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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王宫大院,除却冒着严寒巡逻的禁军之外,一切都在安静的沉睡,仿若白日里朝堂上所有的勾心斗角都在这一夜洗刷殆尽。
“刺客,有刺客!”
突闻一声尖细的叫声,将寂静的王宫,顷刻间沸腾起来。
传来声音的地方,正是南安王日日歇息的寝宫,王宫出现刺客,且还是王上遇刺,这可是一件大事。
月色中,只见有三两个黑衣人,踏着金黄色的屋瓦,在满是积雪的房顶上动作竟是行云流水。
底下王宫的禁军,纷纷拿箭射之,有一些功夫好的,也都一跃上升至房顶,追赶着这些黑衣人。
黑衣人犹如夜间的猫一般,将这些王宫训练有素的禁军给刷的团团转。
在众多的禁军中,突然有一位禁军从人群中脱颖而出,飞至房顶,黑衣人相互对望了一眼,三人便以轮车战的形式,一个个同那禁军交手。
这番动手,其余的一些个禁军也都纷纷想要上了屋顶,去擒住这些胆大妄为入王宫行刺的人。可是他们刚刚飞上屋顶,只觉得自己的腿间剧痛,掉落下去时,腿中穴道上一紧中了银针。
刺客入侵王宫,自然惊醒了王宫中的每一个人,南安王已经穿戴整齐,由众护卫慌张的护着,看着房顶上的打斗。
不远处突然传来宫人焦急的劝阻声音。
“公主,公主,您还是安安静静的呆在房中,莫要出去了吧。”
众人循声看去,但见高仙乐正飞奔而来,身后的侍女紧张的随在身后劝阻着,可是高仙乐哪里肯听这些人的劝阻,边跑边道:“王宫竟然出现刺客,我身为公主,往后是要向王兄一样入战场杀敌的,我哪能呆在宫里像那些娇滴滴的娘娘似的。”说完,她也跑到了南安王身前。
还未待南安王说话,她眼睛看向那房顶上正在打斗的人,竟像是遇到了她期盼许久的事情一样,激动的对南安王道:“父王放心,看儿臣去将这些刺客拿下。”
“公主!”
但闻得在场惊慌的叫声中,高仙乐已经挥动手中的鞭子,落在了房顶上。
黑衣人瞧见高仙乐上了房顶,其中一个黑衣人笑道:“呦,来了一个小美人。”
高仙乐手中的皮鞭在打在房顶上唰唰作响,“放肆,今日便要你们尝尝本公主的厉害!”
面对高仙乐的愤怒,黑衣人仿若提起了兴趣,笑道:“公主家家的,不待在房中绣鸳鸯,跑出来打打杀杀作甚,不好。不过,这么泼辣的公主,却甚和我意。”说着便向高仙乐出掌。
高仙乐眯眼,看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掌,她临危不乱的挥动手中的皮鞭,迎上去。
南安王瞧见高仙乐在上头,与那些刺客纠缠,更何况方才那黑衣人调戏高仙乐的话,他全都听在耳中,黑了脸,对着那群在底下徘徊不敢上前的禁军道:“若是公主有何闪失,孤让你们整个禁军陪葬!”
禁军纷纷吓的抖了三抖,但奈何自己压根近不了房顶半分。
南安王睿智的双眸在众禁军中扫了一圈,之后问道:“单之奂呢?今日不是他当值么?”
禁军面面相觑,今日确实是他们的领头将军当值,可是近些年来,王宫一向太平,平日里很少有人会来王宫闹事,所以他便偷偷的离了岗。谁知,就在他离开的当口,这些个黑衣人便明目张胆的闯了宫,如今面对南安王的问话,他们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聪明如南安王,瞧见这些个禁军的模样,腾时明白了一切,他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旁的陈公公见状,立即指着其中一个禁军道:“没用的东西,宫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不快去将你们将军找回来。”
那禁军领命,正待离去寻找时,南安王却道:“等等!”眼光看向一旁的陈公公,“你随他一起去寻。”
陈公公先是一愣,随即应道:“奴才遵旨。”
说着随那禁军一同离去。
三个黑衣人玩的兴起,之前那个禁军武功尚可,对于黑衣人的进攻也都勉强应付,尤其是高仙乐,被那位调戏他的黑衣人戏弄的是面红耳赤,声称要亲手杀了他,可是奈何她每每进攻时,却都被黑衣人轻巧的躲过。
“哎呀,不陪你玩了。”玩的久了些,黑衣人似乎对高仙乐失去了兴致,在高仙乐向他挥动那奋力的一鞭时,黑衣人轻巧的握住了她的皮鞭。高仙乐一怒,奋力挣脱去,却奈何另一端被黑衣人拽着,她怎么也动不了。
就在这时,黑衣人一挑眉,然后在高仙乐大力拽去时,松开了手。
使劲全力挣脱的高仙乐,突然失去了重力,一下子掉落下去。
“公主!”
底下的人惊呼出声。
就在这时,原本正在与黑衣人缠斗的那名禁军,突然一个后退躲开了纠缠,接着他一个旋身,便施展轻功朝高仙乐飞去。
“帮你一把。”似有一个黑衣人说,然后手中明晃晃的刀登时向下坠的高仙乐射去,高仙乐大惊。就在这时,那名禁军于半空中接住高仙乐的同时,将高仙乐护在怀中,刀准确的射入了他的后背肩头。
黑衣人见状,彼此相互望了一眼,又是一把明晃晃的刀甩出,便隐退在了黑夜之中。
而是这一次的刀所刺方向,不是高仙乐,而是站在一旁的南安王。
底下的人大吃一惊,惊慌慌乱之余,只觉得眼前忽的有一人影闪过,接着他们便看见那名方才在危机时刻救了高仙乐的禁军,竟然怀抱着公主,奋力的将手中的剑向那柄刀挥去,抛出的剑准确的将那即将刺入南安王的刀给阻断,众人这才长舒一口气。
南安王也只是一霎时的慌乱,待回神之际,他看着那名正高仙乐放下的禁军,问道:“他是谁?”
旁边立即有人回道:“回王上,他是季文轩,是三个月前来王宫的。”
“季文轩?”南安王轻念他的名字。
且说高仙乐,被黑衣人突然的甩手从王宫的高屋顶上掉落下去,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到底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在掉落的那一刻,突然心中无了主意,大脑一片空白,只能任由自己的身子不断的下落,她闪现在心中的一个念头便是:完了,完了,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不摔死也摔残了,这可怎么办啊。
然,再看到那黑衣人射过来的明晃晃的刀,她闭上眼睛惊道:这更加完了,这一刀下去,是必死无疑啊。
就在她心中乱如麻,紧张的浑身每个细胞都发抖,闭上眼睛等待着自己死亡的那一刻,她没有想到那个方才还在打斗的禁军,会挣脱黑衣人前来奋不顾身的去救他,且还为她挡下了那一刀。
是以,当她睁开眼睛,看着月色下的季文轩时,心中不由的想起她爱看的故事书籍中,英雄救美的场景。加上方才他在抱着她之际,那人竟然还能分神去阻了同样刺入南安王的刀,这样子的一人,简直是英雄中的极品啊。
这样一想,那圆溜溜的双眼再看向季文轩时,竟是眼冒红心,心扑通扑通的似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
金銮殿前,各个前来上朝的早朝的官员,也已经穿戴好了官袍整齐的站在两列。太子高仙钰站在众官员最前列,季文轩也已经由太医包扎好了伤口,候在金銮殿前。
平常像他这种小小的禁军护卫,是没有资格站在金銮殿前,但是因他昨日救主有功,在太医院包扎伤口时,便被人传唤至了金銮殿,说是南安王要论功行赏。
可是眼下,众多官员已经在金銮殿站足了一个时辰,可是殿上高高在上的南安王,却始终黑着个脸,一句话也不说。
南安王不说话,底下的众大臣也只能干巴巴的站在那里,不敢动弹。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出宫寻人的陈公公匆匆而来,后头跟着的,是酒气熏天的禁军统领单之奂。
这么重的酒味,想也不用想昨晚他去干嘛去了,高仙钰怒瞪了单之奂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在宫外,单之奂便多少听说了昨晚宫内发生的事情,如今瞧见金銮殿上这么个严肃的情况,腾时觉得事情不妙,慌忙跪在正中央向南安王行礼。
南安王看着跪在下方的单之奂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冷冷的凉意,“单将军既然来了,便给在场的都讲一讲,昨晚宫内遇刺时,你身在何处?”
被这冷冰冰的问话,单之奂身子一抖,想起昨晚那不堪入目的情景,似一盆冷水直直的从他头顶浇下去,他慌忙俯下身子,头也不敢抬起,只是颤巍的道:“属下……冤枉。”
他不是求饶,而是惧怕之下那可怜的一丝求生欲望,支撑着他喊出了这一声冤枉,希望事情尚有些转机。
“冤枉?”南安王冷冷重复这两个字,锐利如刀的眼眸看了他一眼,“你说,是在何处寻到他的?”这话是对着一旁陈公公说的。
陈公公立马躬身回道:“回王上,是在,暖春阁。”
暖春阁这个词,在南安并不陌生,虽然有思羽姑娘这个琴艺奇才撑着门面,然还是无法掩盖他名字里的春字,所经营的便是春宵一刻的生意,俗称——妓院。
同理单之奂当值之日,私自外出本就已经是大罪,且还是在那个地方,不用想也知道,昨晚是如何美人在怀的春风得意。
陈公公抬起眼皮看向南安王,却见南安王似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他心里知道,南安王昨日之所以会派他前去寻找单之奂,定是想要知道他昨日做了何,事无巨细,是以他又道:“听闻昨日单将军在暖春阁花了大价钱买了一个姑娘,奴才去寻到他时,单将军正在春闺,看样子醉的不轻,奴才怎么叫都叫不醒,只得等单将军转醒,才将他带来。”
南安王看着单之奂的眼眸,尽是冷冷的寒意,他问道:“方才你口口声声的说冤枉,昨夜你私自离宫,可是旁人胁迫你的?你入那个地方醉生梦死,也是被人逼迫的?你花大价钱去买姑娘,也是他人所强迫你不成!”最后一句,几乎是怒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