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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傅的心情十分复杂,他的脸色连续变化,从不甘、不服、不忍再到不舍,最后这样一个年过四十的大男人,竟然无助地嚎啕大哭起来。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办法总比困难多,你先过来,我会帮你的。”
洛南朝老傅走过去。
老傅有些动容,也有意向洛南这边挪动。
谈判专家和徐江龙同时屏住了呼吸。
徐江龙压低声音问一旁的民警:“消防员到哪了?”
“在楼下准备就绪,随时可以救人。”
“注意情况,一旦有变动所有人第一时间冲过去救人!”
洛南来到老傅身边,眼看着就要拉到他了。
这时楼下又传来一句不和谐的声音:“要跳就跳,磨磨唧唧的,活该保不住自己老婆!”
“该死!”洛南暗道,手心开始冒汗。
老傅闻声浑身一僵,收回了手。
他低头看向楼下围观的人群,看不出刚才那句话是谁喊的。
谁喊的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都在起哄,他们都该死!
我就算死,也该拉着他们一起!
“果然,果然没有所谓的活路……”老傅下定了决心,被怒火填满思绪。
他站到天台边缘,目光笔直。
楼下的人看到他这样,纷纷退开,免得被他波及。
老傅急了:“不,别走!你们不准走!我要你们陪我一起……”
他脚下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边缘倾斜,摔出了天台。
“老傅!”
“快快快!快救人!”
谈判专家和徐江龙同时大喊,快步跑向边缘。
洛南先他们一步扑了过去。
等徐江龙赶到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洛南抓住了老傅的手,此时他正挂在半空中晃荡着。
平时总在电影电视剧里看到的场景,真实地发生在现实里。
然而真实情况是,正常人不可能一只手拉住全身悬空的成年人,洛南启动了「活死人」,爆发出了超乎寻常的极限力量。
他的手臂咔咔作响,随时都有可能脱臼或者折断。
但他没有放手,哪怕拼断一只手,他也绝对不会放。
好在消防员早在楼下做足了准备,看到老傅坠楼,急匆匆赶来,把老傅接进了楼内。
洛南收回了手,甩了甩胳膊,似乎是脱臼了。
徐江龙担忧不已:“你没事吧,我来帮你。”
作为治安大队的警察,他好歹会一点复位的手法。
“不用了。”
洛南抓住脱臼的手臂,用力往肩头处一顶,只听咔的一声,手臂已经可以正常摆动了。
徐江龙张大了嘴。
脱臼复位不是什么难题,很多人做不到是无法过疼痛那一关,但洛南的表情看来,似乎根本没把这点疼痛放在心上。
“洛南,”徐江龙欲言又止,“你跟老傅说的那些……死法啊,都是真的吗?”
洛南哈哈大笑:“你难道怀疑我每个死法都死过一次啊?”
“不是不是。”
徐江龙摆手,笑自己居然有这么离谱的想法。
“我百度搜的啦。”洛南灿烂一笑。
“那就好。”
徐江龙领着众人下楼,那群看客发现好戏看不成,顿感无趣地早早散去。
怂恿跳楼的人躲在人群中,找不出他是谁。
老傅被送上了警车。
后续会有专门的心理医生和民警对他进行心理疏导。
“徐警官,我想去老傅妻子所在的医院看看。”
“怎么了?”
“没什么,想见见他的妻子。”
徐江龙没有拒绝:“正好我们也要去一趟医院,你跟着一起吧。”
洛南坐上徐江龙的车,来到了市第三人民医院。
老傅的妻子躺在重症监护病房,得到医生的许可,徐江龙和洛南来到她的床边。
老傅妻子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性,面容端正,岁月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痕迹,让她的皮肤不再像年轻那样光滑细腻。
如果不是额头处的伤口和被剃光的头发,此时的她看着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走吧。”
徐江龙将洛南带出了病房。
医院的走廊中,洛南问道:“她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徐江龙摇摇头:“医生说患者意识迷离,无法对外界的光与声做出反应。”
“我知道了。”
洛南做了一个决定,给老傅留了十万块钱,作为他重启人生的资金。
这笔钱对老傅来说是一次巨额馈赠,对洛南来说也有好处。
救一个人的功德是铜浮屠,而救下一个人生是银浮屠。
银浮屠一个月可收取三十万,相比来说十万块钱根本算不了什么,如果这是一场投资的话,恐怕会被天下人抢破脑袋。
洛南也很奇怪,为什么死亡宣传系统没有大规模推广呢,如果每个人都能行好事得回报,天下岂不是更美好的人间。
他突然想到,他的死亡系统才是诈骗团伙宣传中最理想的模样,但这份理想只有他的身上得以实现。
“真是残忍呵。”
徐江龙有事先离开了,洛南一个人在医院里闲逛。
他见到了很多在重症前崩溃的亲属,也见到了一个人举着吊瓶孤独拿药的病人,有只抽出半天病假来候诊的打工人,也有颤颤巍巍看不出来是什么病的老人。
他没有办法救济每一个人,内心充满悲凉。
蓦然间,他想明白了一件事。
新的工作室,不如就叫「恋世」好了。
走着走着,他在走廊的尽头见到了一个人。
他穿着白大褂,却手捧着一束鲜花。
洛南诧异地看着他,想了半天却觉得不对劲。
“易医生,这儿好像不是你工作的医院吧?”
易医生看到洛南也有些迟疑,随后他释然地扬了扬眉毛,换上了一张笑脸。
“哟,洛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又进医院挂葡萄糖啊?”
洛南听了直摇头:“你对我真的有很大的误解!”
“有吗?你每次来医院都跟闹着玩一样,我很难不误解。”
“谁说的,我也是付出很多努力的好吗?”
易医生嘻嘻笑道:“反正你又不会死,怕什么?”
洛南觉得和易医生真的很难沟通,仓促地聊了两句,就往医院门口走去。
他赶时间,去晚了工商局可要关门了。
等他走到医院门口,忽然间回过神来:“不对!易医生怎么知道我不会死的?”
洛南走后,易医生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
他抿起嘴唇,走入一间特护病房。
病房内也躺着一个昏睡中的女人,比老傅的妻子更加年轻漂亮,她的心跳平稳,却不见醒来的迹象。
易医生走到病床旁,将桌上花瓶里的枯花取出,放进鲜花。
“我又来看你了。”易医生轻声说道。
微风拂过女人的发梢,在女人躺着的病床尾部,一张病症标签栏中赫然写着三个字。
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