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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付南京水师这种样子货,更是轻而易举。
之所以拖到现在才发动进攻,一是为了搞清楚敌人的真正实力,别到时候打起来了,突然又跑出来一支水师,打乱他的部署,导致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
其次就是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敌人毕竟是一支完整的水师,虽然战力可能不怎么样,但战船数量摆在那,而且加上水站的特殊性,想要完全没有损失是不可能的。
所以就选择敌人破绽最大的时候,也就是运输士兵,阵型散乱的时候发动攻击,争取一战定乾坤,将损失压倒最低。
很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
随着天策军的不断打击,明军水师已经彻底慌乱了,整个江面都是四处乱窜的战船,可以说已经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地步,根本没办法组织阵型还击。
如果明军之中也有一个如徐文仪一样经验丰富的指挥官,可能局面还不会这么糟糕,至少能够集中一部分船只,然后逃离交战区域,保存一部分实力。
可偏偏他的指挥官是徐弘基,赵之龙,张国才,三人都是世袭的勋贵,完全没有应付这样局面的经验。
从战斗开始就处于懵逼状态,他们的计划是等待天亮之后,直接顺长江而下,全军压上,利用数量优势碾压敌人,没想到敌人却先于他们一步发动了攻击。
最后一看全乱套了,他们原本意气风发,准备打一场大仗的心情也没有了,纷纷选择逃跑,也顾不得其他的战船了,这个时候保命要紧。
赵之龙和张国才是朝着秦淮河方向逃窜的,想要直接顺着水关一路逃回京师城,然而事情却并不如他们所愿,因为不止他们一个这么想,还有其他的战船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十多艘战船一起堵在了秦淮河的入口,直接就卡在了一起,动都动不了,他们也就很自然的成为了天策军的俘虏。
其余的战船,同样是四散而逃,敌人从下游来的,秦淮河进不去,那就朝着上游跑,遇到有河流交汇口,就逃入小何,然后上岸再说。
天策军的战船数量有限,对于这种分散逃跑的敌人,只能尽力追击,但效果并不怎么好,这些明军战船也像是发疯了一向,爆发出比以往更高的速度。
但逃跑的战船仍旧是少数,最终除了十几条逃掉的战船,其余的都被俘虏了。
战果经过统计,一共缴获明军各类战船五十六艘,击沉十三艘,缴获火炮近百门,俘虏明军近万人,其中两个伯爵,两个参将,五个游击,其余各类武器装备还没有统计出来。
天策军水师的战船,击败徐弘基统领的南京水师之后,便直接顺着秦淮河进入了莫愁湖,虽然现在没有继续发动攻击,但已经没有军队压制他们了。
听完水师方面的战报,孔有德也更有信心了,也做好了下一步的打算。
利用俘虏的两个伯爵劝降,接着打下去他担心没办法收场,反正现在的局面,相信南京的高层也只剩下谈判一条选择,他们是在不愿意接受,那就再来一轮,打到他们同意。
皇城外面,兵部衙门。
自从昨天夜里姚坊门坍塌之后,这里就喧嚣不止,一辆接着一辆的马车,官轿,不断的来到这里,各色人等都有,但总结起来不是现任的官员,就是以前当官的乡绅,或者有钱富商。
外郭城打的热火朝天,稍微消息灵通点的都知道是个什情况,于是整个南京城都慌了神了,担心这京师城也如同外郭城一样,被城外的敌人攻破,到时候他们身家性命不保。
但他们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南京的三个实权人物,徐弘基征战未归,韩赞周是个只会捞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平时看着挺像那么回事的,一遇到这种大事,比他们还慌张,所以只能找阎鸣泰这个兵部尚书。
可以说所有的重担都压到了阎鸣泰头上,他也只能强撑着,要求各位致仕的乡绅,南京的富商都回家等消息,留下各级官员,勋贵,武将们,决定接下来的事情。
到了现在,何茂,韩赞周,常延龄,李承祚,郭培民等一大票人,都聚集在这里,连前一次没有参与的工部,吏部,礼部,刑部,督察院,通政司等衙门的主官,也都出现在了这里,使得主厅显得有些拥挤。
可以说,南京城,乃至整个南直隶最有权势的一群人,都在这了。
此刻所有人都脸色阴沉,愁眉苦脸,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他们知道摊上大事了。
尤其是那些勋贵,他们此刻都如丧考妣,昨晚的交战,他们每一家的损失都不小,偏偏事情也越发严重起来。
目前南京城的局势,已经糟糕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可以说是一团乱麻,他们甚至连具体情况怎么样都不知道,只知道一些大概的消息,有些还是相互矛盾的。
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出去迎战的军队,几乎是全败,至少没有听到哪一支部队打了场胜仗,不说打胜仗,连斩获十几级的小胜仗都没有。
也就是说,想要消灭来犯之敌,单单凭借南京城内的力量,几乎已经是不可能了。
作为总管全局的人,阎鸣泰获取消息的渠道比他们多得多,所以比他们了解都要多,也正因为如此,他也更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昨天夜里,累积投入了超过一万八千军队,对姚坊门的天策军展开进攻,结果无一例外,都是惨败而归。
也就神机营,振武营,小校场营稍微好那么一些,勉强能跟天策军过上几招,其余的完全没有一个之地,哪怕是数倍于敌军,往往连一炷香的功夫都撑不住,然后就溃散了。
一晚上的损失就高达近万人,当然,这里面只有不到四千人是被敌军杀伤或者俘虏的,其余的都是溃散出去,没能收拢回来的。
哪怕这南京城是他们的主场,但外郭城的区域很大,晚上局面又异常混乱,这些溃兵又加入了那些趁乱打劫的队伍,造成了更大规模的混乱。
尽管这些溃兵还活着,但他们不但不是助力,还是一个大麻烦,至于其他的军队,除了神机营等少数部队,已经没有敢与天策军野战的了,他们已经被吓破了胆。
哪怕是神机营,估计现在也只能勉强作战,根本撑不住多久。
所以,现在能做的只有守城,等待孔有德的谈判使者,看看他们到底要那些东西,现在只能靠谈判解决问题了。
为此,阎鸣泰已经下令,全面转为防御状态,并且收缩防线,外郭城除了其他十几座城门,紫金山,一些衙门和府库之外,全部放弃,剩余的军队都撤回京师城。
甚至,连这些地方守不守得住,阎鸣泰心理都没底。
能够做的,也就时看看孔有德具体打算干什么,还有水师方面战况如何。
如果水师方面能够取得一定优势,这场仗还有机会打下去,到时候把站船上的火炮都拆下来,直接用炮轰,击中南京所有的火炮,加起来怎么也得有接近两百门,他就不信两百门打不过两三千的登州叛军。
结果让他心彻底凉了的是,辰时徐弘基回来了,而且回来的样子一场狼狈,身上的衣服都破烂不堪。
询问得知,水师也是惨败,甚至比陆战败的更惨,几乎是全军覆没,他徐弘基也是直接朝着上游逃跑,一路跑到太平府才上岸,侥幸逃过一劫。
除了水师战败的消息,还源源不断的有其他消息汇报过来,但这些消息无一例外,没有一条是好消息。
“报,府军左卫后千户所发生骚乱,乱兵冲去周围民房大肆抢掠!周围兵马弹压无力,请求调兵增援!”
“报,太平门守军哗变,意图打开城门,被千总刘国能平定!”
“报,夫子庙有白莲教妖人作乱,纠集百余人试图冲击皇城!”
……
现在大敌当前,南京城的守军又屡战屡败,所有人都出现了悲观的态度,在这种情况下,就会有人想尽一切办法苟活下去,比如打开城门,迎接城外的敌人入城。
就比如太平门的哗变,就是守军担心自己被调派出去与敌军作战,害怕死在战场上,所以与其到时候等死,不如打开城门,迎接敌军入城,到时候并不能保住性命,说不定还能跟着分一杯羹。
至于敌人的身份,不是他们所关心的,活下来比什么都强。
尽管现在是已经被平息,但只要局面继续恶化,类似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指不定哪一次弹压不力,最后就被敌人给趁机攻进来了。
屋内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谈论,而且声音都很激动,如果不是看着他们的穿着,外人说不定会以为是一次丐帮大会,听的人心烦意乱。
阎鸣泰并没有表态,而是在等一个人--孔有德的使者。
从早晨开始,孔有德就没有再发动什么进攻了,也就是说,他现在准备提条件了。
然,不到半个时辰,这个使者被他等到了,不是别人,正是安城伯张国才。
后者站在厅堂中央,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浑身的不自在。
这到不是因为他是伯爵,最差的爵位,就算是伯爵,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主要是他的身份,提孔有德传话的。
昨夜的水师大战,徐弘基幸运的跑掉了,而他张国才和赵之龙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最后被天策军给抓到了。
然后交代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就被放了回来,充当说客,但他的两个儿子还是被扣下来了,不怕他不办事。
尽管南京各部军队都打的很烂,但被俘虏的勋贵,他还是第一个,无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他现在都感觉非常的丢人,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迟疑了半天,他才硬着头皮蹦出了一句话“阎大人,那敌军头目孔有德,托我给您带个话!”
“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在座的诸位有哪个你不认识?扭扭捏捏,像个妇人作态!莫不是安城伯投效了那孔有德,替他担当说客,不好意思开口?”
看他说完一句又不说了,阎鸣泰冷冷的说道。
张国才听他这么一激,也索性豁出去,当俘虏已经够丢人,再丢次人也没什么,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就是搭个话,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阎大人不要见怪!”
看到阎鸣泰点了点头,他又继续说道“孔有德的原话‘张国才,你回去告诉阎鸣泰,还有你那些同僚们,我来就是来要赔偿的!前两个月,你们联合扬州的盐商,阻断我的海盐销路,让我损失惨重!所以我就来要赔偿了,扬州盐商们的赔偿已经到位了,现在该你们了!’”
安远侯柳祚昌很不屑的说道“这个孔有德,不就是要钱吗,说的这么义正言辞!说吧,他打算要多少?”
张国才艰难的说出一个数字“八,八百万两!”
“什么?八百万两?”
“八百万两,他想钱想疯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他们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可这八百万两,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预估,原本以为出个一二百万两就算顶天了,大不了一家凑个几万两就是,没想到这孔有德居然狮子大开口,一口气要这么多。
这要是答应下来,毫无疑问这笔钱要由在座的人平摊,那么他们一个个都得大放血了,这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安城伯,你怕不是老糊涂了,带错话了?你确定不是八十万两?”
阎鸣泰也被这个数字惊到了,难以置信的问道。
他虽然也以权谋私,但八百万两白银,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能捞到二三十万两他满足了。
“我说阎大人,换做是你,现在攻破外郭城,兵临京师城下,水战又大胜一场,面对唾手可又富甲一方的南京城,你会不会狮子大开口,狠狠地敲诈一比?”
常延龄冷冷的说道,仿佛完全不把阎鸣泰这个兵部尚书放在眼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