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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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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道友,在下飞月宗周文。”周文的语气也是平淡,从中看不出来他的态度,“何师妹请你过去一谈,还请移步。”

    “移步,当然移步。”白枫拖长声音,径直往何梦诗的方向走去。周文连忙跟了上去。

    “何道友,诸位道友,不知道有何贵干呢?“白枫面带微笑,友好大方地道。

    “哼,我们……”一个弟子刚开口,何梦诗便打断了。

    她道:“应该是小女子问道友,你是有何贵干吧。”

    “我并无贵干啊。”白枫愕然道。

    何梦诗愠道:“没有贵干?道友好不正经!你那样看着我,难道不知道是很不礼貌的吗?”

    “原来是此事。”白枫抱歉道,“何道友,你的相貌跟我一位故人极为相像……”

    “故人?相貌相像?不会是名字也一样吧!”一个飞月宗难弟子插嘴道。

    “啊,这位道友好生厉害,确实名字也一样,我那位故人,也是何梦诗。”白枫道,“方才我看到何道友,所有回忆尽皆侵来,一时难以自拔,实乃冒犯,还请见谅。”这确实是白枫不对,他的行为实在是冒犯,跟仙道礼仪大大不符。几声不屑的嘲笑响起。

    “无论如何,希望道友以后不要如此,也不要对其它女道友如此了,遇到脾性不好之人,那会很麻烦。”何梦诗看白枫神态真诚,也没有追究。“更何况,我已经许配了给少宗主。”何梦诗接着道。她说到这里,梁千衡面色一黯。

    “又是一个感情失意的人?”白枫看了梁千衡一眼,心中想着,对他的敌意顿时消失全无。四周议论声忽然增大了很多,白枫顿感奇怪,四处看看,原来是沐语跟杜俞的比试已经结束了。沐语战胜。

    “沐仙子实在是惊才绝艳,让在场无数被冠以天才之名的人失色。”刚才带路的那个飞月宗周文叹了口气,满脸郁闷。

    梁千衡点头,道:“两人都没有拼尽全力,这也说明沐仙子的实力比我们现在看到的还要厉害,她的剑招神出鬼没,切换得无迹可寻,方才起码使出了七种剑法,她却能把这些剑法浑然一体,自成体系,成为一套剑法。”

    “不仅修为上天赋奇高,战斗意识、招式理解更是惊艳。”另外一名飞月宗弟子道,“我根本无法相信她不到五十岁!太逆天了!”

    白枫早知道沐语首战便会引起大轰动,可也没想到她的实力已经如此强大,不出全力都能把修为一样但在这个级别已有时日的对手打败。

    四处议论纷纷,沐语此战也被录制了影像,传到了各大门派高层的手中。近仙期中层以上的神识,便能够保存看到的影像,再用精神力传递给别人。

    台上。

    “佩服,沐仙子果然是得天独厚,在下不能及。”杜俞作了一个文人礼,毫不吝啬赞美,“无论是招式和意识,都比在下高明,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承让。”沐语简单地答,没有多说什么,眼已看向台下,白枫呢?不在原地了,他走了么?没看我的比试么?

    “我们算是结识了么?”杜俞儒雅有礼地问。

    沐语只好点头。

    “荣幸,荣幸。”杜俞道。

    沐语没接话,下了擂台。她已看到白枫在另一个擂台,跟一群飞月宗的人站在一起。

    “沐仙子,恭喜恭喜。”沐语一下台,幻仙宗的同门纷纷过来道贺,也有其他门派的人。

    沐语只好象征性地笑着点头,穿过人群,来到白枫身后。

    “沐仙子。”飞月宗的弟子纷纷道。

    白枫才回过头去,笑道:“语儿,胜了?”

    “嗯,略胜一筹。”沐语柔声道,“我们去四处看看吧。虚叶道友也应该快要比试了。”

    “好。走吧”白枫道,又对飞月宗的那几个人行礼:“何道友,各位道友,就此别过。”事实上白枫也只知道何梦诗的名字而已。

    那些飞月宗弟子是个个惊讶得厉害,没想到这个看似平凡的白枫,与光芒万丈的沐仙子关系非同一般。是血缘之亲?

    “就此别过。”何梦诗道。面对几乎完美的沐语,何梦诗难免略有黯然之意。

    白枫和沐语在很多目光的观望下离开了这片区域。这位何梦诗毕竟不是故人,即便真是故人,也只能是怀念而已。

    “白道友,何道友。”虚叶双手合十道。

    生宁寺的和尚打招呼都用这种手势,跟凡人世界里的和尚双手合十大呼“阿弥陀佛”时的神态相似,只是言谈语句大不相同。

    白枫二人之前四处随意观战,看了大概十多场比试后,跟虚叶相遇。对白枫来说,观看比试的益处不大,因为跟料想中大不相同,那些招式复杂繁乱,白枫是一个也看不透,更别说从中有什么收获领悟。沐语则是暗记心中,甚有收益的样子。

    “虚道友曾比试否?”

    “还未比试,下一场就是我了,二位来得真及时。”虚叶摇头笑道,“沐道友,听说你大获初胜,恭喜。”

    “师门教导有方罢了。”沐语道。

    擂台上的比试结束了。

    “该我了,二位道友,暂先失陪。”虚叶一拂僧袍,向擂台走去。

    “表哥到底成长到和何等程度?”白枫心道,“我倒想看看,他去当和尚能当到什么样子。”

    虚叶的对手是天脉宗的弟子,名叫章路,元婴巅峰。

    “语儿,虚叶胜算大否?”

    沐语凝视虚叶和章路,想了一会儿才道:“天脉宗与幻仙交好,我比较了解,他们注重全能,无论身法、招式、心法都很出色,在五行平衡上也做得很是完美。”

    “佛门的招数我却不太了解,但生宁寺毕竟在天脉宗之后,而且虚叶修为低了一个层级,胜算恐怕很难说。”

    “虚叶的天赋是真气倒流。”白枫道,“师尊当时跟我说过。”

    “真气倒流?竟有如此怪异的天赋,但是能起什么作用?”

    “当时他在一天之间能把实力整整翻倍。”回忆对于修仙者来说实在太过简单,更不要说白枫这个掌握“意念线”的家伙了。

    沐语惊道:“难怪,难怪他修炼速度能这般迅速。”

    “那语儿的修炼速度是仰仗?”白枫一时好奇问了出来。

    这些东西说机密也不太机密,但很多人都不会告诉师尊之外的人,隐以之为底牌。一般问别的修仙者仰仗,是极为不礼貌的。

    “我只是按照书上的法子修炼,总感觉那些秘籍都很易理解,轻易地便能突破关卡,提升修为。”沐语低声道,“可我的理解却传达不了给其他人,试过多次都没有效果。”

    她只是聪慧过人?或是有什么隐瞒?

    白枫默运怨恨力,轻车熟路地用出读心,怨恨力凝成了珠子,使用起来却一切依旧,感觉和方法都没不同。怨恨力往沐语袭去,白枫神色没有变化,沐语也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怨恨力被精神力屏障挡住,无法侵入。果然还是侵入不了近仙期?看来凝结了珠子之后,怨恨力在强度上并没有增加。

    “我们静观结果吧。”沐语见白枫在思索的样子,便道

    “好。”白枫被打断,应道。

    “什么!”白枫猛然大惊!

    恐怕他已经过份依赖于怨恨力了!没事就想到使用它!这次为了无关痛痒的事,便对可以说是待自己最好的沐语使用这这种并不光彩的手段!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心性大变,坠入魔道!白枫心中难受无比,他料到不到自己竟会如此!刚才完全是随意而出,使用怨恨力已经进入了他的潜意识!

    其实这也难怪,白枫在宗门的两年里,每时每刻,日复一日都在重复着怨恨力攻击,通过两年,这法子已融进了他的骨子里!只是那两年说慢是极慢,结束之后却似眨眼之瞬,白枫没意识到其中影响!

    “不能如此,不能如此。”白枫口中默念,神情有了些惊慌。

    “不能什么,枫哥哥,怎么了?”沐语看白枫不对劲,连连问道。

    “没有事……看比试吧……”白枫有些艰难地道。

    “同是十年,表哥光明磊落,光芒万丈,虽然是个和尚,却成了最风光的和尚。”白枫看着虚叶。

    “而我。”他低下头看地面。

    “几乎被所有人排斥,修为地位声望不堪,在幻仙甚至没有立足之地,修为上更是不用说了。虽掌握了一门得以自保的本事,可根本都不知道从何而来,有何坏处,此法也是阴暗不已,为人不齿。”

    读心?控制?怨恨力这些手段,向来都是白枫所不齿的啊!可现在已用得得心应手了?

    “存在便有理,我掌握这些能力,也必有道理!”每当陷入犹豫和挣扎,白枫总会得到这个结论。以后注意些,只对敌人使用便是了!他疑念解开,便不再想,全心观看比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