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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鸢回头,循声看去,就见一个肥头大耳穿着锦衣的年轻男子堵在了转角的一个小摊前,用折扇挑起了一个姑娘的下巴。
那姑娘一身素缟,长得小家碧玉,此刻眼睫垂泪,颇有几分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
“公子,奴家是良家的闺女,请你不要说这样的话,奴家……奴家是不会跟你走的。”
宋明鸢打眼一瞧,见那摊子上写着卖身葬父这几个大字,她扭头就走。
“公子?”
见刚刚还对她十分感兴趣的人痴迷地盯着某一处,身穿亮眼素衣头戴精致小白花楚楚可怜的姑娘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就见一个戴着兜帽身形臃肿的女人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行走,因为背对着这边,看不清长相。
不过一看就是个胖子,就在她奇怪林三顺为什么会以那种眼神看向那边的时候。
他一脸激动地指着那个背影,焦急地朝身后的随从喊道:“给我拦住她!快点!别让她给本少爷跑了!”
“公子……”
陶灵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想将他的注意力拉回来,哪知被他给一把甩开了。
她扑倒在地,眼睁睁看着林三顺朝那女子走过去,咬了咬牙,为着今天,她可是整整筹备了三个月的!
陶灵恨恨地捶了一下地,看着林三顺的随从快步追上去朝那女子伸出了手,正要张口说些什么,就见毫无察觉的女子突然转过身,猛地一脚踹开了离她最近的人。
娇艳夺目的容颜撞入眼帘,陶灵危机感顿生,还没反应过来就脱口而出:“姑娘,快跑!”
宋明鸢看了她一眼,没动。
这时,林三顺已经走到了她面前,油腻的目光色眯眯地盯着那张让人见之忘俗的脸,露出几分猥琐的笑。
“美人,这是要上哪去啊?哥哥带你?”
“哎呀,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害哥哥差点就错过了这么个绝色美人儿,这样的破衣服怎么配得上你这张脸,来,哥哥带你去买漂亮衣服亲手给你换上怎么样?”
说着林三顺的咸猪手就要朝宋明鸢伸过去。
那位被踹了一脚的随从捂着肚子都没来得及提醒他这娘们的狠劲,就见林三顺的手直接被咔嚓一下扭断了。
一声脆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紧接着是林三顺杀猪般的惨叫,那张满是肥肉的脸上冷汗涔涔,尽是扭曲的痛色,哪里还有刚刚的轻浮放荡。
“你怎么长得这么让人倒胃口?姐姐把你的肥猪皮扒下来当地毯怎么样?”宋明鸢笑眯眯地说道,仿佛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是什么好听的仙乐似的。
“你……你……嘶……”
林三顺疼得直抽气,脸上的肥肉都跟着一颤一颤的,眼泪鼻涕直流。
“大胆!你知不知道本少爷是谁!敢这么对我,你……你完了!你全家都完了!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爹是谁?”宋明鸢问道。
“他爹是浮阳县县令林今贵,姑娘,你还是赶紧跑吧,晚了就来不及了。”陶灵白着脸色,向她解释:“林三顺是他唯一的儿子,林今贵从小就把他当成眼珠子一样宝贝,你断了他的手,他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现在逃还有活命的可能。”
宋明鸢看向她:“你刚刚为什么要接近他?他欺负过你?”
陶灵愣了一下,忽然间泪如雨下,她遭受了诸多不公,却从来没有人问过她是不是被欺负了这句话。
她死死咬着牙,红着眼睛,几乎所有的伪装和坚强都差点被这句话给击溃了。
“我妹妹……我妹妹就是被他害死的,这人渣看中了我妹妹的好颜色,让人当街掳走了她……”
“我妹妹不从,他就强上,因为不肯屈服,他就把她……把她赐给了府中的下人赏玩,我妹妹……我妹妹死的时候,全身青紫於痕,是被他们活活虐待死的!”
陶灵字字带恨,声音哽咽得几度都差点说不下去,看着林三顺已然没有了一开始伪装的怯懦和可怜,全都是浓到化不开的仇恨。
“他们把我妹妹的尸体抛到乱葬岗,我爹为了给她讨公道,被他们逼着滚了一遍钉板,最后活活打死。”
“他们不是人!我爹不过是想要讨一个公道,他们却当着我爹的面把我娘给奸杀了,他们都是畜生,是畜生!”
说到最后,陶灵已然崩溃,一双漂亮的杏眼里布满红血丝,瘦弱的身体因为消化不了极致仇恨的情绪,隐隐颤抖。
林三顺被她恨入骨髓的目光惊到了,甚至都忘了手上的痛。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娘皮是故意接近他的,如果刚刚他真的把她带回去……
一想到这里,林三顺就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恶狠狠说道:“好啊!你这贱人还敢设计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知道你妹妹跟你娘是怎么死的还敢凑上来,是不是也希望自己被人轮一遍?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满足你的!”
“你们把她们两个给我抓住!那个长得好看的别弄伤了,本少爷要亲自调教!敢断我的手,我要让她后悔!”
几个随从立马一拥而上。
陶灵本能就想跑,但是还没转身就看到宋明鸢一脚将人踹飞,这一脚比之前还要狠,直接把人踹出去三米远。
只这一愣神的功夫,她就被冲来的两名随从抓住了。
林三顺身边保护他的都是练家子,抓住一个没有武力的陶灵对于他们来说简直不要太轻松。
只不过在他们抓住陶灵的时候,宋明鸢他手刚好也扼住了林三顺的咽喉。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林三顺吓得磕巴,想到宋明鸢刚刚拧断他手的利落劲儿,差点尿出来。
他怕极了她一个不小心把他的脖子给拧断了。
“有话好好说,我放你走,我放你走还不成吗!”
他努力给随从使眼色,让他们看准时机救驾,但是下一秒就觉咽喉一痛,有种骨头快要被捏变形的感觉。
林三顺立马虚了。
宋明鸢不像是在掐人的脖子,而像是在掐一只鸡,还是那种就要被宰了洗热水澡的鸡。
“让他们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