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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北宸将“杀妻灭子”四个字说出来,整个荣宁大殿立马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虽然没明说,但是在场的众人都明白,北宸暗指的人是谁。
按理说仙人的寿数都是极长的,若无意外情况发生,基本上是不会出现早夭或短寿的情形。
元玉上神的妻子又是正值盛年,之前也没有听说她受过伤或者染了什么重病,就是这要一个无灾无病的人,却突然对外宣称意外过世,难免会引人遐想揣测。
再加上,如今又有人要加害她的一双儿女,便更加令人浮想联翩,疑窦丛生了。
眼见大殿之上的氛围不对,南宫廷立马变脸,冷冷地说道:“北宸!说话可要讲证据,若仅靠一面之词,就横加诬陷,我南宫家可是不依的。”
北宸哈哈一笑,随后说道:“既然你要证据,那我就让你看个明白。”
话音未落,只见北宸身形一虚,瞬间移动到了元玉上神的身后,不等他作出反应,直接一掌将其打晕,随后将右手按在了他的头顶之上。
紧接着,在大殿的上方出现也一团白光,白光之中隐约有两个人影闪动。
又过片刻,白光中的人影渐渐清晰,其中一个便是元玉上神,另一个则是一位美艳的中年妇人。
大殿中有人认得,那中年妇人正是元玉上神已经故去的夫人飞瑶神君。
“北宸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未经天尊允许,就擅自读取上神的灵识!”大殿的北面靠前的位置,突然传来了一声呵斥。
北宸扭一看,原来是灵境神尊,当下冷笑一声,说道:“神尊此时阻止在下,莫不是怕看到事情的真相吗?”
灵境神尊一直就跟北宸不对付,明里暗里地可是没少使绊子,刚才看到北宸出手读取元玉上神的灵识,登时不假思索地进行斥责。
天脉律条之中曾有规定,凡得上神之位者,未有明旨不可擅动刑罚,而读取灵识亦可算作刑罚的一种。
原本想着借由北宸违背天规,对其进行责难,不料却被反将了一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北宸见灵境神尊不说话,并没有得理不让人,而是催动术法,继续读取元玉上神的灵识。
只见白光之中的元玉上神一脸醉意,不断地斥责飞瑶神君,甚至还动手打了她一巴掌。
飞瑶神君看起来十分委屈,却并没有过多反抗,依旧尽着一个妻子的本分,悉心照料酒醉的元玉上神。
至此,二人的人影渐渐模糊,最后消失在了白光之中。
虽说白光之中只有影像,并无声音,但是在场众人都已经基本看懂,这一段灵识中是他们夫妇吵架的记忆。
虽说元玉上神动手打了人,可说到底还是家中之事,夫妻间磕磕绊绊也属正常,并不值得太过惊讶。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告一段落之时,白光中人影再次浮现,不仅有元玉夫妻,还有他们的女儿南宫柔。
元玉上神依旧是醉眼朦胧,指着南宫柔大骂不止,几次扬手要打,都被飞瑶神君拦下。
和之前不同,这回的飞瑶神君态度非常强硬,死命地将南宫柔护在身后,针锋不让地和元玉大吵了起来。
最后二人不欢而散,飞瑶神君带着女儿负气出门,而元玉上神则是骂骂咧咧地喝起了闷酒。
不知是余气未消,还是酒力催使,片刻之后,元玉上神竟然将手中的酒杯摔得粉碎,随后抽出了墙上挂着的宝剑,冲出了屋子。
看到此番景象,在场的一众神仙,不禁面面相觑,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就在这时,白光中画面又变,只见元玉上神用剑抵着飞瑶神君,不住地怒吼,似是在质问,又好像是在发泄,飞瑶神君却是梨花带雨,不停地摇头辩解。
突然,元玉上神疯了一样的怒吼起来,随即长剑一递,直接将飞瑶神君的胸膛刺穿。
随着飞瑶神君的死尸倒地,白光中的画面再一次发生了变化,这回出现的还是两个人,一个是元玉上神,另一个则是刚刚被北宸折断了手腕的陆生。
但见元玉上神铁青着脸皮,对着陆生不停地吩咐着什么,最后竟然直接比划了一个砍杀的动作,陆生则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
画面呈现到这里,便戛然而止,同时空中的白光也随即消散。
北宸将手从元玉上神的头顶撤下,身形一晃,退到了一旁。
失去了支撑的元玉上神的身体随即一软,直接向下瘫倒,就在他将要倒地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身旁,直接将其扶住。
众人定睛一看,扶住元玉上神的非是别人,正是他的父亲南宫廷立。
“南宫先生,不知道这样的证据,你还满意吗?”北宸看向南宫廷立,似笑非笑问道。
“满意,很满意,我真的要好好谢谢帝君。”南宫廷立铁青着脸答道,眼神中充满了怨恨之情。
“‘谢’字谈不上,在下只不过略尽绵薄之力罢了。”北宸笑着说道,言语间尽是调侃的意味。
南宫廷立“哼”了一声,没有理北宸,而是直接在元玉上神的胸口上推了一把。
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术法,竟然直接将元玉上神给唤醒了过来。
“父亲?我这是怎么了?”元玉上神有些茫然地问道。
“怎么了?你的那点家丑,今天得北宸帝君所赐,已经被公之于众了。”南宫廷立气鼓鼓地答道。
“啊?”元玉上神吃惊地看向自己的父亲,眼神里写的全是迷茫。
北宸也不去理南宫父子,转头看向青华帝君的方向,大声说道:“青华帝君,今日搅了你女儿的婚事,北宸在这里向你赔罪了。”说罢深施一礼。
青华帝君见状,刚要接话,却被身边的紫元上神暗中拉住,示意他不要多说。
与此同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帝昊,突然把脸一沉,冲着北宸说道:“够了!北宸,你到底想要怎样?”
“北宸一个赋闲之人,本不应该管这些闲事,可实在是不愿意看到故人之女,再次跳入火坑,重蹈覆辙他人的悲剧,是以才斗胆将事情原委公布,”说到这里北宸看了一眼明华神君,眼神中竟然闪过了一丝怜惜之情,随即又恢复如常,继续说道,“至于接下来要怎么样,确实不是北宸所能决定的,不过天尊既然问了,相信您心中已有主张,我在这里恭听天尊公断。”
听得北宸这么一说,在场的众人,皆是暗暗吃惊,要知道他的这番话,无异于将帝昊架在了火上,无论这位高高在上的天尊做出什么样的决断,都难免颜面扫地。
要知道,这门婚事可是帝昊一力促成,此时如果认定元玉上神的有过,那婚礼就必须得暂停,换句话说,两家的亲事,也基本上就黄了。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身为大媒人的他,那可是把脸给丢到家了。
可要是认定元玉上神无错,他又会落下个包庇袒护的名声,以后在天脉之中便再无威信可言。
面对如此进退两难的境地,帝昊心中自然是恼火万分,却又一时间没有好的对策。
正在他犯难之际,南宫廷立却突然接过了话头,冲着帝昊深施一礼,高声说道:“承蒙天尊垂怜,替小儿遮掩家丑,此刻既然北宸帝君问了,那老夫也就不得不将事情的真相,说上一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