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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知节出了拐角门,走上大路,街上的买卖早已是开张,脚下一绊,却发现一个乞丐在石桥边休息,旁边一个饭碗,里面十几枚铜钱,上面放着热气腾腾的两个肉包子。
从早晨到晌午,刘知节没吃任何东西,现下身上一文钱也无,看着包子只咽口水。
那老乞丐仿佛睡着了,纹丝不动。
刘知节此刻饿得很了,想要去拿那两个肉包子,又看老乞丐一身骨瘦嶙峋,心下不忍,暗道我拿走他的吃食,不知他多少时候才能化来这些,君子不欺暗室,不能动心,不能动心。
他正自踌躇,却看见街上两个混混,嘴里叼着牙签走了过来,打量了一下老乞丐,又看了看碗中的铜钱和包子:
“妈的列的,老子们整日里忙东忙西,这个老家伙死了一样的人,却有那好心人施舍,想来来路不正,哥哥兄弟,咱们把这铜钱分了吧。”
刘知节本待不管,但看老乞丐生的瘦弱可怜,急忙上前相阻:
“两位好汉,手脚健全,如何欺负一个老人家,我看还是二位别处发财,别违了功德。”
两个泼皮把眼一瞪,上下打量刘知节:
“你个穷酸,哪里来的?竟然敢搅扰爷爷的好事,只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其中一个泼皮上去一阵推搡,刘知节胸口有伤,如何禁得起?顺势倒在了地上。
两个泼皮一见,顿时来了兴致,好一段拳打脚踢。
只是不是为何,其中一人却突然踏上了叫花子的空碗,一个没站稳,“咣当”一声摔了个狼啃屎。
另外一个泼皮见同伴摔倒,慌忙来扶,却也不偏不倚,正踩在空碗之上,随即摔倒。
两人想站起身来,却不知道怎地,只要一站起来,就会踩到空碗,连连摔跤,片刻之后鼻青脸肿。
泼皮大声喊着:
“大白天的,瓷碗成精了,瓷碗成精了!”
慌不迭地逃跑而去。
老乞丐此时已经颤巍巍站了起来,破毡帽下面一双浑浊不堪的眼睛盯着刘知节:
“呵呵,书呆子还蛮讲礼仪的,倒是知道尊老敬贤。”
说罢,将碗中的两个肉包子扔在刘知节眼前:
“诺,嗟来之食!”
刘知节初时只是可怜老者,此刻见他存心戏弄,倒起了自傲之心,将脸一扭,似是看不见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老者一阵怪笑:
“人都要让人家打死了,还硬充什么好汉,孩子气呀,孩子气。”
说完竟是一脚踩在了刘知节脸上,大嘴给撑的一张一张的。
将热乎乎的包子死命塞在了刘知节嘴巴里。
刘知节但要倔强,终归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半个包子已经吞在口中。
说也奇怪,那包子仿佛入口即化,一眨眼,第一个包子已经入腹。
刘知节顿时感觉五脏六腑火辣辣的炽热难忍,周身衣衫烧得尽烂,仿佛天上的太阳都没有腹中的包子热量高。
老乞丐哈哈怪笑:
“热成这般样子,不如吃个冷包子去去火气吧。”
第二个包子又进了腹中,刘知节顿时感觉如入冰窟,周身不停地打冷颤,隧而蜷缩身子,依偎在石桥一边,与刚才的感觉真是冰火两重天。
半个时辰过后,刘知节体内阴阳交泰,比之方才酷热和严寒好上很多,最为奇怪的是胸骨居然自己接上了,完好如初并无不适。
这才起身吃惊地看着老乞丐:
“这是,这是为何?”
老乞丐笑道:
“真是个有机缘的,太阳正值当午,乃是天下最热之时,你吞吃了元阳珠竟然未死,随后又吃了玄阴珠,阴阳交泰,冷热相生相克,哈哈哈,看来老夫这冰火双王的人选比其他人可强多了。”
刘知节浑然不知道老者在胡扯些什么,只是大怒道:
“给我找件衣服遮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老乞丐瞅了一眼五丈之外的一个锦衣秀才,也不见如何动作,右手随意划拉了几下,那秀才顿时被一股无形之力剥了个精光,“妈呀”怪叫,捂着胯下直奔旁边的小树林,引得路人哄堂大笑。
老乞丐顺手将那件蓝色锦衣丢给刘知节:
“快些穿上,别整日里没羞没臊。”
刘知节心下不忿,腹诽道这不是你让我没羞没臊的嘛。
老乞丐手捻须髯:
“我并非指你当下衣冠不整,而是说你自己学艺不精,让那个太白宗的白衣小子打的灰头土脸,明知不敌还硬充英雄,是不是没羞没臊?”
刘知节犹自强辩:
“那,那是他们多人打我一人,不公平!”
老乞丐冷笑一声:
“公平?天下哪里来的那么多公平,皇帝让朝臣三跪九叩就公平吗?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就公平吗?
人家若要找你麻烦,难道还跟你擂台比试,单打独斗,一一过招不成?
可笑呀可笑。”
刘知节自幼熟读经史,儒家思想已然深入骨髓,对前两句不敢有半分埋怨,只是这后面一句却是戳中了心窝,想要辩驳却无从下口。
老乞丐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了口气:
“好歹你也是我圣火使选中的冰火双王,虽然现下还很不成器,但要是不教你些防身功夫,出去丢了我拜火教的脸,那可是大大不该。”
说罢,右手的要饭棍子往刘知节丹田一点,一股热流逆行而上,直直突破正经的经络十二条,刘知节只感觉身体内一股火焰在猛蹿,不吐不快。
老乞丐突然大喊:
“模仿我的动作!”
只见他说着右腿微微弯曲,左边臂膀内弯,右掌划了个立刀状,呼的一声,向外斩去,手掌扫到石桥上面一只石狮子,喀喇一声响,石狮子头颅应手齐齐斩下,脖颈之处留着焦黑无比的炭烧之状。
刘知节此刻丹田之内热气涌动,再不喷薄而出恐怕要五脏六腑遭殃,只得依着老乞丐动作,依葫芦画瓢顺手斩了一刀,虽未把石狮子斩断,却是出手力道颇大,没了准头,一下子斩在河边柳树之上,顿时将一颗好大的柳树砍得半折,一阵火光烧了起来。
刘知节自己也没想到这一斩竟有如此之力,看着自己微微发红的右掌出神。
老乞丐微笑道:
“还算不错,初学乍练这烈阳斩竟有三分火候,你日后依照我给你点拨的经脉走气,待冲开了任督二脉,就可斩下石狮的头颅。
那白衣小子再用太白宗的剑指攻你,你可不理其他,只要这刚猛的一刀斩出,保管对方立时倒地,避无可避。”
刘知节回想方才大都场景,心里明了了七七八八,却是这一烈阳斩使周围的空气都燃烧了,还能有什么躲避,待敌人若敢脱逃,再斩上一刀便是。
刚要出言谢老乞丐,哪里还有对方的身影,只听得房坡之上一阵大笑:
“后生仔,你莫要得意,一年后你体内火气逼人,需要冰法来互克,那却不是老朽能教的了,你需来我西域拜火教,自有传功之人,好自为之吧。”
刘知节按照老乞丐嘱托,体内行了一遍脉络功法,只觉得五脏暖洋洋的舒服异常,身上的伤痛早已好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