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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时命一路走来没有见到陆贰师兄所说的师兄,尽都是于自己同一批进入玉虚宗的新人。反而各种颜色的宗门道袍见了不少。
或许是与红有缘罢,洛红雪的道袍依然是红色,若是去掉道袍后的宗门图案,再盖上一块大红绸缎,红衣素手,轻莲漫步,旁边在有一队敲锣打鼓的喜庆队伍,那丝毫不让人怀疑这就是出嫁新娘。
只是与李轻尘一道,喜庆之气被其黑色道袍冲淡不少。
陈时命望着自己素白的道袍,心道看来以颜色划分宗内职务的想法不对,与青耘谷主一般的蓝色道袍见过不少,除却袖口之外其他的几乎一样。
难不成是以袖口的云纹来划分的?可陆贰师兄的道袍与我们一般,并无不同······
石道漫延至一处宽广之地,一座三层阁楼前,挂有龙飞凤舞的“月轩阁”三字牌匾,陆贰站立于楼前,候着这些新人。
依旧是“一百一十四个,”没有晚到亦或者未到的。
陆贰师兄带着众人进入阁楼,悦轩阁不小,即使内部没有布置乾坤之术,百来号人也没有占满空间,内部布置极为简单,几张桌椅,一个柜台,便是一楼的所有摆设。
陆贰师兄发放月俸的流程极为熟练,即便是没有使用显露御物手段,一盏茶功夫,月俸便亲手交给在场众人。
陈时命随着陆贰师兄往外走,打量着领到的月俸,一块正面刻着膳,反面两条竖线的令牌、还有装着两枚黑乎乎丹药的小瓶儿、三枚菱白玉石,当然最后还有装着十枚灵种的小褐袋,锦囊般大小,正好能与令牌一起挂在腰间。
陆贰师兄带着他们往悦轩阁南方走,石道两侧种着不知名的树木,上面挂着拳头大小鼓鼓囊囊的青色果实,在走了许久之后,陆贰师兄似乎才察觉众人的好奇,指着枝干上的累累青果道:
“这叫饱食果,尚未蜕凡的人若是食用一口可饱腹半月,便是不吃不喝,这一口果肉也能满足身体消耗。”
陈时命看着枝丫上上挂着的三、四寸青色圆球,一颗果树约莫就有一百来颗果实,一路走来也不只见了多少果树,若是将这些果实带到秦国不知能救下多少性命······
下一刻,陆贰师兄叹息道:“它也叫辟谷果,是炼制辟谷丹的材料,其中多多少少蕴含着灵气,凡人多食却会灵气冲体,丢了性命!不然却是能拿来做做善事。”
再往前行,一直直行的石道蓦然分开,另一段往果树深处延伸,目光避开枝丫可见一唤做“御膳堂”的建筑,漆雕红门,隐隐还有勾人心魄的香气。
陆贰拿出一块先前所发的令牌,正是那正面为膳的反面为竖线的令牌,对众人道,
“持此领每月可入御膳堂享用两次基础套餐,若是想要加餐或多点——那可就得付灵石,之前发放的菱形玉石便是灵石。”
日上三竿。
众人随着陆贰师兄走到一段骇人的木桥前,这倒锥山四面环空,只有木桥连接着对面的平原,木桥下方即是万丈高空,低头望去只有环绕的云雾与空寂的高空,怕是落下去就真应了粉身碎骨四字之意。
过了木桥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陈时命甚至能看见桥那头颗颗黑色饱满的土粒在阳光下如同染了油一般鲜亮,显然是极为肥沃的土地。
来景阳镇朝圣大多都是周围小镇的人,要是有钱人家定然不远万里也会把孩子送到州府去朝圣,那可有机会进入玄天剑宗、太乙教这秦国第一、第二的大宗门。
在大多数普通人眼中,土地就是安身立命的资本,在世俗有了土地就能养活自己,而在宗门内就意味着不但能养活自己,还能积累财富,买法宝、买丹药、还能每天都吃上飞船上那般可口的灵食。
陈时命能看见,其他人自然也能看见桥那头的景观,虽不如他观望的那般仔细,但只要想到即将在平原中领到属于自己的灵土,只是握着小褐袋心中就一片火热,硬生生将恐惧压了下去。
陈时命松下小褐袋,任由它往下掉,随后被系在腰带上的细绳拉得一阵晃动,袋中装着十粒圆小的种子,单是看形状却看不出是什么种子。
修士是如何种地的呢?是如同世俗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还是用神奇的术法来种地?
答案在路上揭开,远远地能看见几个师兄正在操劳,有丈许高极为健壮的木牛在土地上奔跑着,黑厚土壤被拉出一条条沟壑。
也有手中亮光闪闪的,随着他大叱一声,平整的黑土自发分出一道道沟壑,显然是用的术法;更神奇的还有丢出些符纸将黑土炸出一个一个坑洞的,也不知这黑土被这般糟蹋,还能不能种出灵物······
一干人的想法随着陆贰到达一片绿地戛然而止。
说是绿地毫不为过,两尺有余的青草遍布于土地上,与先前所见的土地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
“灵土需要自己开垦,过来时那些土地没人领用之时也是这般模样,”陆贰耐心解释着,随后一指眼前的土地道:“宗内的土地量算按照秦国标准,一亩为六十平方丈,六百余米。”
那么按照一百一十四人算就是六千八百四十丈,算下来有二十余里,这算术流传甚广,连陈然都都研究过一阵。
陈时命耳濡目染下来倒也懂些皮毛,只是算出后暗自心惊,这才只是一座峰外的边缘之地,以此却难以揣测这平原全貌。
灵土如何划分这是众人最关心的,就怕陆贰师兄给自己少分了土地。
不是如众人所期望的一丈丈量出来,只见陆贰师兄指尖流光一闪,一道泥土隆起,将灵土圈在其中,随后一块木牌竖立于青草间……
只是见所有人都是这般划分,到也没人自讨没趣去质疑陆贰。
不多时。陈时命也领到属于自己的一块灵土,所领黑土与别人并无不同,其上有两尺多的青草,还有一块刻着“陈时命”的木牌竖立着。
陆贰师兄带着大队伍往更远处走去,陈时命蹲下打量着青草根系,视线被繁茂根须挡住,他将手覆于其上,青草根须自两端延伸紧扣着黑土,真正底部的根系却很少,难怪先前别人拔草时带出一片泥土。
开垦灵土的环节进展缓慢,青草是其中第一阻力,铺满六百余米黑土的青草,光是清除就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
这对冯少龙来说却是小菜一碟,未进宗门前他可是将老爹一手农活学得透彻,甚至有些“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意味,往往他盘下的地比他爹种的收成还好,按照他爹的话来说,“这小子就是天生种地的命。”
冯少龙望一眼旁边瞎忙活的人,摇了摇头,手中一股巧劲儿顺着青草根系一抖便将青草拔出,只有少许黑土自根须上滑下。
这方法是他多年拔草心得,虽说费力可这样土中少有残留根须,对将来播种影响极小;额上似有蚂蚁爬动,他下意识抬手细细擦着额头,当宽大的衣袖上沾上点点汗渍后心中却升出悔意。
不经意间瞥到一番景观,却见一人在青草间不断移动,只是捏着青草尖儿一拔,就将整颗青草自泥土中带出,细长而紧密的根系在阳光下清晰可见,竟没有破损的地方,可仅仅捏住青草尖儿能使出多大的力道?
冯少龙像模像样地捏住青草尖儿,巧劲顺着青草而下,手中一轻,他望着手中的半截青草发愣。
随后他看向依旧捏草尖儿拔草的身影,将其记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