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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克明,你是不是疯了啊,刀剑无眼,你上什么城头啊。”韩不疑苦口婆心地劝道。
“放心,我好歹当过兵,知道该怎么办。再说了,城墙要是被攻破了,待在你家也不安全。坐着等死那不是我的风格,我还是去城头上,好歹为守城尽一份力。”高克明挥了挥拳头说道。
“你这人怎么就这么倔呢?城头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要是非要去,我也去。”韩不疑赌气道。
高克明连忙制止道:“唉,可别,你家可就你一个孩子,你娘和张良婉她们都需要人照料安抚,而且你也没舞枪弄棒过,上城头没什么用,还是待在家里吧。”
“你这是什么话,咱们同窗一场,就要我眼睁睁地看你去拼死拼活,我自己躲起来。再说,焦平他们都是我的家仆,我指挥起来比你得力。”韩不疑有点生气。
高克明连忙道歉:“是我说得过。人,各有所长,我之前就是这种事情吃饭的,再说,你去城头,你娘能不担心吗?城外这么乱,你不得留在家里安抚人心?咱们都有各自的责任,不分什么躲不躲的。”
韩不疑想了想,最后有些泄气:“你真要去?”
高克明点头。
韩不疑无奈道:“真是服气,韩大海。”
一个汉子上前:“小的在。”
“去了城头,你们要听高公子安排,县尉吩咐的事情,高公子指挥你们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明白吗?”韩不疑说道。
韩大海垂头道:“是!”
韩不疑看向高克明说道:“这七八个汉子就交给你了,你自己小心点啊。你不是吃官粮的,别太冲。”
高克明拍了拍韩不疑肩膀,笑道:“放心。”
县里的某个院子,胖乎乎的汉子笑眯眯地送走衙役后,马上把脸一拉,吩咐旁边的管家:“把前后门都堵上,拴狗绳也解开,让家丁们带上家伙,守好前后门。”
管家不确信道:“那咱们不派人帮忙守城了?”
汉子横了管家一眼,不满道:“守什么城,这卫辛城又不是我一家的,平时交的税难道都是送给西北风了?官军拿钱守不了城还要我去上吗?我自家怎么办?守好家门,万一城破了别让贼人进来,凭我的脸面,贼酋进城后应该不会为难咱们。”
管家点头:“老爷说的是。”
而县里其他人家,在衙役上门后,也各有表现,共同演出了一幕颇有深意的戏剧。
身为局中人,高克明没心情也没时间看这好戏,他带人匆匆赶到城头时,贼人已经靠着那质量一般的删减版云梯爬上了城头,钱大锤头急的嗷嗷乱叫!
“废物吗?快,给老子上,把这几个家伙推下城头。”
凭心来说,城头上的官军平时也是忙时种地,闲时横行街里的兵油子,战斗力确实一般。不过,他们之所以落入下风,真实原因还是对手比较强,是冯家招揽的敢于先登的亡命之徒,寻常汉子自然打不过。
“贼人受死!”高克明见状大喝一声,先声夺人,而后举着韩不疑借给自己的哨棒就向城头打得最凶的那个汉子背后砸去。
城墙并不宽,围绕在那汉子身边的士兵只有两三个,施展不开,而高克明能选择的袭击方向也几乎只有正后方一处,于是那汉子两刀杀退了身前的两个士兵,迅速回身,一刀架住了高克明的哨棒,而后觉得虎口发麻。
倒不是汉子不想躲,只是这城墙上没有多少让他活动的地方,不想受伤,就只能硬抗了。
高克明见这一棒子被挡住,迅速抽回,而后猛地刺出,长棍直指汉子咽喉,汉子赶紧身子一侧,举刀避过这一刺。
没办法,一寸长一寸强,高克明又抢占了先机,汉子只得被动挨打,偏偏这城墙上又没多少地方供他闪转腾挪的,还要小心别被一棍子抽下去,所以他本来得势不饶人,变成了畏首畏尾。
他娘的,这小子力气怎么这么大。汉子喘着粗气想到。
高克明虽然占了上风,心里却有些急,就这三两下的功夫,抓着城墙的云梯上又有两个汉子冒头了,不能拖了,胆子要大些,在城墙上耍两招杨都尉的枪法吧,打不死人把他们抽下去也行。
念及此处,高克明弓腿沉腰,左手微微放松,右手抓紧棍子一端,而后把长棍往前一送,直刺汉子面门。汉子立即挥刀劈开,高克明抽回长棍,又如毒蛇吐信,长棍直捅汉子心窝,汉子来不及收刀,只好侧身避开;见状高克明猛地抬起棍尾,继而无比阴险地扎向汉子胯下,汉子来不及骂人,赶紧拔刀一递,挡在自己的大宝贝前边。
很好,就是现在,高克明的长棍只是和那刀轻轻碰了一下就收回,接着高克明变刺为扫,本来缩回的长棍突然狠狠地扫出,敲在了汉子身上,本来左支右绌就为难的汉子这下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被这棍子敲得身形不稳,还不得他反应过来,高克明又是一棍子扎向他胸口,汉子一个趔趄,就被棍子顶到城墙外
“啊——”
“咚——”
两声之后,高克明已经无需管他了。
旁边看着的钱大锤头不由地暗暗赞叹,好身手,这是谁家少年,刚才这三刺一扫可是有功夫在里边,有点像北边怀化山杨门一派的“赤练三扑,神龙摆尾。”身为武举人,他还是有点眼力和阅历的。
不过高克明可没放轻松,长棍又敲下几个梯子上往城墙爬的汉子,他才得了个空闲,走到钱大锤头身前,客气道:“书生高克明见过大人,奉县令甘大人的命令,带着韩家七个汉子前来支援城墙守卫。”
钱大锤头闻言笑道:“好,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城头人少,正需要你们这些大户人家出力,家里人都懂规矩吧,麻子!”
“大哥,什么事?”一个蹲在城垛后边的男人扭头问道。
“别射了,这几个人归你指挥,赶紧带他们守城。”钱大锤头喊道。
“他娘的,总算来人了,来,跟我到那个垛口,那有梯子,咱们把它铁爪弄断,架子推远了。扁担,给老子拿几根长矛!”
说话间,又一波人被领上了城墙。
“秦家管事秦大强见过钱百副,秦家一共来了六人,但凭钱百副差遣。”
“行了老秦,咱们都是熟人了,客套什么。对了,你擅长射箭,去米扁担那里拿副好弓,给我狠狠地射下边那帮狗娘养的。”钱大锤头带着怒气说道。
“这情况如何?”秦大强悄悄靠近钱百副问道。
钱百副摇摇头,小声说:“不知道这帮混蛋是从哪弄来的云梯、撞木,没这些攻城的家伙,他们人数就是再多一倍我也不怕,只是眼下城墙上人太少,怕是少不了短兵相接,你拿着弓躲到后边就好,他们爬上来有官军和别家的人顶在前边。”
“明白了。”秦大强不留痕迹地点点头。
当城里那些大户派来的家仆和家人到了城墙上后,姜大人和钱百副防守的压力小了很多,虽然贼人还是源源不断往城墙上攀爬,可是开弓射冷箭,和从上边丢滚木礌石的人多了,他们的冲击没那么大了。
高克明长棍换矛,武器杀伤力翻倍,同时和其他人齐心协力,摧毁了一架云梯的上半部分,推远了一架云梯。不过事情也不是一帆风顺,韩家有两个人也受伤了,一个是被不知道从哪来的冷箭射伤了胳臂,另一个是和冲上城墙的匪徒缠斗时候胸前被砍了一刀。
高克明本人运气还好,身上没伤口,脸上也没溅到血,只是打的久了,也是灰头土脸,一身汗臭。
“娘的,这帮贼人这么耐揍,咋还不歇一歇呢?”绰号麻子的男人唾了一口唾沫骂道。
下边的人们也有歇一歇的想法,娘的,暂时打不上去,爬上去摔下来,那些云梯也坏了两架,咋香主和庄主都不让我们歇歇呢?其中一个汉子更是焦躁,都打了两刻钟了,自己就是再躲夜的跟着人冲了,要是真被逼着爬上云梯,那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自己还不想死啊。
金香主可没有让人歇一歇的想法,他全部家底都在这儿了,云梯是毁一架少一架,箭支射一支少一支,第一波的攻势最为凶猛,也是这些江湖人士和庄汉气势最旺的时候。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帮人都不是什么正规官军,说不定连流寇也不如,金香主害怕,万一自己真让他们歇了,他们这几百号人会不会鸟兽而散,到时候别说攻城了,就是庄子都回不成了。
不过,县令出现在城墙上所带来的影响帮金香主做了决定。
看到一身官府的甘大人走上城墙时,士卒、衙役和僮仆们全都不由自主发出欢呼,仿佛到了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支军队,一个主心骨,一座定海神针。城墙上的士气被极大的激发,受伤的人得到了安抚,奋战的人被鼓励,甚至县令还亲自拿起弓箭射向城下贼寇。在县令面前,姜大人指挥的也似乎更卖力了。
不得已,金品昧只好让手下停止进攻,并且拉来另一侧城墙外的冯庄主,和他商量,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办;还有派手下去看看之前通知的人,怎么现在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