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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安宁愣了愣。
他咒自己就算了,干嘛带上她。
可他一本正经的口气又让她无法反驳。
她脸上一热:“你胡说什么,也不怕人笑话。”
堂堂一军主帅,张口闭口死啊活的,他以为这是在唱戏本么。
百里嚣勾起一抹笑,敲敲她脑袋:“不和你吵了,累。”
雁安宁气结。
“我没和你吵架。”她纠正他的用词。
百里嚣漫不经心点点头:“是,没吵架。”
他看她一眼,笑容忽然变得暧昧不明:“你只是与我唇枪舌战而已。”
雁安宁只觉他不可理喻:“我没有。”
“对。”百里嚣叹了口气,活像不讲道理的人是她,而他则是哄着劝的那个。
“那你想不想试试真正的唇枪舌战?”他慢悠悠道。
短短四个字被他含在舌尖,说得缱绻暧昧又缠绵。
雁安宁初时没听懂,直到他伸出手指,轻轻按在她唇上。
他望着她,笑得轻快又勾魂,像只荒山野岭冒出的男妖精。
雁安宁猛地一下反应过来,将他一把推开。
她脸热,耳热,连脖子后面也开始发烫。
这个无赖!
她被他一句话挠得浑身都不对劲。
什么唇枪舌战?哪个唇枪舌战?
她再和他待下去,怕是以前念过的书都不能看了。
雁安宁只觉头顶冒烟,不用照镜子就能想到,她此时的脸有多红。
她想往外走,担心脸上的神情在外人面前泄露端倪,于是推推百里嚣:“你先走。”
他老大一个人支在这儿,实在教人气闷得很。
百里嚣站得笔直:“不。”
雁安宁恨恨咬牙,她上辈子一定欠了他的,才拿他完全没法子。
“你不走我走。”雁安宁道。
百里嚣抬手把她拦下:“走什么走,你脸上牙印还在。”
雁安宁顿住。
她摸摸自己的脸,在百里嚣咬过的地方用手指蹭了蹭,好像是有些不对劲。
“真的?”她怀疑道。
百里嚣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嗯。”
雁安宁将信将疑:“你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百里嚣道,“不过我有法子能帮你弄好。”
“什么法子?”雁安宁问。
百里嚣朝她勾勾手指:“过来。”
雁安宁警惕地盯着他,站在原地不动。
百里嚣扬起眉梢,嘴角露出在她面前惯有的笑,带着一丝宠溺,还有几分无可奈何。
他抬起双手,扶正她的脑袋。
他微一低头,亲在她脸上。
他亲下去的地方正是之前咬过的位置。
雁安宁眨了一下眼。
下一瞬,百里嚣已经退开。
他用指腹抚了抚雁安宁的脸,满意道:“好了。”
雁安宁的脸颊再次窜起热度。
她以为先前两人唇齿相依便已足够放肆,但刚才那轻轻一吻,却更令人心荡神摇。
她被他亲过的地方酥酥麻麻,雁安宁抬手想蹭,在他含笑的注视下又把手放下。
她无声地静了好一阵:“你果然又骗我。”
说什么脸上的牙印还在,哪有亲一亲牙印就不见了的,当她是三岁小孩吗?
百里嚣嘴角一弯:“对,我就是想亲一亲你。”
他说得坦荡又无赖,雁安宁顿了半晌,扭头看向一旁:“你现在亲够了?”
百里嚣回味了一下:“若是不够又如何?”
他眼中写满不加掩饰的期待,雁安宁看他一眼,冷冷道:“憋着。”
百里嚣笑出声。
他伸指刮了刮雁安宁的鼻尖:“逗你的。”
雁安宁皱皱鼻子:“该过去了。”
桥头那边还有一堆人一堆事等着处理,若不是为了安抚百里嚣,雁安宁才不会抽出宝贵的时间与他胡闹。
百里嚣拉着她的手,两人一同从暗处走出。
刚一出来,就见阿韭在附近探头探脑。
小丫头满脸挂着担心,见雁安宁完好无损地回来,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姑娘,你没事吧?”她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
雁安宁笑着摇摇头:“没事。”
阿韭哦了声,仍是提防地看了百里嚣一眼。
雁安宁见状,心中一暖,又止不住好笑:“冯大他们回来了吗?”
“我去瞧瞧。”阿韭说完,往回跑了几步,再次停下,回头看看他俩。
雁安宁笑道:“去吧,我马上就来。”
阿韭这才放心地离开。
雁安宁望着她的背影,忽觉身旁的人向自己凑近,百里嚣的声音幽幽响起:“你的丫鬟防着我。”
雁安宁呵呵冷笑:“你变脸比变天还快,防着你不是应当的么?”
百里嚣思忖:“在宫里的时候,她可没这么戒备。”
那时阿韭还会知情识趣地在门外替他俩把风,可如今一出宫,待他的态度就跟盯个贼差不多。
雁安宁扬扬唇角:“或许是因为,在宫里的时候,她怕我太无聊,就容着你陪我解闷,现在出了宫,心情自然不同。”
她的丫鬟自然是向着她的,不然岂不枉跟了她这么多年。
百里嚣看着她唇边小小的得意,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那我可得好好表现,省得你以后听多了坏话,就把我忘了。”
雁安宁轻哼:“只要你别阴阳怪气,谁会说你坏话。”
百里嚣看看她:“别人会不会不好说,你身边的人个个都护着你,我敢打赌他们一个比一个敢说。”
雁安宁噗嗤一笑:“可他们谁也没拦着,你猜是为什么?”
“为什么?”百里嚣问。
雁安宁悠然看他一眼,眼里泛着泠泠光彩:“当然是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
说完这话,她镇定地转头望向前方,抿了抿唇,忍不住笑了。
她的耳根泛起一抹淡淡的红,落在百里嚣眼里,像一枚诱人的果实。
他平日听过不少阿谀奉承,也听过不少真心夸赞,却没有谁能像雁安宁一样,一句话就牵动他的神魂,令他难以自拔。
“就会哄我。”他淡淡道。
“我可没哄过别人。”雁安宁不满。
“真的?”百里嚣偏了偏头,不信任地审视着她,“家里人也没哄过?”
她这嘴跟抹了蜜似的,肯定从小就特别讨人喜欢,没少哄人开心。
雁安宁好气又好笑,索性学着他的样子耍无赖:“你若不爱听,我就再也不说了。”
“说,怎么不说。”百里嚣一副能屈能伸的模样,“不只要说,还要多做。”
做?
雁安宁抬眉:“做什么?”
百里嚣云淡风轻地点点自己的脸。
雁安宁深吸一口气,他这是要她主动亲过去?
“做梦!”雁安宁掷地有声。
她就不该太惯着他,这人最会顺竿子爬,若事事顺着他,指不定哪天就被他拐去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