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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开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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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鲨帮,王扈的府上。

    一场宴会正在进行,新任帮主王扈端坐在正席上,其脸上洋溢着一派志得意满,听着身旁手下恭维不断,王扈被马屁拍得有些飘飘然,然而几天前,他还是帮里憋屈的三把手。

    “帮主英明神武,我对您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之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我敬您一杯!”王扈身旁一个右边脸上有条刀疤的短发青年一顿吹捧,双手举着一大碗酒,仰头便灌了下去。

    “你小子倒是会说话!”王扈抬头看了刀疤青年一眼,脸上露出笑容。

    “以后还得帮主您多多提携呀!”刀疤青年一脸谄媚道。

    “嘿嘿,说起来,当时要不是你在一旁怂恿,我也下不了那个决心直接干掉常素,你小子可比我还要狠啊。”王扈看向刀疤青年的目光里浮现一缕莫名之色。

    “那还不是多亏了帮主您目光如炬,一早便看出常威已死,那常素乃是外强中干,否则我哪有那个胆呐!”刀疤青年一脸当然地奉承道。

    王扈闻言顿时哈哈一笑,满意道:“邓辽,你小子不愧是读过书的人,识时务,知进退,我看好你!”

    “多谢帮主赏识!我邓辽今后必定唯帮主马首是瞻,誓死追随!”刀疤青年眼中露出喜色,当即表明忠心。

    “吴巴,你听到没有?别光顾着喝酒啊,你得向邓辽多学习学习知道吗!”王扈瞪了他右边的壮硕汉子一眼,有些不满道。

    “帮主,我吴巴就是个粗人,说不来这油腔滑调的东西,我敬您一杯吧!”吴巴大声道,举起酒杯一口干掉,随后看向邓辽的目光中露出一丝不爽。

    “你这粗货!”王扈面露无奈,心想若非吴巴是一开始跟着他的心腹手下,早就将其一脚踢开了。

    就在昆鲨帮一众人喝得正高兴时,不知何时,从门外走进来一道陌生的身影。

    “什么人?敢闯我们昆鲨帮的地盘?”门口守着的人顿时发现异常,大声道。

    王扈听到声音,顿时目光望去,却见是一个年纪不大,面容秀气的少年,只见其目光熠熠发亮,正朝自己看过来,令他当即心中一惊,府门外他早已吩咐手下巡逻,对方竟能悄无声息闯进来!

    此时,王扈身旁的吴巴看见来人,一瞬间却是目光紧缩,脸上忍不住露出几分僵硬。

    “是他!”

    “帮主……”吴巴连忙凑到王扈身旁,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告知。

    “什么?是捕快司的人?”王扈脸上顿时露出惊色。

    方源走进来,环视一周,目光落在王扈脸上,问道:“你便是王扈?”

    “大胆!敢直呼咱们帮主名讳!”

    嘭!

    冲过来就要动手教训方源的小弟被直接一拳打中鼻子,当场鲜血长流,倒地痛呼。这一幕看得其他昆鲨帮帮众顿时一静,随后纷纷群情激奋起来,有几人甚至抽出铁刀,就要动手。

    “都给我住手!”王扈眼睛微微眯起,站起身来朝方源道:“原来是捕快司的刘捕头,久仰久仰,在下王扈,是昆鲨帮帮主,不知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方源看向他,却道:“昆鲨帮帮主不是常素么,何时成了你?”

    王扈闻言,不怒反笑,道:“常素已经成为过去,刘捕头消息可不怎么灵通啊。”

    一旁邓辽仔细打量着面前年纪似比他还小的年轻人,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好奇。

    “好了,我问你,可是你们举报方全安走贩私盐一事?”方源面无表情问道,他也看到了吴巴那家,心想这王扈是把自己当成刘子季了。

    王扈听得他这质问般的话,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道:“是我给捕快司的消息,刘捕头莫非不知道?”

    王扈心中忽然升起一丝疑惑,他低声朝身旁的吴巴问道:“你确定他是捕快司的人?”

    “那日是他自己说的…”吴巴有些犹疑,王扈这么一问,他才发觉自己似乎也没有经过任何证实。

    “据我所知,捕快司的人出行都穿黑衣…”邓辽目光一闪,凑过去低声道。

    王扈狠狠瞪了吴巴一眼,脸上豁然升腾起一丝冷意,他看向方源,忽然咧嘴一笑,沉声道:“敢耍到老子头上来,真是找死!”

    “给我上!”王扈陡然一声暴喝,反手从桌底下抽出一柄弯头刀。其余帮众也纷纷露出狰容,朝着方源冲过来。

    方源面无表情,体内春阳功内息催动,通臂拳和赤砂掌同时使出,掌风掀起层层热浪,方源右手瞬息之间变得一片赤红,猛然拍在最近一人胸前。

    嘭!

    沉闷的掌击声响起,被击中的人身体倒飞出去,砸倒数人,只见其口中鲜血喷涌,胸口衣裳炸裂,露出一片血肉模糊,紧接着刚猛无比的赤砂掌力瞬息冲至肺腑,令脏器破碎,却是当场丧命。

    一掌击毙一人,这一幕令所有昆鲨帮帮众不由为之心中一惊,但随后却是血勇激起,一拥而上。

    方源身形猛得后退,右手一把抓住一只手臂,浑身气血顿时沸腾,他低吼一声,将手中抓住那人当成武器,一下甩飞出去,眼看就要砸中一片,却见那数人将手中刀剑挥出,随着一片血雨溅落,那人竟被自己人的乱刀生生砍死。

    献血扑面,此时这些人方才反应过来,心中顿时生出一丝畏惧,再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原来扼杀生命,竟是这般感觉…”

    方源目中露奇异之色,他看向自己的双手,被他一掌击毙那人的样子,他却没有一丝印象,仿佛打中的只是一道空气,或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同时他感受到胸前金线传来的异动,顿时心中生出一股复杂。

    他终于还是开了这个头...

    “一群废物!”眼看手下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被一个少年所慑服,王扈顿时心头火冒三丈,提着弯头刀便冲了上去。

    弯头刀刀刃向下,斩出凌厉风劲,笔直朝方源头上砍去,王扈眼中冒出凶光,他能走到今天,可不是一点依仗都没有。

    方源眼睛眯起,身影猛然朝前一冲,不退反进,赤砂掌第一式带着灼热的气息轰然打出。

    王扈双目圆睁,一身异于常人的力气抡动弯刀,竟爆发出一股不相上下的凶猛气势。

    可惜在方源眼中,他的动作仍然慢上那么一分。只见方源的身体前冲瞬间,忽然朝右边一歪,对方的刀刃在距离他头顶还有两寸之处顿时止住,锋锐的刀风令他头皮发凉,而他的手掌却已经印在王扈胸前。

    噗!

    闷响中,王扈仰头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倒飞出去,一头栽倒在地上,顿时变得面如金纸,其胸口心脏处皮肉下陷,浮现一道烧焦掌印。

    “帮主!”一旁的吴巴顿时眼睛睁大,跑过去将遭受重创的王扈扶起来。

    此时昆鲨帮的众人也清醒过来,看着自家帮主被一掌击倒,纷纷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惧色。说到底,他们虽然平时凶狠惯了,可在真正的死亡面前,却也不过是一些普通人罢了。

    方源眼神扫了一圈,落在王扈身上:“你不该…将方全安捅出来。”

    “咳咳,你不是刘子季!你是方家请来的?!”王扈面色铁青,胸口的剧痛令他开始意识逐渐模糊,血从他嘴里止不住流出,他心中蓦然升起一丝未曾有过的恐惧,那是死亡的阴影。

    一旁吴巴脸色骤变,他虽然没有邓辽聪明,却也不傻,知道之前是方源骗了他。

    “好了,给你一个选择,要么向府衙澄清方全安与走贩私盐无关,且揽下此事罪责,要么我现在送你去见常素,你选吧。”方源眼神冷漠,原本他还在想用什么办法救回方全安,但直至与王扈交手的瞬间,他才看清,这昆鲨帮内除了王扈懂些拳脚之外,其余都是些只会蛮力的普通人,根本无他一掌之敌。

    方源一步步逼近,尽管赤砂掌发挥次数有限,但他已做出应有的威慑,这边足够了。

    方源清晰感受到昆鲨帮众人的犹豫不决和畏缩不前,还有王扈仇恨凶狠的目光,可他已经不怕了。

    “你……”王扈面露憋屈,要他向府衙自首认罪,那和死有什么两样?这是一条活路也不给他啊。

    嘭!

    忽然间,王扈将边上的吴巴猛然朝着方源一推,而他本人则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向着房间的一角飞速逃去。

    方源盯着他早就有所防备,朝着扑过来的吴巴一掌打出,赤砂掌劲力喷涌,瞬间印在吴巴脑袋上,令其当场发出一声惨叫,倒地身亡。

    随后方源从地上捡起一柄铁剑,用力朝着王扈背影掷出。

    铁剑瞬间击中,发出一声厉响,而后从王扈后背当心穿过!

    王扈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扑地身死。

    昆鲨帮众人皆噤如寒蝉,谁能想到才坐上帮主之位,正志得意满的王扈眨眼间便死在一个少年手上?

    世事无常,祸福难料。剩余昆鲨帮众人心中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纷纷看向场中的方源。

    “这位公子,您的要求我有办法做到!”当方源目光环视一周,却见一刀疤青年略显紧张地站了出来,他目中透出讨好之色,以及一丝自以为隐藏很好的野心。

    “你是何人?”感受着亲手杀掉三人后金线的异动,方源心情没来由得转好。

    “回公子,在下邓辽,之前是王扈的心腹手下!”刀疤青年心绪忍不住有些激动。

    “你说有办法解决,却是何办法?”

    “公子且听我细说!”邓辽眼中闪过一缕喜色,当即半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