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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说是神医谷的小神医,外面的难民们眼神都亮了,不仅免费看诊,还免费给药,多好的事儿!
这一瞬间,许多人心动了,纷纷朝前挤来。
“大家不要慌,不要挤,全部排队,就像领粥一样排队,不排队立斩。”袁允文一看要乱,急着吼道。
“身上正在发热的,咳嗽的,或是拉肚子的,不舒服的……先上前排队,没有症状的排后。”
在杜华的提示下,袁允文又吼了几句。
杜华打开医箱,拿了口罩自己带上,又穿上白大褂,复坐下。
秋水也顺手从医箱拿出两个口罩,一个自己带,另一个给了袁允文。
袁允文也不用问为什么,接过来就戴上,因为他们西州府城里有一家医馆,里面的大夫也是这样的穿戴。
诊脉,开医方,抓药。
两个时辰后,杜华就已经将那些排队的重病号全给看完了。
“怎么样?”袁允文一脸急切。
“非常好,非常好,都是平常病症。”杜华很是高兴点头,“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从今日开始,你将府城内的大夫全征用过来,将停留在外的人,全部摸脉诊断一片,以防有漏网之鱼。”
“再说,等扬威将军到了,定会和你们商量如何安置难民之事,难民安置前,所有人都得摸脉一遍,你现在就开始做准备,时间充裕对大家都好。”
“摸完脉的人,全都发个牌子,竹牌,木牌都行,只要对他们说,配合摸脉的人优先安排,凭牌分发银两和粮食,百姓一定会配合的。”
杜华对袁允文一一提出了好几个有实用的建议后,回城准备好就重新出发上路去乐于二州。
杜华离开时,冯莲儿一家要跟着,但杜华觉得前途未卜,没有答应,拜托袁允文给他们一家安排到一个好点的地方重新安居。
当杜华一行到乐于二州时,一路上的惨象让所有人都红了眼。
泥泞遍地,浮尸千里。
杜华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晚走的百姓,走得慢的百姓,有的人开始发烧,咳嗽……
已逃往西州,北上的只是一小部分,一大部分在洪水中丧生,没有死的,又遭瘟疫。
这是一场东凌史无前例的灾难。
哪怕是杜华,萧院首,医学院的学生,医馆的大人,再加上唐三郎这样为百姓人在努力治疫,皇帝凌腾空盯着百官努力配合。
这一场瘟疫还是从于乐二州扩散到东凌的一部分州郡,整整持续了两年时间,死伤百姓无数,能统计下来的,就有四十万人口,让本来刚刚丰盈的国库再次见了底,百姓人数锐减。
虽尚未动国本,但还是让东凌元气大伤。
于乐二州的官员,从知府到知县,从上到下,除了在洪水来时已投水自杀祭奠的官员,其他没有死的,全都抓进了大牢,且株连九族。
朝廷与此联系的官员,也都被一一抓起,主谋人员,斩杀于菜市口,其他族人,男的充军,女的充为军妓。
至于二皇子,被摘除皇子身份,贬为庶民,圈禁于晋王府内。
皇后韦氏则被削除皇后头衔,降为嫔位。
皇后的娘家韦府,削除国公府头衔,降为伯,以及二皇子的一派官员,均被牵连,贬官的贬官,杀头的杀头。
这是凌腾空继位以来,气恨得第一次使出铁血手段,该杀的杀,该剐的剐,该流放的流放,该削爵的削爵,一丝一毫不讲情面。
二皇子一派倒下了,三皇子一派上位。
四,五两位皇子的人蠢蠢欲动。
皇帝寝宫内。
皇帝凌腾空又病了。
“李常德,咳咳……”
“来了,来了……”李公公踩着小碎步跑了过来,“皇上,您感觉好些没有?”
“朕没大事,小风寒而已。”凌腾空坐了起来,“可有消息来?扬威将军和安国郡他们到哪了?”
“回皇上,阎护卫已经来过了,他说唐将军和郡主已经快到京城了。”
“好哇,好哇……这俩孩子啊,这两年来为了疫情,为了百姓东奔西跑,每时每刻都是把命提在手上,他俩受大苦了!”
李公公看着两年前还生龙活虎,一点不显老的皇上头上已经添了白发,不禁鼻子一酸,“皇上这是想他俩了吧?”
“是啊,朕不但很担心,还很想那俩孩子啊!也不知道那俩孩子好不好?要不是有那俩孩子呕心沥血,咱东凌国江山不保啊,等他俩回来,朕一定好好赏赐他们,儿行千里母担忧,朕虽不……”凌腾空话未说完,突然两眼放光,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们,你们俩……”不是说还在路上。
站在门口的杜华和唐三郎心情复杂,二人没想到皇上对他们的待遇竟然高至如此。
一路上走来,根本无人阻拦,只有迎接。
刚走到这门口,又亲耳听到了皇帝对他们的挂念。
“安国见过皇上。”
看着站得直挺挺的唐三郎,杜华屈了双膝,无奈又伸扯了唐三郎的衣角,示意他行礼。
哪怕他不是皇帝,也是长辈。
对于心心念念挂着自己的长辈,两年未见的长辈,请安问好也是应当的。
“哼……”唐三郎轻哼了一声。
虽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屈膝行了礼,问了安。
皇帝凌腾空高兴得走上前来,亲手扶起二人,“快起来,让朕好好看看你们。”
李公公已经很有眼力见的搬来两把椅子。
皇帝赐座,二人坐下。
双方都有千言万语,却不从何问起,从何说起。
好半天,凌腾空叹息了一句,“你们二人都瘦了,黑了……”
杜华笑了笑:“瘦了好,好在不辱皇命,皇上大福,东凌大福,几省的疫情已经控制住了,百姓有了朝廷拨下的银子,也已经重建家园,不出两年东凌国又会恢复到以前欣欣向荣的模样。”
杜华做了开场白,接下来就这两年的事情,二人又向凌腾空禀报了一遍。
虽然每月都上奏折子,但哪有亲口所说来的详细。
二人说,凌腾空不时也插嘴问一句,一时间,皇帝寝宫内一片温馨平静。
“皇上,太后娘娘知道安国郡主回来了,派于嬷嬷来说是他们二人一路上太累,今日就不要巴巴去她那请安,让二人回家好好歇息,什么时候歇息好了什么时候再去看看她。”
皇帝凌腾空没有替二人回答,而是把眼神看向二人。
杜华知道姨婆这是真心疼她,朝他和李公公点点头,“李公公,麻烦你转告于嬷嬷,就说我们两日后再进宫来看太后她老人家。”
李公公转身离开时,凌腾空捂着嘴咳嗽,咳得脸都憋红了。
杜华皱眉,飞出嘴角的口沫里带红色。
皇上竟然咳血了?
唐三郎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边柜上的茶水递给了皇上,“喝水压一压。”
这是唐三郎第一次好声好气的对皇帝说话,也是他第一次为他递水,凌腾空忍着嗓子里的痒意,接过水喝了两口才止住咳。
那眼神看唐三郎,有慈爱,有高兴,还有一丝丝的怯懦在。
“谢谢唐将军。”
唐三郎脸色一沉,别开头不看他,哼,给点春色就灿烂。
杜华瞅着这一对别扭的父子,嘴角勾了勾,“皇上,风寒怎地这般严重?”
“你不在,萧院首也不在,这两年因疫情担忧百姓,又担心你们二人在外劳累奔波,怕一不小心……那可是要命的事。皇上天天睡不好,吃不好……”李公公走进来接了杜华的话头。
唐三郎和杜华对视了一眼,二人再次心情复杂。
这一次大疫,不仅所有的罪魁祸首都伏了法,就连皇帝凌腾空自己都下了罪己诏。
“皇上,你伸手,安国替你诊诊脉。”
本来,萧院首是皇帝专用御医,可是为了抑制疫情,被她带去了疫区两年,今日才和他们一起回来。
她和唐三郎是骑着马回来的,其他人,包括箫院首都还在后面跟着大部队慢慢行走,还得有一两日才能到京城。
她和萧院首二人虽不在,但宫中还有其他医术高明的御医在,不至于让皇帝一个小小的风寒发展到严重咳血的境地。
杜华把完脉,再替他做了其他检查,心情一点点的落下去。
“安国,朕这是怎么了?”
杜华摇摇头,“现在还不能确定,等会我走时,取一点皇上您手指头上的血回去查一查。”
“再说,萧院首他们也都快到了,到时候大家一起看诊一遍才能做定论。”
“严重吗?”
杜华看了看皇上因他们回来而开心的脸,终没有说实话,“没查验哪儿知道?也许就是风寒拖得严重了,过两日就知道了,这两日皇上就啥也别想,好好的歇息。”
杜华取了皇帝的指头血后,同唐三郎一起出了宫。
马车上,唐三郎看向她,“他怎么了?”
“可能是中毒了!”
唐三郎瞳孔一缩,抿嘴半晌,“能解吗?毒对他的身体可有影响?”
“具体怎么解我得验过血才知道,应是不难解,但关键是这毒虽毒性慢,但霸道,对他的身体有很大的影响,他的身体机能大多已经被毒性败坏了。”
“呵……”唐三郎冷笑一声,“这是有人想他早点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