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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殷落落踏入禁地的一刹那,她察觉到了整个空间自脚底落点起轻轻荡漾了一下,四周花草树木纷纷扭曲,就像湖面的涟漪一样。这种不同寻常的波动,立马引来了她的警觉,可是当她回头去问余饶的时候,却发现余饶压根不在自己的身后。
奇怪了,?刚才两人明明还在一起,怎么突然就消失了呢。殷落落原地喊了一声余饶,空荡荡的回声立马就传了回来,余饶却仍然不见踪影。好端端的一个人,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这种诡秘的气氛自殷落落的心里蔓延四周。
殷落落想要从禁地里退出来,可是她退到了“禁地”二字的后面,空间状况却依旧没有改变。这时候,殷落落惊讶地发现,刻着“禁地”二字的巨大鹅卵石,像水一样异常地扭曲着,最终化为了一滩泡影。
殷落落想起了从前跟在父亲身后学阵法的日子,那时候殷衡布下了一座幻阵,他让殷落落踏上去。殷落落看着芳草萋萋的土地,就一步跨了上去,可是脚落入阵法的一刹那,周遭的环境猛然间变换,一阵阵寒风吹得她直打哆嗦。最终殷衡把她给救了出来,并告诉她:“这就叫阵法,能通过特殊方位,手段,从而达到迷惑人的效果。”
难道说这也是一座阵法?
殷落落望着高耸的山川,她很相信,偌大的后山禁地都是阵法的一部分。父亲说过,阵法越大,难度越高。这么大范围的大阵,恐怕已经到了诛仙的级别。诛仙级大阵,人畜不分,雁过拔毛,兽走留皮……
想要破这种大阵,只有找到阵眼,否则就算此阵没有凶险,随着时间的过去,体能消耗,也会白白被饿死、渴死。
殷落落慌了,她现在知道了后山禁地不是她这种后辈应该来的,早知道如此,就直接把父亲殷衡给带过来了。
后面已经无路,殷落落只有向山顶走去。她冥冥中觉得,后山山顶有着某样东西在等着自己,和自己血脉相连,自己的血脉隐隐的波动,有一股血脉喷涌的感觉。
渴,真他妈的渴。
殷落落突然间这么觉得,不过她不是想要喝水,而是想要喝血,她想要把自己纤细的胳膊咬上一口,让新鲜的血液喷涌出来。
蛊惑人的心智。
殷落落轻轻呢喃了一句,她暗自下了决心,自己千万不能被这该死的大阵给蛊惑了,否则死在了自己的手上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殷落落握紧了拳头,刻意让指甲嵌进肉里,一丝丝疼痛传进她的脑子里,让她清醒了许多。
后山山顶终于到了,殷落落发现,后山上的确有着一片紫竹林,紫竹林泛着红颜色的光芒,光芒相互交错,就像浓雾一般障眼。那片隔得老远就能看见的那团黑雾,也确实有,就在山顶的头上,那是一团黑褐色的乌云,乌云之中,闪电纵横,一股难以名状的力量仿佛就藏匿在里面。
每隔几秒钟,就有雷电从高空落下,不偏不倚地砸中乌云下一座四四方方的黑黢黢的木匣子。木匣子的做工十分讲究,每一处地方都刻着复杂的锁纹,更仔细看,便能够发现林欢欢身后的那只小凤凰也赫然在上面。
不过让殷落落更注意的是,小木匣上还有另一种图案——一朵展开的紫荆花。即使木匣上黑黢黢的一片,只能看得到纹路,殷落落也联想到了那是一朵紫红色的紫荆花,开得异常的妖艳。
因为从小到大,殷落落居住的地方总是种满了那种妖艳的紫荆花。在月光下,紫荆花就像一朵朵精灵,都有了生命一般。小时候,殷落落还曾讨厌紫荆花,她觉得紫荆花没有向日葵好看,可是一天她洗澡的时候,用喇叭花瓣泡的水洒在牛奶肌上,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背上居然也有着一朵紫荆花瓣。
着了迷的殷落落跑去问父亲,这是怎么回事,父亲摇了摇头,表示也不知道。随后殷落落偷听到父亲在和长老们说,“这就是宿命。”
或许,紫荆花和殷落落真的有种宿命关系。而殷落落觉得,紫荆花是她的娘亲的礼物。父亲说过,她的娘亲被该死的武国人给抓走了,吊死在了金陵城楼上。
娘亲走的仓促,什么都没有留,只留下了一朵紫荆花——妖艳的紫荆花。
想到这些,殷落落的眼泪就噙在眼眶里,呼之欲出。殷落落绝对不是个爱哭的小女孩,从她记事的时候,即使被剑划破了肌肤,被同胞用拳头打肿了脸颊,她都没有哭过,可是每次想到母亲,这眼泪就是不听使唤地流了出来。
殷落落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她要把木匣子打开,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她有隐隐的预感,百年战争的真像就藏在了这木匣子里。还有这木匣子也势必和母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当殷落落伸出手的一刹那,一道闪电忽然从天空落了下来,这次劈的不是木匣子,而是她殷落落。速度之快,殷落落根本反应不过来,轰的一声,殷落落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闪电居然直接透过了她的身子,射到了地面。本来平整的地面,立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一股焦味散发出来。
殷落落睁开眼睛,发现木匣上的紫荆花闪闪发光,仿佛活了一般。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到头来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我的天呐,难道说我免疫这雷电伤害,还是说这雷电伤害压根就是障眼法,根本没有丝毫的作用?
殷落落低下头,看到了一双笔直修长的美腿,居然连裤子都没有穿,下一秒殷落落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的衣衫尽碎。那一道闪电下来,居然把自己劈成了赤身裸体。这一下,殷落落相信了雷电是有伤害,只是为什么对自己的肉体无效呢?
看着紫荆花,殷落落明白了,父亲说的宿命的真相,大概就藏在木匣子里。而我,注定是揭开这宿命的人。
扛着雷电的袭击,殷落落走向了木匣子,伸出手的一刹那,她看到了木匣子的周围突然出现了四柄明晃晃的长剑,长剑之上,赫然写着两个上古时期的文字,若是一般文字,她肯定不认识,只是那两个字实在太常见了“轩辕”,而这四柄长剑,皆是那传说中的旷世神兵“轩辕剑”。
四柄轩辕剑相互呼应,组成了一道剑阵,剑阵相互变换,一道道金光闪烁。这时候殷落落隔空看向木匣子,惊讶地发现原来这木匣子的纹路正是由小凤凰、轩辕剑、还有自己背上的紫荆花组成。
紫荆花她再熟悉不过了,可是轩辕剑,从来只存在上古神话或口头谣言之中,和她殷落落隔得太远了。殷落落知道,这剑阵不是她能够破的了的。果不其然,当她伸出手的一刹那,四柄长剑瞬间变化,刹那间就将殷落落击退。
殷落落贼心不死,更向前一步,轰的一声,这一次轩辕剑没有留情,差点要了她的命。殷落落躺在了地上,嘴里吐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不甘心啊不甘心,殷落落愤愤地握紧了拳头。
真相就在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
强行破阵,即使拼的身消道陨!
殷落落下了狠心,翻身从地上起来,握紧了手中的的剑,她背后的紫荆花瓣闪烁,一刹那,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的伤居然都好了。她再次冲向四方剑阵,这一次,她看到了剑阵当中飞出了一只火凤凰。如果说紫荆花是凡间之物,那么这凤凰绝对是天庭才有。凤凰带着蔑视众生的气势,出手便是杀招!
看到凤凰的一刹那,殷落落也握紧了拳头,她总觉得,紫荆花和这凤凰有着什么上辈子的瓜葛。
“你可以看不起我,但是你不可以看不起我背后的紫荆花!”
殷落落执剑呵斥火凤,轰的一声,她手中的剑却断成了两截。
难不成,自己的生命就到这了?
朦胧之间,殷落落看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从天际飞了过来,那一身白袍,长须褶面,双手如同大地一般浑厚,背后负着的乃是一柄七尺长的寒芒冷剑。
殷落落苦笑了一声,“这老家伙不会就是风不平吧。”
力战三千兵甲,正是风不平!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风不平从高空落下,冷喝一声,横剑挡在了殷落落的身前。
爆炸声过后,风不平双手颤抖着看着火凤凰,而火凤凰仿佛有了灵智,冷冷地和风不平对视着。
风不平的记忆拉得很远,那还是他小时候。别人都在玩乐的时候,他却要苦修剑道,阵法,拳脚,集百家之长。风不平哭着问父亲,“爹,为什么我们要学习这么多东西?”父亲却说:“孩子,因为我们是封印使一族,我们的使命,便是守护这个世界啊。”
守护这个世界?风不平不知道这句话要用上一辈子的时间,更不知道,父亲、母亲通通死在了守护木匣子的这条路上。这条路还有多远,风不平不知道,但知道的是自己有一天也会跟随父亲的脚步,死在这条路上。他,风不平,现在是这世间最后一名封印使,有责任守护这木匣子的一切。
小凤凰终于开口了,声音是一道犀利的女生,发腔却如同洪钟一般,“风不平,你可知道你身为封印使的责任是守护这木匣子?”
风不平冷笑一声,解开自己的长袍,一丢,长袍便落在了浑身赤裸裸的殷落落的身上,风不平左手呈剑指,轻轻拂过剑身,剑身泛起一阵寒芒。风不平厉声道:“我只知道,我守护的乃是这天下的苍生!”
什么是苍生?
风不平小时候就思考过这个问题,那天,是暴雨天,雨哗啦啦的落了下来,风不平在屋檐下用水瓢接水玩,却忽然发现门前的枯木下,有着一窝蚂蚁,蚂蚁在暴雨中瑟瑟的发抖,许多已经被淹死,成了僵硬的尸体。
天下苍生,难道这蝼蚁不也是天下苍生么?风不平把水瓢给蚂蚁们挡雨,他看着蚂蚁们在水瓢下渐渐安静的身子,知道了,原来蝼蚁也是这天下苍生的一份子。
有的人生来富贵,有的人生来贫穷,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可是生命不分贵贱!
那天,风不平知道了自己的学生,一个孩子,误闯了后山禁地,被禁地上的上古元灵给斩杀了,他异常的愤怒,他那时候就在想,自己这一辈子,到底在守护着什么,木匣子到底值不值得自己守护!
风不平最终只带回了那孩子的一条胳膊,也是在那天,风不平知道了,他要守护的不是木匣子,而是天下苍生!
小凤凰浑身爆发出耀眼的火焰,冲向了风不平。
风不平怒吼一声,白发飘起,一剑化作万剑,冲向了小凤凰。轰的一声,小凤凰在空中折叠几次,最终惨然地落了下去。小凤凰长鸣一声,火焰时有时无。
风不平长吸一口气,收剑,他看着小凤凰,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尔等作为上古元灵,已有灵智,应该知道,天下苍生皆为生命!”
说着搂着殷落落的身子,朝着山下飞去。
余饶这家伙见殷落落前脚刚刚踏入了禁地整个人就消失了,便知道了禁地有些邪乎,聪明的他立马就退了回来,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干等着殷落落回来。
不久前,他看到一袭白衣道袍的院长飞到了山顶,他估摸着是殷落落出了事情。他祈祷殷落落可千万别出了事情,虽然是殷落落胁迫他来这里,可是余饶发现殷落落其实挺可爱的,帮他解决了许多麻烦事,再者,要不是殷落落,他也不可能和欢欢女神共处一室。
等到天际那道身影再次出现,余饶发现他居然是朝着自己飞了过来。这时候余饶发现了是院长,便赶紧躲在了大树后面。一般院长只认识两种学生,一种是特别聪明,第二种是特别蠢的,余饶就是第二种,不知道惹了多少事情,进了多少次院长的办公室了。
看到林欢欢居然裸体被院长抱在手里,只盖了一件披风,余饶叹了口气,“唉,没想到院长老人家也好这口,落落,这次你可不能怪我无情了。”
谁料院长冷哼了一声,“余饶,你出来!”
莫非他发现了我?余饶假装没有听到。
“小疯狗,你给我滚出来。”
等风不平再次冷喝了一声,余饶才赶紧走了出来,悻悻道:“谁……谁在叫我啊?”
“是老夫,风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