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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琳达打来电话,“你的红颜蕾琪呢?”“哦,她上厕所去了!”我怕再有一点的误会,秉正诚实地回答。“我们离婚吧!”琳达的回答比喜马拉雅的冰峰还要冰冷,“什么?要与我离婚?”我还想狡辩,但我看到了琳达绝决地转过背影伏在她哪个所谓知己‘金发人’的肩头颤栗,我愤眼迷离,那人居然抱着我未离婚的老婆,给予安慰,我却像看电视剧无能为力,我真想一头撞破这电视墙,穿越过去。看着荧屏里失去信号后的好长一段时间的雪花,脑子里一片空茫,我想起了当初回国前的那个夜晚。
“嘟……嘟……”电话已响了一会儿,内心有些焦灼。我不知道电话的琳达小姐正在……
“喂,是琳达小姐吗,我是你的……同事,龙传人。”我有些忐忑。
“嗯哼!”
“今晚,今晚我……我能约你吗!”
“嗯哼!”……
挂完电话,我心旌旗摇,内心狂野热烈如草原挺进的雄鹿的期盼,在昏暗的实验室里奔跑庆祝,最后累着伏倒门边倚看那皎洁的月亮,月光温柔如水的漫过,我第一次发觉原来外国的月亮也有中国的圆。
琳达准时来赴约了,她穿着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红色莲衣裙,拎着精致小包,出现在了实现室的门口,月光如水银泻地漫过,拖曳着她长长的身影,夜晚氲氤的雾气从地面上升起,把她的身材衬托的曼妙极了,仿佛来到人间的月亮女神,一切如初次相见时的美好。
我把实验室稍微整改了一下,收拾起平时的瓶瓶罐罐,掀起阴暗的一角的灰布,坐下来弹起钢琴,琳达婀娜的身姿靠在钢琴旁,“没想到你还会弹钢琴?”
“呃,我的导师说,科学创造应该跟美好的东西联系起来,我选择了钢琴……”
“可弹得不怎么样啊?”琳达欢乐地说道,我假装咳嗽了两声,尴尬地转过头去,把当时满脸窘迫的表情隐藏在背光的阴影里。
琳达优雅地坐了下来,弹起了美妙的音乐,琳达是植物学家,她的音乐在流过的地方空气中犹如生长出绿色的青藤,仿佛置身于精灵王国。
当然我没好意思说我的美好还包括她,只是在一起实验室的时候,偶尔会默默地从侧面看她专注器皿的结晶,我想告诉她,我已经爱上她了,但我不能说,因为我就回国了。
桌面上点起了一支一支的烛光,有我做的中国菜。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让以后的岁月里都不能忘怀,我只尽量拖住这最后相聚的时间,让它过得漫长再漫长一些,如果一定要在前面加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我是一个科学家,但此刻我愿做个诗人刻下一份永恒。
也许多年以后,岁月能扶平我此刻的心情,但我会永远记得,在遥远孤独矜寡的清苦岁月里,有一个女孩让我想念。也许她们外国人不会懂,但这一份美好的情愫在我心里珍藏就够。
“你爱我吗?”一段短短地酝酿沉默后,琳达小姐忽然开口道,我怔怔地抬起头看她,正看见她明眸如秋月的眼神望着我。
“我……,呃……,琳达……”每一个字都是千言万语,字字难书。
“你说爱我!你的样子像机器人说话,太可爱了!”琳达欣喜的像个公主捧着靥若飞霞的脸颊道。
我错愕,我想她误会呢,我赶紧承认道,“琳达,我明天就要回国了,我的祖国——中国!”
“我知道你明天就要走了,只要你说爱我,我愿意跟你回中国!”
“琳达,中国有句俗话“门当户对”,就是说我在中国的家可能没有你家相对等的经济物质条件,甚至不能在城市里买房生活。”我向她拘谨的坦白到。半晌后,我知道一点侥幸已开始化作了泡沫,再挥化不见。
“传人!”琳达手挽托着腮轻轻的呼唤我,“中国也有句古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要你爱我,我愿与你走遍天涯!”
我浑身共鸣都感觉到颤粟,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我心里的愉悦冲起漫天的豪迈,我鼓气勇气,紧紧拉着琳达的手对着屋弦的苍月立三指许诺道,“只要你不谦弃我龙传人,我爱你的心永远不放开。”
……
爱情的往事还历历在目,不想今日已到了覆水难收。我还想推脱,便问:“今天是初几?”“今天是阴历十五。”琳达的回答像钢铁般坚硬。
我无奈地负手而立,望向迷茫的窗外默默地叹道。“人算不如天算,看来今天是挨不过去了。”
儿子充满恨意地看着我,我伸手去抚摸儿子的头,想给予他扶慰。“孩子们是的无辜,这是大人们之间的事情,你们小孩子不会懂的……”
儿子却机敏的躲开了,反抓住我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我没有缩回,让儿子在我手上留下一个殷红的牙印,便逃了出去。
“儿了,儿子。”我想要追去,却发觉我已无法跟上儿子的脚步了,儿子长大了。
我赶快让老李跟去,儿子小的时候很讨人喜欢,他最喜欢李叔叔了,总是问些很天真的问题,“李叔叔,你是不是孙悟空的后代,哪彭伯伯,涂伯伯就是唐僧、猪八戒、沙和尚,哪我爸爸姓龙,就是白龙马的后代。”儿子的天真无邪总能引起长辈们愉快的笑声……
泪水已模糊了眼前的视线,我极力的想要控制住握着钢笔颤抖的手。低头去寻找页下方需要我签字的地方。
我想作为她的丈夫,一个负责任的男人我过给她一个幸福的承诺,既然她的幸福已经不是我,就应该放飞让她自由。
不料,我在泪雨滂沱的视线里看到了让人出奇愤怒的一行条款。
“什么?财产归我!父母和儿子女儿都归你?”我“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站了起来,把笔都折成了两断。“如果我们结婚再多两年,你不是要剥夺我政治权利终身。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是征得她们的同意,这是民主,你要相信。”琳达哽咽着还在强词夺理的争辩。
“民主?根据民主还有人觉得我应该去月球居住呢!”我不理,甩手的离去。
任凭妻子在身后叫喊,她站在哪一会哭一会笑,我想她一定是处于痛苦与幸福的边缘,痛苦就要过去,幸福就要来临。
我不签,是知道我还爱着琳达,我需要时间,一时半会还割舍不下这段情感,一起走过的风风雨雨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