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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七天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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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走吧。”seven说着, 越过久久往外走去,killer其他三人说说笑笑地跟在seven身后, 久久还不忘回头跟吾名几人说一句, “下回见。”

    “下回见~”修罗挥手目送他们,看他们差不多走远了,修罗这才仔细地环顾一圈舞台,比较令人在意的队伍中, 只有killer来了,ego、tqs、bs之类的都还未出现, 其余还有几个有印象但不是特别深刻的队伍……修罗正想着,忽然留意到对面的某处设备席后面, 数人在那偷偷地议论着什么, 目光还时不时地飘向他们这边。

    修罗看了看队标——云顶战队,嗯……刚刚在酒店的短暂战术会议里千里才提到过,这是一个先前被他们忽略了的新人战队,属于低开高走,海选赛、初赛的表现都平平, 基本上是压线晋级,复赛猝不及防地开始发力, 尚说不上力压群雄,但看得出来是决赛圈常客, 能较为稳定地保持高水平发挥,已经被不少人誉为这次邀请赛的一匹黑马了。

    云顶战队的四个人分别叫零度、隐形人、小胖、小a。这会儿,零度一把将小胖往外推出两步, 目测是要怂恿他去做些什么,“赶快上啊!”

    小胖一脸犹豫,回头看看队友们,又看看飞机走道对面,短短几步路,对他来说宛如万里长征……

    “小胖啊,拿出点男子汉的气概来。”隐形人鼓励他。

    “gogo!”小a甚至拍起了手。

    在三个队友强行施加的buff下,小胖深呼吸一口气,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吾名的方向迈步而来。

    留意到动静的天狼又是第一个扭头看过去的,一对上他那杀气腾腾的目光,小胖想也不想,转身就走。

    “我去,你怂个屁啊。”小a没眼看了。

    “你们不怂你们上。”小胖委屈地嘟囔。

    “来之前天天喊着求不到合照就单身一辈子的不是你吗?”零度嗤笑道。

    “……”小胖无言以对。

    “算了算了,”小a摆了摆手,“不上就别浪费时间了,撤吧。”

    “哎——”看着他们准备离开的身影,小胖不甘心地又瞄了瞄吾名那边,用力地一握拳头,以满腔赴死的坚决蹭蹭蹭地走向吾名。

    除了千里还在兴致勃勃地捣鼓设备,无咎、修罗、灰熊都齐刷刷地看向了这个不速之客,这位仁兄是来建交的还是来踢馆的?

    岂知,小胖略过了他们,径自走向在一旁好奇地各种拍照准备发微博的虫虫,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虫,虫虫姐,能求个合照吗?”

    虫虫愣了愣,收回手机,“可以啊。”

    在吾名战队成名之后,这种节奏她也习惯得差不多了,记忆中最夸张的一次,某一届ldm嘉年华结束后,离开时没留意戴口罩的她没走几步就被逮了个正着,愣是在那里被拉着和源源不绝的粉丝们合照了一个多小时,虫虫看起来高冷,实则不是很懂拒绝,后来是修罗一路找回来,硬生生地把她给拖走的。

    不过……她怎么都没想到在这绝地求生的比赛场馆里,居然还有人跟她求合照……

    听到虫虫的许可,小胖一脸兴奋又小心翼翼地举起手机,调到自拍模式,尽量地靠近虫虫站着,却不敢和她有任何肢体接触——吾名的几个护花使者都在那边瞪着眼睛看着呢……摆好姿势后,咔嚓一声,合照完成。

    “谢谢——”小胖朝着虫虫虔诚地道谢,差点当场老泪纵横,他做梦都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够和女神面对面地说上一句话!

    “其实我粉你很久了,”小胖抑制着自己的激动,“我特别喜欢你的格斗家——”

    在玩吃鸡前,小胖也是个ldm的粉丝,他的本命是奇迹战队,和吾名的女武神虫虫。

    至于什么天狼啊、无咎千里这对黄金搭档啊……抱歉,他对这些臭男人不来电。

    只可惜,吾名战队发出招募信息的时候,他已经签约云顶战队了,不然为了女神,他一定会奋力一搏。

    “哦……谢谢,”虫虫说,“你们打得挺好的,加油。”

    虫虫这句话不是敷衍,她确实留意到了云顶战队的表现,新人战队的不易她很清楚,今天既然说上话了,便顺道给他们打一下气。小胖一下子怔了,三秒后才重重点头道,“好的!我们会加油的!”

    小胖怀揣着一颗少男心暗地里欢呼雀跃地和队友离开后,修罗才发表评论,“虫虫你的人气真是不得了啊,宅男杀手啊,要不要考虑一下出道?”

    “嗯,虫虫姐人气一直很高。”灰熊也认同道。

    “不了,”虫虫一秒回绝,“我还是比较喜欢幕后吃瓜。”

    今天来场馆只是参观性质,设备的调试需要在明后天由专门的工作人员协助执行并确认,吾名几人看得差不多了,好奇心也满足了,便组返回酒店。今天没有午睡,又坐了一下午出租车,到酒店后还捣鼓这捣鼓那的,大家都累了,千里一回房间就一头扎进浴室里,他洗完后无咎也进了去,千里随便拿毛巾擦了擦头发,坐到床头,打开手提电脑,点进一个文件夹,打开今天下午才下载好的欧美区邀请赛的视频。

    视频看了不到5分钟,房门就咚咚咚地响了起来。

    千里不由疑惑,这会儿会是谁?他暂停视频,下床走过去,开门的一瞬间,一个手机差点怼到他脸上。

    “来来来——”修罗笑得很灿烂,“千里,来跟大家打个招呼!”

    “什么鬼?”千里没好气。

    “你的粉丝啊,你不爱他们了吗?”修罗说。

    “啊?”千里凑过脑袋往屏幕上看,原来修罗在开直播呢,千里一露脸,弹幕就疯了似地哗啦啦往上飞,一句话还没看清就不见了,千里抓了抓头发,“这有什么好播的,现在又开不了游戏。”

    “你懂什么,”修罗不由分说地挤进了他房间,“人间自有真情在,随便聊聊也是爱,你们说是吧?”

    “是的。”

    “没错。”

    “就是这个道理。”粉丝们很配合地回道。

    “还是说……”修罗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千里,“你们现在……不方便?”

    “……”千里无语,“修罗,你这脑子没救了。”

    “哼哼哼,我这叫世事洞明皆学问。”修罗自豪道。

    “怎么了?”两人正说着,无咎推开浴室门出来,修罗马上把摄像头转向他,但见无咎穿着睡衣,周身的氤氲水汽还未全然消散,发丝也都是湿漉漉的,正一脸笑意温和地看向镜头,画面无比和谐。

    “嗷嗷嗷嗷嗷嗷无队出浴图!”

    “截图干嘛,快愣着啊!”

    “都住手!无队让我来承包!”

    “拔刀吧情敌们——”

    此时,千里正站在修罗身旁,一字不漏地目睹着这些猥琐的弹幕,他叹口气,“修罗,你这是在卖友求荣你造不?”

    可不,为了开个直播不择手段地套路他们,千里心很痛啊。

    邀请赛开始后,为了配合他们高强度的训练日程,修罗暂且把自己的直播也关了,毕竟无论是队内训练还是数据分析等等都要耗费不少时间,能帮上忙的地方修罗都会主动帮忙,他很希望,这一个世界冠军也有他出的一分力。可他们熬得住,粉丝们熬不住啊,一天天地在修罗的微博底下嗷嗷直叫,什么“我室友得了白血病,他最后的愿望是再看一次无队和皮皮千直播”之类的梗都出来了,修罗根本就安抚不来,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不过,困难总比方法……呸,方法总比困难多,某天,修罗灵光一闪——哎嘿,不能长时间直播游戏,那可以平时播一播小日常嘛!

    别的不说,这次来到全国总决赛的线下场馆,应该很多人都很关心他们的备战状况吧?就这样,修罗不管不顾兴致勃勃地端着手机强行来串门。虫虫他是不敢拍了,无咎和千里……他们可是吾名的头牌,接客也是他们的工作之一。

    就这样,修罗在两人房间里赖了足足半个小时,无咎倒是很配合,和修罗坐在桌前,很耐心地一一回答粉丝们提出的各种问题,包括和比赛无关的一些琐事,千里则在一边旁若无人地看视频,后来丁香之吻忍不了了,大咧咧地送了个航空母舰点名千里“来给大爷笑一个”,才迫使千里乖乖地和大家互动了一会。

    修罗离开的时候已快10点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接着去烦天狼和灰熊,就算会,千里也一点都不同情他们。大后天比赛就要开始了,说他心里没有一点紧张,是骗人的。不管经历过多少事情,成长到什么地步,千里想,一个人灵魂深处总有些东西是永远都不会改变,也无法改变的罢。

    “还不睡?”见千里还坐在那里对着电脑,没有挪步的打算,无咎问道。

    “再看一会,反正明天早起也没事。”千里的声音有点懒,无咎听得出来那一抹掩藏不住的疲惫。

    “千里。”无咎拉了拉椅子,往他身边凑了凑。

    “嗯?”千里转过脸来。

    无咎毫无征兆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千里意外地看着他,无咎没有说话,两人默默地对望了几秒,千里挪开视线,情不自禁地笑了。

    “你笑什么?”无咎问道。

    千里抬手揉揉额头,“没有,有时候会觉得……好不真实。”

    “什么不真实?我吗?”无咎说。

    千里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怎么说。”

    无咎握住他的手,“对我来说,以前才像是一场梦。”

    很遥远,很遥远的梦,遥远得他不经意想起时,才发现连细节都变得那么模糊了,他甚至难以勾勒出一幅完整的画面。

    时间的力量,真强大啊。

    “无咎,”千里轻声道,“我现在很幸福。”

    “不管结果会是怎么样,”千里重复道,“我现在很幸福。”

    所爱之人和挚友们都在身边,全情投入、倾尽所有地为未知的明天奋力拼搏,凭着自己的实力去挑战命运,这,大概就是他所能想象到的,最美好的人生了吧。

    7天之后,他们就会迎来命运的转折点。

    如他所说。

    不管结果如何。

    他都会勇敢接受。

    官方采访按顺序一个一个队伍轮流进行,吾名被安排在8号早上,7号下午则是他们调试设备的时间。在场馆里进进出出,和各个战队都少不了打照面,修罗自觉地承担起了外交工作,看见哪个气场友好一点的选手或领队就凑上前去和人家拉拉家常,培养一下吾名的友好度。那些一流强队,像killer、bs、tqs和彩虹战队都属于老相识了,和吾名、神之光、奇迹这几个俱乐部之间的感情差不多,绝地求生后来加入的战队,水平不特别突出的,都很难挤进那个精英圈子。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世间向来如此。

    “嗨,你是修罗吧?”修罗正穿梭在人流中,有人主动和他搭话。

    修罗转头一看,是一张不认识的脸孔——20个战队少说80个选手,且大部分是大众脸,要每一个都认出来,难度太大了。好在这人穿着队服,修罗一看,心里一咯噔——艾玛,这不是先锋者战队吗?

    他们那只号称可以吹一年的高调一鸡,可就是踩着先锋者的尸体吃到的呀……修罗不记得谁都不能不记得他们。

    “你好,”那人笑道,“我是kim。”

    “哦哦,你好你好,”修罗回道,“你是先锋者的指挥吧?”

    “你知道我啊?”

    “当然知道啊,千里说你可算是国内的一流指挥呢。”修罗说。

    “唉,”kim一脸惭愧道,“抬举了,上次算是被你们完败了,我们没打好。”

    “谁都有状态不好的时候嘛,我们也没少被团灭啊,”修罗说,“一次两次证明不了什么。”

    才谈了寥寥几句,kim就感受到了修罗不一般的情商,轻而易举地就抹消了彼此之间本应存在的火yao味,无怪乎吾名这个战队名气那么大,人数那么少,却运作得不比那些大型的俱乐部差。

    反之,kim给修罗的感觉也很不错,桃之夭夭的形容很精准——先锋者果真是一个脾气很好的队伍,战术如此,性格也如此,气质这玩意儿果然是因人而异啊。

    “你现在是吾名的领队还是?”kim突然问道。

    “额,算是吧,或者说经理之类的。”修罗说。

    修罗这个不确定的回答让kim感到有点奇怪,但没有追究,转而说道,“你们在ldm的比赛我也看过,我觉得你的辅助挺不错的,你也还很年轻吧?怎么这么早就退役了?不考虑再上场比赛了吗?”

    “啊?”修罗顿了顿,“我啊……我跟你们不同,打打杀杀真的不适合我,压力太大了,我还是更喜欢给他们当拉拉队。”

    “这样啊。”kim点了点头。

    “哈哈,我就是胸无大志。”修罗自嘲道。

    “别这样说,每个人追求不一样。”kim这句话说到一半,忽然有个人在路过修罗身边时不小心撞到了他,修罗趔趄了两步,扶着身旁的椅子才站稳,那人回过头来,看到修罗的脸,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

    “没关系——”修罗话没说完,那人转身就走了。

    修罗的笑意挂在脸上,有点尴尬。

    “那个是mic的队长林二。”kim说。

    “mic?”修罗看了看kim,这个战队修罗也有印象,他们是……被吾名正面团灭了三次的队伍。

    复盘时,千里对mic的评价就一个字——菜。

    扩充为一句话,那就是“枪法马到了一定的境界”。

    在千里看来,连枪法这一基本功都做不到位的队伍,讲究战术毫无意义。

    绝地求生这个游戏中,枪法是最好练的东西,哪怕基地不够豪华,哪怕没有教练、没有专业的数据分析师,哪怕穷得月薪只有3000,都阻止不了任何一个战队、任何一个职业选手去练好枪法,战术和配合不行,是团队的问题,枪法不行,那就是懒,没别的。

    倘若天天苦练10小时枪法都上不来……兄弟,退游吧。

    mic第三次被吾名团灭的时候,他们的直播间被不少人带节奏,听说队长林二当场就怒了,直言“吾名算个什么东西”,这件事修罗有所耳闻,但一来林二当时就明白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迅速把节奏压了下去,二来,mic人气不算很高,没掀起太大波澜,三来,修罗也不想吾名再扯出什么事端,在微博号召了一下粉丝们不要闹事,理性观战,这才避免了吾名又上一次头条。

    林二当然认得修罗,可他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反正大家不在一个直播平台,平日里更没有什么交集,就是纯对手的关系,用不着费劲去装模作样。

    修罗有点无奈,但他明白这是人之常情。职业选手大多是年轻人,像无咎和kim这种成熟稳重的人才是少数,战队之间互相结仇从来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习惯就好。

    两人唠嗑期间,吾名四个主力选手正在化妆台前任由造型师们捣鼓。没错,这次比赛官方还给配备了造型师,他们很清楚这些二十上下的游戏宅男对于形象打理必定一窍不通,为了提高比赛的观赏性,只能由官方出大招了。

    “这是什么?”从镜子里看到化妆师要把一瓶什么东西往他脸上抹时,天狼皱眉问道。

    “粉底液。”

    “我不用。”

    “……”

    “这是什么?”

    “发胶。”

    “我不用。”

    “……”

    “这……唇膏???”

    “润唇膏,没有颜色的,提亮一下光泽而已。”

    天狼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用——”

    化妆师要绝望了。哥们,你是来砸场的吧?!

    见化妆师停下了手,天狼干脆刷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行了,我就这样吧。”

    这样你妹啊!从刚才到现在也就给你梳了个头而已啊!

    天狼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化妆师那崩溃的内心,大摇大摆地往采访区走去。他们的造型一弄好,就该拍照和录像了。

    在神之光时,天狼也最烦这样的环节——无论是拍广告还是宣传片还是接受访问什么的。总之,每一次他都要和化妆师上演一番殚精竭虑的斗智斗勇……人生真是艰难啊。

    这一次,天狼取得了阶段性胜利,无咎、千里和灰熊也是稍微弄一弄就差不多了,几人被摄影师摆弄着以各种姿势拍了好些照片,然后开始采访。

    采访是单个成员轮流进行的,不会所有内容都播放出来,后期要经过一定的剪辑。

    修罗和虫虫没有上镜,他们虽是吾名登记在册的选手,却是替补中的替补,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官方的效率非常之高,10月9日下午,20支战队的宣传片就成型了,于比赛开始前的3个小时在官方直播间里循环播放。

    宣传片的内容除了采访,还有从战队到选手个人的较为全面的系统介绍,包括在绝地求生曾拿到过的荣誉、每个选手或团队在复赛里的高光时刻等,说得上是格外走心了。

    一得知这个消息,修罗便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进入官方直播间,看看他们的宣传片究竟做成了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