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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感受到了许大茂直勾勾的目光,梁拉娣收敛了少许笑容。
“怎么了,一个苏联女孩不够你看吗?”
“她走了,以后估计也见不到了。”
许大茂刚刚好转的情绪又跌回低谷。
“不好意思啊,大茂,我也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你也不知道情况。”
“那,你愿意跟姐说说吗?”
“也没什么特别的。她父亲卷入了一起叛乱之中被连坐了,这辈子估计也出不来了,她想要回去营救她的父亲。”
“在古代这谋逆可是大罪,要诛连九族的!”
“是啊,不过她父亲只是叛乱分子的学生,算是第十族,而且叛乱时候还在轧钢厂,也没参加,估计也就是一个流放的罪名吧!”
“她真可怜啊!”
“世事无常啊!”
两个人陷入沉默,不约而同的低下头开始吃饭。
“你们俩要孩子吗?”
“开始想来。不过这么长时间没有做保护措施她都没有怀上,也算是跟孩子无缘吧!”
“别这么说,努力一下..”
梁拉娣声音一下子降了不少,她自己说的把自己戳伤了。
“没有用的,我早知道我不能生育的。”
“啊?什么?你这么年轻怎么会?”
“真的,没骗你!”
“你不用担心你梁姐的,没必要编好话安慰我。”
“我小时候被柱子踢坏了,能用,但是不能生了。”
“那能用就可以了吧?多试几回,总是有机会的。”
“就好比种地,洒下去的种子都是坏的、死的,地再肥也长不出苗的只能长杂草!”
“这个说法听的不多,大部分人认为不能生都是女人的问题。”
“男女结合才能生的孩子,生不出来怎么能只怪女方呢?”
“有道理!姐不跟你聊了,我要去赶工了!”
梁拉娣赶紧把剩饭都吃了,带上东西就去车间了。
“这梁拉娣,倒是个风风火火的女汉子!”
娄厂长那边交班后,杨副厂长这边经过上级几大派系的博弈,最终决定由他来担任厂长。杨厂长走马上任之后,彻底清洗娄振华在轧钢厂的老部下,采用现场提拔、工友举荐和上级委派的多种方式相结合,轧钢厂从此以后成为了国有大厂。
杨厂长下副厂长位置空闲,日常生产、办公、后勤等工作他一肩挑,平日里几乎见不到本人。轧钢厂作为新晋国营龙头大厂,各种资源纷至沓来,以前长期资源匮乏的后勤也得到了大量的补给,一时间工人们伙食待遇普遍提高,红星轧钢厂更成为了远近闻名的香饽饽的工厂。
“许大茂同志,你看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我这帮着我侄女来说个媒。她家在北锣鼓巷,家里是当老师的还算过的去,有两个弟弟在上学。今年就要高中毕业了,也不打算上大学了,只想找个好人家把婚结了。你放心绝对的黄花大闺女,身段苗条纤细,比你啊就矮了半头。”
“我现在还是个放映员学徒呢,一个月工资十几块,养活自己还行再结婚就养不住两个人了!”
“啊?你不是放映科领导吗?怎么会只是个学徒工?”
“我也没说过是领导啊?您听错了吧?”
“那你不早说,我这起个大早从黑芝麻胡同赶过来连口水都没喝?”
“我给您倒一碗,您喝完再走吧!”
“哎呦,你看看,虽然咱挣的不多,但是有礼貌,尊老爱幼的,你放心我回去肯定帮你好好宣传!”
“哎呦,那谢谢您内!”
送走了媒婆,许大茂无奈关上了门。
“我现在还是学徒工,大吃大喝那是有系统在帮我,要不然十几块的工资我早饿死了!”
门外几个老太太扎堆。
“怎么样了,看上你家兰芝了吗?”
“嗨,你们都听错了,许大茂就是个学徒工,一个月十几块钱,自个儿活的都紧巴儿的!”
“啊?不是说他是领导吗?还抓了敌特,大红花、军功章一个不少!”
“那些都是虚名,听着好听,那他不是还吃着菜团子就棒子面粥?”
“而且那马脸小胡子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算了吧,我还是去88号看看吧。那边余庆安可是实打实的好工作,人家可是供销社售货员!”
“我也去!我也去!”
“也不瞅瞅自己家那孩子的样貌身段,那售货员金饭碗的身价,一般人人家都看不上你!”
“就是,那几个媒人还不知道呢,我刚从88号过来,那门口都排着队!”
梁拉娣下班正好经过几个媒人身后,刚才她们说的她都听进去了。自己这搬回来快一年了,日子过得辛苦但是也算是平稳,她也想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几位在我们门口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我们哪,在想着找人家给说媒呢!”
“你这身段不错啊,你是哪一家的?”
“我是梁拉娣,刚搬来95号不久。”
“梁?怎么这么耳熟?”
“赶紧走,机修厂那个!”
“克死男人和孩子那个?快走快走!”
几个媒人知道她是梁拉娣以后像碰到瘟神一样赶紧跑开了。梁拉娣一天的好心情烟消云散,委屈的要哭了出来。
她小声抽泣,边抹眼泪边走。在经过许大茂窗下的时候被他发现了,许大茂对着开着的门就喊了一句
“怎么了这是,谁敢欺负我梁姐?”
“大茂,她们欺负我!”
梁拉娣忍不住了,三步并作两步就冲进了屋里,然后一把抱住他开始哭。许大茂抱着他转身背对着门口,用脚丫子把门带上。
“不哭不哭,是那些叽叽喳喳的媒婆是吧?以后她们再来我就给她们都打出去,让她们欺负我梁姐!”
“大茂你说的都是意外对不对?”
“对!柱子吃饭掉茅坑!”
“噗,哈哈哈!你就会逗我笑!”
“你看这就不哭了吧?挺好看的脸蛋儿再哭就花了!”
“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生!”
“找女人又不是非要她生,不生孩子能多活十几年呢!那些小崽子调皮捣蛋的,我看着就心烦!”
“谢谢你大茂,我知道你在安慰你梁姐。”
“我说的是真的!我真不喜欢孩子!而且我也不能生!”
“你在骗我对不对?你这么年轻怎么不能生?”
“我真没骗你,你撒手我去给你拿证明!”
“我不撒手,一撒手你就跑了!”
“好,你抱着吧,我有别的办法拿到!”
许大茂转过身平躺在床上,伸出手去够枕头,然后许大茂把枕头拿在两人面前,把外面套子拆掉,露出里面一张折叠的纸。梁拉娣一把夺过来,打开一看,果然是许大茂的诊断证明,梁拉娣再次破涕为笑。
“你为了我都做出来这么真的证明了吗?你说实话是不是看上你梁姐了?”
“我的好梁姐。我这都是真的,还有医生签字盖章呢,我能作假吗?再说了梁姐这么年轻,轧钢厂哪个小伙子不偷偷看两眼啊!”
“我不问别人,就问你!”
“是,我承认,我自从梁姐搬过来第一天我就偷偷站房顶上偷着看你了!”
“噗,哈哈哈...你站房顶上还叫偷看?你骗谁呢!”
“我骗谁也不会骗你,自从知道你的经历之后,我就感觉这是老天爷安排,是命运让同病相怜的我们相遇。”
许大茂娓娓道来,语速快慢适中,眼神赤诚,饱含深意地与梁拉娣对视。不出五秒,梁拉娣率先绷不住了,泪水从双眼中夺门而出,许大茂只是轻拍她的后背,从后面捋顺她的头发。
梁拉娣眼神复杂,既有对坎坷经历的悲恸,也包含着被人理解的欣喜,还有对许大茂不顾他人眼光接纳自己的感激,终于她做出了大胆的决定。
许大茂被突如其来的主动打的措手不及,在往常这种情况下他幻想过几十上百种不落下风的身法,他一一都放弃了,任由她摆布。许大茂只能把头放平,眼神直视墙壁,眼角划过一滴晶莹的泪水。
“你能得到我的身,但是你夺不走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