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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曦言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你这脑子里整日都装的什么?”
顾一捂着头,委屈巴巴,胆儿肥道:“您自己不也装了些不该装的东西,不然这嘴怎么可能破?”
顾曦言抬脚就踹,顾一赶紧往帐外跑。
边跑边笑喊着,“主子什么样,属下怎么长,公子对着洗脚水好生照照,看嘴巴都肿成什么样,哎呀呀,阁主下嘴可真狠!”
顾曦言:…………
低头审视盆中自己倒影。
顾一出了营帐,径直走到几位今日不当值的亲兵营帐处。
里面准备歇下的几人见他进来,瞬间兴奋起来。
“哟,一哥这是准备给我们送银子来了?”
顾一冷笑一声,“少做梦!告诉你们,将军跟阁主已经和好如初,这银子呀,你们就别想再从我口袋里要出去了。”
“不可能,我刚可是亲眼看见南宫阁主,黑着一张脸独自骑马回来……”
众人纷纷附和,都说自己也看到了。
顾一继续冷笑,“那能代表什么?只能说两位主子吵嘴。”
“那不还没和好!”
顾一翻个白眼,“你知道个屁,那是情人之间打情骂俏,南宫阁主是害羞了,才先回来。”
顾一笑得一脸猥琐,“你们可不知道,将军的嘴巴被阁主亲的呀……都破皮了。”
众人皆是一脸八卦。
张定似是想到什么,“咦”了一声。
“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想到,给南宫阁主送洗澡水时,无意间一瞥,发现阁主嘴巴也红的滴血……”
他话说一半,赶紧止住,敢盯着将军的妻主看,那可是大不敬。
幸好众人关注点不在此处,他稍稍松一口气。
有人不甘银子打水漂,问顾一,“既然你说两位主子和好了,将军今夜为何不去阁主帐里歇息?”
顾一眨巴一下眼,有那么一瞬间心虚,紧接着理直气壮道:“这……这不是怕咱们听墙角?忘了阁主跟南公子那事了?”
众人后知后觉,难怪南宫阁主那时把帐篷搭得离军营那么远,原来是这个原因。
有人又道:“姑且信你一次,若明日将军与阁主二人如胶似漆,我那三两银子便不要了。”
“那我也不要。”
“我也是。”
“俺也一样。”
……
张定抿唇,暗自后悔,早知道也下注了,跟着顾一兴许还能白赢几十两银子花花。
顾一听着众人这般说,心道:就算他二人不合,我也得为了这百十两银子,把他们撮合好。
翌日一早,众人拔帐出发时。
顾一故意把瑶嘉马车上准备的炭火藏起来,告诉顾曦言昨日给瑶嘉营帐中安置的炭火太多,一不小心给用完了。
撺掇着顾曦言去坐瑶嘉的马车。
“公子,您就去吧,阁主畏寒,您身上热,上去做个发热体,若是阁主实在冷的受不住,您正好可以把她抱进怀里,给她取暖,这样一来二去,你二人感情不就……”
顾曦言看着缓步往马车走来的碧色身影,低声呵斥顾一。
“你闭嘴!”
顾一:…………
回头便看见瑶嘉。
瑶嘉只瞥二人一眼,提着裙摆上车,掀开厚重车帘,一股暖流扑面而来。
微微眯起眼,坐进去,车厢里浓浓暖意立刻将她包围。
解开身上狐裘,撩开车帘朝顾一笑道:“顾一,你今日怎么把碳火烧的比之前还旺?”
顾一:…………
伸着脑袋往里马车内看去。
熏炉里的炭火燃得红彤彤,并往外冒着腾腾热流。
什么情况?
炭火明明被他藏起来才对。
怎么……
讪讪缩回脖子,硬着头皮瞎掰。
“南山先生说今日大寒,属下怕您冷着……”
“你可真贴心,多谢了。”
顾一看一眼转身走开的顾曦言,尴尬的低着头,“阁主客气,这都是属下分内的事。”
到底是谁这么多事?要坏公子和阁主姻缘!
瑶嘉不再说什么,放下车帘,歪在软榻上。
前面马车上,萧丰逸收回视线,端坐好身子,唇角含着浓浓笑意。
南山睁开眼,斥一声“无聊”,又继续闭目养神。
萧丰逸喝着侍从递过来的醒神茶,知南山指的是他偷偷让侍从,把顾一藏起来的碳火,重新放回瑶嘉马车上这事。
挑了挑眉,“我确实无聊,不如这便去前面马车,找南宫阁主探讨道法。”
说着便要起身。
“你够了!”南山睁开眼,面具下的柳叶眼泛着寒意,“拆散他二人,与你有何好处?”
萧丰逸亦是眼中带着怒气,“我也想问你,那些士兵都看得出,她不喜欢顾曦言,你为何偏要将他二人绑到一处?这就算了,我也已经遵从你的警告与她保持距离,你为何还要这般监视我?”
“我不是在监视你。”南山面具下的脸有些不自在。
萧丰逸狐疑的看他一会儿。
“这么说,你是在给那二人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南山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萧丰逸冷哼一声,“我看你才是最无聊的。”
将茶盏重重置于案几上,对着一旁毕恭毕敬的侍从沉声道:“怎么回事?这么久都还未启程?”
侍从慌忙下车,片刻后气喘吁吁回来。
“禀殿下,是顾将军在惩治下属,这才耽误了行程,已经开始准备启程。”
“算他还有些脑子。”
萧丰逸收回视线,看向南山,“你这般用心撮合他二人,到底为何?”
南山端起案几上温度适中的茶,一口喝下,“在下喜欢给人牵红线。”
“你……”萧丰逸胸口一阵憋闷,为何此人总是能轻易将他惹怒,想到此时还不能与他翻脸,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怒意。
“不知这红线是否牢固。”
南山放下茶盏,勾唇而笑,“自然牢固,殿下与齐太师的孙女……”
见他又说起这事,萧丰逸头皮一紧,慌忙打断。
“我知错,先生莫要再念叨此事。”
见他这般,南山也闭了嘴,重新恢复成那副高冷模样。
萧丰逸蹙眉,凝视身侧闭目养神的男子。
这些时日形影不离的接触,发觉此人气质与从前的非玉很是相似。
寡言淡泊,生气时身上总是散发着拒人于千里的寒气。
不过如今的非玉自从恢复神志后,那种寡淡的气质倒是还有,可生气时却并不那般难以接近。
马车缓缓前行,瑶嘉揉着惺忪睡眼起身,扭着脖子掀开车帘朝外看去。
外面竟是飘起鹅毛大雪。
纷纷扬扬,天地一片苍茫。
冷风吹过,带进来几片雪花,冷热交替下,眼睛上立刻升起一团雾气。
熏炉中碳火已烧去大半,瑶嘉朝外喊道:“顾一,进来添些碳火。”
不多久,一人提着小篮子梅花碳,欠身进来。
瑶嘉见那小兵,是时常跟在顾一身旁的张定,便问道:“怎么是你?顾一呢?”
张定边用火钳将桃花碳往熏炉里添,边回话,“一哥受伤了,行动不便,这几日阁主有事情,叫属下便可。”
…………