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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牛山,甲九观
余庆丰下山去请仲齐时。
观内余下的四人开始布置阵法。
甲九观的阵法出自蓬莱阵法林大师兄胡亭之手。
撒孜然瞪着眼睛看着设置在何良辰房间内的阵眼。
“胡亭师叔在防阵和困阵上的造诣竟已达到了此等境界了吗?”
都说内行看门道,言真出关之后,撒孜然就拽着他要看甲九观的阵法。
言真也很满意这座阵法,以往在炼丹闲暇之余,他便会到何良辰房间里来观摩领悟,每次观摩都会有一些新的领悟。
言真也是摆出一副欣赏的态度来看。
“大阵将成时,撒老祖又补充完善了此阵。也使得如今这座阵法变得更加攻防一体起来。”
“不仅如此,撒老祖还借着为我们讲解阵法的机会,在甲九观内刻画了这座挪移阵法。”
“据撒老祖说,此阵乃是他在幽州历练时所得。用在甲九观最是合适不过。”
撒孜然听完便又有了一些联想。
结合在宗门时映海潮的交代,撒孜然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气。
【何良辰这小子真是大胆。】
见他表情夸张的吸气,言真笑着讲述过往的一段趣事。
“当初良辰说甲九观内阵法的防御能力,即便撒老祖亲自来攻,也可拖上一拖。”
撒孜然有些不屑的哼了一声。
“他还真敢说。”
言真看到撒孜然表情,内心不由觉得好笑。
“撒老祖当初虽嘴上不屑,倒也没有反驳良辰的话。正因如此,撒老祖才放心将我们留在甲九观继续历练吧。”
撒孜然听完默默点头。
“我宗门规虽多,却最是护短,若是不放心何良辰,我家老祖恐怕也不会将他和师叔你留在这里。”
“老祖和师父算准何良辰会算计杜继,来为宗门在北域历练的弟子报仇,便派我和洛安宁二人来并州助他一臂之力。”
映海潮是撒孜然的师父,若是他不说知道的人并不多。
撒孜然自幼便在长老峰长大,天赋卓绝,是姜羡云口中说的宗门的种子之一。
在他一出生映海潮便将他收入了门下。
言真听完微微点头。
“良辰心里很苦的,当初在灵舟上,近五百练气弟子惨死,都是他为这些同门入的殓,超的度。若是我遇到他一样的境遇,恐怕早已道心崩溃,境界倒退了,他却没有,他将这些仇恨都埋在了心底,这也是贫道最为担心的地方,不过现在好了,你们来了,他有了同龄人陪伴,或许可以轻松一些。”
撒孜然郑重点头。
“大夏若真以为死了一个楚云,毁了一个楚家便可息事宁人,蓬莱仙岛恐怕也不配被称之为仙道宗门了。”
“当初老祖不愿彻底与大夏撕破脸,所以才只斩了楚云一人。这不是结束,才只是开始。”
“且不说那三头悄无声息埋伏在大夏境内的化形期大妖来历蹊跷,只说大夏对待蓬莱弟子的斩尽杀绝的行事风格,蓬莱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言真也是喟然长叹。
“蓬莱与大夏的宿怨已深。夏皇更是将蓬莱一度视为大夏的权利向东海延伸的最大障碍。东海深处有大秘密,世人皆知。但到底有什么,知道的人却少之又少。”
撒孜然哼哼一笑。
“未知的,才最有魅力。一如日思夜想画中仙的痴情书生,又如那好龙的叶公。”
“待那画中仙降世,真龙到访时,带给人的,往往就不再是那种纯粹的美好了。”
“多的是面对不惹凡尘的仙子时那种自惭形秽,和见到真龙时的望而生畏。”
“世人皆知东海是一座宝藏,殊不知其中更潜藏着无尽的杀机。若有一日,东海的真相被揭开,真不知道世人又该如何面对那些危机。”
言真也附和一声,作为宗门真传,他也清楚蓬莱存在于东海的意义究竟何在。
“蓬莱存在于东海至少万年,这万年来东海平静太久了,久到世人已经失去了对浩瀚东海的敬畏。”
似是察觉两人之间聊的话题太过沉重,撒孜然围着何良辰的房间转了一圈,随后换了一副轻松的口气道。
“师叔,何良辰几时才能回来?”
言真伸手指向何良辰留在阵眼之中的那枚得自藏书阁的玉牌。
“待玉牌亮起,便是他回来之时。”
也就是言真这一指,阵中玉牌上出现了阵阵荧光。
撒孜然和言真对视一眼。
“好戏即将登场,该我们出手了。”
两人叫上洛安宁和卜青萝一起落位,准备催动阵法,助何良辰一臂之力。
从并州刺史府的灵舟才到骑牛山山顶。
远在万里之外的何良辰也催动了他借助玉风铃催动的大挪移阵法的子阵。
轰隆一声。
甲九观的院子里激起了一阵烟尘。
“这倒是巧了,杜大人,本王原来是想找你商议一下增援云中郡的事宜,不想你却不在府中,原来是伙同几头大妖一起攻打骑牛山来了。”
仲齐的折扇展开,轻轻扇动。
在这倒春寒的二月天里,仲齐忽感手中扇子带来的轻风,竟裹着几分暖意,扇子摇动让人倍感舒爽。
此时此刻。
在甲九观院子中间的阵法之内。
两人四妖无不皱紧了眉心。
谁能想到?
谁能想到破开了辛家的防御阵法,却激活了何良辰处心积虑为他们准备的挪移阵法。
以何良辰筑基期的修为催动挪移阵法或许还有些吃力,但有了杜继这位元婴中期出手。
一切都变得水到渠成起来。
在这修真界里,修为并不代表着一切。
单枪匹马的拼杀固然畅快,但已有心算无心,让人折损于预料之外,也别有一番滋味。
阵法之中的杜继脸色阴沉。
他已经尝试了几次,困住他们的阵法,比辛家的那个防御阵法强了不知多少层,以他元婴中期的修为,竟无法撼动此阵。
如今他与几头大妖勾结在一起,被身为刺史的仲齐撞个正着,他又无法脱身,杜继脑海里心思百转,竭力思考着对策。
再看他身旁的狐族和狼族的化形期大妖,同样面色阴沉。
与杜继勾结的秘密暴露于它们而言倒是无关紧要,但这让人看不出深浅的阵法,实在令它们心烦意乱。
再看狐白白和狼黑黑。
两妖也是神态各异。
狐白白原本还极度嚣张,此时此刻,却已是说不出任何话来。
狼黑黑则是有些忌惮而又好奇的打量着道观内的格局。
杜继仰头看向半空中灵舟上的仲齐。
“仲齐,枉你还是皇子出身,公然勾结蓬莱余孽陷害于我,你到底是何居心?”
仲齐将手中的折扇一合。
“本王趁着初春到骑牛山郊游,却不想恰恰遇见这么一场好戏,我又能有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