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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
陈时命在院外练习流光剑法,寒虹剑注入灵力后剑身红线愈发猩红,摄人心魄的寒意自剑身发出,手腕轻抖,几道肉眼不可见的剑芒自寒虹剑掠出,
“嗒嗒嗒~~~~”
一连串击打声响起,灌入近乎三成灵力的攻击也只是在黑石上留下几道细痕,一眨眼的功夫就连这微不可见的痕迹也消失了。
陈时命收剑,心道,这测练碑倒是个好靶子,坚硬不说还能自动修复,若是练习术法倒是一个好靶子,可我这流光剑法出招已经极为熟练了,现在却是欠缺实战经验。
除开用修为碾压之外,如果遇见同境对手那就不好受了,比如兽潮时的妖虎,虽说它会术法,但哪怕陈时命实战经验在多一些,也不至于险些丧命虎爪。
少年收剑,正欲回屋,余光中出现一抹红意。
他定睛一看,春日下哪儿来什么红意,却是着红衣的洛红雪,在生意盎然的春日下,一袭红火游走于绿意间,恍若火之精灵行走在人间。
与此同时,李轻尘也自另一方走来。
陈时命驻足于院门,将小院阵法关闭,等候二人。
洛红雪走近后,眼眸划过一抹炫色,陈师兄的小院昨日可不是这般光景,心中多了几分羡慕,却未言。只想到在这样的小院中修行,心情也会好很多叭。
片刻后,三人坐于屋内,桌上放着几杯清水。
河中打来的水有些微弱的灵气,平时除了解渴也并无大用,不如打坐一个呼吸吸收的灵气多,若真是贪图这些灵气反而是舍本逐末;倒是与李轻尘、洛红雪二人论道时这河水可堪一用。
说是论道也不尽然。
三人才入仙途,一来不会技法,若是二人也会蕴灵术、润物术说不定就变成了交流法术修炼心得,二来、三人的修炼心得也只停留在静心修行的阶段。
大抵是朝圣那段时间在镇上居住听闻了早些时候小镇经历的兽潮,大多数时候是陈时命在说,李轻尘与洛红雪询问。
幽静的山林间响起一道滚雷般的声音,不断往更深处传去,惊起无数飞鸟。
“都起来!趴在地上像什么样!!!”
刘蹈面带怒容,目中的火焰似要将地上的五人烧为灰烬,“就这样趴着有用吗?连个小小的合击之法都修炼不下来,更遑论争道!”
钟默无言只是双手撑地想要起身……
兴许是命,钟默爹娘不识字,早些时候带着他去桥口的算命先生哪儿求字。
这算命先生在云来镇桥口摆了近十年摊,每日晚出早归,就连摊子也不收也不怕给人偷盗了;这么多年来镇上的人多多少少都照顾过他的生意,可十年来没人掀过他的摊子,可见这算命先生也有几分本事。
钟父钟母带着他,用家里仅余的两枚铜板为他求了个字。
那算命先生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啧啧称奇说了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把里面的莫字给了钟父钟母。
两枚铜板能买什么大抵能在老朱包子铺买上四五个香喷喷的精肉包子,亦或者在老张家买上一两水比酒还多的浊酒。
算命先生收了钱,连字也没写给钟父钟母,就开始收拾着自己的小摊,兴许是钱给的不够,先生走时却没留什么好话,留一下句“若入仙途,往生皆断。”
随后连人带摊消失不见。
算命先生本来风评不差,钟父钟母又亲眼见他凭空消失,嘴上虽不说,心中却暗自将这话记下。
却因为不识字,回去只得求街坊帮忙写个莫字,谁料邻居也是个半吊子,将莫错写成了默,他便随父姓,落得钟默二字。
大雨,电闪雷鸣,小屋内一男子手中拿着粗大的擀面杖指着碎黄墙脚的瘦小身形说道:
“你这辈子就老老实实随我种田,休再想什么仙人大道!若再与那群屁孩鬼混,我便打断你的腿,让你连这门都爬不出去!”
此生,你与仙道无缘,这就是你的命!
耳边似有电闪雷鸣,声响不断回响在脑海中——这就是你的命!
你的······命······
钟默缓缓撑起身子,双臂似乎已经无法承担身体的重量剧烈抖动着。
他依旧没有言语,只是口中肉壁早已被咬破,血液顺喉而下,甜味在口中肆意……
“啪!”
似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终究没能再起身,双臂被压得一弯,钟默黑瘦的脸庞再次与松软的泥土紧贴在一起。
“呼~~~~~”
刘蹈呼出一口极长的气,恍若要将心中的郁气全部吐出,当他的目光与地上的眼眸交织在一起时……
刘蹈莞似是自那眼眸中回忆到些什么,莞尔一笑,一扫先前的不快。
他手腕轻抖,宽大的衣袖落下一个玉瓶,底部刻有“修”之一字,正是专门贮存丹药防止药力流失的丹瓶。
刘蹈拨开瓶塞,自其中倒出五粒纯白药丸······
片刻后,林中再次响起喝、哈之声。
——
日落三分,昏暗草地染上七分灯笼的色彩,陈时命目送二人离开。
今日倒是听了不少奇闻异事,大多都是自李轻尘口中传出,例如荒村古庙中的狐仙、孤山古刹产生灵智的尸身之类云云。
人都没能成仙,妖物又如何证道不过这尸体吞吐日月精华化为尸修倒是说得像模像样。
四盏长灯将屋内照得通明,灯下光影绰绰,一道黑影在其下方不断变换,上一刻是山,下一刻为鹤,于灯影之下展翅高飞,没入云端后不见其踪。
一通手势打下来,大抵是变幻速度过快、亦或者是不够熟练的缘故,陈时命的双手止不住的抖动,而他颤动的食指指节顶端黏着一粒水滴。
陈时命抬手,水滴在眼前迅速放大,他甚至能清晰看见水滴中泛着饱含生命气息的绿意,如天地初成之时那口生命之泉一般。
更神异的却是这地水珠始终牢牢吸附在指尖,没有滑落的迹象。
当他走出去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庭院内的花花草草被大红灯笼罩上一层红光。
他将手中的水珠点在一株兰花上,水珠与兰花枝茎接触,只是一瞬便被兰花吸收。
陈时命观察着兰花试图找出它的变化,过了好一会见兰花依旧毫无动静,叹道:
这蕴灵术恐怕要和润物术搭配使用见效才快,虽说其中蕴含的生命气息也能稍微增长灵物成长速度,但与润物术的催生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若能以润物术揠其长,蕴灵术补其缺就能做到传法躯壳那般,灵物成熟也不过瞬息而已。
还有师兄那般生长法术,也极为迅速,不知能否应用于灵物。
是夜。
兰花立小盆中,叶茎之间绿意盎然。
——
一抹白光划出庭院,大日拨开云雾,阳光自上往下倾泻。
这是陈时命来到玉虚宗的第三天,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日子,没有穿往日的黑色玄袍,换上宗门发放的素白道袍,与李轻尘、洛红雪同行,往“悦轩阁”走去。
这“悦轩阁”不是别的地方,正是陆贰师兄居住的地方,同时也是发放月俸之地,
当然对于新人来说更关心的是今日发放的灵种与田地,月俸每月都有,可这灵种与田地可是关系到接下来一年在谷内的生活。
路上匆匆走过的同门都穿着宗门服饰,大抵是玉虚宗的规矩罢,平时可以不穿宗门服饰,但每逢领取月俸、宗门活动却是必须穿宗门服饰。
若在高处看,那便可见蜿蜒在地上的石道自不同方向都向着一个地方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