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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伯府的下人见许慎不动,也不管尊卑了,折了回来,拽住许慎的袖口央求道:“大公子!大公子快去和世子说说情,请这位陆神医去救二公子吧!大公子……”
他是许陶身边的人自是希望许陶能化险为夷。
许慎摔开他,紧握着双拳,牙龈都快咬碎了,走到萧祁面前,躬身一礼给他道歉。
“方才是我不好,请世子莫要见怪。”
萧祁连头也没抬,将手中剥好的虾放到陆筝碗中,然后擦了擦手。
许慎忙又对着陆筝道歉,“是我失礼,人命关天,求陆神医救救我弟弟,之后陆神医要打要骂我许慎绝无怨言。”
“求陆神医救命……”
陆筝将萧祁剥的虾放到嘴里,还没有挪动的意思。
许慎当即狠心给了自己两巴掌,“求神医救命!”
沈归夷已经在萧檀的口中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他这才得知,许陶性命垂危。
许陶小时候是很爱黏着沈归夷的,沈归夷也喜欢这个弟弟,只是后来沈归夷伤了腿,久不出府门,耐不住寂寞的许陶便跟着其他人玩了。
不过两家的交情依旧在,况且,如果今日陆筝因为和许慎的不愉快而没有去救许陶,那么明日她在京城积攒的好名声将会消失殆尽。
而陵阳王府和宁远伯府也会因此心生嫌隙,到时候传扬开来,旁人只会同情弱者。
沈归夷看向陆筝,试探的问道:“要不,陆姑娘去看看?”
陆筝将萧祁刚剥好的虾又塞进嘴里,看了一眼许慎,视线落在了沈归夷身上。
她咽下嘴里的食物之后,才开口,“你可真会给我揽活。”说着抬手接过萧祁放到她手边的帕子,擦了擦手。
沈归夷无言以对,只能对着她僵硬的笑了一下,纯属巧合。
许慎见陆筝起了身,避开萧祁的冷眸,对陆筝道:“我给姑娘带路。”
“花穗,去拿药箱……”
江月楼离宁远伯府并不近,为了不耽误时间,一行人只得骑马快奔,等赶到宁远伯府前院的时候远远的就听见妇人的哭声。
许慎腿脚一软,快步进了院子,此时许陶院子里围了许多人,有宁远伯府的下人,有大夫,还有今日和许陶一起去跑马的几位纨绔子弟。
宁远伯夫人一见许慎回来了,哭得更伤心了,“慎儿,慎儿你弟弟……”
许慎疾步上前扶住宁远伯夫人,宽慰道:“娘别急,我在江月楼碰上了陆神医,儿子已经请回来了。”
宁远伯哭声一顿,往许慎的后面看去,就见萧祁身边立着个年轻姑娘,她精神一振,是她,一定是她!
京中贵妇都曾听闻过晋阳王老夫人起死回生的事,晋阳王府说的陆神医就是一位年轻的姑娘。
宁远伯夫人刚要上前和陆筝说话,从许陶房间出来的章太医正好看见陆筝,大喊一声,“陆姑娘快来!二公子要不行了!”
陆筝抬手接过花穗手中的药箱,在一院子人注视下进了许陶的房间。
血腥味很重,榻上的许陶是侧躺着的,脸色煞白,显然是已然失血过多而昏迷。
房间内还几位不认识的医者,章太医知道时间紧迫,言简意赅,“二公子后背撞上了铁钉,钉子有些长,恐怕已经伤及脏腑,我和柳大夫看了,不能取,取了这二公子恐怕就……”
“可是不取……”不取许陶也撑不了多久了。
陆筝给许陶把了脉,眉头紧锁,她起身去开药箱,头也没抬,“劳烦章太医留下来帮我,其他人在外等着。”
<div class="contentadv"> “这……”
其他几位大夫面面相觑,随后都看向了一直在观察陆筝的柳闻钦,章太医知道陆筝看病的规矩。
没等柳闻钦开口,催道:“诸位请先在外等着,二公子性命要紧。”
其他几位大夫这才转身出去,章太医连忙将门关好,转身一看,陆筝却从药箱里拿出一个香炉。
“章太医将他的外衣剪了,我一会要给他起钉。”正在配香料的陆镇说道。
章太医虽然从未见过这种疗法,却知道不能耽搁时间,陆筝点燃香炉之后,从药箱中拿出一个药瓶,起先只是倒出一粒,犹疑了一下,又倒出一粒。
将两粒药丸强行给许陶服下后,陆筝去仔细净了手,等香炉中飘散出来的香味充斥在整个房间里后。
“按住他。”
然后在章太医惊骇的目光下,快速给许陶拔出了后背上的钉子。
一声闷哼声许陶没了动静,陆筝被溅了一身血,章太医也没好到哪里去。
章太医被她如此彪悍的手法吓得呼吸一滞,连忙去看许陶的脸色,本就脸色惨白的许陶此时就如同死人的脸。
章太医眼前一黑,宁远伯还未回来,若是回来了得知他儿子死在他们手里,他都不用回乡养老了。
“陆……”
上完药的陆筝简单包扎了一下,然后取出银针,快速落针,章太医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谁家针灸跟扎着玩似的?
他凝视着面前的陆筝,在这一刻,章太医是觉得自己真的老了。
陆筝扎完手中的针后,又给许陶把了脉,眉头依旧蹙着。
正厅中,小福子都不忍直视被赶出来的几位大夫,其中一位大夫有些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连大青山的柳圣手都被她赶出来,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本事?”
“京中传闻是真是假,今日便能知晓……”
显然,几人已经猜出陆筝的身份,毕竟,宁远伯府的管家对萧祁的态度很是恭敬。
柳闻钦叹了一开口气,开口道:“是某技艺不精,既然有人能救许二公子,是许二公子福大命大,医者医术高低,和年龄无关,诸位莫要小瞧这位姑娘。”
许慎从下人口中得知,这位竟是从济生堂请来的大青山的圣手后,连忙见礼赔罪,柳闻钦连称不敢。
此时许慎一阵后怕,这大青山的圣手都救不回来他弟弟吗?
若是他没有当机立断对陆镇赔罪,她是不是就真的不来救人了?
他目光落在面色平静的萧祁身上,虽说他很不喜萧祁,可为了自家弟弟,不得不亲自为萧祁端了杯茶。
和许陶一起去跑马的赵瑾之几人只是简单的和萧祁沈归夷打了个招呼,并未寒暄,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只是今日许陶出事他们几个也有责任,许陶本就不爱跑马,是他们几个非要要赛马,许陶的马儿突然发狂,这才出了意外。
宁远伯夫人焦躁不安的站在许陶的放门外,心底一直在暗暗乞求上天保佑他的儿子平安无事。
正在这时,宁远伯大步从外面进来,他是从京郊守备营一路疾驰回来的,衣衫早已汗湿,一头的汗。
“陶儿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