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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求雨,四:糊涂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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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需言语,魑吻已经知道她心里头在盘着什么九九。???笑望着念念,眉目中满是宠溺,缓缓俯下了身子,?让念念轻松一跃便攀上了他的背,稳稳当当地坐在了上头。

    而后,看向刘先生及小东说了句:“先走了。”

    话音刚落,眨个眼就不见了踪影。

    ??

    小东一泄气,丢了手里正在收拾的碗筷,愤气地看向身侧。

    先生慢慢吞吞将他撒一桌的筷子收拾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说:“放心!”

    小东实在不懂了!这恍然间都过去两年了,先生都未就降雨之事支过声。

    眼看饥荒灾区愈加扩大,城外四十多个小镇共二百多个村子,能吃饱的还不足个零头。

    所有的耕地尽数干涸枯竭,就连城内,如今吃的都是库中存粮,以及小面积绿林植果,可总不能坐吃山空啊!

    为了防止暴动,头两年城门就被钉死,若不是先生在城里有声望,二白叔又给打好门路,他两哪里能轻易出得来。

    想一想那些个饿地要死不死的人,真叫一个可怕!

    饿的啃树根吃河泥的,那还算个人,起码心智尚在;且有些,饿地心智全无,抢人家娃娃吃,那简直就已经不是人啦!

    他想着想着,甚觉哪里有些奇怪:出城至老院子的一路,路途不短,可他们从未遇上过那些饿慌了的人,一路平坦顺畅的很,可这么大的地界,不可能遇不到个人影呀!

    其实,七婆婆尚在时,小两月就会进城置换些家用,于是由老院子去城里的一路便被念念施了结界。

    此后,这一路上,便是连个磕绊脚的石头都没有了,外人眼中,也根本不见此路。

    小东琢磨的出神,先生独自将桌子收拾个干净,又进去灶房,洗出一小盘青湛湛的果子。

    小东看着果子就眼馋,他都大半年没吃上果子了,也不知是从哪儿弄来的,可刚伸了手,就被先生一扇子给打了回来。

    “泼!”先生笑着斥了他一声,说:“不急,等着!”

    小东搓着手背将手收回,满是委屈不解地咕哝着:“又是等,难不成干等着就能等来雨么!”

    先生不与他辩,桌边坐下,沏杯茶,手里执着本书,悠闲惬意。

    小东无奈,先生的慢性子万年不改,不管什么事儿都爱往心里憋,他反正是搞不懂的。

    眼下,他就想起件事儿,心中疑惑许久,便问道:“先生,既然念念也是仙,那咱们不去直接求念念想想法子?她必然不会不答应。”

    先生目光未从书上移开,小戳了口茶水,缓缓道:“那你说,天上的神仙也不止一二,为何只有龙王管那施水布雨呢?”

    小东答不上来,但经先生这么一提点,醍醐灌顶。想来,念念即便是仙,可她不会布雨,便也起不上作用。

    “可是……先生,这都过了一万多年了,你说,怎么就看不出来念念到底是个什么仙呢?她到底管些啥?也不知她这个仙厉不厉害呀!若是能传些法术给我,也不枉我这两年专门儿学的厨艺了。哈哈哈”

    小东虽是在打趣,先生却将他的话听了个仔细,放下手上的书本子,很是认真地思索了会儿,说:“我估计,她自己都未必晓得,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仙。”

    “啥?!当神仙还有当的这么稀里糊涂的?!”

    “有些人生来是人,有些人生来,就是仙!也不是谁人自己能说了算!好比那些在蓬莱出生的人,肉身凡胎却长生不老,这也并不是他们上辈子就替自己求好的呀!凡事,得两面看!”

    “两面看……”小东细细咀嚼着先生的话,说:“我总觉得,和魑吻在一块儿的念念,同那时候和婆婆在一块的念念,简直判若两人!先生还记得不?那时候婆婆总是与我们念叨,说‘丫头啊,还只是个孩子,多照顾照顾她’,可我觉着自打同那条龙在一块儿后,那才真是个孩子呢!”

    忆起过去,先生不觉莞尔,说:“怎会不记得。我记得那年念念突然不见了,不!那时还是丫头!七婆婆走了一大夜到城里来寻我,让帮着找人,还百般叮嘱我说,丫头是个可怜的孩子,让我寻着人时,千万别责备她,还让咱们要多陪陪她。我当时只当了她是贪玩跑出去,人在气头上,也没做细去想婆婆的话。后来,自从咱们重新认识了念念以后,我才终是隐约明白了!”

    “咦?这里头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儿呢?”

    小东满腹好奇,直溜溜瞅着先生,侯着他一一道来。

    先生亦回望着他,说:“我问你,最初,咱们都唤丫头什么?”

    “可不就是叫她‘哑丫头’来着?!”小东斩钉截铁回答道,可一个转念,又后知后觉道:“不对呀!她不哑呀!那怎么好几百年都不说一句话,就算是个神仙,也不至于这么能忍啊!可是,她干嘛要忍着不讲话呢?”

    先生凝眉,摇摇头,说:“她的确不是哑巴,但也确实不会说话!”

    这话听着有些绕圈子似的,小东不大明白到底怎么个意思,皱着眉头,疑惑的叹了声:“啊?!”

    “恐怕,万多年前,她便是一个人待在这岛上,从未说过话,也无人可与之言语。”

    “一个人?待在这么大岛上?!”

    “咱们活了这万多年都觉日子太长,她兴许,一个人过了数万年,数十万年亦不止。所以,她大概也并不知什么是人什么是仙,起初可能觉得自己与我们无异吧!”

    “那,那也太可怕了!那得多闷啊!一个人,可不闷死我!”

    先生看着他震惊模样无奈笑了笑,又接着说:“直到遇见了我们,她才发现原来与我们是不同的,才知道,原来她并不是人。可是,她到底是什么呢?……我想,这个问题,她也一定是思考过很久的吧!”

    听先生这么一说,小东脸上抹去震惊,布上愁思,还有些许愧疚。

    “我……我真不该!小的时候,还总是在人前笑话她学猫叫学狗叫,又追着狗子满城跑。”

    “小东西!”先生揉了揉他的脑门儿,又将手落在了他的肩头,宽慰他道:“念念如今不是很好么,那些儿时的事儿不必记挂在心里。”

    小东咧嘴笑了笑,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先生抓住他的目光,一只手偷偷攀上桌子,往果盘爬去。

    “泼!”

    “哎呀!先生下手真重!”

    脑门儿又吃一记扇栗子,疼得他直咬牙。

    恰时,一道横雷劈来,从天而降,刚刚好打在了他俩身后。

    小东吓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四肢紧紧攀抱着先生,一阵哆嗦。

    先生也还没回过神来,一股阴风卷来,寒飕飕的。

    片刻,他俩便被一堵高墙般的阴影笼罩,瞬间昏天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