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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真要让我冲着你的方向发射这个?”
数分钟前,叶清琼看着架在弩炮上的那枚搭载了了煤气罐的重型爆炸弩矢,难以置信地向青金石确认到。
“没错。我会让黑鬃的灯开到最亮,你只要看准它的光停下不动了,就朝着那方向发射——放心,以我的观察,这群敌人绝不是高贵的战士。他们一定会全军围上,这发珍贵的魔法弩箭不会浪费的!”
青金石自信满满地解释着,当然,完全理解错了叶清琼质疑的方向。
“可是你不就死了吗!”叶清琼只能直白的发问,“就算你穿着盔甲,这种爆炸——”
“哦!你是担心这个啊!”青金石听完,竟是哈哈大笑起来,“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不不不,你是不是不清楚爆炸的威力啊?这个程度的……”
“叶子,你是我们的战友吧?”
“啊?当……当然,至少现在是。”看到青金石突然面色严肃的按住自己肩膀,叶清琼不禁一愣。
“那么,你肯定是不想暗箭伤我的,对吧?”
“这不是理所当然吗!我——”
“你不想伤我,就不会伤到我。这就是骑士的道理。”青金石又笑起来,拍了拍叶清琼的肩膀,跨上黑鬃。
而现在,煤气罐爆炸的区域可谓是一片焦土,四周的草木都倒伏、烧焦,阴燃着火焰。
而刚刚几个冲上来的人造人战士更是一副惨状。他们强化过的肉体使得他们不会即刻因此这等冲击就死掉,但这反而使他们承受了更大的痛苦。
两个挥动锁链的偏分双胞胎双臂尽断,在地上打滚哀嚎。其余逞刃上前的,也都倒伏一地,满脸血肉模糊,挣扎欲起之时便即刻呕血不止——爆炸的冲击早已将他们的内脏狠狠重创。
而那个持盾的健美女郎则是瞪大眼睛,一动不动——她的胸腹已经漏出了数个大洞,烧焦的内脏哗啦啦流了一地,断无活命的理由了。
之所以如此,一是因为她最接近爆炸,二则是看到煤气罐飞来之时,猫婆急忙把她抓来挡在了面前。
这一抓一挡,让这盾女措手不及,防御空挡大开,纵有几人中最好的防御能力,却是死的最干脆的。
“该死——该死呀!!”猫婆一把将抓在手里当做肉盾的女郎丢在地上,龇牙咧嘴破口大骂。这一炮炸了的人造人可都是已经预定出去了的上等货,它之后可如何对买主们交代呢?
它本就是个被迷迭罗驯养的成精畜类,虽然平时伪装得慈眉善目,但本质除开嗜血的本性之外,就只剩下主子在自己脑子里烙印下的命令以及幼稚至极的任性。
现在眼见自己的计划一塌糊涂,主人的命令也完不成,这恶猫可算是精神崩溃,竟是撕咬起救了自己一命的盾女的尸体发泄起来。
“猫婆!”
冷冰冰的呵斥,是寒若梅发出的。
她本就伺机而动站得较远,本事又远非其他人可比,所以刚刚的爆炸可谓对她毫无损伤。
听闻这声呵斥,猫婆“噫!”得一声,瞬间立正站直。
“猫婆,有一部分人已经冲出阵法了,你立刻跟他们一起上,完成任务。其他还能动的,都跟上去,尽力起点作用!”
“是!”
猫婆不敢多话,四肢并用向着大宅蹿跳而去。而那些重伤的人造人,捂着伤口,呕着血沫,也是拼命朝前跑去。
现场只剩下寒若梅,还有位于爆炸中心的青金石。
青金石的全身已经乌黑一片,身上还冒着滚滚的浓烟,似乎是已经变成了一块焦炭。
寒若梅款步上前。只听一声破空劲响,她的长腿对着烧焦的青金石的脖子便斩了过去。
钪!
挡住这一腿的,是锋利的刀刃。而刀刃与踢腿交拼,结果却是相互震开。
青金石抖抖身体,自己和黑鬃身上的焦黑全部掉落。承受了这等爆炸,只是全身黑了几秒,下一刻就完全没事儿——简直就像是搞笑卡通里的角色一样。
但是双方可都笑不出来。
因为现在开始就是死斗了。
“不是说不单挑吗?”青金石举刀挑衅道。
“只是做出合理抉择罢了。”寒若梅以格斗的架势跳动,两枚散发着寒气的幽蓝刀刃从她手腕中伸出,好似螳螂致命的双镰。
敌方最强的将领竟然只身送上门,那么集中兵力立刻解决她正是最合理的选择。
而现在自己被反摆了一道,那么以一己之力按住这家伙,让其他人继续目标,则是最合理的选择。
不过,也正因为这份合理。青金石成功的预判了对方的行动。否则以她的荣耀,又怎会在不确定对方是否接受单挑之前,便埋下了弩炮轰炸的一手?
现在的状况也正是在青金石预料之内。
“只要解决你,前后夹击那些残兵败将,我方就胜了。”
“是啊。”寒若梅说,“反之,我这边也是一样!”
刹那,女杀手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化作一道蓝影,疾冲向青金石。
而女骑士与她的战马也轰然催动,迎击向寒若梅。
两强相拼的同时,战场的另一侧,保卫战所守护的核心,那大宅之内,一切还风平浪静。
迷迭馨依然关注着屏幕上一幕幕的战斗。她的眼中满是兴奋激动,似乎将这一切当做大片看待。
而上官静流则静静坐在沙发上。
一直拿在手中的书籍,只是让她平复心境的道具。至于内容,自然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的。
因为她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了自己所布的阵法之中。虽然安居屋内,但她对山林之内的一道道机关均能如臂指使,对困于其中的那一个个散发着敌意与杀气个体位置也洞若观火。
所以,每一道机关都能在最好的时机触发;每一个入侵者,纵然如何潜行匿踪也无处可逃。
能做到这一步,上官静流自己是最感到惊讶的。
她的风水术,原本不过是通过一点点小道具改变些许的运势。但随着与吴玄意和青金石的相遇,一次次接触到妖异之事的同时,她对风水流向的把控变得更加得心应手。
而最近且最大的一次进步,就是吴玄意被挂坠商的妖怪屋所伤之后。
她赫然了解到,一个设在旧屋中的阵法,竟然可以将一整栋屋子化作任意操纵的生物。这对上官静流产造成了莫名的启发。
曾经在家中书库里看到的那些古籍中记载的,似乎是胡言乱语、荒诞无稽的东西,一件件又在她脑海中浮起,排布成一整套理论。
玄妙,但并非不可理解。
而眼下,就是实践这套理论的时刻。
上官静流没有拿书的那只手,手指在放在膝盖的罗盘山如探针般急速滑动着。好似在弹奏一件无声的乐器。
不,并非是无声。
每一次弹奏都会出现惨叫、爆炸与血光。只不过那些声音并不在这里罢了。
感到自己过于残忍吗?
对自己的能力畏惧吗?
那些以后再想吧。她现在没有余力去想这些。
“叶君,敌人先头突破阵法了。狙击。”
感受到几团杀气从不同方向冲出阵法的她,立刻对着耳机报出了应当射击的方向。
下一刻,又是几声惨叫,几声爆炸,几道血光。
只不过,这次惨叫声穿透了玻璃与墙壁,直达静流的耳朵。
同时,乌黑的血浆猛然泼洒在了她面前的窗户上。
上官静流看到,听到。但她的全身,仍然只在阵法之上。
这种程度的觉悟,她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