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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兵的威胁结束,各地盗匪也逐渐得以平定,原本因为板楯蛮叛乱阻碍道路而运不进来的货物再度运输过来,江州城一天天的繁荣起来,照这个速度下去,用不了多久,江州城就能恢复板楯蛮叛乱之前的繁华,这让那些过往的原住民甚是欢喜,毕竟大多数的人都是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日子,就普通百姓而言,安定平稳的生活才是他们想要的。
一大早,门口便派了长长的队伍,这些都是等待开城门进出的城外百姓或者是从外地赶来的客商,当然,作为逐渐融入这个时代的玩家也是不少。
众人等不多久,城门便嘎吱嘎吱的被打开,一众在城门口等待的百姓、客商以及玩家纷纷向前凑,却是想要尽早进城办事。
“都别急都别急,排队缴费,每人十文啊,不缴费不准进城——”一什郡兵从城门洞中奔出,为首的什长一手扶刀一手叉腰,高声的对着城外的众人喊道。
什长的大喊让的原本有些喧闹的人群稍稍安静了一下,原本因为城门打开而显得有些拥挤的队伍复慢慢的再度松散,以方便众人的进入。
什长满意的看着听话的人群,扫了一眼带着敬佩和畏惧神色看着自家的一众百姓,什长忍不住挺了挺腰,随后一摆手大吼道:“进城!”
却是颇有一番意气风发的味道。
一众门口的百姓、客商组成的队伍这才开始向着城门中涌去,在经过门口把守的郡兵的身侧的时候,多是露出敬佩和羡慕的神色,而不是其他城市之中的畏惧,这让包括什长在内的郡兵顿时纷纷骄傲的挺起了胸膛。
他们却是有理由骄傲,也有理由接受百姓们敬佩和羡慕神色的注视,谁叫郡兵打败了作乱的蛮兵,要知道这蛮兵有多厉害,五万朝廷的正规征蛮大军都被这些个蛮兵打得大败,跑到葭萌关以北愣是不敢南下,你说这蛮兵厉害不?
可就是这样厉害的蛮兵,被巴郡的郡兵打得接连大败,最终不得不投降,什么什么?你说是招抚,呸,要不投降谁愿意招抚。
所以,巴郡的郡兵有理由骄傲,他们再也不是百姓眼中吃拿卡要、只知道欺负百姓见到盗匪、蛮兵就怂的废材,而是真真正正凭着一腔热血打败了祸乱巴郡、三蜀和汉中四郡之地的板楯蛮,乃是真正的护民爱民的官军!
之前谁不对郡兵深恶痛绝,现在谁不想加入郡兵,成为其中的一份子,可是朝廷有规定,郡兵满额一千,想加入,等着吧,什么时候有缺额什么时候才能轮到。
想到这里,作为什长的杨老栓满是骄傲,不过想想和他同期进入郡兵的许大年现在成了他的顶头上司都伯,他心中一阵郁闷,顿时忍不住对着城墙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奶奶的,那是当初都尉大人没有选上我,要是都尉大人选上我,我现在说不定就是个军侯了,许大年那个怂货都能升到都伯,我决定能弄个军侯当当!”
越想心中越是不爽,杨老栓当即骂骂咧咧的往回走,路过一个伍长边上的时候让他盯着一点儿,他自己则是回转城门洞内,那里还有半壶酒水呢,喝点儿权当舒缓舒缓心中的不爽。
什长的离开没有引起多大的动静,城门口的百姓已经有条不紊的进入,没有出现任何状况。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城门口的人流开始减少,大多数的人都已经进了城,陆陆续续进城的也是后来零散赶来的,并不多,所以兵卒们不自禁的放松了警惕,懒散的看着进城的百姓。
得得得得!
一阵马蹄的声音传来,原本有些懒散的兵丁们纷纷打起了精神看向远处,却是见到十多匹战马快速的向着城门口奔行而来。
待到了近前,守门的兵丁才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却是发现马上的骑士个个身穿皮甲,腰挎缳首刀,一看便知道乃是一些精兵悍卒。
看着逐渐靠近的来人,兵丁们不断猜测来人的身份,但是直到来人奔到城门之前,一众郡兵包括两位伍长在内都没有从记忆中找出一名与之相对应的军官,旋即便认定来人乃是异人,这些个异人很多人都是骑马披甲,有的人的装备比之郡兵都好,之前可是相当嚣张,不过几个月前听说被蛮兵灭了一遍,老实了不少,哪想到现在又开始恢复之前的嚣张和骄横。
想到这里,守门的两名什长顿时对视一眼,随后齐齐上前,将长枪向前一横高声喝道:“且住!”
正奔行的来人远远见到有人拦路,立时放缓马速,等战马奔到城门口的时候,骑士们轻轻一拉马缰,战马便乖乖的停了下来。
不等战马上的骑士开口,一名伍长便开口道:“我家都尉大人有命,但凡进入江州城者,不得纵马狂奔,还请诸位下马步行,哦,对了,别忘了缴纳进城费……”
这伍长的话语说的不卑不亢,但却是恼了一名骑士,那骑士闻言顿时开口怒斥道:“什么进城费,我家主公何等身份,进个江州城还须要交……”
这骑士话还没说完,却是被为首的那人抬手打断:“说什么呢,让缴费缴费就是,你没看到这么多百姓都是进城缴费的么,难道你比这些个百姓还高贵了不成!”
那发话的骑士顿时不敢再多说话,立时下马奔到了缴费的桌子旁,从行军袋中一边拿钱一边道:“多少钱?”
“你们一共十五人,十五匹马,人每人十文,每匹马十五文,一共三百七十五文。”负责收钱的小吏大笔一挥道。
“这么贵?”骑士闻言不由一瞪眼,但是想起自家主公的吩咐,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乖乖的缴上费用,转而便回转坐骑边上,翻身善了战马。
为首那人见到缴了钱,正要放开缰绳策马前行,不想这时候一人从城门洞中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那人鼻头通红,头上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不是别人,正是什长杨老栓,这杨老栓半壶小酒喝下去心中的郁闷舒缓了许多,不过脑袋却是微微有些晕眩,遂晃晃悠悠的出来准备在门口吹吹风,醒醒酒。
不想杨老栓一出门便见到自家属下拦阻在门口的十多个身穿皮甲,神情精悍的骑兵,顿时心中一惊,再看为首那人的模样,原本有些眩晕的脑袋立时清醒,接着脑门上因为喝酒而出的汗珠立时化作冷汗刷的一下开始滴落。
“我的爷哟,谁尼玛把这爷给拦下来了,这不是作死的节奏么!”杨老栓心中大叫,动作上却是丝毫不敢怠慢,一溜小跑便跑到了为首那人面前,二话不说便直接跪在地上叩首道:“属下巴郡郡兵一曲二屯一队三什什长杨老栓见过都尉……不,校尉大人!”
为首那人正要放开缰绳策马进入城中,却是见到一名郡兵快速的奔到自家战马之前,连忙再度收紧缰绳,同时拍了拍因为这郡兵突然冲过来而被吓得有些慌张的战马,待听得这人的话语之后这才微微一笑开口道:“你认得我啊?”
“是,”杨老栓不敢抬头,跪在地上低着头道:“属下之前便是守门的兵丁,那时候大人您还军司马,进城出城的时候属下都曾经和您照过面……”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为首那人闻言不由一笑:“既然这样咱们也算是熟人了,你起来吧。”
“属下不敢!”杨老栓可是知道这主的厉害的,现在自家的属下居然拦了这主的路,这不是作死么,还是把姿态放低一点儿为好:“属下的兄弟有眼不识泰山,误拦了校尉大人,还请大人您能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说着杨老栓忍不住回头喝斥一下还在愣着的守门的兵丁:“混蛋,都还傻愣着做什么,赶紧跪下向校尉大人请罪!”
一众兵丁早被自家什长突然的动作弄得呆住了,这时候听得什长口称校尉,立时便知道惹了大人物,哪里还敢站着,赶紧纷纷跪下叩首,之前说话的伍长更是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尼玛,嘴怎么这么欠,连校尉都敢拦,等等,咱们巴郡不是只有都尉大人么,什么时候冒出个校尉来?
为首那人见状颇有些哭笑不得,当即开口道:“杨老栓是吧,我这不是也没怪你们什么么,起来吧起来吧,百姓都看着呢,你们这成什么样子!”
“属下不敢!”杨老栓听得为首的人这般说,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但是却不敢起来,遂开口道。
“我家主公的话就是命令,你们跪着做什么,拦路么?”一名骑士不耐的开口道。
这一说顿时把个杨老栓吓了一跳,连忙叩首道:“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行了行了,起来吧。”为首那人再度摆摆手道:“你们忠实的执行了自己的职责,没有错,我们和百姓一样,进城也该交钱……”
杨老栓一听顿时一阵叫苦:“娘的,这是要了亲命啊,这位爷进城你们也敢收钱,狗日的,这帮兔崽子,你们是想害死老子么!”
这时候城门口兵丁跪了一地的动静也引得了那些个百姓的围观,这一围观自然惊动了城门边上藏兵洞之中的队率,那队率听得麾下来报,还以为有人闹事儿,二话不说便点齐兵马快速的向着城门洞奔来,一见到那被围在中间的十多骑顿时心中忍不住咯噔一下,再看为首那人的时候顿时脸色一白,二话不说便叫人去通知城门楼上的屯长,他自己则是快步奔向城门洞。
拨开人群,队率迅速奔到为首那人马前,立时跪地道:“属下郡兵一曲二屯一队队率吴林见过校尉大人!”
为首那人见状顿时苦笑不得,正想说怎么把你也给惊动了的时候,城门洞中顿时一阵大哗,随后便见到数名郡兵迅速的奔入城门洞中,为首几人二话不说便拨开人群迅速奔到为首那人马前跪下乱糟糟的见礼道:“属下郡兵一曲二屯屯长(队率、什长)……”
为首那人忍不住一阵苦笑,立时摆了摆手道:“好嘛,怎么把你们都惊动了,我不就进个城么,至于么!”
那屯长小心抬头道:“校尉大人,都是属下御下不严,若是冲撞了校尉大人,还请校尉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唉,真是没事儿,我说你们这事儿弄得,都起来吧,咱们这么多人把路都堵了,这不是耽误百姓进城么!”许文峰道。
“是!”屯长立时起身,随后招呼身边的人起来,让他们去驱散百姓和恢复秩序,他本人则是亲自奔到为首那人的马前道:“校尉大人,您是要进城吧,下官给您牵马吧?”
这话之中却是带着求垦的味道,这一幕让的周围还没散开的玩家或者是百姓一阵侧目:这尼玛什么情况,一个郡兵屯长巴巴跑过来要求牵马,还小心翼翼,生怕那人不答应似的,这人究竟是谁,这么牛掰。
“这不好吧。”马上那人闻言不由犹豫了一下。
“没什么不好,能够校尉大人您牵马,是小人的荣幸!”屯长立时说道。
“好吧。”马上的人点点头,随手将缰绳丢了下去。
屯长顿时大喜,忙不迭的结果缰绳,拉着战马便向着城内走去,其他骑士纷纷跟上,至于那些个队率什长则大多是一脸羡慕的看着屯长,随后纷纷跟在马后进入城内。
待到所有人散去,跪了好一会儿的伍长才悄悄问自家什长:“栓叔,这是谁啊,这么牛,咱们屯长给他牵个马都激动的跟什么似的……”
话还没说话,杨老栓已经一巴掌拍在这伍长头上:“你个混小子,差点害死老子,校尉大人的马你都敢拦,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伍长顿时委屈的捂着脑袋:“栓叔,我不是不认识这主儿么?我记得咱们郡兵之中职位最高的不是都尉大人么,怎么又出来个校尉大人?他到底是谁啊,怎么您还有队率、屯长见了他跟见了祖宗似的……”
杨老栓闻言顿时忍不住还想一巴掌拍过去,不想那伍长哧溜奔到一边讪笑道:“栓叔,栓叔,您别动手,不想说就别说呗……”
杨老栓回头看了一眼城内,哪里还能见到那人的身影,这才挥挥手招来自家十个属下道:“你们几个都是新近加入郡兵的,没见过这主儿也正常,我跟你们说,以后见了这主儿千万别这么冒失了,咱们都尉大人见了他都要行下属礼呢,虽然现在他不担任咱们郡兵的长官了,但是我们这些郡兵的老人却都是拿他当长官……”
那伍长闻言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栓叔,您老说了半天都没说到点子上,这主儿究竟是谁啊,怎么都尉大人还向他行下属礼,都尉大人不是咱们郡兵里最大的官儿么……”
“你个混小子就不能有点耐心!”杨老栓抬手就是一巴掌,随后才开口道:“这主儿就是咱们郡兵的前都尉,现在朝廷任命的讨逆校尉许成许校尉大人……”
“许成许校尉?”那伍长闻言先是一愣,转而便震惊的长大了嘴巴:“天爷,不是那个独身闯蛮兵营地,灭了蛮兵三大姓的高层又火烧安汉城,逼得板楯蛮尽数投降选择被招抚的许成许校尉吧?”
“你以为是谁呢?”杨老栓道。
那伍长顿时傻了,随后忽然想到了什么,立时哭丧着脸道:“栓叔,完蛋了……”
“怎么了?”杨老栓顿时脸色一变。
“我不但拦了许校尉的马,还让许校尉交了进城费……”
杨老栓闻言先是一愣,转而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起来尖叫道:“哎呀我草,你小子这是想害死我么……”
伍长顿时哭丧着脸道:“我哪里知道他就是许校尉啊,我要是知道他是许校尉,您就是借我俩胆儿我也不敢拦他的战马,让他交进城费啊。”
“完蛋了这下完蛋了。”杨老栓感觉到一阵无力:“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我还向着好好干早点超过许大年呢,你们这倒好,别说超过许大年,能不被撸掉就不错了,你们这些个混蛋,能不能长点记性,能不能给我做点好事儿,你们这是要害死我啊……完蛋了完蛋了……”
另外一个伍长见状立时劝说道:“什长,冷静,冷静,也许事情没咱们想的那么坏,您看许大人不是没生气么,再说许大人贵为讨逆校尉,应该不会和咱们小兵一般见识,还有您不是说校尉大人之前出身郡兵么,咱们怎么说都曾经是他的属下,他应该不会为难咱们的。”
杨老栓心中一片混乱,听得这伍长的分析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立时道:“对对对,你说的没错,校尉大人爱兵如子,一定不会和咱们一般见识的……”
虽然口中这么说,但是心中终究是不怎么踏实,杨老栓想了想最终去找了队率询问,队率打发他去找屯长,屯长正同一帮子属下吹嘘为许校尉牵马的感觉,听得杨老栓这么一问立时一摆手道:“多大点儿事,校尉大人什么人物,多大心胸,怎么会和你一般见识,校尉大人还夸你属下尽忠职守来着……”
杨老栓闻言不由松了口气,下楼的时候觉得有些飘飘然:嘿,校尉大人夸咱尽忠职守,听听,尽忠职守啊,多好,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入了校尉大人的法眼,要是被校尉大人招到校尉军之中,那就好了……
守在城门的十多人一见到什长的模样,哪里不知道没事儿,顿时齐齐松了口气,那伍长见状顿时忍不住一阵得意:“这以后咱也有吹牛的资本了,咱可是拦了许校尉的马,让许校尉缴了进城费的,那可是许校尉啊,百战百胜,逼得蛮兵投降,拥有赫赫威名的许校尉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