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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用心,别说结过婚,就算生过娃也能跟你躺一张床上!记住,一定要哄,摸准她脾气,对症下药,才能得偿所愿,懂吗?”
我突然觉得光头看着我的眼神很阴冷,这种目光我从来没在他身上看到过,皱眉问道:“你他妈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光头连忙低下头去,对我一伸大拇指说道:“哥,你厉害!我服你!
你是情圣,我哪能跟你比?”我哈哈一笑,道:“别跟我装,你小子深藏不露,泡妞本事不必我差,好好泡,大把多美女都在床上等你呢!”说完也不理光头,大笑着走出洗手间。
小雨的家我从来没去过,骑着摩托车七扭八拐的来到了城西,都快出市区了才找到家门,这一带,原来都是农村,规划扩建后才划城市。小雨的家门很好认,因为门口摆了很多花圈。小雨一身素装的站在门口,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心中感觉一痛。
才几天不见,小丫头竟然清瘦成这个样子!把车子放好,走到小雨面前,轻声说道:“妹子,节哀!”
小雨抬起头,一看是我,立即扑到我怀里,嘤嘤的哭泣起来,来吊唁的人并不多,整个灵堂显得冷冷清清。基本上都是街坊,而且大部分还是来看热闹的。
小雨家境不是很好,半新不旧的一个院落,我想,如果小雨家高楼豪宅,来吊唁的人要比今天不知道翻上几倍。或者像老大那样,想想老大那里的人流攒动,再看看这里的冷清,心里真的有些不是味。
两个男人走过来,对我点头说道:“钢哥,您来了!”我愣了一下,继而明白过来,对他们伸出手说道:“强子叫你们过来帮忙的吧?这两天真是谢谢你们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对我摆摆手,道:“钢哥不用跟我们客气。这里也确实需要人帮忙,你妹子挺可怜的!”我叹了口气,对他们俩个说道:“改天我做东,咱们好好聚聚,今天就再辛苦两位兄弟一下,我李钢先谢过了!”
两人对我摆摆手,转身去忙了,我是真的感激他们,不是客套。出来混的也是人,是人都会有感情,只是很多时候,人总是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或是被现实摧残的顾不上去理会自己的感情。
小雨把我带到了厢房。房间很暗,我一进去有点不适应,还以为没人,过了好大一会,才看到坐在床边的老爷子。我让小雨出去忙,自己走到他的身边,轻轻的叫了一声:“叔,我来看您了,您老节哀!”
老爷子扭头看了看我,点点头,把手中一直拿着的一张照片放在床上,站起身走到桌子旁给我倒了一杯水。我接过水,扶着他坐下,叹了口气说道:“叔,有什么事你就吱声,别拿我当外人。”
老爷子突然抬起头,看着我说道:“有烟么?”我连忙把烟掏出来,给他点了一颗。他抽了一口,顿时“咳咳”的咳嗽起来。
我连忙把他的烟抢过来,捶着他的背说道:“叔,您别难过,以后我就是您儿子,凡事有我呢!”老爷子咳了一阵,气慢慢顺了。
对我笑笑说:“没难过。早就不难过了,走了好,走了就解脱了!谢谢你,小伙子,你是个好人。”我苦笑了一声,我算哪门子好人?我就是喜欢你女儿,还不敢动手,怕承担后果,这算哪国的好人?
小雨进来叫我们,时候到了,该出殡了,我扶着老爷子,慢慢的走出院子,随着老爷子的示意,几个壮实的汉子慢慢把灵堂内的棺木抬了起来,慢慢的向外走。
小风属于非正常死亡,我们这的风俗是不能大操大办,所以中途也没有耽搁,直接抬着棺木上了西山。西山是一座土山,也是一座坟山。半山腰有一个深坑,这就是事先挖好的,小风的栖身之所。
棺材下到土坑,老爷子伸出手,冲我比划了一下。我明白过来,想了想,还是掏出一根烟递了过去,给他点上。老爷子抽了一口,这次没有咳嗽,夹着烟往上走了两步,在土坑上面的一个坟头旁坐了下来,喃喃说道:“老太婆,我把儿子送过来了!
知道你在那边闷,让他去陪陪你。别怨我,要不是舍不得闺女,我也想去找你了!你等着我,等闺女安顿好了,我就下去找你!”小雨一听,流着眼泪叫了一声:“爸!”
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雨捂着嘴巴泪眼盈盈的看着我,却是一动不动。
这个样子让我心疼的不得了,可这是在小风的栖息地,我不能做任何对逝者不敬的举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小雨难过。
老爷子一根烟抽完,慢慢的站起来,拿起地上的一根铁锹,铲了一锹土,手臂微微有些颤抖,胸膛剧烈的起伏,突然大喝一声:“埋!”把手中的土扬在了坑中的棺木上面!小雨大叫了一声“小风!”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雇来的汉子们一听到命令,全都扬起了铁锹,一时间尘土飞扬,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已经看不到小风的棺材了!看着眼前新起的坟头,我抱着已经哭的全身脱力的小雨,难受之极。
人这一辈子,为名忙,为利忙,到头来不过是这一米见方的小土坡,什么也带不走,有什么意思?
我感觉自从得知老大牺牲的消息,自己心态忽然间苍老了许多,很多过去想不通的事情,现在或许也不会想通,但是至少不向以前,老爱较真,总给自己找别扭,费脑子非要求个明白!
从山上下来,我打了个电话给强子,问了下那边的事情。强子说市里把老大的灵堂迁到了烈士陵园,人们都在那里吊唁。
我点了下头,跟他说我今天可能过不去,明天过去送老大最后一程。强子没说什么,他也知道我最近实在是分不开身,反正明天才是最后一天,我不可能不去的。
倒是老四,强子跟我说一大清早这小子就跑去老大家了,忙前忙后,我叹了口气,到底是最铁的兄弟,老大的死在兄弟之间对他的影响最大,看样子工作都不想要了。
一直在老大家里忙活,根本没听说他跟单位打过一次电话。老五也算有点良心,反正是回来了,也就安安稳稳的待着,不过听老三说,他每天给单位打电话都是一副很无奈的样子,想想也不能怪他,马上快十一了。
国庆之类的假日警察一般都很忙,我跟老三商量,不行就让他回去吧,没想到老五自己推辞了,反正也是回来了,怎么说也要看着老大入土才放心。我们也就随他。下午问老三要了银行的卡号,我转了五千块给他。
兄弟归兄弟,该算的账也得算清楚。老三也不容易,放着自己的小老板不做,全交给自己老爷子顶着,自己天天跑到老大这边帮忙,损失的不只这五千块。
何况这是我妹子用钱,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不由分说把钱转给了他。又取了五千,偷偷给了小雨的父亲,老爷子说啥不要,我直接急了,说是当认干爹的礼了,老爷子儿子坟前没掉过一滴泪,捧着五千块钱却老泪纵横,握着我的手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也是一阵难受,叫来小雨和强子派来的两个兄弟,几个人找了一家附近的饭馆,好好吃了一顿饭,给了那两个兄弟每人五百块钱,算是这两天的辛苦费。
两人推辞一番,也就收了,吃饱喝足,各自回家。我陪了小雨父女两个说了一下午话,看着他们的情绪都稳定了。
我才骑上摩托车回家。晚上也没吃饭,早早冲了个凉就睡了,一晚上噩梦连连,搞的我筋疲力尽,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很高了,诗雅端着一杯咖啡坐在电脑前。
看着一个什么游戏的视频录像,嘴里啧啧的,念念有词。我洗漱完毕,对她说道:“老婆,跟我去趟烈士陵园吧,老大今天走,送一程!”
诗雅一惊,扭头问我:“哪个老大?去哪了?干嘛去烈士陵园?”我叹了口气,道:“记得咱结婚时候来的那个大个子吗?他就是老大,他牺牲了!”
诗雅立即捂着嘴巴说道:“他真的是萧猛?你的老大?我这两天看到网上有报道,还以为是重名,怎么会真的是他!可是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连衣服都没准备!”
想来也是怪我,居然没有提早告诉她,打开衣柜,帮她挑了两件素色的衣服,然后等着她换好,骑着摩托车带着她,直奔烈士陵园。我已经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有和诗雅一起出来过了,这两年,诗雅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宅女,一大半的责任在我身上。
我记得以前她曾多次求我带她逛街,可我这个人最怕的就是跟女人一起逛街,走一天她们都不觉得累,我自己都快散架了,所以每次我都是拒绝,找借口,后来,诗雅也不求我了。
自己慢慢也失去了逛街的兴致,衣服,饰品,全都在网上买,几乎是与世隔绝了!烈士陵园大门往里不远,是一座高高的纪念碑,上面刻着从解放临海以来所有牺牲的先烈们和对临海做出过突出贡献的已经去世了的人的名字,我想,不久老大的名字就会出现在纪念碑上。
纪念碑往里前进五百米,就是英雄纪念堂。老大的灵堂就设在那里,此刻已是十点多钟,纪念堂里挤满了人。我带着诗雅走了进去,先给老大上香鞠躬。
然后对强子他们点了一下头,站到了一起。十点半,市武装部长亲自主持追悼仪式,在悲凉的哀乐声中,大家集体默哀三分钟,然后,武装部长用一种低沉的声音复述老大生前的种种英勇事迹,闻者无不感动的热泪盈眶,偌大的纪念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