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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今安眉毛微挑。
看来,小姑娘是看到了这个才心事重重。
他嘴角微弯。
这世上竟有和他一样困惑的人……
这似乎取悦了他。
他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些。
二人走至窗前时,江洛对着谢晴关心的说道:“晴儿妹妹,这孤本虽好,你也不可熬到半夜三更还不就寝。时间久了,会伤了身子的。”
陆今安似有若无的瞟了一眼窗外的剪影,若有所思。
谢晴笑着挽了她的胳膊:“洛姐姐说的是,我白日里再练就是了。”
二人便相携着往主屋走去。
许婶子做了谢晴最爱的冰酥酪。
几人吃完,便告辞了。
江洛和谢晴在朱雀大街分开,各自回府。
马车刚行到街头,忍冬听见里面传来她家小姐的声音:“忍冬,到老吉祥去给吴妈妈买桂花糕,多买几样你们都吃。”
吴妈妈最喜欢吃桂花糕。
忍冬则是,只要是好吃的她都喜欢。
“好嘞,小姐。”
不一会,老吉祥便到了。
明绪守在马车旁,忍冬去排队买糕点。
这老吉祥可是雍京城里,生意最好的糕点铺子。
里面的糕点不但样式精致,口感也奇好。
就连一向不喜欢吃甜食的江洛,也能吃上几口。
更别提喜爱甜食的吴妈妈了。
此时的日头还有些烈。
车夫怕热着江洛,便把马车停到了桥边的树荫下。
树下有乘凉的石凳。
三三两两的夫人凑在一起闲聊。
“哎,你听说了没?”一个圆脸婆子吐了嘴里的瓜子皮问,
一旁的长脸婆子,带着八卦的眼神望向她:“听说啥?”
“街上都传遍了,说是那镇国公府的大小姐,不是被嘉阳县主雇人掳走的。”
“这是何时的事?前几日那县主不还为着此事被皇上罚了吗?”另一边坐着的夫人插话道。
“谁知道呢。说是嘉阳县主身边有一个大丫鬟,喜欢上了宁阳侯世子。这丫鬟对世子的未婚妻江大小姐怀恨在心,便起了杀心,这才私自做下了坏事。”圆脸婆子两眼放光的絮叨着。
长脸婆子一脸轻蔑:“呸,一个丫鬟喜欢上世子?即便没有江大小姐,她也配不起啊!”
“是啊,这不就是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吗?那人家江大小姐可冤死了。”那妇人接话道。
江洛坐在马车里聚精会神的听着。
这么快就想到了应对之策。
这是谁的手笔呢?
嘉阳县主脸都丢大发了,应该没这么理智。
凌寻那个草包更没可能。
他除了卖弄肚子里那点墨水,以及他那张长得不错的脸蛋儿,别的也不会了。
凌阁老倒是有可能。
可这么一件小事,也没到他出手的地步。
就剩宁阳侯夫人戚氏了。
由此可见,她的这位未来婆母可不是个善茬。
能坐上阁老夫人的位置,当上皇后的嫂嫂,一定不简单。
简单的也坐不稳这个位置。
“她有什么冤的。”圆脸婆子嗑着瓜子说。
明绪听到这里,本想上前阻止她们继续说下去。
却发现她家小姐掀开帘子,听得不亦乐乎。
她也就停下了脚步。
“这还不冤哪?”妇人奇怪道。
“难道这其中还有隐情?”长脸婆子问到了重点。
这也是江洛想听的。
明绪:小姐,您听自己的八卦可还好?
“当然了。听说啊,这丫鬟用情至深,她瞧着那江大小姐名声太臭了,与世子实在是不堪为配。而世子又不愿违背祖父遗愿退了婚约,丫鬟这才对江大小姐下手。”
“啧啧啧……哎,孽缘啊孽缘。”众人一阵唏嘘。
听到此处,江洛冷笑一声。
这手段还真不是一般的高明。
既洗刷了嘉阳县主身上的污点。
又为凌寻加固了名声。
还顺带着贬低了她。
最后又将知情的丫鬟处置了,再也不会有人知晓嘉阳县主做的事。
一箭几雕,真是高!
江洛不得不佩服这位宁阳侯夫人。
可惜,她也不是好惹的。
凌寻爬的越高,待到摔下来的那一日,才会致命。
“小姐,奴婢都买好了。”忍冬的声音传进车厢里。
“走吧。”
“是,小姐。”
一炷香后,几人便回到了韶光院。
戌时,秦氏身边的梅青过来传话,说是今日到福安堂里用晚膳。
江洛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问。
江老夫人自从中风,就再也未曾出过福安堂。
而府里的小辈们也被江舟下令,没有江老夫人的传叫,不许随便进去打搅她老人家。
众人也都落得自在。
今日怎又突然要去福安堂里用膳?
明绪打发了梅青,便与忍冬一起为她换新的衣裙。
一盏茶后,几人收拾妥当,便往福安堂里走去。
江洛到时,人都已经齐了。
除了江茵不在,其余人皆在。
就连一向无法出门的江晨都来了。
江洛眼眸闪了闪,向众人行了礼后,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江老夫人歪着嘴坐在上首,只一双浑浊的老眼,看向江洛。
秦妈妈站在一旁,手里拿着棉布,时不时的为她擦一下歪着的嘴角。
江洛只当没看见。
江老夫人一向不待见她。
她也懒得与江老夫人废话。
她只想江老夫人好好的活着,看着曾经最在意的一切轰然倒塌。
江舟见人都到齐了,便开口说:“再有十日,便是你们祖母的六十岁寿辰。今日叫你们过来,是想让你们好好的准备寿礼。”
“是,父亲。”
“是,大伯。”
几位小辈都起身恭敬回道。
“都坐吧。”江舟摆了摆手。
待用了晚膳,众人都退了出去。
福安堂院外,秦氏一脸无奈:“如今我这里还有事要忙,姑母的寿宴就交给二弟妹了。二弟妹若是有不懂的,差个丫鬟来春华院,我一定知无不言。”
端的是一派贤惠大度。
心里却是憋着坏呢。
江老夫人六十岁寿辰,看江舟这意思是要大办的。
秦氏这些年,在江老夫人的帮助下,把国公府里的掌家权把的死死的。
刘氏虽也帮衬过几回府里的宴请,却并未单独操持过寿宴。
如今瞧秦氏这意思,是要甩手不管了。
刘氏怎能不懂她的意思。
若是江老夫人的寿宴出了事,秦氏便能以此要回掌家权。
到时,全京城的人都知晓她刘氏是个不堪重用的。
日后这国公府里,就没有她刘氏说话的份了。
秦氏更是将她压的死死的。
刘氏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回:“时逢母亲寿辰,大嫂又忙着照顾两个孩子。我即便是不想接,也不得不接下这差事。只不过……这公库里的对牌,大嫂得先交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