蛊子母蛊之间的联系,靠着离弘毅的生命力生生捡回了一条命。其实更多时候,灵犀蛊只是为了恋人坦诚相见,以及同生共死的情人蛊。
“我都说了离夜染不可能是凤凌,现在如何。连自小抚养凤凌长大的福婶都觉得不是,我们更没有立场去判断。”瑾瑜道。
“呵呵。”离弘毅轻轻一笑,“小瑾呀小瑾,你是故意的吗?福婶如此蹊跷地出现在帝都,换了是谁都会怀疑的。本来我计划着给七皇叔与福婶安排一场特别的重逢,可惜小瑾有求只得临时改了。而且如果一切都太完美了反而才不完美,让对方抓住点破绽不是更好玩?”
玩,玩,玩,离弘毅的世界里只有一个“玩”字。瑾瑜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玩的,房中的尸体还鲜血淋漓,刺鼻的血腥味让瑾瑜胃中作呕。面色微微发白,戏已经看完了,作为观众的人也该离场了。
时间过得平静,转眼又过了几日,瑾瑜与离弘毅相安无事。自从若雨走了之后,瑾瑜与结衣共同替代了她的位置。保护的工作交给了结衣,陪伴的工作当然就交给了瑾瑜。两人绝口不提山外之事,就像一对普通的知心好友般,谈谈天抚抚琴,日子倒是过得惬意。
“这山中的风景已经看腻了,不知道小女子可否有幸邀请南王大人一起远游?这世间还有很多大好河山等着我们。”
伊人白衣飘飘,与同样一身白衣的俊逸男子相得益彰。就算没有动人心弦的曲声,光是眼前的一对璧人就是一幅美不胜收的画卷。飘飘欲仙的气质,不食人间烟火的容姿,就该游戏人间。
桃花眼平静如水,轻轻眨了眨,并未言语。
“跟我走吧,远离这里的是是非非。”瑾瑜轻咬红唇,静静地看着对方,“我知道你对权力并没有兴趣,何苦去自寻苦恼,何不孑然一身陪我去游历。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耽误一天就是一天。与其浪费光阴去做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遵从本心做自己想做的。”
“呵呵……”离弘毅浅笑,带起一袖的云淡风轻。
“朝廷的勾心斗角非你本意,你在这里也没有留恋的东西,跟我离开吧,这是若雨的期望,也是我的期望。”
凉风拂过,离弘毅但笑不语。
“愚弄一群蝼蚁有什么意思,弘毅你就此收手吧,趁一切还未发生,我不想因为你的一时兴起害得无辜人枉死。你的心地并不坏,也不是什么嗜杀之人,我不想你多造杀戮。”
挑明了也好,将心比心才能换取对方的真心。
“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呀。”离弘毅云淡风轻地回道。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非黑即白的,不是好人那也不一定非要做恶人。我不知道你年幼时经历过什么,但是现在的你身边有我,还有若雨、结衣这些关心你的人。其实世间并不冷漠,亲情、爱情、友情常在,只要你肯用心去感受定会被温暖。世间其实很美好,特别是人与人之间的真情。”瑾瑜柔和一笑。
离弘毅蹙眉,有些费解,他并不清楚瑾瑜口中的真情指的是什么。
“比如母爱。”瑾瑜垂眉,温柔地抚摸自己的肚子,“如果可以我会将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给我的孩子,只要我的孩儿能够健康成长,哪怕是献出我的生命,我也甘之如饴。比如友情,士为知己者死,伯牙决然断弦。比如亲情,亲人间的相亲相爱,见面时的嘘寒问暖,困难时的相互扶持。哪怕是陌生人,迎面而来的一个微笑也会让人惬意一整天。”
“我还是不懂。”离弘毅摆摆头就像一个懵懂的孩子,纯澈的桃花眼好奇地看向瑾瑜。
“你不懂是没有人告诉你,现在有我在,我要将你失去的全都补回来。”瑾瑜展颜一笑,拉起离弘毅的衣袖。
离弘毅有些意外地看了瑾瑜一眼,却没有躲闪,任由着瑾瑜拉着他向山下飞去。站在远处的结衣见状就要来阻止,可是身法远远比不上两人,追了一盏茶后就将人影追丢,只得眼睁睁看着两人飘然而去。
宁静的小山村,只有热情的蝉鸣不绝于耳。阳光明媚穿过墨绿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溪水潺潺从山坡上流淌而过。夏季无事,年轻男女们三三两两站在小溪边乘凉。灵动的山村姑娘,粗壮的邻家少年,淳朴多情的画面叫人美不胜收。
“呵呵,这水可真凉呀。”一位梳着马尾辫的姑娘掬起一捧溪水,霎时间被溪水沁人心脾的凉意给惹笑了。说着她又挤眉弄眼地看向了她身旁浓眉大眼的女伴,笑着说道,“珍珍,话说你跟山哥的婚事怎么还没有着落。山哥可是我们这里出了名的力大无穷,而且人又长得英俊,我可听说打他注意的姑娘多了去了,怎么也不见你着急?”
被叫做珍珍的女伴脸上滑过一丝娇羞,但到底是农家女子没有那么多顾及,当即瞪了一眼梳着马尾的女伴,嗔怒道:“不要胡说,山哥不是那样的人。被人喜欢也是迫不得已,以后若是再听见你讲他的坏话,我就不理你了。”
口上是这样说,但是珍珍还是忍不住瞟向远方。远处,一名皮肤黝黑又身强力壮的男子正笑盈盈地看了过来,在他的身边是一群同样年轻的男女,作为众人的焦点,当男子的目光转过来之后,他身边的身同样偏离了焦点,纷纷转向了珍珍这里。
珍珍生的是腰圆臂粗,虽然没有城里小姐们的纤细柔软,但也不是虎背熊腰,是那种养家糊口型的女子,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也是颇为符合众人的审美。可是与男子身边那几名身材丰盈、面目含情的女子比起来,朴素的面貌又显得土气。
见未婚夫看自己,珍珍面色微微一红,此举惹得男子身边的妙龄少女们将目光尽数投了过来。面对着比自己差的女子,不由个个挺直腰胸露出不善之色。
珍珍有些自卑,山哥是附近最优秀的男子,因为她的爹娘有先见之明在她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就给她与山哥约定了婚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作为一个不好不坏的姑娘,却独占着这么一位优秀的未婚夫,让她在同龄人中受尽排斥。今日要不是女伴春秀费尽唇舌将她约出来,她才不会来这种地方遭人白眼。
在珍珍出神之际,她的未婚夫笑着走了过来,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到了人群中。亲昵的举动让珍珍顿时羞红了脸,任由着未婚夫牵着自己。
“你怎么会来这里?”山哥好奇地问道。
“还不是怕某人被狐狸精给拐走了。”春秀调侃道。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一字不差地落到众人的耳中,顿时引起一片侧目。
“哼。”有女子冷哼,当即撩开发丝将美艳的五官展露出来,傲人的双峰也挺拔了几分。
“你可不能见色忘友啊,我们刚刚说到下午一起去山里打猎,可不要见到未婚妻就走不动路了。”有男子笑着说道,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气氛。
这样的场景不是山哥第一次见了,面对女人间的口舌之快他也不好介入,正好顺着同伴的话,放开了珍珍,笑着说道:“哪能啊,我还欠大家一头野猪呢。先说好了,要是今晚我将野猪猎回来了,在场的可一个也不要走,今晚我们来一个不醉不休。”
山哥的话让场上沸腾起来,作为附近几个村落最健壮的男子,死在山哥手下的野猪少说也有十头,所以他有这个底气,同样这也是他在年轻人中声望这么高的原因。尴尬的气氛一扫而过,人群围着山哥嘻嘻哈哈地谈笑起来,倒是山哥的未婚妻被拥挤的人潮挤出了人群,正在侃侃而谈的山哥并没有丝毫察觉。
“啊~”
一声尖叫划破了嘈杂,众人闻声转头,只见一名五官美艳的女子狼狈的倒在溪水里,溪水浇湿了她的全身,打湿了她的发丝,看上去狼狈不已。在她旁边正好是一脸惊讶的珍珍,不待珍珍做出反应,落水的女子就委屈地掉下眼泪。
“黄珍珍,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就是跟山哥走的近了一点吗?你就这样对我,还威胁我。”女子梨花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