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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项大哥马上就要结婚了,恭喜恭喜。”高克明祝福道。
“诶!算不上什么喜事本来早就要结婚了,可惜我岳母过世,硬生生拖了三年。”项维平摆摆手,“只可惜婚宴是在我老家,离郡城二十多里的地方,不然小兄弟你倒是可以来喝杯酒。”
“小弟我还要在娄云城待很长一段时间,到时候回门宴席小弟会去,兄长可不要嫌弃小弟两手空空啊。”高克明开玩笑道。
“你要是真两手空空去,怕你见到新娘子那一刻你会羞愧,这么恬静可亲的人,我居然什么也不带来蹭吃蹭喝,罪过,罪过。”寅岫调笑道。
“看来项大哥福分不浅啊。”高克明装作羡慕道。
“哪里哪里。”项维平笑道。
“时间不早了,几位大兄,我得赶紧回家了,不然被觉察了,那可没什么好果子吃。”高克明向几人行礼。
“我们几个倒是还要玩很久,高兄弟,路上注意,多加小心。”寅岫说道。
“日后再会。”项维平说道。
“改天去青松观时,我会拜访你的,放心,不会让你长辈知道。”心情大好的殿秋说道。
“告辞。”
三人也是行礼。
高克明离开后,三人稍微议论了一下。
“这少年还不错啊。”寅岫说道。
“只可惜他出身不好,说是来燕止郡做生意的人家,有钱商户哪有借住在青松观的道理,要是独身一人还差不多。”项维平说道,礼貌客气而且冷静,这就是他的性格。
“日后能帮他一把也是可以的,看他心性也不错。”殿秋点评道。
“来,咱们继续玩,骨牌还是色子?”寅岫看着另外两人说道。
赌场的一个角落里
“看什么呢?”一个赌徒问另一个男子。
“没什么,好像看见一个见过的捕快出去了。”男子不确定地说。
赌徒往门那看去:“什么也没有啊。”
“大概是眼睛花了吧。”男子说道。
“困了就回去睡觉。”赌徒说道。
“不,我怎么可能困呢?”任何一个赌徒,不把自己输光之前,都不会停止;有的赌徒,输光之后甚至还要继续往深渊里跳。
“校尉,为何不继续留在里边,以防有什么后门暗道,让这帮人跑了?”柯荣华问道。
“后门的话,咱们正要过去,至于暗道的话,这地方不大可能有。”一个小小的赌坊,哪用得着暗道这样的东西?又不是富商大户,给自己留逃命之路,而且挖暗道吃力不讨好,一个不小心就塌了,前功尽弃。
“要是他们挖个地窖藏人呢?”柯荣华说道。
“藏人也不可能,要人能进去,地窖口一定很大,很容易就被发现了,藏钱还差不多。”高克明说道。倒不是他对赌坊这么了解,而是在军中养伤那段时间和伙伴们闲聊,说起地道战法,他们指点自己,这才知道,挖地道这活听着容易,做着却难。
“高校尉?”黑暗中一个人说道。
“是我,钟捕头?”
“如何?”
“里边人声鼎沸,穷奢极欲。往来人物,龙蛇混杂,确实有可能潜藏贼人。而且一掷千金,我怀疑是大批赃款,我们要把它收归府库。”高克明回答。
嗯,里边钱多的话,今晚就没白来。
“高校尉辛苦了,快去堵住后门,到时候我举火为号,校尉听到声音就一起冲进赌坊,捕捉可疑人物。”钟万年回答。
“不知巷子另一头埋伏好了吗?”高克明问道。
“高校尉放心,另一边我也安排好了。”钟万年自信说道。
“那就好,我去了。”
高克明说完就带着柯荣华快速赶到到赌坊后门。
“校尉?”一个略微奸细的声音,“这里。”
“人都齐了?”
“按您的要求,十九个兄弟都来了。”领头的那人说。
“好,一会听到前边喊杀声,立即冲进赌坊,配合钟捕头,控制住里边所有人,不能放跑一个可疑人士和一枚铜板。”高克明吩咐道。
“明白!”士卒小声说道。
过了一小会,前边突然传来叫喊之声。
“一对二队给我往里冲!”高克明振臂高呼。
“是!”一帮汉子往里跑,不过由于里边光线比外边亮,他们进去时脚步稍微慢了一些。但是钟捕头的手下就手脚利索多了,拿着火把,快速冲进去,首先控制住门窗,其次盯住各个玩钱的人,还有一批人控制荷官,收缴银两。
“奉郡守府衙门欧阳大人、燕止郡都尉杨大人、娄云城县令梁大人之命,前来抓捕可疑人士,收缴赃款!胆敢逃跑,即刻拿下;若是反抗,格杀勿论!”钟万年高声道。
他身边的几个人亮出了手中明晃晃的刀子,屋内的众人赶紧收起了其他心思。
“快点,都放进来!”
“你,手上的钱放下,那是赃款!”
“是不是藏钱了,把脚挪开!”
一时间众衙役和士卒吵闹。
“钟捕头。”一个富态的中年男子喊道,想往前走,却被衙役拿火把逼退回去。“我等都是这娄云城里的良家啊,您应该见过我的。我是……”
“见过不代表不可疑,我手底下这些兄弟们还见过不少贼人呢。你们都给我行动快点,收了赃款之后,挨个盘问!”钟万年一脸杀气。这时候谁管你什么身份,只要不是皇亲国戚,郡守他爹,都给我规规矩矩待好了。
“真晦气啊。”寅岫小声说道。
“怪我,知道今天可能戒严还带你们出来。”项维平安抚道。
“还好今晚安顿好家里人,说了可能不回去了。”殿秋说道。
衙役们也很有眼力劲儿,虽然在这几位面前态度还是嚣张,可是没动手动脚,旁边那几个粗布麻衣的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身上的钱袋子都被顺走了。
“钟头儿,钱都上来了,咱们是不是该去下一个了?”旁边的一个人问道。
“不急,等等看里边有没有外地人说不清身份的。”钟捕头摇头。拿银子虽然重要,但是可不能忘了本职,万一这里边真有人是土匪,自己却没查清楚,那万一事后被发现追究起来,可是要担责任的啊。
“我真的是来燕止郡贩卖皮草的啊!”一个人冤枉地呼喊。
“怎么回事?”钟万年板着脸问道。
“他说自己是买卖皮草的,可是却说不清咱们燕止郡买卖皮草的有哪几家。”衙役说道。
“官爷,我说得是真话!我这是第一次贩卖皮草,是跟老乡一起来的,他现在就在城西的通顺客栈里,叫洪子健,下莞人,你可以去查查,问一下就知道了。”那汉子慌忙道。
“慌什么,郡府长官和县令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既然说不清,就先随我们回一趟县衙,明日我们自然会去你所说的地方去调查,你要是问心无愧就乖乖闭嘴,到时候会还你清白的。”钟万年面色不善地说。
那人只好乖乖闭嘴。
“其他外乡人也给我抓了,说不定就有人假冒身份!”钟万年决定干脆来个一刀切,反正仓促之下也不能确认这些人说的是真是假,干脆都带回去,小心无大错。
“是!”几个衙役士卒一起回答。
人群中有个汉子内心叫苦,自己非要出来干什么,乖乖住在客栈多好,非要出来探探风,这下好了,没人能替自己做好身份,要是那个客栈老板一推六二五,自己在客店里的那些东西被人怀疑了怎么办?来这里,还没踩点偷东西,就被抓了,这叫什么事啊!
有一个衙役转了转眼珠,悄悄靠近钟捕头,说了两三句。
钟捕头有点犹豫,说道:“这样不太好吧。”
那人又靠近说了两三句。
钟捕头沉默片刻,最后又扫了眼前的百余人,下令:“都带回去,一个也别放跑!”
项维平三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本来像干完活没事的衙役忽然又穷凶极恶起来,要押解众人。
“怎么回事?”他们低声议论。
赌坊外,柯荣华问道:“校尉,你真不进去?”
“不去,两支队伍要干一件事,那就只能有一个指挥声音。更何况钟捕头做这种事情轻车熟路,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咱们就堵住后门,别放跑人即可。”高克明满不在乎,随即又想到什么,“荣华,这聚鼎赌坊是咱们娄云城最大的赌坊,你估计咱们今天能从这儿拿到多少?”
“校尉,我哪清楚啊,不过我可是听说这聚鼎赌坊每天过手得银子比其他几家赌坊还多,更不用说那些小赌窟,我想咱们今晚抓赌,从聚鼎赌坊里收缴的财货怎么也占全部的三成吧。”
“看刚才那几个人出手,最少百八十文,那还只是他们试手气,我想怎么着也得有个一两千两银子吧。”高克明不确信。
“校尉,咱们在的还是前边的,你大概不知道吧,后边那一小块区域和那几个小隔间才是大头,最少也是一两银子算起。”柯荣华不由地为这个土鳖校尉解释。
“晚上吃饭那会你怎么不和我说?”高克明不满,这帮人真有钱啊,运气不好,自己一个月的月钱在里边只能玩两局啊。
“那时候你跑去龙校尉那儿听他们讲之前抓嫖的事情去了啊。”柯荣华感到很冤枉。
高克明就像被踩着了尾巴的猫一样:“你懂什么,这是学习先进经验,咱们郡兵有几个人有过这样的经验,龙校尉向巡防营的弟兄们请教,我不得过去听听吗?啊?这不是也可以运用到咱们抓赌上边来吗?这叫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懂吗?”
“明白!”柯荣华赶紧回答,至于吗?校尉反应怎么这么大。早就娶了婆娘的他,是无法再次记起那种青少年时第一次偷看小黄图的那种激动喜悦和羞赧的心情。
“咳咳……嗯,荣华啊,我只是被借调过来,迟早是要走的,我走之后啊,咱们这一帮人还是需要个领头的。这两天好好干,杨都尉欣赏那些勤勉又上进的人。”高克明继续这一套屡试不爽的办法。
“明白。”果然,柯荣华的脸都快赶上高克明的红了。
夜未央,月未降,抓赌行动还未殇;一群人压着赌徒们回衙门,另一群人向下一个销金窟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