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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知道,这位女主个性异常的“奇特”。
故事梗概里她了解到的是这样的,一位“痴心”女主苦苦追求男主, 用爱感化后, 霸气打脸曾经伤害男主的白月光,也就是秀珠,顺带好好的给当初羞辱男主的原身一点颜色看看,不仅让原身失去女儿的信任, 还让小女儿婉珠尝试了原身曾经给男主的羞辱。
如果只是这么看,而没有原身的记忆大概只会觉得女主霸气, 保护男主吧。
可结合上原身的记忆,这出爱情喜剧里的配角未免也太过于悲惨, 女主性格的狠辣乖戾程度简直超乎想象, 扒掉女主光环之后,做的那些事情简直可以被挂论坛无数次了。
她那日看似奇特的表现,是生怕自己家关心妹妹的玲珠傻乎乎地一头栽进去。
毕竟凭借女主的奇妙思维,没准原故事中只是背景板的玲珠会成为下一个婉珠。
不幸中的万幸,也许是和谐大军的功劳, 同单静秋小时候看的那些个动不动就砍砍杀杀、龙头老大的青春文学不同,虽然方艳茹的手段谈不上高尚, 但好歹没有做什么草菅人命的事。
否则这个故事只能是地狱难度了。
想七想八的核心原因, 其实是因为单静秋不知道怎么开口。
虽然有了很多原身的记忆之后, 已经能把这三个女儿看做自己的掌心宝, 但是对于如何处理亲自关系她其实根本就是毫不擅长。
静静地凝视着眼前帮忙整理着餐厅的小女儿婉珠,她嗫嚅半天,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说妈,你到底怎么了呀?特地把我叫过来有什么任务,我保证完成好吗!”
金婉珠被自家的老妈给打败了,特地把自个儿从学校喊回来,还把大姐支走,然后就盯着自己的后背一直看,要知道这种背后有人盯着的感觉有多可怕。
单静秋一看被发现了倒是说得出口了:“那什么……就是妈想了解下,你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话刚出口她就知道错了,从前也跟朋友一起吐槽过,凡是父母有什么要问的,开口第一句就是最近怎么样,结果自个儿到故事世界成了别人老妈了,倒也成了这样。
金婉珠回过头来看着母亲的脸,有点担心:“就一直挺好的呀,妈你有话直说吧!”
难道是自己姐姐谈恋爱的事情被抓包了?
是了,前几天还找自己借钱,难道姐姐……
“妈!姐姐借钱养男人的事情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下意识举起了手,把心里话给吐了出来。
单静秋的眼差点掉下:“你说什么?!”
自家二女儿秀珠不是在故事里纯洁善良又朴实,痴心守护贫穷男友,多次被棒打鸳鸯都无怨无悔吗?这什么借钱养男人,又是哪出的事情!
两人讨论半天才把事情理清楚,单静秋恶狠狠地瞪了思想满天飞的小女儿一眼,都怪她把自己的思维给带飞了!
“不过妈,你到底想问什么呀?”金婉珠的好奇心一起来半天落不回去。
思前想后单静秋决定单刀直入:“女儿你老实告诉妈!你对谈恋爱结婚这些怎么看!”
做好准备再踩上□□和一无所知被炸飞受到的伤害截然不同。
现在玲珠那头的事情暂且不论,秀珠这已经开始,那么小女儿婉珠那的故事想必也绝不远了。
但是她想,经历了她这些日子的关怀,以及家里的熏陶,自家的小女儿显而易见的就是活泼了许多,联想起故事里那个单纯不知世事被骗得团团转的婉珠,大有不同。
她决心要防范于未然。
金婉珠咬着唇,微微低头说道:“妈……你知道我和林麟哥谈朋友的事情了!”鞋子在地上摩来摩去,不能安分,“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你说的什么!”狠狠地一拍桌单静秋就是从桌上弹起,双手剧痛让她面目有点狰狞。
婉珠看着母亲愤怒到顶点的脸,生怕把她气坏了,忙扶着她坐下为她顺顺气,倒杯水,原本还想瞒在心里的话倒是竹筒倒豆子一样哗啦啦吐露了出来。
“妈,你别生气,别生气,我说,我说……你放心,我不会再玩弄林麟哥感情了,哎!那我和他分手好不!就我知道对感情要认真!我错了!”
刚坐下的单静秋差点又是一个弹跳。
还没屡清楚林麟这个名字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就被婉珠的话惊住。
什么……他敢玩弄我女儿!
不对……我女儿玩弄别人?!
不不不,一定都是原身和金有成的错,孩子的教育出了问题不能怪她这个天外来客。
怎么想,还是非常非常生气呢!
“你给我老老实实交代,别给我耍小聪明!”单静秋声音半点笑意没有,她现在才不想管这劳什子林麟是谁,她只想搞清楚玩弄是什么!
“就……就我很好奇谈恋爱是什么嘛……”金婉珠慢腾腾地开始说起了故事。
“我身边谈恋爱的同学很多……然后姐姐不也谈了吗?我真的特别好奇谈恋爱是什么感觉……然后就遇到了林麟哥,他人很好,长得又好看,妈你不知道,他长得可好看了。”
嗯,单静秋在心里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自家的女儿外貌协会的属性做妈妈的还不清楚吗?
“……就,我后来也知道错了,就我以为我喜欢看他的脸就是喜欢他了呀,我就追求了一下他。”
“在一起之后我也发现就我和他之间的状态不像姐姐那样,我一点也不担心他,也不吃醋……可我不想一个人呀,身边的人都是成双成对的,我知道自己这样不好……”
好一会,落下话音的她面对着自家老妈已经惊得凝固的状态有点心虚,毕竟她也知道自己干的事情实在有点叛逆,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就同此刻已经变成石像僵硬的妈妈说了声要去收拾东西,便假装忙活了起来。
看着眼前忙来忙去的小蜜蜂女儿好一会,单静秋低声地笑了。
她到这没想到,故事里最无辜,她认为最让人担心的小女儿婉珠倒是最敢做的一个。
刚刚那熟悉的名字“林麟”虽说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但大概同名、同在这个城市、认识她家小女儿的大概就只此一个了吧……
故事里那个把她家“单纯善良”的女儿骗得团团转的男配,女主的坚实后盾。
现在倒是追着婉珠不放的那个人了。
故事就像一个圈。
事实上单静秋一直觉得压力很大,解救别人的人生这种概念听起来就非常沉重。
更别提这个故事是有多么的……压抑、惨烈。
她并不知道要如何去解决剧情上的一个个问题。
难不成要把女主打死吗?
又或是把男配打死?
结果一天一天过去,她惊奇的发现。
原来一切问题的解决意外的简单。
玲珠的悲剧源于她的“听话”,就像社会新闻里经常出现的那些“樊胜美”、“家暴致死”的女性,她们可以逃离,但却因为“乖巧”、“听话”的属性失去了天生逃离的能力,那么作为母亲的她要做的就是为她引导一条正确的路,让她学会自己做决定,自己掌控自己的人生。
秀珠的悲剧来源于原身的棒打鸳鸯,当然,还有的父亲离世后,她也同样明白找陈文天这样的家庭也许不是良配。那么单静秋能给的就是无论她做什么选择都只引导,给予更多的支持,让她的家庭不再成为负担。
婉珠的悲剧是来自于父亲离世后,家人疏忽之下缺乏关注、关心,而轻易地爱上一个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但当给予她足够的爱,她便不会把一段感情当做全部。
事实上解决问题的办法从来不在于女主——即使她是所有问题的引发点。
如果自身足够强大,那么根本无需将她放在心里。
因为她根本无法对这一切加持任何影响。
就像那日,方艳茹的诸多安排终究成为了一场泡影。
如果原来的世界没有女主,难道原身家的三个女儿就会幸福吗?
起码玲珠并不会。
她突然意识到,原身所吩咐地任务里的“想让她们幸福”和“想让她们知道我很爱她们”并非重叠。
并不是只要爱她们,她们就会幸福。
她恍然大悟。
事情是这样的,继那日单静秋大逆不道的威逼自家小叔林耀北在村子里开办小学之后,林耀北同村子几个干部寻思了一番,决定开启轰轰烈烈的办学事业。
表面上都很是赞同的他们在心里的想法当然是南辕北辙的。
林耀北自然是走投无路的茫然选择,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还是屈服于蛮横的武力威胁,办学校就办学校嘛!反正找不到学生那泼妇就知道错了。
老谋深算孙军雄则不同,他心底的小算盘已经绕了一万个圈,他寻思着这不就是明摆着多了个不用上工还能得工分的职位吗?主意林耀北出,便宜他孙俊雄赚定了!
至于耿直得没心眼的李同知就没想那么多了,在他看来开小学什么的就是异想天开,不过这队长想霍霍东西不管他事,最好是把人都得罪了个遍,就能换个人当家了!
即使是各有谋算,这小学还是轰轰烈烈地开起了工。
说是轰轰烈烈,其实一点也不复杂,无非是征用了村头的另外个大仓库,稍微收拾收拾,至于桌椅什么的,之前的废家具和拆家留的大方梁什么的补补钉钉就成,一个村子也要不了那么大小学。
反倒是到了招老师这一当口,倒是闹出了啼笑皆非的一档子事。
建小学这事情一落地,村子里没有半点秘密,没一会就靠口耳相传的力量人人皆知了。
可这回不仅是村里的人躁动起来了,就连那些个知青都急了起来,毕竟他们真真切切干了农活之后,就连之前想着帮助贫苦老百姓的李春福都几乎想装病逃避劳动了。
尤其是他们劳动的点旁边还有个力拔山河兮的单静秋,六个人还没人一个干的多,每次点工分的时候头都抬不起来,哪怕想和村长争一争能否多给几个工分,都在对方堪称惊人的劳动果实面前低下了骄傲的头颅。
于是就有这么几个,偷偷的和村子里的人勾上了,什么看不上村里的姑娘/男人这下全不是问题了,只有彻头彻尾的苦过了,才会发觉,原来啊,这日子真没那么好过!
尤其是哭着喊着发信拍电报回去得到家人无奈的安抚,知道归家之路遥遥无期的他们现在更是如同落水的人,恨不得能抓住每一根浮木。
在很多人看来,以前听说过的别村的老师,那就是一个好饭碗,虽说不能上城里户口,也没有商品粮,但是县上会发点补助、村上学生也会给点,日子一点也不难过。
现在自己村子要开学校了,那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
看来自家孩子有机会了。
当然,这时候他们并没有想过要让自己的孩子去上学,拜托农村半大小子就是一个劳动力了,哪有让劳动力回去坐着读书的?
什么,你说读书以后赚钱多?
呵呵,他们只会挥挥手叫你滚远点。
要知道,农村生娃像下崽子一样,一家里没有两三个孩子都不正常,年龄基本还是要差上个几岁,基本都是大的随便带,小的大的带……如此循环,把自家大孩子送去读书,那小的那个总不能丢田里过吧?
而且送去读书总是要给点学费钱,这些年景不好,哪家哪户存的下钱?有这点钱送孩子去读书还不如给孩子攒了做嫁妆什么的。
于是新鲜落地的大同小学才刚开班就面临了两个急需解决的巨大问题——
想要当老师的太多,想做学生的太少。
前面的问题很快得到了解决。
孙军雄美滋滋地收了第五个上门来送礼的人礼物,一溜的粮食,好点的还能贴两块布,这些都是农村的硬通货,走遍天下都不怕。
他妻子有些担忧,捅了捅他便问:“阿雄,你收那么多……不行的吧?”前两天丈夫让她偷摸摸透露出招老师的风声,便有人上道的上门问了,可是一家也就算了,这五家都收了,让吴春婷有点忧心,毕竟在她看来收了人家的礼等同答应了帮人家办事,可这怎么看,小学老师也不可能有五个吧,这收了这么多……
“你这就不懂了!”孙军雄得意了,毕竟在他自己看来他还是颇有些小成算,“你记得刚刚来的每个人我怎么和他说的吗?”便意味深长地笑着停住了话。
吴春婷琢磨回想着自家丈夫的一言一行,一点点地复述了起来。
自家丈夫先是一句:“哎呀,咱们这么多年交情了,你孩子多好,我知道。”便这么一卡,一皱眉,咬着牙:“老兄弟,我是肯定帮你同队长提,可是……这些也不是我能做主的!”
对方一听便是把东西往床上一丢,拔腿就跑,只留下话:“没事!我知道你肯定会帮忙用力,这能不能成我不强求,拜托兄弟了!”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
吴春婷明白了丈夫的意思,他这是根本没给人一个保证,可这样真行吗?看着丈夫嘚瑟的样子,只得先把满心的质疑疑惑又丢回了心底。
可事情往往总是往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
这日下午,上着工的吴春婷受自家丈夫照顾,分到的地块旁日头不大,还有可以躲避的树,气喘吁吁地她突然听到不远处不知是哪家的毛孩子扑腾跳着,喊着些什么大声地跑着。
看那一身泥,脏的!不知道是哪家媳妇怎么不会收拾孩子。
于是看着那家孩子跑着跳着越来越近,眉头下意识一抽,是最皮的狗蛋!
真不知道这皮孩子又在闹什么,是又偷偷把别人家孩子绊倒掉粪坑了,还是偷偷把人衣服偷跑了让人光身子从水池子里跑出来……
看到他就烦得头疼。
只听他的声音越来越近,可说的那些内容却让吴春婷听着头疼欲裂。
“哇!队长从城里带老师来咯,凶巴巴的城里老师来咯,以后要打手板心咯……”
这声音还没绝,这一个个毛头孩子又这么奔腾地跑了过去,络绎不绝,好像在表演什么绕村尖叫项目一样。
一个字一个字砸到了吴春婷的脑门上。
老师?城里来的?
也许是日头太晃人,她看着远处似乎是被晃了神晕乎乎地晃了晃。
原本在旁边收拾田地的李翠花赶忙窜了过来扶住了她,一边带着她往树荫下送,一边嘴里关怀的念叨着:“哎哎哎,老姐妹没事吧,是不是日头太艳给热着了?”可眼里是不容错辨的好奇。
原本一口郁气憋在心里恨不得马上倾吐的吴春婷现在马上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她还不知道,要是给李翠花说了,都不用说下午,没准明天她嫁去隔壁村的女儿都得回来问!
可憋不住的就是满心愁,这狗蛋的意思明明白白,队长从县城里带回来一个老师,那可就坏了菜!
要是说选了别人,自家老头好歹还能糊弄着说过去,可……这一下从县城里带个,人家不直接觉得他们玩人吗?
当然吴春婷也知道有解决的办法,那就是老老实实把东西给退了,可其中的一半昨个女儿来探望他们老两口时直接让他们带回去了,这下只能赔钱封口了!
无缘无故要少钱,让不算小气的吴春婷都快气坏了。
当然,这头的孙军雄更是气得差点维护不住笑容。
眼前的林耀北正拉着自己从县城里特批来的建学名额和小学老师嘚瑟的吹嘘着,称自己是多么艰难同领导沟通,让他们意识到自家村子上进的心,学习先进农业的心,要改变文盲,学习领导语录,从娃娃抓起,申请到了这么优秀的老师……
听着他嘴巴一张一合说个不停的骄傲样子,孙军雄恨不得跳上去把他嘴巴缝上,要他努力!要他帮忙!好好呆着自己都能摆平!
可这下,该怎么办呢?
这些最喜欢找个人家聚着唠嗑的老妇女们,此时啊有志一同的把这新来的张庆余老师当做未来的准女婿目标,这也是他们最擅长的能力,就用嘴巴叨叨几句,就能把人七大姑八大姨全家叨叨出来,甚至还能凭空把人的房产、养老、工作什么都给你分的清清楚楚。
而张庆宇带来的不只是大同村茶余饭后的新话题,他对单静秋而言,带来的是一个明明白白的消息——可以让孩子上学了。
单静秋一直认为自己没有什么大报复,哪怕在曾经属于自己的年代,她每天想的也只有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典型的小白领的岁月静好,任什么国家大事变换,她自己过得好就可以了。
可当来到特殊的年代里,却似乎有了和上一个世界截然不同的体验。
做了一辈子妈妈,在看别人的孩子深情都不禁有点慈爱,哪怕是一见到她就哇啦啦喊着跑走的狗蛋。
也许眉目之间灵动,也许机灵可爱,也许为了家庭愿意牺牲自己,但是就像他们的父母一样,更多的人也许会被束缚在这片土地。
单静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过多管闲事,太过婆婆妈妈,可是不知怎地,如果让她这么眼见着这一村的孩子不读书,最多识几个字,便这么劳作成长,又有很多女孩,由于家庭的困难,可能在村庄里没个十六就定了亲,然后就这么嫁了人,操持着另一个家庭……
她想,比起在当初自己没有能力时,只能默默在键盘呐喊,如果此刻能切实的帮助到别人,那多好。
而当然会有人质疑,她有什么能力呢?
单静秋只会微微一笑,害羞的低下头,露出有些飒爽的眉眼,然后轻轻地把眼神看向自己的手,她有着一手好力气呀。
在这特殊的年代,某些时候,那些个钱还没有这点力气好使呢。
因此,从这日起,上到林耀北,下到村子里养的大猪都迎接着巨大的考验。
单静秋先是在林耀北面前拍着桌子与他认真分说,一边给大棒一边给个枣,武力威胁与利益诱惑双管齐下,将所有的问题一起解决。
你说你家没钱?没事孩子上学可以工分抵,他们学校是仓库,圈个猪圈养小猪,学生每天打点猪草,喂猪养猪抵工分,哪怕是再穷的家庭说没钱,这下也没有了不送孩子上学的理由,毕竟免费上学,公社包吃,还能说什么呢?
你说你家里还有小的?那没事,通过单静秋对林耀北的大拍桌子,又一次决定了一件事,从村里挑了几个半大不小的,现在读书确实晚了的女孩,每一家的孩子都往村尾的小屋子送,几个女孩子集中起来顾孩子,按孩子数量计学分,比硬让这些女孩上工要多得那么好几个学分。
你说,你说,你说……再多说一句,那成,单静秋便会默默地带着她的拿手好戏上门,空手捏门梁什么的了解一下,破坏完私物就害羞的同你说一句,哎呀不好意思,稍微用了点力就轻飘飘地走了,你要是还不同意?那她第二天还继续上门,试图将她拒之门外的,李翠花家破了个洞的门了解一下,看是要门梁还是要门,选一个。
俗话说得好,哪里有压迫,哪里有反抗,于是在这日,李同深家的就忍不住反抗了,她是最不同意什么让孩子上学的,她家一溜的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她最怕的是三个女儿心被养大了,而且女儿都去读书了,家里的家务谁收拾?谁拖地,谁洗衣服?
不可以,坚决不可以,怎么样都不可以。
也就是在这一天起,大家也看到了单静秋新的一面,这女人不只是不讲理,不只是力气大,她还泼啊,她还不讲理啊!
村里这些观念顽固的人都默默地在心里呐喊着,究竟是哪来的这种!这种女人!
单静秋每天下了工,回去吃个饭,趁着太阳落山,天还不太黑,便开始在李同深家门口抑扬顿挫的进行了各种诗歌朗诵、唱戏轮番上阵,看的人多了,她还越发厉害了。
她只想在心里偷偷一笑,毕竟上个世界里,她可是已经初步掌握了经验。
于是她便在门口念叨起了那些不知是哪里传来的故事。
“很久以前,山沟里有个村子里有个叫李深家的,她对自己的孩子不好,成天不是打就是骂,结果最后大了孩子就离家出走,留他们两老孤独终老……”
诸如此类的故事一个接一个,活像是串烧一样。
李同深家的先忍不了,跳出来就要骂,却被单静秋轻飘飘地一句呛了回去:“哎哟喂,说您了吗?你怎么就跑出来了,等下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做贼心虚,贼喊捉贼呢!”
没一会又讲起了什么掩耳盗铃的故事,村里的人倒是没有这样见天听故事的力气,于是没个两天连最顽固的李同深家的都妥协了。
拉着自家三个女儿就是臭着脸到林耀北那报了名,恶狠狠地啐了口没心肝烂肚肺的林耀北,觉得他们联合起来套他们的钱。
林耀北:六月飞雪,我太冤枉了!
与此同时,林家也正经历着一场对某人而言巨大的战斗。
“口味:满分(有一份菜单摆在我的面前,我只想说,全想要吃!)
环境:满分(只记得很干净,美食很棒,就算是苍蝇小馆我也要去,更何况装修还不错!)
服务:满分(老板娘热情,人又好,煮饭还好吃,想嫁给她!)
价位:满分(如果可以用钱买到晚上吃饭的名额!我愿意倾家荡产!)”
原本在看到过度的标题时嗤之以鼻打算点进去嘲讽的人,在看到内文大幅的高清照片和比标题还更能夸张的评论描述深深陷入了沉思——这家名字土上天的金秋小炒到底……到底是多有钱?这年头的探店号都这么胡写一通了吗?不需要贴合实际的吗?
可在拉到最后,他们一个个在10W+的阅读量和下面痛哭流涕呼唤小编不要让他们再也拿不到吃饭号码牌的评论中一时无言。
这是什么情况?
至于吗?
当然至于!
不知何时起突然声名鹊起的金秋小炒早就成为众多老饕心中的私房菜NO.1,也是他们不愿与人分享的私人菜单第一名,即使在他们聚居着的群聊、论坛,也都用各种奇形怪状的代号指代以免被其他人发现,毕竟预约列表早已写得满满当当,要是再涌入那些跃跃欲试的新顾客,那么他们想要品尝一次可比上天还要难。
哪知道现在竟然被知名公众号直接当做头条文章发布,听闻这个消息的他们都默默地在心里流下血泪,无言以对,只能咬着牙恶狠狠地拨打早存在通讯录的电话,默默地为自己排着队。
然后在得到接听电话的女声温柔的一句:“不好意思,如果您现在要预约的话,可能要预约到两个月之后哦,不知道您能接受吗?”之后恶狠狠地咬着牙说了声好之后点入公众号主页选择了举报。
自尊心和不耐烦什么的,不存在的!美食才是全部!
……
“秀珠,晚上让学长请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方艳茹趁讲台上的老师没注意蹭到舍友金秀珠的身边默默地说道,并用期望的眼神凝视着她。
金秀珠为难的看了看身边的舍友,抿抿唇半天不知作何回答。
可方艳茹并不因她的沉默为难放弃,而是顽强不懈地又用手肘撞了撞她,声音带笑:“咱们宿舍的寝规是什么?哼哼,我们秀秀重色轻友呀!交了男朋友怎么能不带来见见我们呢!妹夫还没有过我们这关呢!”
是了,说到这金秀珠也不知如何拒绝了,毕竟这可是她进大学后约定俗成的规矩,前头艳茹他们也已经请请过了,想了想便低声应了声是,没一会儿寝室的聊天群里便轰炸了起来。
方艳茹手速很快地把这消息丢了出来:“咳咳,我宣布一个大消息!咱们秀秀家的那口子晚上请大家吃饭,大家可都要赏脸啊!”
于是同寝室的真素素和黄晓萍便也叽叽喳喳地应和了起来,三人在群里聊得那叫一个天翻地覆,甚至还抛出着一个又一个晚上要好好拷问热辣出炉的妹夫的棘手问题。
“晚上要好好宰学长一顿,叫她把我们寝室的一枝花就这么骗走了!”
“正在火热搜索拷问大全,要把陈学长的底挖一挖!”
“必须的~然后叫学长要给我们秀秀唱首情歌什么的嘿嘿!”
……
金秀珠看着滑动得飞快的信息,没有参与她们的讨论,心里满不知所措。
同学长陈文天谈了三年的恋爱,她崇拜于他的学识、善良,也知晓他的上进,可不可否认的是他家境并不好,而没有将他介绍给舍友,总是默默地谈着地下恋爱的原因正出于此。
她并不会因为他的囊中羞涩而觉得丢脸,可是她总担忧他会陷入难堪的境地。
舍友的男友总是动辄送上名牌包包、化妆品作为礼物,没有打听也知道他们出去大多是吃的昂贵餐厅,而她更喜欢选择散散步、看个电影或者在图书馆看书约会。
陈文天对她并不吝啬,有一百便愿意在她身上花一百,只是此前家庭的负累和助学贷款让他辛苦攒下的花用得优先于此,这些她都理解,而他们之间更有许多独属于二人的小浪漫。
可毕竟在此之前,这请舍友的惯例已经落到了实处,让她虽是心里一片纠结,但也不好拒绝。
她想了想自己身上的生活费还不少,应该能大概应付过这顿饭便也放下了心,斟酌了片刻给陈文天发去了信息。
“文天,晚上我们宿舍一起吃饭,你也来吧!”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金秀珠满意地为自己精挑细选的措辞点了点头,这样写应该对方也不会错认为自己是要求他请客吧!
可才过半晌,金秀珠便再次如遭雷劈!
方艳茹轻飘飘地在群里发出了这样的一句话:“今天晚上我有个约了很久的餐厅,刚好位置今天约到,具体是去哪现在保密~嘿嘿,让你学长带好钱包,我们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哦!”
话一发出,全群陷入沉寂,毕竟从大学刚入学,她们几个便知道舍友方艳茹是四个人中家境最优越的一个,什么价格上万的名牌包、化妆品都随意摆放,交往的男友也非富即贵,四年大学生涯甚至没在食堂里吃过一顿,而让她预约了很久的餐厅,岂不是……
真素素没忍住,只觉得方艳茹是存心要让金秀珠难堪,近日来不知为何她总看到方艳茹明里暗里说些冷嘲热讽的话,很是不给秀珠面子,现在更过分了,连人家的男友都要敲竹杠,这样不是会影响对方感情吗!暴脾气的她按捺住不满,试图打趣,圆圆场:“我看我们就AA制好了,毕竟我最近巨能吃,我怕把秀珠男朋友吃破产,我是一顿饭能吃十碗的人物!”
感到气氛很是尴尬的黄晓萍也赶快在群里抛出话:“是呀是呀,艳茹你定的餐厅我经常吃不饱QAQ,我感觉咱们学校门口的小炒店就挺好!管饱!”
“我男朋友难道没请大家吃饭?什么门口小炒!不健康不卫生!今晚我定的餐厅绝对管饱!你们几个给我把心放肚子里,这不是西餐厅,这是中餐厅,难约得很,别人想插队都没门!”
方艳茹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话重了些,又补了句:“都说男人爱不爱你,就看舍不舍得为你花钱,你们都现实点成吗?那陈文天要是比我们早毕业个一年多连个饭钱都拿不出来,那肯定是不舍得为我们秀秀花钱!如果他没钱那我出总成了吧?这样行不?”
她句句为金秀珠考虑,倒是把她们的话都噎了回去,聊天群里一时无人说话。
真素素和黄晓萍懒得和不把钱当钱的方艳茹多说,偷偷地私聊了她,告诉秀珠到时候他们的钱自个儿付,不愿意占她们便宜的秀珠只是回了个表情,没有答应。
金秀珠不愿宿舍为了这么一顿饭吵得这样水火不容,还是打了个圆场:“我知道艳茹也是为我好,那行,晚上六点大门那里集合,你给我们做导航~”
其实话音刚落她心里便有点后悔,但母亲总反反复复地告诉她不能占人便宜,现在打肿了脸也得充胖子,默默地找妹妹婉珠借上了两千以防万一,收到钱后心里也稍微有了点底。
就当,就当这是追求学长到手的必要经费吧!
她如是安慰着自己。
方艳茹为自己的镇压全场颇觉满意,毕竟私下暗恋的男神级别人物不知何时花落舍友那实在叫大小姐的她无法忍受,在她心里,舍友金秀珠从名字到人就一个土字,她,能给学长帮助?笑话!
她今个儿就是打着要好好让陈文天大出血的想法提的这个建议,她早就拜托家里给陈文天的创业公司下了些小套路,在确实了解到对方现在口袋空空的情况下赶忙赶着在今天提出了聚餐的要求,早在之前她便千辛万苦找人买了个私房菜的位置,这家私房菜人均最少小一千!
她要让学长知道,金秀珠根本不配他,只会给他拖后腿,也要让秀珠知道,学长就是个无底洞,不适合她,早分早好!
她对陈文天,势在必得!
思来想去的林耀北没想通,摸了摸兜里珍贵的几根烟,想了想还是没舍得抽,一脸无奈地看向了一起等着都开始吹牛聊天起来的几个小队长:“你们说,他们去哪了?”疑惑过后便是担忧,“要不我们去找找他?”
副队长李同知可不耐烦林耀北的矫情模样,在他看来林耀北虽然是老资历,在村里一呼百应,但就是太磨叽,想得太多:“不用管不用管!”
林建军又不是什么不知轻重的小年轻了,再说了,他一个一穷二白的农民样子,真要干嘛也轮不到他!
“我寻思着,他是不是带着那些知青走回来了?”老会计孙军雄老道多了,他倒很是沉着。
这林耀北还是不懂这底下弯弯绕,林建军的妈孙金花可是他的大侄女,那把钱把得有多厉害?啧啧,过路的鸟她都能扒点毛下来,更何况是自家不中用的二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