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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姨娘被打的昏死过去。
待板子打完了,江念忙跑到柳姨娘身边凄惨的喊着:“姨娘你怎么了……姨娘……姨娘你醒醒……”
“父亲,念儿求您找个大夫替我姨娘看看吧,念儿求您了……”她一边磕头一边求道。
江舟不耐烦的对着管事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找大夫,便转身走了。
“念儿多谢父亲。”她又哭着谢道。
江念跪在一旁,看着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柳姨娘,心里恨意上涌。
都怪江洛那个贱人命硬!
脑中却回想起那日,她陪着江茵去给秦氏请安。刚走到春华院拐角处,便见曹妈妈急匆匆的出了院门,往外院去了。
江茵忙拉着她,跟了上去。
一路躲躲闪闪到了外院,却见曹妈妈正对着刘二说些什么。刘二则点头哈腰,一脸谄媚。
这刘二,可是她姨娘身边的丫鬟芙春的堂哥。
她暗道:秦氏果然老谋深算,若是出了事,她姨娘的嫌疑最大。
待曹妈妈走了,江茵躲在角落里给了她二十两银子,又逼着她去向刘二打听。
她虽不愿,可也没有任何办法。她和她姨娘弟弟,都要在秦氏这个当家夫人手底下讨生活……
直到把银子给了刘二,他才吐口说:“曹妈妈吩咐小的看紧大小姐。”
江茵听了她的回话,一脸算计。
她趴在自己耳边……
“三妹妹,这样行吗?若是真出了事该……”她局促不安的问道。
江茵横了她一眼,轻蔑道:“你只管去就是了,其他的不用你管。”
她又想到江洛的处境,即便是出了事,府里也没有人为她撑腰,不值当为了江洛而得罪了江茵。
真事发了,要查也是查到曹妈妈身上。
而她,只不过是传了几句话罢了。
可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但江洛没死,曹妈妈没受罚,她姨娘却被打成这个样子,还被禁了足。
京城里不是传言说,这锦衣卫陆大人冷血无情吗?
为何会为江洛出头?
此时,板子也打完了,廊下的众人也都散了。
一脸得意的江茵,故意捂了鼻子道:“大姐姐还是快回去洗洗吧,你这一身血,也忒吓人了。”
江洛斜了她一眼,冷冷道:“我这一身马血,怎比得上三妹妹手上的人血呢?”说完,带着忍冬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茵气的直跺脚:“贱人贱人贱人……哼!”
谁也没看到身后的江念,正面目狰狞的看着江洛远去的那抹背影……
另一边,许远正跟着他们大人,边走边讲述国公府的事。
“属下瞧着这镇国公,好似很不喜欢江小姐,这哪有父亲对自己女儿的生死,这么不在意的?”
“除非这江夫人与镇国公原本就合不来,或者有无法逾越的嫌隙才使得……”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见陆大人已经打马跑远了。
他一脸无奈道:“哎哎哎大人……您倒是等等我啊。”
陆今安自从无意间看见玉佩,心里便疑窦丛生。
如今他亲眼见到江洛在国公府的遭遇,以及江舟对她的态度,更加重了他内心的疑惑。
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呼之欲出,可惜眼前却雾蒙蒙一片……
他一路疾驰到靖王府门前。
只坐在高挺的骏马上,定定的望着这巍峨的府邸,也不知在想什么……
门口的小厮一看是世子爷,连忙上前行礼。
又小跑着对府里叫道:“世子爷回来了,世子爷回来了!”
没一会儿,一个蓄着胡须,年逾四十的管家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他一脸慈祥的看着眼前的人,熟稔道:“世子,您回来了。”
陆今安长腿一抬下了马,一边将手里的马鞭递给身旁的小厮,一边大步往府里走去。
“谢叔,我母亲呢?”
他身量高,又长年习武在外奔波,所以走的也快。
谢管事小跑着才跟的上他,忙回道:“回世子,王妃在静音阁里,浇花呢。”
陆今安脚步一顿。
身后的谢管事差点就撞到他身上去。
他只顿了一下,便又朝静音阁走去。
身后的谢管事叹了一口气:“哎……”
自从王爷去世,王妃便成日成日的侍花弄草,这些年,王府都快成花园了。
一想到王妃对着世子的冷言冷语,他就……
世子已经很久没回王府了。
想到这里,又忙小跑着跟了过去。
陆今安站在静音阁廊下,怔怔出神。
母亲不喜欢他当这个臭名昭彰,杀人如麻的锦衣卫,觉着太危险,更是辱没了父亲多年的名声。
这几年越发的不待见他了。
可父亲一心忠君报国,又换来了什么?
身首异处?
狡兔死走狗烹?
若是这样,他宁可当奸贼,宁可受人唾骂……
谢管事看着发呆的陆今安,叫了声:“世子,您怎么……”
屋里,一身素衣的妇人,正拿着白玉花卉纹花浇的手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浇起了花。
一旁的大丫鬟青云,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这么多年,她们也都习惯了。
她忙疾步走到门外,俯身行礼道:“世子爷,您回来啦,王妃正忙着呢,您快进来。”
陆今安抬了抬手:“嗯。”便跨步进了屋里。
妇人并未因为他的到来而回头,只继续干着手里的活。
半晌,他叫了声:“母亲,儿子回来了。”
谢氏只淡淡回道:“嗯。”
“儿子最近公务繁忙,这么久才回来看您……”
“无妨,你回不回来都一样。”谢氏打断他回道。
陆今安摸了摸鼻子。
又厚着脸皮问:“母亲平日里可有缺了什么?若是有,儿子这里有银子……”
“不必,你父亲给我留的东西多着呢,我还能养活自己。至于你那卖命的银钱,你乐意给谁便给谁看,与我无关。”谢氏提着花浇走去了另一边。
陆今安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前去,踌躇着说道:“母亲,您就别再生儿子的气了,好不好?”
听了这话,谢氏停了手里的动作,看着他回道:“哼!你何时不再去锦衣卫卖命了,我何时就不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