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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凯庆 张虓
闰二月十六日早膳后,乾隆给太后问安后,在寝宫里换上龙袍朝褂,准备到杭州知府去接见当地的名绅仕子。昨晚和那拉皇后大吵一顿后,他至今余怒未消,不愿意到后院去见后妃。这时,胡世杰进来,轻声说:“皇上,令贵妃来了。”
“让她进来吧。”
“喳。”胡世杰退出后,令贵妃走了进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
“免礼。”
“皇上要出去呀?”令贵妃笑容满面的问。
“朕要到杭州知府去,令贵妃有事吗?”
“臣妾只是来向皇上请安,并无其他事。”令贵妃瞥了一眼皇上的脸色,轻声说:“臣妾早上见皇上心情不爽很是挂念,听说昨晚皇上和皇后吵架了,臣妾很是担心。”
“不要提皇后,一提她朕就心烦。”
“皇上,其实皇后是一片好意,并无忤逆皇上之意,只是言语不大适当罢了。皇上胸怀天下,气量非凡,不必和皇后计较。”令贵妃的一番话,让皇上的气消了不少。
“这个那拉氏,就是不懂事,说话总是不挑时候。算了,不提她了。”
这时,胡世杰又进来了:“皇上,十五爷来给皇上请安来了。”
“让他进来吧。”
“喳!”
五岁的十五皇子永琰进屋,看见令贵妃,惊喜道:“额娘。”
令贵妃厉声道:“还不给你皇阿玛请安?”
永琰慌忙跪倒在地叩头:“儿臣永琰给皇阿玛、额娘请安。”
“起来吧。”
永琰爬起身来,乾隆看着永琰,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问:“谁带你来的?”
“是张嬷嬷。”永琰指指门口。
“噢,杭州好玩吗?”乾隆问。
“好玩。能和皇阿玛在一起就好玩。”
永琰的话让乾隆很开心:“好,明天皇阿玛带你去游西湖十八景。”
“太好了,儿臣谢皇阿玛。”
令贵妃见皇上高兴起来,乘机说:“皇上明天晚上有何安排吗?”
“现在还说不好,令贵妃是何意?”
“皇上如果没有其他事,可否赏脸与臣妾和十五阿哥一道共进晚膳,永琰好久没和皇上一起用膳了。”令贵妃边说边拉拉永琰的手,示意他说话。
聪明伶俐的永琰立刻明白了额娘的意思,开口道:“皇阿玛,儿臣好想和您一起用膳,请皇阿玛赐恩。”
望着永琰稚嫩诚恳的小脸,一股浓浓的父子之情涌上乾隆心头。“好吧,明天晚上朕和你们一起用膳,就咱们三人,到西湖的御舟上去。”
令贵妃大喜过望:“谢皇上隆恩。”
“谢皇阿玛。”
十六日傍晚,当一抹红霞铺洒在秀丽的西湖水面上时,胡世杰溜进西湖行宫后院的花园里,沿着一条碎石小路走到一座假山后面,令贵妃站在假山旁边的石榴树下,欣赏着树下花丛中的海棠花。胡世杰轻轻走到令贵妃身后,低声细语地说:“贵妃娘娘,奴才来了。”
令贵妃慢慢回过头来,盯着胡世杰说:“昨晚皇上和皇后吵架了,你知道吗?”
“回娘娘话,奴才听说了,当时奴才不在场,事后听丫鬟说,皇上要出去散散心,皇后极力劝阻,惹恼了皇上,被皇上痛斥一顿。皇上还说-------”胡世杰欲言又止。
“皇上说什么?”
“皇上情急之下,说,‘你再啰嗦一句,朕就废了你。’奴才不敢撒谎。”
“太好了。”令贵妃秀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在胡世杰眼里,这个笑脸比横眉冷对的冷酷神色更使人感到恐惧。“机会终于来了,还记得本宫对你说的话吗?”
“记得,奴才丝毫不敢忘记。”胡世杰胆战心惊地说。
“明天晚上,皇上会在西湖的御舟上和本宫及十五爷用晚膳,我们一家三口也该团聚一番了。届时,如果皇后打听皇上的行踪,你就告诉她,到时,会有一场好戏的。”
“喳!”
“如果皇上发怒,向你问话,你就照我教你的话回皇上,你记住,无论皇上怎么发火,你都不要害怕。只要你照我的话说,本宫可保你平安无事。否则,你就准备挨千刀吧。”令贵妃的话句句都让胡世杰心惊肉跳。
“奴才谨记贵妃娘娘的指令。”胡世杰万般无奈,他觉得只有遵从令贵妃的指令,才有一条活路。
望着辉煌的金銮殿,方莹心潮起伏。那拉皇后的不幸遭遇,在她心里引起强烈的震撼。抑制住激动的情绪,方莹说:“闰二月十五日那拉皇后因劝阻乾隆而引起帝后激烈争吵,中间又隔了一日,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事?导致继后歇斯底里大发作,以致情绝断发?”
“我对这个问题也感到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史料上没有任何记载。”关林现出聚精会神的沉思状态。
太和殿皇帝御座高台上的大屏风后面站着一个女人,静静地听着关林的讲述,那个女人是吴休玉。只见她满脸泪痕斑斑,神色恍惚,关林的话,唤醒了一个遥远的记忆——
闰二月十七日早膳时,那拉氏强打精神,吃了一点东西,萎靡不振的心情有所好转。上午,她正无精打采的坐在屋里想心事,门外传来令贵妃的声音:“皇后在屋里吗?”
丫鬟说:“在,贵妃稍后,容奴婢禀告皇后。”丫鬟进来说:“皇后,令贵妃看您来了。”
“请她进来吧。”
令贵妃进门后,屈膝行礼:“臣妾给皇后请安了。”
“妹妹免礼,请坐吧。”那拉皇后强颜欢笑,坐在令贵妃对面,问:“贵妃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令贵妃笑容可掬地说:“早膳时,臣妾看到皇后闷闷不乐,听前院的太监和丫鬟说,前儿晚上皇后和皇上吵架了。”
“是的,那晚皇上要出去会一个歌妓,我极力劝阻皇上莫去,皇上却把我痛骂一顿。唉!本宫是一片爱君之心啊,是担心皇上的英名毁在这些下贱的妓女身上,妹妹,你说,本宫这么做有错吗?”
“皇后没错。不过,时机不太对,皇上正在兴头上,您直言劝告,会让皇上觉得很难堪。要是等皇上冷静下来,您在好言相劝,皇上也许会听进去的。”
那拉皇后点点头:“妹妹说得有理,可能是本宫太性急了。”
令贵妃笑道:“皇上就是那样,你越是当着他人劝他,他越听不进去。唉!我们做臣妾的,还是别自找麻烦吧。皇上年纪也不小了,找个歌妓也不过是想听听小曲,散散心,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听妹妹这一说,倒是本宫做的有些过分了。”那拉氏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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