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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淡淡道:“久违了。日冕护卫。”
三名大汉你眼看我眼,犹豫不决,显然十分忌惮水月的实力。
他们都是曦和的旧部,曾参与了月宫与太阳宫的恩怨,清楚水月的可怕。
太阳之子皱眉道:“怎么?不敢上啦?”
日冕三卫同时暴喝一声,以壮声威,各自从腰间抽出两把短剑,凌空扑下,声势骇然。三人功法同出一源,一道出手,配合极其默契,威力倍增。一出手,便封死水月的所有进攻路线。
水月从虚空中抽出月辉剑,爆起一团剑雨,将日冕三卫全都卷了进来。
“叮叮当当”兵刃交击声爆竹般响起。
四人完全隐入剑雨中,闪电交击数十招。
血花飞溅。
剑雨潮水般退去。
水月退回原地,收剑背后,脸不红,气不喘,悠然地站着,就像没出过手似的。
日冕三卫脸上全无血色,双手微微颤抖。
太阳之子看看水月,又看看日冕三卫。
“哐当!”六把短剑同时掉在地上,日冕三卫轰然倒下。
太阳之子霍然而起,惊呼一声:“三卫?!”
水月道:“你不是我对手。还是把曦和叫出来吧。”
太阳之子大叫道:“你先赢我再说。”右手微微一抬,透明的指甲,幕然伸长一寸,变成火红。他大喝一声“太阳金针!”
四十九点寒星从指尖射出,飞取水月的面门。
水月根本没有闪避,手中长剑已画出一道光芒耀眼的圆弧。剑气激荡回旋,就好像浑水中,忽然涌出的一个力量极大的漩涡。
四十九点寒星在一刹那间,就已被这股力量卷入漩涡,等到剑光消失,寒星也不见了。
太阳之子的心也沉了下去。
水月微笑着说:“我还是不杀你。我相信你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
太阳之子点点头,道:“我明白。我是第十个太阳,也是最后一个太阳。你不杀我,是不想让世界永远失去光明。也是留着我,引出我母亲曦和。”
水月道:“你知道就好。”
太阳之子道:“可她毕竟是我母亲。我决不能她受到任何威胁。”
水月道:“曦和一生做错了很多事。但她生你,却是做得很对。可我不能因此放过她。她必须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太阳之子激动喊道:“事情已经过了数万年。为什么你还不能放下?你们的仇恨真的有那么深吗?”
水月反问道:“你放得下对后羿的仇恨吗?”
太阳之子一时语塞。
水月继续道:“时间不能冲淡一切,也掩盖不了曦和曾经犯下的罪孽。”
太阳之子平静问道:“你真的要杀死我母亲?”
水月道:“是的。”
太阳之子眼中露出坚定的神色,指尖的红光又亮了起来,杀气暴涨。
水月淡淡道:“如果你一定要做。那你就去做吧。”拿剑的玉手轻轻一抖,剑光大盛。
她继续说道:“曦和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是她的福气。”
太阳之子右手抬了起来。
身旁空气微微波动。一支洁白芊细的玉手,忽然抓住了他的胳膊。太阳之子回身一看,忍不住叫道:“母亲。”
来者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她正是东皇太一的妻子,上古十个太阳的母亲,当今太阳宫的宫主——曦和。
曦和柔声道:“好孩子。”
太阳之子叹了一声,道:“为什么要出来?”
曦和道:“你是我最后的希望。我怎能能让你送死。”
水月冷笑道:“好一个母子情深。曦和,你当年为何狠得下心,血洗我月宫生灵?”
曦和看着水月,傲然道:“她们都该死。”
水月疑惑道:“该死?她们中大部分人,连你的面都未曾见过。更谈不上与你有恩怨,她们该死?”
曦和平静道:“我知道你心中一定有很多疑问。”
水月道:“是。非常多。”
曦和道:“你最好一个一个地问。”
水月道:“你和我本是至交好友。我自问没有得罪过你。我实在想不出,你要置我于死地的理由。”
曦和道:“你要怪,就去怪帝俊吧。”
水月不解道:“姐夫?这跟我姐夫什么关系?”
曦和缓缓道:“帝俊不该把神弓赐给后羿。”
水月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可是你总该知道,帝俊赐给后羿神弓,是为了射杀危害人间的猛兽。”
曦和沉声道:“但后羿却用它来射杀我的九个孩儿。”
水月问道:“所以你认为这是帝俊的意思?”
曦和道:“是不是帝俊的意思,我不管。我只知道,我的九个孩儿,因此而亡。”
水月强忍心中怒火,道:“所以你把帐记在了帝俊的头上。”
曦和道:“对。可恨的是,帝俊和后羿的道行太高,我无法直接找他们报仇。”
水月接着道:“因此你也要让帝俊尝尝是去骨肉的痛苦。你带人血洗月宫,要杀的,其实是帝俊和我姐常曦所生下的十二月亮。”
曦和道:“对。但我知道你本事高,要击败你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水月道:“于是你暗中挑拨我和共工。让共工来对付我,你就趁机杀入月宫。”
曦和叹息道:“你的本领虽高,但比起十大高手,还是不够看。我实在没想到,你能从共工手中活下来。”
水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后羿做得好。你的九个儿子确实是死有余辜。”她瞪着曦和,缓缓说道:“而你,比他们更该死。”杀气陡然暴涨,剑尖遥指曦和。
曦和忽然一掌拍击太阳之子适才坐的金椅。金椅四分五裂,碎片蝴蝶般散开。原地留下一柄宝剑。剑长三尺八寸,剑体通红,散发出炙热的气息。曦和拿起宝剑,舞了一朵剑花,冷冷地看着水月。
水月惊讶道:“日冕神剑。”手中的月辉剑感受到日冕剑的气息,竟发出阵阵龙吟。
曦和看看手中的日冕剑,又看了看水月的月辉剑,道:“日冕剑和月辉剑,同出一源。我很早就想知道,这两柄剑,究竟熟高熟低。”
水月冷笑道:“你临死前,一定会知道。别说你手上拿的是日冕剑。就是开天斧,你也死定了。”
曦和淡淡道:“是吗。要比过才知道。”缓缓抬起日冕剑,眼中光芒渐渐转冷。
太阳之子的手指又渐渐变成红色。曦和瞥了他一眼,道:“你下去。”
注释:
《山海经》海内经卷十八:帝俊赐羿彤弓素矰
大荒西经卷十六:有女子方浴月。帝俊妻常羲,生月十有二,此始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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