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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缓的山坡上,王泽和阿乐已经被这一幕彻底震住了,转头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不可思议。
二爷已经年过古稀,虽然由于是超凡者的缘故,本身的身体素质要超出常人太多,但一直以来展现出的也都是七十多岁老头的姿态。
谁又能想到,老爷子在菩提树下悟道,竟然一朝之间逆转时光,满头银丝成黑发。
现在站在王泽两人面前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面部线条硬朗,剑眉星目,整个人容光焕发。
这副姿态,要是被不知情的人看到,恐怕都会认为二爷和王泽两人是兄弟,绝对看不出他们之间差了整整两辈。
阿乐双目放光,一步冲上前,绕着二爷打转,啧啧称奇,眨巴着眼睛,显然一时间很难以理解。
王泽更是深吸一口气,内心激荡久久难平,盯着年轻的二爷表情有些纠结,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让他有些不适应。
倒是年轻的二爷活动筋骨,扬天发出爽朗的笑声,并转身在山坡空地上打了一套拳,龙行虎步,风声猎猎,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截然不同的气势。
如果说之前的二爷是回光返照,虽然肉身强大,有力拔山兮的霸王之势,但终归已经迟暮,难抵岁月侵蚀。
那么现在二爷则和王泽阿乐等人不再有任何区别,行止坐卧、一举一动都透露出朝气,如红日初升,生命气息源远流长,蓬勃待发。
山坡上,二爷收拳,浑身冒出白色的雾气,袅袅升起,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极其清亮,真真正正是一个正当年的年轻小伙。
阿乐殷勤的凑上前,称自己刚才为老爷子护道,打跑了几十上百个妄图捣乱的超凡者,功不可没,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带上了几分讨好之意,不停的朝二爷挤眉弄眼,那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要让他分享自身所得。
二爷现在心情正好,对于阿乐的吹嘘之言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心思去拆穿他,全当没听见。
“二爷,这...这是怎么回事?”看到二爷收手,王泽最终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七八十岁的老翁变身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这太不可思议了。
而且看到老爷子现在这副模样,王泽这一声“二爷”叫的也极为别扭,不论怎么看,眼前这人都更像是他的兄弟。
“叫什么二爷,叫二哥!”
老爷子捋了一把浓密乌黑的飘逸长发,感慨道:“我李长风今日新生,告别过去,从此要重活一世。”
二爷抬头望天,神色畅快,他本以为自己周转大半辈子,这一生已即将走到终点,没想到如今竟遇到如此机缘,内心百味杂成,但更多的则是欣喜与激动。
“额...”王泽满脸黑线,一阵无语,他能体会到老爷子那种由内而外难以抑制的激动,但这一声“二哥”却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只能停在嘴边。
“二哥!”
阿乐大喝一声,很痛快,一脸谄媚。他向来没什么顾忌,之前一直称二爷老家伙,没有半分尊敬,如今看到了刚才发生的神异一幕,立刻便凑上前,想要和二爷套近乎。
王泽脸色一黑,对阿乐的行径有些无语,不知说什么好。沉吟片刻,他正色道:“二爷,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会发生这样的神异变化?”
发生在老爷子身上的事情,虽不是返老还童,但也基本差不了多少了,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怕是会瞬间引爆全球,不知有多少人会为此疯狂。
那些大势力的掌舵人,手握大权却垂老矣矣,若是能让他们重回年轻之时,无论多么庞大的代价,这些人也可能在所不惜。
二爷皱眉,陷入沉思,然而片刻后却摇头回复道:“具体详情我也不太清楚,只觉得大梦一场,仿佛历经百世轮回,红尘万丈,再醒来时,已是这副姿态。”
嘶!
王泽深吸一口气,讶然不已,三人中他最早清醒,虽然金光山中与外界不同,但他也大致能估摸出经过了多长时间,从二爷陷入沉睡到现在,最多不过一个昼夜。
但若真如二爷所说,就有些骇人了,一梦入轮回,悠然醒转已是青年模样,这太不可思议了。
就在这时,二爷像是想起了什么,告知两人,他还得到了一段神秘的经文,并尝试与两人分享,却张口哑然,诵念无声,仿佛触发了天地间的某种禁锢。
甚至试图用刀剑刻于地面也行不通,刀痕交错纵横却难以成文,最终只是一些无意义的沟壑,杂乱不堪。
“这是佛门中至高的经文,甚至有可能触及到极深层次的隐秘,无法见诸文字语言也是正常的。”阿乐语气中满是遗憾,紧接着便痛斥佛教中人的无耻,丝毫没有意识到他自己刚才也得到过佛门的传承。
王泽在这之前就有所预料,因为他当初就碰到过这种情况,无论是吕粱法还是秦岭法,都与之类似。
不过二爷虽然无法将所得经文诵出,却可以为王泽两人演绎展示。
二爷催动经文,配合拳法,向两人展示其中的神异,这一刻,老人仿佛化身不老松柏,万古长青,岁月不败,蓬勃的气息从他身上溢散,无声影响着周围的环境。
四方天地间似有风雪骤起,凛冽逼人,二爷则如风中韧竹,雪中翠柏,任由风吹雨打,都始终保持坚劲。
王泽与阿乐二人都聚精会神,屏住呼吸紧盯着二爷的一举一动,神识激荡,试图摹刻其中的奥秘。
最终,拳法终了,二爷收手,询问两人是否看出了什么,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神异变化,他同样很好奇。
王泽无奈摇头,刚才有一瞬间,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一双金瞳隐约有所异动,有共鸣,但最终还是没能将其解析明白。、
“这是佛门中极高深的经文一角。”阿乐面色很严肃,表示这经文其实并不完整,并说这让他想起了流传在天外世界一则轶闻,传说曾有佛教大能与另一至强者立下过赌约。
那位至强者称世间无人能抵过岁月侵蚀,永葆青春,但佛教的大能却声称自己有不老的秘法,于是两人结下赌约,并压上了惊人的赌注。
之后时光荏苒,历经悠悠岁月,那位佛教大能竟真的一生容颜未老,据说直到寂灭之时都是青春之态。
“老家伙得到的经文,极有可能和那位佛教大能有关,或许涉及到他的传承。”
阿乐作出猜想,紧接着便面露为难,表示佛教连这样大人物的经文都舍得拿出来,显然是准备动真格了,对地球有惊人的布局。
王泽咂嘴,若有所思,这个故事听起来有些离奇,他下意识反问道:“既然是赌约,为什么不赌大一点呢,比如赌个...不死..?”
年轻的二爷认同的点头,摸着下巴想到,要是当初那两人赌的是不死之约,那他现在岂不是就直接拿到了不死道法?
阿乐翻了个白眼,撇嘴道:“这世上无人能够不死永生,这是共识。”
紧接着,他又看向二爷,嘀咕道:“老家伙,你别乐,你得到的最多也就是几段残篇,暂时保持青春而已,将来该老还是得老!”
“嘿嘿!”年轻的二爷咧嘴一笑,露出两行大白牙,表示即便是残篇,对方也不可能拥有,只能望洋兴叹。
这一举动顿时让阿乐气急,上蹿下跳,二爷所说正是他此刻心中所想,如此珍贵的经文,即便是残篇,阿乐也非常渴望。
“好了!”王泽将阿乐喝止住,表示他们三人进入金光山中已经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了,差点都忘了寻找李程和牦牛才是正事。
金光山虽然从外部看只是一座山,但真正进来之后才会发现这里其实是一片山岭,面积不小。
二爷提议三人分开寻找,这样也可以尽快找到李程的下落。
阿乐表示无所谓,甚至很赞同,他本能感觉到这山岭中还有机缘密藏,并且不想和王泽两人分享,分开走正和他的心意。
王泽考虑了一下也点头同意,以他们三人目前的实力,即使是单独行动也不需担心会遇到意外,只要不是面对兽王或净身境强者,都可以从容应对。
王泽目前还没听说过藏地有兽王的存在,至于王境强者,据他所知,藏地神宫的大喇嘛正在和夏土三大支柱之一对峙,其余人也几乎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因此便答应了下来。
三人分开后,王泽健步如飞,深入山岭,从金黄草丛上掠过,释放金瞳,扫视四方,查找李程和牦牛的存在。
一路上,他看到了不少其他的超凡者,很多人都在菩提树下悟道,有所得者不在少数。
王泽深入一片山林,速度逐渐放缓,他能察觉到附近有一道很强大的气息在暗中潜藏,注视着他。
下一刻,王泽双瞳深处金光大盛,如两道金焰激光扫视周围山林,刺破一切虚妄障壁,眨眼间,潜藏之人便无处遁形,被迫现身。
“咦!”
暗中之人轻呼,显然被震惊到了,同时语气中还有几分微恼,那两道火焰金睛一般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
来人步履轻盈,行走之间身姿曼妙,穿着一身白色练功服,本该是飘逸出尘之态,然而此刻白衣上却沾了很多泥土,显得有些狼狈,这些都是拜王泽所赐。
“秦吟?!”王泽一怔,有些意外,之前大战的时候他没有留意对方,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跑到了金光山之中,不过转念一想,倒也合理。
秦吟在灰色神岳中什么都没捞到,肯定不甘心千里迢迢白跑这一趟,因此踏足金光神山也在情理之中。
王泽眼中的金光暗淡了一些,转身欲走,他现在当务之急是寻找李程,没工夫和秦吟叙旧,况且,两人也无旧可叙,严格来说,他和创世代之间还有矛盾,算是敌人,只不过对方一直没找上门来罢了。
但就在这时,秦吟却一声清喝道:“站住!”
王泽没有理会。
下一刻,身后风声呼啸,凌厉的气息破空而来,转瞬即至,在这之后,才是空气被打爆的刺耳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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