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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磕几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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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州市第一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外。

    一位身材羸弱的青年跪在医生的脚下,言辞充满了恳求道。

    “医生,我求求你,你别放弃我妈好吗?求求你了”

    医生的眼神有些厌恶,许子然这种人,他见多了,在求救人的时候,哭天抢地,要他缴费时,就开始找各种理由搪塞。很多人这种套路来要挟医生。

    医院不是善堂,它是需要钱才能看病的地方,不然都乱套了。

    “你起来吧,不管你怎么求我都没有用的,你照样还是得交钱,我们医院已经给你们开了绿色通道,现在你们欠费快三万多了,已经很宽松了,今天再不交费,我们就停药了,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我们。”

    “医生不能停啊,停了我妈有可能会出事的,求你行行好吧”许子然见医生这样说,一颗心沉入了谷地,顿时显现的很激动。

    “小伙子,你别难为我了,我也不是有钱人啊,我要是有钱人,你这么求我,我可能就帮你了,我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医生也是很无奈。

    医生接着说道“我劝你,有求我的功夫,不如赶紧去借钱,没钱的话,就带你妈回家,别浪费钱了,反正就这几天了,跟往水里扔钱,没什么两样。”

    医生的话,像锋利的刀子一样,把许子然的心刺得千疮百孔。

    许子然也知道,妈妈这次恐怕挺不过来。

    可他不能放弃,因为养母杨春琴对他有养育之恩。

    他是在一个大雪天被扔在垃圾堆里,杨春琴因为离婚了,被老公一家赶出家门,路过垃圾堆的时候,听见许子然的啼哭,才把他抱走。

    这个倒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是一个残废,他的左脚不是健康的,许子然的小腿萎缩,不能正常走路,走路都是一跛一跛那种。

    为此,从小到大许子然受尽嘲笑与屈辱,许子然也因此尝尽了世间冷暖。

    杨春琴并没有因为这个嫌弃他,还是把他抱回去养,这是最让他感动的地方,毕竟一个残疾有多少人愿意养,负担太重,光这一点就能让人望而却步。

    这些年,他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日子艰难,却也不缺快乐与温暖。

    好容易把许子然养大成人,杨春琴不用那么操劳。

    谁能想到,天降灾祸,杨春琴一下子病倒了,而且是绝症。

    那一年,许子然刚毕业,还没找到工作,他一边打零工,一边照顾杨春琴,日子越发艰难。

    三万块,对有的人,只不过是一顿饭钱。

    对许子然,却是天文数字,因为他身上连买一个面包的钱都没有。

    许子然心里虽然绝望,却不肯就这么放弃。

    为了杨春琴,他一定要想办法弄到钱。

    “医生,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借到钱。”

    那医生面无表情道“但愿吧”

    他反正对许子然是没有抱期望的,想着就叹气地摇了摇头。

    许子然走出医院之后,心里一片茫然。

    人海茫茫,但是帮自己的人却没有一个。

    哎,像他们这样的条件,那些亲戚朋友都是避而远之的,但是不管怎么样,许子然还是准备去试试。

    他想了想借不了就求,为了母亲,必须要试试,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去努力争取。

    许子然首先来到了杨春琴的大哥家,也就是许子然的大舅。

    咚咚,连敲了几声里面都没有反应,于是,许子然又敲了几下。

    终于在敲了几声之后,里面传来了一阵骂骂咧咧的女人声音,显然对敲门声很不满。

    “谁啊,要死了啊,一直敲,不知道老娘有事吗,烦不烦?”

    吧嗒一声,门被打开了,走出来一个身穿红色大衣的中年妇女,这人便是许子然的舅妈尹月萍。

    尹月萍见到来人是许子然,颇有些惊讶,要知道他们和许子然家是从不来往的“哟,这是谁啊”

    “舅妈,舅舅在家吗?”许子然急切地问道。

    “谁是你舅妈,别乱认亲戚,我们可是什么关系都没有”

    许子然闻言也没有生气,毕竟今天是来求人的。

    “舅妈,我进去找舅舅有事”

    说着,许子然准备进屋子里面去。

    见状,尹月萍伸手拦住了许子然,满脸厌恶道“等等,你干嘛啊,谁让你进来了,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教养,不过也是,有你那种母亲,也教育不出来有教养的孩子”

    “像你这种晦气的瘸子就进别进我们家了,免得把我们的家的财神爷赶跑了”

    许子然听着虽然生气,但还是忍了下来。

    尹月萍厌恶归厌恶,但是也好奇两家多年未来往,今天这许子然怎么来了,到底是什么事导致的。

    尹月萍挑着眉,不屑地看了一眼许子然道“你舅舅不在家,有什么事和我说吧”

    “我想找你们借点钱“许子然如实说道。

    一听到说是借钱,尹月萍脸色都变了,果然没什么好事啊。

    “我真的有急用,求求你借给我吧”许子然语气几乎祈求,他很清楚这钱没有那么容易借到的。

    尹月萍一副高傲的姿态审视着许子然“我没听错吧你管我借钱,找我借钱,你还的起吗?”

    许子然举着手,保证道“我一定会按时还的,你相信我”

    尹月萍讥讽一笑道“算了吧,就你们两口子那穷酸样,说按时还钱,说出去怕是笑死人,家里锅都揭不开的人,也配借钱?”

    许子然抬起头,语气十分真诚“舅妈,我妈病了真的需要钱,医生说了今天必须要交钱”

    尹月萍并没有丝毫同情,反而很冷漠“病了就等死吧,穷币要有穷比的觉悟”

    “舅妈,我求你了行不行,求你借我钱”许子然卑微的哀求道。

    “那你给我磕几个响头吧,要是磕的我满意,我可以考虑”

    “这……”许子然闻言,顿了顿。

    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好吧,我磕”许子然一咬牙,决然的说道。

    咚咚,许子然很诚实,磕头的声音很响。

    许子然磕完几个头后,尹月萍开口了。

    尹月萍得意地笑道“本来我以为你只是穷币,没想到还是蠢货哈哈”

    许子然听完,怒视着尹月萍“你耍我”

    “是你蠢,蠢货一个哈哈”

    “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许子然捏着拳头道。

    “后悔?你可得了吧,装什么大尾巴狼,一个穷比看着都恶心”尹月萍丝毫不屑许子然的话。

    “赶紧滚吧,让你在这儿多待一分钟我都觉得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