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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车轮隆隆的辗过,高惟明卧在权木丛里一动不动,等了片刻,听到院门再响起吱嘎的声音,他才缓缓支起半个身子,小心翼翼伸头向外张望,看到外面已没有人,他猫着腰起来钻出权木丛,没走院门前过,快步绕过一侧的洼地走上干道。
两辆车没走来时的路,他听到声音是从宅子左侧过去的。这条巷子南北贯通,中间还有两条支叉口。高惟明辨认着路上的车辙印循着走,车上拉着好几个人,分量可不轻,车轮辗过的印迹明显。
大车是从左边的支叉口出去的,他提步快追,走了两箭之地就看到了前面两辆车一前一后走着。
他吁了口气,真担心跟丢了,这严老大真是狡猾之极。
朝西走了一程,车停在一家客店的后门,高惟明躲在不远的墙角后默默看着。不一会,客店里出来四个人替换了车上的四人赶着车继续走。
走了一阵,高惟明惊讶的发现,这两辆大车竟是在原地转圈,绕第一圈时他没反应,绕第二圈时才感觉周围如此熟悉,才察觉到。
他疑惑不解,不明白这是要干嘛,绕到第三圈他才明白,这是玩的迷魂阵,是迷惑车上那八个人的,戴着头罩还是不放心,怕他们按行程记路和辨方向,日后几人一碰头一番商议就有可能拼凑识破出一些行迹来,看来鬼樊楼是要快到了。
三圈绕完,大车才又朝前走,穿过一条街道,是片茂密的树林,树林后是片密集的民宅,走过这片民宅,车拐过一段山陵进了一条巷子,这条巷子在山陵脚下,山陵不高巷子很僻静,走到深处,一丛树荫后露出一座庄院,大车停在了院门前。
这所院子修得气派,规模看着不小,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宅子。门前树荫成行,搭着个棚子,棚子下摆着几排凳子和桌子,此时没有人。宅子的院墙修得很高。
车厢里的两个人跳下车去拍门,等了片刻,门打开,出来个高个大汉,接着又出来三个,看到最后出来的那个人时高惟明眼睛一亮,“丁松!”那晚逃走的矮胖汉子。看来,这里就是鬼樊楼了,真是让人好找,兜兜转转半天。
车被赶进院子,门外留了两个人坐在棚子下,其余人都跟着进了院子,两扇院门又慢慢关上,只留了旁边一扇小门开着,高惟明站在远处不敢再靠近,院子里什么情况都看不到。
他猫着腰慢慢挪到能正对那扇小门的位置匍匐下来,小门太小,仅容一人进出,又隔得远,除了看见门里的一片空地,还有时不时来回走动的几个人,几乎看不见别的什么。
他想故技重施,找棵树爬上去,四下看了看,稍近的树会被人看见,远的树又看不到院子里,看到那道山陵他心一动,旋即又打消了念头。那道山陵上角度虽然可以,但距离还是远了点,这宅子院墙前后都是高大的树,簇拥得严实,从山陵上往下看,啥也看不到。
高惟明放弃了窥视院子的打算,找了个既能随时察觉到庄院的动静又更隐秘便于藏身的草丛钻了进去。跟着车一会快速奔跑一会又要闪避躲藏的,这耗下来委实累得不轻,他尽量躺得让自己舒服一点。身体一松弛下来,疲倦感就涌了上来,早上又起了个大早,没一会,只感觉眼皮沉重,眼睛有些睁不开了。
他努力睁大眼睛,不让自己睡过去,渐渐的,终是力不从心,头一沉,整个天地陷入一片黑暗。
“明哥哥,这是我阿妈做的桂花糕,翁爷说你爱吃我家的桂花糕,我就带了一包来,给你,你快吃吧!”
一个漂亮的小女孩捧着一包荷叶包好的糕点跑了过来,六七岁的年纪,如粉琢玉砌一般,梳挽结鬟的精致小辫在阳光中飘扬,翠柳色的小襦裙上罩着明亮的光辉,就如个小仙女降谪人间。
他也向她跑过去,怕她跑得太快太急摔倒,他张开双臂去接她,就在手臂要触到她时,蓦地,她小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突然变成了冰冷的冷笑,他已闻到香味的桂花糕不知怎地也变成了一包腥臭无比的像是腐肉烂虾的东西,他呆住了,刚要张口问怎么回事,那包腐臭已劈面砸在了他的脸上,还有她的冷笑声:“高惟明,就你也妄想吃我的桂花糕,永远也休想!”
他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他忙用力拽那团紧裹在头脸的腐臭,可怎么用力,那包腐臭牢牢盖在脸上也拽不动,像是长在脸上一样!
窒息感涌来令他快昏厥过去,他拼命的撕拼命的抓拼命的扯,终于,那包腐臭被拽了下来,终于,他又能看见了,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再看向可爱的小身影,他想问,可是,那个先前奔跑而来的可爱小身影不见了,站在面前的已是个一身白裙身段婀娜容貌清丽的女子,她的面容好像很熟悉,又似是陌生得紧。
她的嘴唇很好看,却噙着一抹讥笑,她的眼睛很好看,目光却冰冷如刀。
“你......”
“高惟明,你离我小妹远一点,她是宰相府的少夫人,你敢纠缠她,我就要你的命!”
一个凌厉的声音响起,他愕然回头,就见一个身影正急奔而来。
“大郎!”
他刚要招呼,一把钢刀噗的一声,已捅进了他的胸膛,他惊恐的看着眼前那张狰狞的怒容,看到他的嘴唇在动,像是在说,“让你远离我的妹妹......”
他只觉身子如根羽毛般飘在了空中,然后向不知名的深渊跌去。眼前一片黑暗,耳朵里一片死寂......
高惟明猛地翻身坐起,差点惊喊出声,幸亏他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慎,哪怕是在睡梦中,这份警觉都没有丝毫放松。
他浑身上下全是冷汗,抹了一把额头,湿漉漉的,四下张望,自己好好的还藏在草丛里,朝宅院看去,那座棚子下还是坐着两个人,已不是先前的两个人,不知何时换人了。
自己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还做了个噩梦,也不知睡了多久,抬头看了看天,这一觉竟然睡了半个时辰。
虽被噩梦吓醒,这一觉倒让身上的疲乏感减轻不少,想着要去方便一下,一阵咕噜噜的车轮声音传来。
他忙朝路上看,就见三辆大车一前后的正朝庄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