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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假结束后,每个要上班、上学的人都收回懒散的心,重新的回到往昔的轨道,紧张而忙碌的生活开始了。恩雅是一名幼儿园的老师。置身在那些可爱的孩子中间,常常的望着他们天真无邪的眼神,灿烂纯洁的笑容,她忘却一切,笑的开心。可是那份落寞,那份萧索,那份消沉,那份惆怅,她始终无法摆脱。她本也不是性格活泼开朗的人,平日里总爱无端的见花落泪,对月长叹。但是,她现在的情形不是简单的能用多愁善感四个字能概括的了。她明显的跟往日不同了。她在逐日的憔悴下去,仿佛整个人都失了灵魂。
若雁要上班,还要为婚礼做准备,忙的晕头转向。可是,她没有忽略恩雅的变化,她痛心的、怜惜的、担忧的说: “恩雅,你给我一个感觉,仿佛你所有的生气与活力,统统从你身体内流失了。你是失恋了吗?这没有什么的,振作起来,不要这么颓废下去吧!”
恩雅本不想说,可是她知道这是瞒不住若雁的。慕云的电话以前何其的多,现在竟然没有一个。仅此一点,事情的真相已是昭然若揭。她不得不承认了,但却用故作满不在乎的口吻,轻描淡写的说:“我们分了。恋爱中的男女分分合合,这是常事。何况,我们才认识半年;何况……”
“何况,你们未曾见面。”若雁接下去说,“所以,不要太难过,尽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回头我帮你留意一个好的男孩子,保准比刘慕云好上一百倍。”
恩雅只是很听话的、木然而机械的点头。
若雁要布置新房,置办物品,每天早出晚归的,恩雅不上班的时间,也总是帮着一起分担一些。所以,这一段时间,她们二人总是要到很晚才能回家。回去的时候,云岚大多已睡了,希尧要么不在家,要么也关在屋内睡下了,也难得见上一面。他们母子两人,都没有在意到恩雅的形容憔悴。偶尔碰上了,云岚也不会拿正眼瞧她。希尧呢,也只是以为太累了而已,并没有怎么当回事。
那个陈心怡,虽然粗枝大叶的,也觉得不对劲了。她们上班闲暇时黏在一处,心怡总会杞人忧天的喊:“哎,我说林恩雅,你这样下去怎么是好?我有不少的网友,我介绍一个给你认识。”
恩雅也总是推脱。
“马上就到若雁的婚期了,等忙过这一阵子再说吧!”
转眼间,离若雁结婚的正日子,只有两天的时间了。若雁的父母,还有正在上中学的弟弟若远,他们三人大老远的赶来了,到了陆家。这一天的下午三点多钟,陆家一楼的客厅济济一堂,好不热闹。有希雯一家三口,云岚母子,还有恩雅与若雁。若雁的母亲云芳与云岚是亲姐妹,两人一见面,自然是亲昵的不得了,有着谈不完的话。
云芳他们为着若雁结婚的事情而来,自然是少不得要谈这方面的话题。她先扫视了一眼若雁的父亲,对云岚说道:“我和宏达商量着,在若雁结婚的头一天晚上,把若雁安置在宾馆,第二天从那儿走。”
“这怎么成?”云岚说。
云芳虽然比云岚还小上好几岁,但因为常年在乡下、操持农活的缘故,看起来要比云岚老一些。相比于云岚的肤色白皙、举止优雅,云芳显得面容粗黑,土里土气。在谈吐气质上,也更是矮了一大截。
“我怕会妨了你们的运气。”她说这话时,目光不安的在室内转着,正好希尧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她碰到了希尧温和而含笑的眼神。
“姨妈,这是迷信的说法,我们什么都不在乎。”
希尧话音刚落,老实巴交的宏达,拘谨的揉搓着双手,不安的说:“这不太好吧。”
恩雅这时正坐在靠近门口的鱼缸处的一个小凳子上,她漫不经心的、下意识的对他们望去。她一眼看到,希雯正对着她的方向怒目而视,脸色阴沉的可怕。她一惊,匆忙的躲开,低下了头。看着正蹲在她的脚边玩的牵牵和若远,她心中有些恍惚的明白,希雯大概是在对牵牵生气。牵牵在摆弄着她那个前天才买的智能芭比娃娃,娃娃金发碧眼,身着红色的小上衣,黑底带白色点点的裙子,脚穿红色的小靴子,又漂亮又逼真又可爱。若远微张着嘴,眼睛大大的睁着,饶有兴致的去看,充满了好奇。牵牵手中握着遥控器,不时的垂头按键,对娃娃发号施令。娃娃忽而唱歌,忽而讲故事,忽而背唐诗。
恩雅看了一会儿她们两个,又被云岚说话的声音吸引了过去。云岚正轻拍着云芳的手,堆着满脸的笑意。云岚一贯的有着很多的忌讳与讲究,但在这件事上,她自有她的一套说辞。
“咱们姐妹两个,还分什么彼此。你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更何况,若雁在我这儿也住了一年了,我们相处的如同母女,这就是她的娘家。她从咱们这个家出嫁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
芭比娃娃发出的响声,杂在云岚的说话声中,有着说不出的嘈杂与吵闹。恩雅的眼睛从云岚身上,转到笑容可掬,站在在饮水机前,忙着为大家接水的若雁身上,接着有意无意的扫过希雯。希雯眼中的怒火如炽,几乎要喷射出来。恩雅还没来的及调开她的眼光,希雯已是压抑不住满腔的恼怒,她一唬的跳起身来,直奔向牵牵,劈头盖脸的对着牵牵一巴掌打去,牵牵登时哇的哭了起来。希雯又抓起地上仍在欢快唱歌的娃娃,狠狠的对着门外掷去,客厅通向庭院的玻璃门正关着,娃娃砸上去,咣当一声响,又反弹回屋内,它脚底的电池盖也摔飞了,电池也掉了出来,向四处滚着。娃娃没了声音,安静的躺在地上。同时,希雯尖着嗓子的怒吼声合着牵牵张着大嘴委屈的哭叫声在室内回荡着。
“大人们在谈话,在商量事,你弄出这么大的声音来,是存心捣蛋,还是没长眼睛?你想气死我吗?”
若远吓得一个激灵,飞跑着躲到了云芳的身边。云芳赶忙的伸手揽着他,她脸上的神情也像是被吓呆了。云岚勃然变色,恼羞成怒,为之气结。希尧、宏达和若雁也是神色一呆,有些茫然是错。博涛呢,正满脸怒气,大踏步的走了过来,他蹲下身子,怜惜而心疼的把牵牵搂在怀里,抚着牵牵红肿的脸颊,气急败坏的对希雯吼着:“你有气,别总是把火撒向孩子,拿孩子当出气筒!”
希雯一声怪叫,叉着腰,眉毛挑的老高。
“什么叫我有气?吴博涛,你给我讲清楚。我表妹要大喜了,我娘家人都在这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哪儿来得气?你少来无事生非,挑拨离间。”
博涛怒瞪着希雯,点着头,冷然的说:“你心里怎么想的,别以为没有人知道……”
希雯狂怒的打断他。
“好啊,吴博涛,你是给脸不要脸,我就当众揭穿你。不就是因为你跟薛倩那个狐狸精勾三搭四,被我发现了吗……”
“你们都给我住嘴!”云岚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厉声的吼道,“你们两个要吵架,回你们家吵去。这成何体统!”云岚脸色煞白,浑身发抖。她一转眼,注意到了恩雅,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恩雅,你就不能把他们两个孩子带到院子里玩吗?”
恩雅咬着牙,憋着气,心中愤恨不平的想,云岚可真有能耐,什么不是,什么罪过都能往她身上推。
云岚见她站着不动,不听使唤,抬高了声音,威严而果断的说:“恩雅,你快带他们两个出去。”
恩雅不敢再违拗云岚,她走到博涛面前,伸出胳膊,对趴在博涛肩膀上抽抽搭搭的牵牵说:“来吧,牵牵,跟阿姨到外面去吧。”
“不必了,恩雅。我要带牵牵回去。”博涛的脸上浮现出难言的负疚之色,他是在对恩雅遭受的因他们而引起的池鱼之灾的表示深深的愧意,这一抹神色,竟令恩雅莫名的感动与心酸。毕竟,在这个家,还有暖意,还有温情。
恩雅与博涛正僵持着,希尧拉着若远,大步流星的走来了。
“姐夫,姨夫、姨妈难得来一趟,咱们得好好的叙叙。我现在要去买酒菜,姨夫喝酒海量,我酒量不行,三杯两盏下肚,已是找不着北了。姐夫呢,也是千杯不醉,正好可以陪着姨夫尽情的喝。”
云芳闻听,赶忙的说:“希尧,你姨夫现在上了年纪,身体不好,可不敢喝太多的酒了。”
“是啊!是啊!”宏达连声的说。
希雯也趁机借题发挥,暗讽博涛。
“春为花博士,酒是色媒人。有人就是黄汤灌多了,才色胆包天!”
“希雯,这可是你的不是了!”云岚怒喝道,一面环视了一圈,叹了声气,“我的这个女儿,实在是有失教养,这也怪她的父亲走的太早了些。”
希尧一方面担心博涛留下来,再招惹事端,另一方面,也想尽快的结束眼前的尴尬局面。他高声的、急急的喊着:“姐夫、恩雅,咱们快走吧,我开车。牵牵,你要不要一起去?”
“要去!”牵牵停止了啜泣,从博涛身上欢欣的一跃而下。她到底是个小孩子,很快就把刚才的不快忘得一乾二净,她破涕为笑的、欢喜雀跃的领先跑出了屋子,一边兴高采烈的喊着:“要坐舅舅的车了!要上街了!”
希尧、恩雅他们几人也随后鱼贯而出,恩雅走在了最后面,临关门时,她听到云岚仍是叹息不止,感慨的说:“缺少父母管教的孩子,究竟是不一样。”
恩雅被深深的触动了,心中一痛。也许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是她太敏感了点,总觉得云岚像是在说她。她无母,父亲呢,有等同于无。她走到了门外,关上了门,屋子里的声浪,她已捕捉不太清楚了。她甩甩头,管他们说什么吧。外面的世界阳光明媚,灿烂一片。还有那可爱的牵牵,抖落着一路的笑声,欢呼着跑向院门外。博涛也像个孩子,颠颠的跟着牵牵小跑。恩雅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的想起一些过往 。曾几何时,她的生命中也有过这样的场景。慈爱的父亲追逐她嬉笑玩耍,与此不同的是,她那温柔美丽的母亲,总是满面笑容、一脸幸福的望着他们父女两个,并不时的举起相机,拍下一个又一个珍贵而难忘的瞬间。如今呢,照片还在她的相册里珍藏着。但母亲呢?父亲呢?那美丽而快乐的岁月呢?
“恩雅,走吧!“是希尧在轻声的催她。她猛的回过神来,再甩了甩头,她何苦再去想这些?虽然说终其一生,她都难从这往昔的巨大阴影走出,但这段记忆,她已尘封在心底深处多年,轻易不去触碰。那些有关的照片等一些物品,她也是压在箱底,等闲不愿拿出、
很快的,已到了若雁结婚的那一天。一大早,他们请的化妆师登门来化妆,还有婚庆公司的摄影师也到了,扛着个摄像机,不停的对若雁跟踪拍摄。家里的人都早早的起了床。佳琪、若雁几个要好的女同事过来帮忙捧场。希雯的卧室滕给了云芳三口住。她回了自己家,但她一早的也赶来了,才一进门,满屋子都是她高声的话语。
“若雁结婚,把牵牵激动的什么似的。这个丫头,昨晚上兴奋的睡不着。今天天不亮,就爬起了床,嚷嚷着要来看新娘子。我看,她个鬼丫头哪是稀罕看新娘子,分明是她臭美得很,想炫耀她的新衣裳。”
她的声音还在楼下回响着,牵牵已飞奔到楼梯口,急不可耐的、三步并作两步的爬着楼梯。博涛急忙的跟上,扯着嗓子喊:“牵牵,小心点,别摔跤了!”
牵牵顾不得理他。“若雁阿姨!若雁阿姨!……”她甜甜、软软的童音一路的喊着,冲到了若雁的房间。
若雁的妆已化好,婚纱也以换上。她正坐在床沿上,被一群姑娘们簇拥着,幸福的笑着。摄影师在对她们录像,围着若雁的姑娘们,个个都洋溢着喜悦,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着镜头表达着各自对新娘子的祝福。
牵牵一出现,气氛更是热烈与欢快。她直冲过来,又跳又叫,哇哇的喊着:“若雁阿姨,你太美了,像个仙子!”
“牵牵,你才像个小仙子。”若雁此语一出,众人皆回应。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向了牵牵,她穿了件粉红色的毛线套裙,头上带个同色的发箍,大眼睛水灵灵的、皮肤白净,小脸蛋红扑扑的。她们争着拉住她,看个不够,赞叹个不够。
“多美的小姑娘!”若雁的一个同事说。
“你是今天婚礼的小花童吧,衣服也好漂亮!”另一个同事说。
“牵牵,你简直像个童话世界的小公主!”恩雅也不由的惊叹。
佳琪干脆的抱起她,大大的转了一个圈,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牵牵,你太漂亮了,我爱死你了!”
牵牵又兴奋又骄傲,快乐的不知所以。她这样的小人儿,也有着很强的虚荣心。
摄影师把镜头对准了牵牵,他是一个年约四十岁的男子,留着长长的头发,带着厚厚的黑框眼睛,颇有艺术家的气质。他爽朗的对牵牵笑着:“漂亮的小公主,你有什么话要对新娘讲吗?”
牵牵正陶醉在赞美中,眼神亮晶晶的,整个脸红红的。被摄影师猛的这样一问,且镜头一对。一时间,她有些迷茫,有些愣怔,有些紧张,也有些发窘,好半天,她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站在门口的博涛焦急的想提醒她。
“牵牵……”
牵牵陡然的想起该怎么说了,她迫切的、激动的开口:“我一直都缺少玩伴,我好想要一个小弟弟,可妈妈不肯生,我希望阿姨能给我生个小弟弟。”
人群爆发一阵大笑。牵牵怯怯的、不安的望向博涛。
“爸爸,我说错话了吗?”
博涛冲她竖起大拇指,带着一脸的笑。
“牵牵说的棒极了!”
牵牵咧着嘴,笑的好开心。其他人也是又笑又闹,若雁羞红了脸,掩面而笑。
一片笑声中,希尧出现了。他站在博涛的身旁,今天的希尧也格外的显得神采奕奕,他朗声的对着他们一众人等喊着:“大家都辛苦了!早饭已做好,快下楼吃饭吧。”
他们一致的叫声:“好!”忙活了一早上,他们都饿了。大家陆陆续续的起身,准备下楼。若雁的一个同事,看来和希尧也很熟,她顺嘴的问:“希尧,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啊!”
希尧不自然的笑了笑。
“还没有确定呢。”
正站在若雁身后,帮若雁整理婚纱拖尾的佳琪,抬眼含情脉脉的瞅了一眼希尧,随又低下头,抿嘴一笑,一副不胜娇羞的神情。若雁回过头,似有意、似无意的扫了一眼佳琪。这一切,被站在一旁的恩雅都看在眼里。她悄眼再打量佳琪,佳琪托起若雁的裙角,扬起眼睛,目光追随着希尧,眸中闪烁着醉人的光芒。
他们一行人下了楼。在楼下的餐厅内,云岚、云芳已准备了一桌热气腾腾、香喷喷的早饭。他们吃过饭后,又都涌到了客厅。摄影师要在客厅进行录制。云芳、云岚在对诉说着对若雁的祝福时,难掩不舍,几度落泪。一时间,令在场的很多人动容不已。
录制完后,若雁将要上楼,子辰来迎娶时,她得呆在自己的卧房。云岚却叫住了她。
“等一下,若雁。我有一件小礼物给你。”云岚说着,回了卧房。不一会儿,她出来了,手中捧着一个紫檀木的小匣子,古色古香的。站在若雁面前,她脸上带着一个最最慈祥的微笑,她亲切的、讨好的、柔声的说:“若雁,在我心里,我一直是拿你当做自己的女儿。希雯嫁人的时候,我也送了她这样的一对镯子。这些首饰都是我的婆婆,希雯的奶奶留下来的。这还是当年她的嫁妆呢。”她说着,把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对玉镯,晶莹剔透、翠绿欲滴。
围观的人发出一声声惊叹,有人说:“成色不错,一定很值钱吧。”
云岚抬头对着若雁笑笑。
“礼轻也好,礼重也好,都不足以表达我对你的感情。咱们娘儿两个的情意,又岂是这小小的东西所能衡量。据说玉有美好的寓意,在古时候作为陪嫁之物,是对女儿最好的祝福。我只是借此传达对你深深的祝福,愿你和子辰和和美美、幸福美满。”
若雁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站着,在意外之余,更有着深深的感动。
“这是你姨妈的一番心意,你快接着,谢谢你姨妈。”云芳提醒着。
若雁小心的、珍爱的捧在手掌中,并真诚的、感激的说:“谢谢姨妈!”
“咱们娘儿两个,客气什么。”云岚笑着在人群中搜索者佳琪,看到佳琪,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佳琪,我给你留的也有。等你正式过门的那一天,我再送你。”
“妈太偏心了。”希雯直来直去的说,“谁不知道,奶奶的祖上做过大官,家财万贯,留下的宝贝一大箩筐,你就单给我和若雁一人一个,余下的你是要一股脑都给你儿媳妇啊。”
屋内的人都哄然大笑。云岚忍不住指着希雯笑骂:“希雯这丫头,越发的口没遮拦、信口雌黄!”
这一段小小的、意外的插曲,摄影师用镜头录制着每一个瞬间,他的眼神含着深深的笑意,也许,这种随意的捕捉比刻意而为之的拍摄,更有意义、更有趣味吧。
到了九点半钟,子辰的迎亲队伍到了。又是好一场的喧哗与热闹。先是希雯、若雁的同事她们不给开门,着实的要刁难新郎官一番,要他多多的从门缝塞红包,提一些很难回答的问题。接着,好不容易门开了,她们又是种种花样,百般的戏弄新郎官,把子辰折腾的七荤八素、焦头烂额。终于,在一片鞭炮齐鸣中,在一片喜乐祥和中,子辰如愿接走了他的新娘。
众人簇拥包围着一对新人,蜂拥而去。恩雅留在了最后,她手扶门把手,惨然的、默默的看着屋内,一屋子的冷清、一屋子的寂静,让人很难相信这里刚刚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她无言的叹气,关上了房门,一种凄凉的、怅然的感觉自心头而升。
她转过身子,准备下楼,却愕然的看到,希尧也没有离开,他站在楼梯口,一动不动的在注视她。
恩雅抬起眼光,询问的望着希尧。
“大哥,你怎么还不走?”
希尧像是没有听到她的问话一般,他的眼中闪着幽幽的光,幽幽的说:“和你一样,我也感伤着一些东西。若雁走了,你迟早也会走的,不是吗?”
恩雅黯然的垂头,那种糟糕的情绪又抓住了她。若雁走了,她将有一个好的归宿。但她林恩雅呢?
不知什么时候,云岚上来了,她在楼梯的拐弯平台上站着,一脸冷然的神色。
“希尧,今天嫁人的是若雁,不是恩雅。”她尖刻的说,“你快下来,佳琪正在到处找你。”
希尧不发一言,但他的脸色看来气恼而愠怒,他相当生气的扫视了一下云岚,就登登的下楼了。云岚也是满面怒气,她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希尧经过她身旁时,瞅也不瞅她一眼,她更是气的打颤。
希尧走后,云岚对着恩雅怒目而视。在她那样严厉的、尖锐的瞪视下,恩雅惊恐万状,她惶惶然而又茫茫然,不知又何以得罪了云岚。只有“今天嫁人的是若雁,不是恩雅。”这句话不停的在她脑海中回响,她反复的咀嚼,却思索不出这句话的含义来。待云岚也下了楼,只余下她自己,她稍微的透过一丝气来,才隐约的有些明白过来。也许,云岚误以为希尧的意中人是她吧。她哑然失笑,这怎么可能?希尧是她的大哥哥,而她是他的小妹妹。这一生,他们的关系只能是这样,万不可能更改的。但可能也罢,不可能也罢,云岚定要是这样的怀疑与认定,她也只能徒然奈何,而她今后在陆家的日子更是愁云惨雾、暗无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