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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有个想法。”
老者走着走着顿了一下道。
“爷爷你说”
南雁嘴中叼着草根,双手付于颈部道。
“等一下你答应爷爷一件事”
老者笑眯眯道。
“嗯,行,爷爷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走在前方的南雁随口道。
“真的?”
老者诧异道。
“真的”
南雁丝毫没有停下脚步道。
“那就好”
老者欣慰道。
走在前方的南雁丝毫没有看见老者脸上浮现的笑容,似有一丝奸诈,一丝欣慰。
“快到了,转过这片松林,下面再过幽冥桥就是郑谷的入口了。”
老者道。
“郑谷”
显然郑谷两字对于南雁来说十分新奇。
而今的郑谷繁荣的程度已然可用今非昔比来形容,不仅扩大了山谷的范围,更在谷外建造多数的防御工事,不仅处理了幽冥河的汛期大爆发,更加以修筑水坝,引洪灌田,多处的河上都有建立吊桥,用以连接深谷交通,方便药农上山采药,樵夫上山伐木,自然,郑谷在许多的后生一辈中威信可谓极高,除却那些依旧对十年之前青谷念念不忘的老者外,基本上郑谷的当家可以说是这方土地的一主。
扩大的商业规模,加上一些修炼药铺的产生,不仅有修炼场,还有不时挑选新一辈的优秀者加入郑谷势力的选秀,一派蒸蒸日上的景象在浮现。
当然,有繁华的地方便有贫穷的地方。
郑谷北部属于极其繁荣昌盛的位置,这里也是郑府的所在地,亦是全谷的核心,不久前的幽冥河水泛滥,便是从北部而下,自然便把那吊桥直接摧毁。
视途的老者是不会挑选现在从北部进入郑谷的,因此,这也是南雁跟爷爷为什么走了这么久的原因,从北部兜了一圈往南部进入郑谷。
南部的郑谷吊桥情况也是不容乐观,尽管未被洪水影响,但也因年久失修,吊桥不免有些破烂,毕竟处于南部的行政并不太好,多余的钱资要往北部的中心输送,吊桥这种事爱理不理也是常态。
因此,这也导致了另外一种职业的产生,渡河人。
渡河人也是渔夫,可以这样说,因为担心吊桥而不敢从上面经过的人往往都会选择渡河人帮忙摆渡至另一边,闲暇时渡河人便会打鱼为生,这也是维持家计的一种方法。
刚好晌午。
今天的太阳并不是特别猛烈。
南雁跟爷爷穿过松林后出现在郑谷南部。
“呐,现在爷爷要你做一件事。”
爷爷道。
“什么?”
南雁淡淡问起。
“等一下我从桥边过,你从水里游,要保持速度跟我一样,如果不一样,我最先到达对岸,今晚没酒喝,没肉吃。”
爷爷笑着道。
“啊”
南雁有点诧异,带着一丝不满。
“这就是爷爷要你做的事,怎么,太困难了?”
爷爷轻蔑一笑道。
“哼,过就过”
南雁苦着脸道。
“那走吧”
爷爷二话不说,直接伸脚迈上吊桥,闲庭信步般的走了过去。
南雁好生犹豫,盯着这幽冥河水显得十分为难。
尽管今天的河水清澈见底,然后南雁心中总有一丝排斥。
毕竟那时候自己差点就被这河水给呛死了,好在得到了爷爷的救助。
因此,这河水在南雁心里留下了些许阴影。
我到底是过还是不过啊。
南雁在岸上不住的摇了摇头。
此时的爷爷早已经走到了吊桥中央,爷爷可不理会这么多,他只在乎成果。
“不行,答应爷爷的事要做到”
南雁似乎豁出去一般,将身上的衣物脱了下来,单手举起便跳入河中。
“叱”
一股冰冷的刺痛感从四面传来。
“好冷,这水”
南雁抖着牙齿自语道。
“哎呀,有人跳河了”
四周的渡河人纷纷撑着船过来,似乎误以为南雁是跳河之人。
爷爷站在桥上喊了一句,
“诸位莫急,那是我孙子,他想游过对岸,不用理会他”
纷纷过来的渡河人听到桥上老者说的这般话后无趣的散开。
南雁听到爷爷说的差点气的吐血,本以为打着让渡河人帮忙的算盘被爷爷一句话给打的一干二净。
南雁想加快速度,奈何河水似乎不随人意,眼见着爷爷渐渐远去的背影,南雁好生着急。
古朴的玉佩在河水中散发出一丝光影。
骤然间,一抹黑色的气息涌上南雁的双瞳,南雁似乎看见了一个满头白发的少年与三个中年人的相撕相杀,而后一个肥硕的中年人从天中出现,那个少年似乎燃烧生命的气息打算与中年人同归于尽,奈何人算不如天算,中年人只是稍微一掐指,便把南雁擒住,而后画面陡转,一个全身焦黑的躯体从空中摔落直接没入幽冥河中。
“啊”
脑海一时难以接受两个画面的不断跳转,南雁大吼一声。
“小子,疯了吗?”
南雁的脑门瞬间被爷爷敲出了一个大包。
回过神来的南雁不解的看着爷爷。
“爷爷……我,”
未等南雁开口,爷爷瞬间接话。
“不错,爷爷要求的事你做到了,不仅速度跟爷爷保持一致,上岸后丝毫不喘气,看来让你经常砍柴对你的益处非常大,回去之后再砍几个月吧”
爷爷笑呵呵的道。
“不是,爷爷,刚才我好像看到一个少年还有一个全身焦黑的躯体,真的,我没看错”
南雁着急的挥动双手道。
“那你对那个少年还有那个躯体有没有感觉到熟悉?”
爷爷捋着胡须道。
“嗯,有,少年在跟几个人战斗,我感觉好像我就是那个少年,还有那个焦黑的躯体。”
南雁垂着头,似乎陷入沉思道,总是有一股东西在牵扯着自己,自己却老是抓不住一般。
“不用想太多,那只是河水太冷了,幻像罢了”
爷爷笑道。
“真的是这样吗?”
南雁拍了拍脸颊道。
“嗯,你还不相信爷爷说的话吗?”
爷爷说道。
“没有,我相信爷爷说的话。只是我能感觉到那个少年心中的怒火,还有无限的杀意,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总是感觉有一些东西在我脑海中慢慢浮现”
南雁认真的说道。
“我以前应该经历过什么”
“好了,不用多想了,郑谷到了,南边刚好有间药铺,那里的药材非常好,有个老熟人在,去他那里拿正好”
爷爷迈着瘦小的身躯慢慢的朝郑谷南部走去。
“好!”
南雁紧跟其后。
不多时,南雁跟爷爷的身影出现在郑谷中。
不得不说南部的郑谷确实贫困,丝毫比不上北部的景象,北部所有的灯火阑珊,在这里完全看不到,只有几间还算体面的商铺存在,其余的不是门匾上布满蜘蛛丝,便是爬满小虫,而入口处也只是简单的安插几个民兵在驻守,没有青石瓦砾,只有泥泞小路跟木制民屋,行人穿不得北部一般的锦衣丝绸,简单的粗麻衣已经是最好的了。
爷爷跟南雁要去的药铺是整条街的最低部,那里终年阴森,没有一点生意之感,毕竟南部已经是最贫困的地方,而这药铺又在这最偏僻的地方,自然不见得有生意上门。
南部这里的小孩子算是不少,只是每张稚气的脸庞上都是泥巴印记,兴许天真无邪带来的调皮,使这里的孩子跟北部的不一样,毕竟穷人家的孩子。
南雁跟爷爷差不多走了一半的路程时,往右的街角深处传来了几声叫喊。
“没爹娘的扫把星,趁早从这里滚出去吧”
“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敢偷我们少爷的东西,你当你是什么啊”
“哼,还说什么,打她”
南雁好奇心十分浓重的将视线看过去,不看则已,一看顿时火冒三丈。
“你们干什么?”
南雁几个信步便跑了过去。
身后的爷爷微微一笑。
入眼处,几个颇为强壮的孩童围着一个弱小的身影不断的拳打脚踢。
那些个孩童约七八有岁,身上穿着与那被围殴的孩童明显不一样,被围殴的孩童只是简单的麻衣,而其他的皆是丝绸带银,可见那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几个熊孩子见到健硕的南雁跑过来纷纷四处乱窜,赶紧散了去,兴许是以为南雁是这个孩子的亲戚,赶过来寻事,不敢多留,纷纷散开。
南雁一见被围殴的孩子,不禁鼻子一酸,弱小的身躯没有人可以保护,只能被动的接受,不仅不能反抗,还要默默的将所有苦处往下咽。
南雁似乎看见了一个身影,那是一个稚嫩的身影,被人家欺负,不能还手,打伤了的淤青还要自己处理,弱小的身躯背着大大的竹篓,每天天没亮就要出发往山上采药,采完后还要自己处理,敷住伤口,一阵阵钻心的痛不断的从身体涌来。
南雁双眼一红,蹲下了身躯,将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孩子紧紧的抱住。
“呜……叱……呜”
南雁胸口被眼泪浸湿。
那个小孩子止不住的眼泪流入了南雁的心中。
“没事,没事,他们都被我赶跑了”
南雁不断的轻轻拍着小孩子的背,不断的安慰道。
“他们说我没爹没娘,我只是把他们从我身上拿走的我娘留给我的东西他们就说我是小偷”
小孩童抬起头一脸委屈的看着南雁,稚嫩的脸庞上写满委屈,零散的刘海之下是湿漉漉的眼睛,很好看的双眸,一排随着哭声抽搐若隐若现的皓齿。
“没事了,没事,他们是坏人”
南雁一时找不出词汇道。
“他们拿走了你什么东西?”
南雁问。
小孩童张开刚才紧紧拽住的右手,那是一病乌黑的小剑,做工十分精细,只是原本拴住小剑的绳子早已断裂,只留下一丝丝绳芯。
“没事,我爷爷有绳子,我去拿,以后你就带在脖子上藏起来,他们就不能抢你的了”
南雁笑着对小孩童说道。
随即便直冲冲的跑向爷爷。
“爷爷,我要绳子”
南雁道。
“嗯,我过去看看吧”
爷爷简单的搭理一下南雁便朝着深巷走去。
小孩童一脸期盼的看着南雁。
“小女娃,你叫什么?”
爷爷眯着眼睛道。
没想到小孩童丝毫不怕生的道了句,
“我叫断无心”
“好名字,来,爷爷给你的绳子”
随即,爷爷从袋子里拿出了一条红色的绳子递向小女娃。
“放心,我爷爷是好人”
南雁笑嘻嘻说道。
小女孩赶紧接过绳子熟练的绑在小剑上。
也许,以前的绳子断了很多次,也许,她的小剑被抢过很多次。
南雁心想。
“爷爷,要不我们带她走吧,把她留在这里我怕到时候那几个熊孩子还会欺负她。”
爷爷丝毫不搭理南雁,朝着小女娃说道,
“爷爷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没有会欺负你,有吃的有穿的”
小女娃疑惑的看向南雁。
南雁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诚恳的说。
“爷爷是好人!”
随即小女娃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不小心触碰到淤青的伤口,尽管疼的她咬紧牙根,依旧倔强的不服输。
小女娃轻轻的靠近南雁,南雁握住她的手。
一股温暖的感觉从小女孩心中油然而生,那是她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明亮的双眸不断地看着南雁坚毅的脸庞。
似乎有南雁在,什么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