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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经理和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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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的时候是好奇,第二次是紧张,第三次清晰地感受到了抗拒,于是在坚持了近三年跨国恋之后提出分手。

    “他吻我的时候,我不会羞涩心动。”所以知道不爱。

    顾洺泽伸长了胳膊把弹壳抓回手里摩挲着,目光沉沉看不出情绪,冷戾的五官在空荡荡的走廊中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我给他很多压力……”

    手指无意识地在地上画圈,脑袋顶在门上似乎可以增加一些安全感,童玥蹲在门内,语气平静地说着。

    顾洺泽背靠房门坐在门外,面无表情地听着,听着她贬低自己去衬托另一个男人的好。

    许久之后,她小心翼翼地问:“你还在吗?”

    我在。咽下脱口欲出的回答,顾洺泽仍安静地坐着。

    没有回应,像是没有人一样。可童玥有种近乎不讲理的直觉——他还在,他一定是在的。

    “谢谢你,晚安。”童玥弯了弯唇角,为他善解人意的不回应。

    洗漱完毕躺在床上闭上眼,十几分钟后自然的进入梦乡。原以为又要耗费两盒烟,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平和下来了。

    她离去后,门外的人又坐了几分钟才悄无声息地走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童玥照旧晨跑。半路上碰到迎面而来的顾洺泽,两人很平常地打了招呼,他反向和她并肩慢跑。

    “今天眼睛依然很大很漂亮,昨晚没有躲被窝里哭鼻子?”

    想起他说要笑话她哭肿的双眼,童玥白了他一眼说:“才不会。”

    顾洺泽低笑了一声赞道:“哇,很棒很棒,好了不起。”

    一副哄小孩儿的语气。

    童玥气笑了:“你这人迟早被套麻袋!”

    “你套?”顾洺泽上下打量她一眼,“就凭你这奶狗似的小身板?我是不是还得弯腰配合一下?”

    她168左右的身高不算矮,比安然高出了半个头,但跟他一对比就妥妥的矮敦敦了。

    “你怎么这么欠啊!”长这么大,童玥还是第一次被人说矮,伸脚踹他踹了个空,反被他仗着腿长优势踢了一下屁股。

    猝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童玥有些震惊:这是在耍流氓吧?

    这又软又弹的触感……咳,纯属踢顺腿了,忘了挑衅自己的是个小姑娘了。顾洺泽佯装淡定地挑了挑眉:“说你小身板儿还不服气?”

    碰了女孩子的屁股还能这么淡定,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顾洺泽!

    好吧,他可能是家长代入感太强了真把她当小孩子逗了,童玥表示理解,却默默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以免这个不合格的“家长”又做出出格的动作。

    顾洺泽全当没发现,继续跟她聊天打屁。

    上午,把需要翻译的文稿全部翻译完毕,下午去公司交接。拿到钱,拒绝了新的笔译活,童玥打算离开。

    经理又凑了过来:“小童,有一单日语同传接不接?”

    还是这套路。童玥心下不屑,脸上却挂着微笑:“我想休息一段时间,所以就不接了。”

    知道她的习惯,一休就好长时间不见人,好几个点她名的老板等着呢,怎么能休息?

    心下着急,经理脱口而出:“休息?这怎么行!”

    “嗯?”童玥疑惑地看着他。

    “呃,呵呵呵。”经理干笑,“我是说,知道你前天辛苦了,所以今天这单价钱很高,错过了可惜,时薪2500,怎么样?是不是很心动?”

    “还是不了,我打算休息。找小丽吧,小丽日语口语也不错。”童玥背上背包道,“经理再见。”

    “小童你这是跟我拿娇呢?最多2700,你看着办。”经理用力敲了一下桌子,表情很难看。

    童玥被他自以为是又高高在上的表演逗笑了:“哈,不用了,再见。”

    “童玥!”经理对着她的背影吼了一声,威胁道,“今天这单如果不去,以后咱们就没合作的机会了。”

    威胁完又换了语重心长的口气:“小童啊,我也是为你好,你不是缺钱吗?这么高的时薪过这村就没这店了,一个下午万多块,我可是很照顾你了。”

    “谢谢经理的照顾,再见。”童玥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威胁我?谢你祖宗十八代的照顾!手动再见。

    经理气急败坏地吼道:“出了这门你就别后悔!小林把童玥的简历全部弃了!永不录用!”

    眼看她越走越远,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经理恨得磨牙。

    非常巧合的,雇主的电话来了:“你好,童玥童女士联系好了吗?老板让我确认一下,下午两点的会议,其他人无所谓,她必须准时到。”

    经理赔笑:“是这样的,小童她生病了不能工作,我们小丽日语同传也是……”

    “麻烦你搞清楚,我们老板是听朋友推荐特意来请童玥这个人的,不然我们这么大的公司怎么会和你这小中介合作?钱不是问题,赶快把童女士找来,不然合作终止。”

    “嘟——”

    电话挂断,经理呸了一口:“什么玩意儿?就一传话的狗腿子拽什么拽?挂老子电话……”

    “经理!”

    “什么事,大呼小叫什么?”经理不耐烦地应道。

    “找小童的!”

    “经理,这里也找小童!”

    “小童小童就知道小童,告诉他们没这个人!不接!”

    “可是经理,大单。”长期合作十万加的大单。

    “这边也是大单。”

    一听是大单,经理连忙挂起笑脸亲自接电话:“您好,这里是xxx中介翻译公司,我是经理,是这样的,小童不在,她推荐同事小丽……”

    谈了半天,失败。一单又一单全都指名必须是小童带领的翻译组,跟中邪了似的,非她不可。

    大把的钞票揣到口袋边又飞了的感觉太痛苦了,经理愤怒地喊道:“小林,马上联系童玥,算了我亲自联系……cao!敢把我放黑名单?她家地址呢,去她家找!”

    小林:“经理,您不是让把她的简历弃掉吗?电子版已经彻底删除,纸制的正在粉碎……”

    “还碎什么快去拿回来啊!”经理气的肝疼。

    为时已晚。

    往嘴里飞的肥肉没飞好,砸脸上又弹回去了,并且公司电话一直响,新的肥肉还在piapia的往脸上砸,然而一块吃进嘴里的都没有!被这残酷的现实冲击着,经理急火攻心两眼翻白,一下就撅过去了……

    当然,背后的兵荒马乱童玥是不知道的,此刻她已经开着车往回赶了。路过火车站的时候,她转了弯。车站附近商业街很热闹,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无聊的时候去转一转会遇到很多有趣的事,非常能排解压力。

    童玥才停下车走了几步,迎面就遇到一个拄着拐杖的乞丐,她视若无睹地继续往前走,乞丐不依不饶地跟着她。童玥步调都不曾变化,反正只要不伸手抓她,爱跟就跟着呗。

    乞丐跟了几步发现她着实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便换了目标去缠一个十七八岁的小男生。

    男孩在口袋里掏了掏,拿出几张零钱,放了一块钱进乞丐的破茶缸。那乞丐拱着手念叨了几句话,不知是羞是气,男孩微红着脸把手中的零钱全放进去了。乞丐这才一边说着感谢的话一边放他走。

    目睹这一切的顾洺泽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不紧不慢地继续跟着童玥。

    有趣的是,拢共走了不到一里的路,童玥就遇到了十来个乞丐。大概是她看起来人傻钱多?一波波乞丐前赴后继地往她跟前扑。可是,她一毛钱也没掏,从头到尾都这么目不斜视的。

    让自带“退丐”屏障的顾洺泽觉得非常有趣。

    这会儿,童玥正站在一张纸板前,纸板上写着丢了行李求好心人捐钱什么的,旁边跪着一个黑黑的漂亮小姑娘。

    童玥看着纸板上的字沉吟片刻,弯下腰问:“你丢了行李?是去上学吗?缺多少钱?”

    小姑娘眼神灼亮,蹙着眉楚楚可怜的样子:“我是山区来的,我们那很穷,有时候饭都吃不起。今年我考上大学,家里借了很多钱才凑够我的学费,好几千块……”

    童玥认真地听着她声情并茂的讲述,时不时点头表示同情。

    顾洺泽隐在人群里远远地看着,感叹女孩子走捷径果然简单,这一会儿旁边就有好几个扔钱的了。

    说了半天口都说干了,小姑娘眼泪汪汪地望着童玥:“美女,观音菩萨,看您穿的用的都是名牌,您有闲钱的话帮帮忙吧。”

    童玥笑得大气:“呀,你还认识名牌呐,你们村通网了吗?我非常愿意帮你,我有很多信用卡,可是我没带现金诶。你看你丢了行李也没个手机啊银|行|卡啊什么的,都没办法给你转账,我一会儿就取到钱了,你等着啊。”

    说完就挥了挥手笑眯眯地走人了。

    小姑娘:……我去尼玛的!心在燃烧却不能捶死她,好气!

    吃瓜群众:……还能这样?

    顾洺泽:……怎么有点贱兮兮的?错觉,肯定是错觉。

    走着走着就到了车站前的广场了,新人物登场!

    一个穿着土气的老大妈拦住了童玥:“小姑娘,能不能借我八块钱?你看我来看儿子,儿子把我赶出来了。我想回老家差八块钱的车票钱,你行行好借我八块钱吧。”

    童玥一脸愤懑同情:“八块够吗?”

    大妈感激涕零:“哎呀你真是观音菩萨再世,人美心也好。我还没吃饭呢,你要是能多借我二十块就更好了,要是没有的话就八块也行。”

    童玥:“你的车票一共多少钱?我帮你全付了,你手里的钱吃饭够吗?”

    “够够够!”大妈大喜过望,“200块车票钱。”

    见童玥已经把钱包拿出来了,大妈眼冒绿光,紧跟在她身后的顾洺泽则皱紧了眉头。

    看着伸到跟前的肉乎乎的手掌,童玥笑得单纯又灿烂:“走吧阿姨,咱们去买票。”

    听懂了她的意思,大妈瞬间垮了脸:“我是西站的票。”

    童玥:“东站到西站光车费都不止八块呢,你到东站来就为了遇到我啊?”

    “噗!”一声喷笑。

    接着,一把锃亮的小刀抵在童玥腰上,狠戾的威胁声同时响起:“别动,抢劫。”

    童玥一僵,乖乖举起了双手,战战兢兢地回:“大,大哥,饶饶命,钱都,都给你,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