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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华脚步匆匆,走得飞快。
东凌的帝师大人呐,又是当代大儒,别说自家,就是京城中高官,天下学子,哪个不想抱抱帝师大人的粗腿,但就是抱不上啊。
据说帝师大人心境淡泊,并不与人多交往,却亲自来了自家,怎么说都要热情招待,自家可是有好几个念书人呢。
“老姑,你走那么快干嘛?”杜小武不解。
“客人重要,你一边儿玩去。”
杜华挥了挥手,杜小武习武,不学文,帝师大人瞧不上。
被老姑深深嫌弃了的杜小武:“……”
“花儿,你来了?快,来,见过东方老爷子。”
杜华一踏进门槛,李氏就挥着手和她招呼,李氏坐在主座,她身旁站着赵婆子。
“是,娘。”
“见过帝师大人。”
杜华笑着走到东方老爷子面前,给他行了个晚辈见长辈礼,虽然不是很标准,但她尽力了。
杜华一进门,东方老爷子就在打量她,虽然东方觅清和东方柳一直说杜华年纪小,但是当他真正见了杜华后,还是吃了一惊。
小姑娘并不是很苗条,长得胖嘟嘟的,脸上甚至还有婴儿肥,如粉雕玉琢,头上梳着少女特有的双丫髻,什么首饰都没戴,一看就是稚气未脱,这么一个小小的少女,竟然已经是连太医院院判都夸奖的东凌小神医。
不过,在她的走动间,无意散发出来的沉稳气场,以及那双同自己相像的熠熠生辉的凤目,却又很难让人忽略她的不同之处。
“叫帝师大人生份了,叫我东方爷爷吧。”东方老爷子面上含笑。
“是,东方爷爷,你怎么突然来了我们杜家村?”
杜华顺应如流找了位置坐下,眼神也在打量老爷子,东方觅清像他祖父,老爷子年轻时一定也是个美男子,就算是现在,一般人也比不上他的气质。
东方老爷子呵呵一笑,“我啊,在京城无事,出来转转,早就听清儿说起过你,很是好奇小小年纪便一身高超医术的你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的小姑娘,所以,就来看看咯!”
这话说得倒是坦荡,不过杜华却不信。
帝师大人虽然退出了朝堂,但以他的声名可是闲不下来。
杜华也不戳破他,“东方爷爷千里迢迢来到杜家村,就先在我们家住下,好好享受享受这田园风光,可好?”
“那是当然好。”东方老爷子巴不得,立即接受了杜华的邀请。
“东方爷爷身边可带了人?若是没有,我得派人……”侍候。
“不用,不用,我不用侍候,我又不是没长手。”东方老爷子连连摆手,“一个人清静,我好不容易把那些烦人的家伙甩了,你千万别再给我弄人。”
杜华失笑,“好,那就不派人。”
杜华亲自给老爷子安排了住的地方,就住在楚若野的隔壁客院里。
“东方爷爷,我带你去看看肥皂作坊?”
把住的地方收拾好,杜华询问老爷子。
“好啊。”
老爷子笑眯眯的点头,看着杜华的眼神特别慈祥,若李氏是小妹的闺女,那眼前可爱的小姑娘就是小妹的亲外孙女,身上流着自己相同的血。
“老姑,老姑……”
杜小武又跑了过来。
“什么事?”
“太姥姥和太姥爷来了。”
杜华眼神一亮,姥姥和姥爷来了,家中新屋造起来后,一直准备去接两位老人过来小住,但一直忙着没去,没想到二人亲自来了。
“去告诉奶奶,马上就来。”
“好嘞。”
杜小武跑了。
“东方爷爷,你长途跋涉而来,要不你先歇歇我再带你出去转转?”
“没事,没事,你先忙去吧,我不着急。”
“好,你要是不想歇着,也可以自己在我们家四处走走,我们家地方不算大,也不小,有花有草,还有池塘……”
杜华再次叮嘱了句,就离开了。
客厅,李氏很是高兴的为爹娘上了好茶,“爹,娘,还想着过几天去接你们过来小住,这次过来,一定要多住几天。”
“恩。”李聚财点点头,“我无所谓,你娘难得来一趟,让她多住几天,你家今天有没有陌生人来过?”
陌生人?
“哦,是有的,今天家中来了位贵客,是东方公子的爷爷,帝师大人,以前没见过,他算是陌生人。”李氏笑着回了老爹。
帝师大人?
他竟然是当今帝师?
李聚财和潘氏吃惊的看了彼此一眼。
“帝师大人来有什么事?”潘氏随意的问了句。
“他说想见见花儿这个孩子。”李氏很是得意,“都怪花儿这孩子太出名了,连帝师大人都惊动了。”
听了李氏的话,老夫妻夫要这才暗暗松了口气,那死老头没在大闺女面前说什么。
“姥姥,姥爷,你们来啦?”
杜华开心的跑到潘氏面前,抱着她摇了三摇,“姥姥,我可想你们了。”
“就嘴甜,想姥姥怎么没见你去瞧我?”
“咳……我还不是忙嘛,这个夏天,我可忙了,要给人看病,还要天天去县城做生意,姥姥,我这个夏天,为家里又赚了不少银子呢,还有,还有,我还和大哥一起发明了抽水车呀……”杜华掰着胖胖的手指同潘氏撒娇卖萌,一样一样的数着自己功绩,说明自己是真的很忙。
这模样,惹得李氏几个哈哈大笑。
潘氏伸手掐了她水嫩嫩的小脸,“是,是,我家花儿可能干了!那抽水车是真的好用,要不是你这小不点儿和齐荣,今年不知道多少人家会没粮,又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逃荒,多少人会饿死,你们这是做了件大好事啊……你当初送抽水车去我们家时,村中人家好多稻田里都干裂缝了……”
提到抽水车,潘氏和李聚财两个一阵唏嘘感叹,把帝师大人这位大人物都给忘记了。
李氏笑意盈盈的听着爹娘夸奖闺女,眼神里那个得意啊,是藏也藏不住。
“兰儿,听说花儿与隔壁杏花村的后生定亲了?”
“是,那孩子叫唐三郎,爹他见过的,是个不错的孩子。”李氏听提到唐三郎,啧啧,脸上的笑简直都堆不住了。
“我看……就那样。”
李聚财哼哼,他当初就担心外孙女被那大尾巴狼给叼走,没想到,自个就隔了些时间没来,果真就被人叼回窝了。
“死老头,怎么说话的?”潘氏伸出手拍了李聚财一下,“当初嫁俩闺女,你也是见着俩女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现在外孙女定亲,你也没好话,什么坏毛病?”
李氏笑着看了眼爹娘,眼睛有些湿润,当初自己定亲,出嫁时,老爹也是舍不得,“娘,爹是疼我们和花儿呢。”
“唉……”潘氏拉了杜华的手,“再疼又能怎么样?终究都是要出嫁的,这是我们做女子的命啊。”
杜华一直静静笑着看着老娘和两位老人拉家常,乖乖的不说话。
“那孩子品性和为人如何?”潘氏继续问。
“都好!”李氏点头。
“好啥?长得是还不错,可心机多着呢。”李聚财又酸酸冒出一句。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潘氏气得恨不得踢老家伙一脚。
看着姥爷别扭的可爱小模样,杜华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姥爷现在醋醋的模样,她都能想像得出当初老爹娶老娘,该是遭了姥爷多少白眼和冷脸。
“什么时候正式来下聘?”
“日子还没定,那边把花儿的八字拿去了,还在合八字。”
“……”
母女二人就这么聊着杜华的亲事,李聚财想起今天来的正事,便站起身,“花儿,你家作坊建起来后,姥爷还没看到过,你陪姥爷走走去?”
“好啊!姥姥您呢?去不?”
“我先和你娘唠唠嗑,反正今天又不走,想看时间多了去。”潘氏知道老头子是要找杜华说大闺女的身世,便回绝了。
“行,那我就先陪姥爷走走去。”
杜华陪着姥爷,两个人慢悠悠的走着,天气已经没有那么热了,但也不凉快,毕竟许久没有下雨了。
“姥爷,有些热,你戴上。”杜华将手中顺手拿来的草帽递给李聚财。
“我不用,你戴着,女娃娃皮肉嫩,可不能晒黑了。”李聚财接过帽子细心的替杜华带在头上。
“姥爷,你和姥姥今天突然来我家,是因为我定亲的事?”
杜华太了解两位老人了,二人怕麻烦他们,没事不会往她家跑。
“这只是其一,还有件重要的事,我想了许久,觉得应该告诉你们。”李聚财停下脚步,神色郑重,朝四周看了看,四周空旷,不担心被人听了去。
“是什么重要的事?”
李聚财伸手从怀里摸索了一晌,摸出一只金手镯,递给杜华,“你看看这只手镯有何不同?”
杜华看了看,没什么不同啊,“金的?重量不轻,值不少银钱。”
李聚财抽了抽嘴角,这小外孙女还真是个财迷,“再看!”
杜华再拿在手上掂了掂,“重量不对,不是纯金的,是鎏金,不值几个钱!”
李聚财:“……”
此时,他深深怀疑自己经过无数次思考后做的选择是错误的!
看着老人一言难尽的神色,杜华讪讪一笑,“姥爷,还是不对吗?我对首饰什么的不感兴趣,没研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